第80章

◎蒙少校,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薛屿的犯罪电子牌被添上一条新罪名:【秽乱白塔】

这次案件因涉及人数众多,传播范围广。

执事长选择在办事大厅公示薛屿的犯罪行为,整个过程进行公开直播。

执事长面色清冷,神情凝肃:

“此次由薛屿引起的扫黄案件,波及到全白塔,抓获人数众多。”

“起因主要在薛屿身上,薛屿生性贪色,纵欲过度,感染到了大家,才导致大家的自律性被破坏。”

“由此可见,欲望是一种传染性极强、传播范围广泛、传播途径多样化的罪恶情绪化病毒。这次事件也给我们敲醒了警钟,欲望必须扼制,必须掐断,我们白塔绝对不能被生理欲望所控制!”

“大家也见到了,欲望一旦失控,白塔就会彻底陷入混乱。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引以为戒。接下来,我们会督促药剂公司研究出更好,更为高效的抑制素。”

字句珠玑,发人深思。

话毕,执事长看了眼薛屿,示意她发言。

薛屿手上的银色手铐冷感凛冽,她痛心疾首,抽噎着忏悔。

“各位白塔的女士们,先生们,我贼心不死,我觊觎大家的身体,我有罪!”

“一罪是欣赏你们;二罪是接触你们;三罪是认识你们;四罪是喜欢你们;五罪是爱上你们;六罪是调戏你们;七罪是挑逗你们;八罪是玩弄你们;九罪是带坏你们;十罪是欺骗你们!”

“十罪俱全,罪该万死!各位,我要退出你们的生活了,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呜呜呜……”

薛屿清泪两行,在直播镜头面前抹眼泪。

在监狱内。

封启洲和三个孩子坐在监房里,看向外头大屏幕上的现场直播。

薛小海坐在封启洲的肩膀上,愁眉苦脸担忧不下:“妈妈哭了,这该怎么办呀?”

封启洲道:“没有,你妈妈在搞笑呢。”

他指着屏幕:“你们仔细看,等会儿妈妈就笑了。”

三个孩子转着脑袋,直愣愣盯着屏幕上薛屿的脸,果然看到薛屿在走下台时偷偷笑了。

薛小南嘟起嘴说:“搞笑的妈妈,我们有一个搞笑的妈妈。”

封启洲搂着她,拨了拨孩子柔软的头发:“是的,你们有一个搞笑的妈妈,爸爸有一个搞笑的老婆。”

薛小海从他肩膀上下来,很疑惑:“老婆?我妈妈是启洲叔叔的老婆吗?”

封启洲:“对呀,就是我的老婆。”

薛小海想不明白:“可是我妈妈不是我爸爸的老婆吗,我爸爸说了,妈妈就是他的老婆。”

封启洲纠正她:“你爸爸已经老了,现在是启洲叔叔当家做主。”

薛小海摸着自己的头:“你说了不算,等一下妈妈回家了,我再问妈妈。”

封启洲把她抱到腿上,拿起一块小镜子给她照:“你看,叔叔给你新修的这个发型,不比你老爸给你弄的那个锅盖头好多了?”

再扯扯薛小海的小背带裤:“还有你这新裤子,不比你老爸给你穿的喇叭裤好看?你爸爸没有什审美,整天给你穿的什么玩意呢。”

薛小海觉得挺有道理。

刚开始和爸爸进监狱时,她跑出去玩了,别人总是说:这孩子,穿得可真搞笑。

现在爸爸出门办事了,她和启洲叔叔一起住,启洲叔叔给她换了新衣裳,她跑出去玩,别人总说:这孩子,穿得真可爱。

她不识字,但“搞笑”和“可爱”还是分得清的。

“以后你叫我爸爸好不好,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小北小南在一起玩了。”封启洲继续怂恿。

薛小北也道:“这样太好了,我们就有相同的爸爸和妈妈了,我们三个就是最好的小朋友!”

薛小海认真思考一番:“好!以后我就叫你启洲爸爸。”

“诶,爸爸的大胖闺女,真乖。”封启洲笑盈盈。

半小时后,走廊传来动静。

大部分因涉黄进来的人排着队出狱,而薛屿被押了进来。

和大批人擦身而过时,不少人刻意偏身躲开她,生怕会被薛屿身上的欲望病毒感染上。

眼下不少监房空了出来,卫兵问薛屿:“想住哪间,自己挑。”

薛屿四处看,有目的性地向前走,靠近了封启洲的监房后,说:“可以把我和他关在一块儿吗?”

卫兵横眉冷目。

薛屿道:“我有点不舒服。封启洲是个医生,我想让他帮我舒服一下。”

卫兵:“三十二年的有期徒刑还不够你坐是不是?”

眼见融通不了,薛屿乖乖选择到封启洲正对面的监房坐下,等待蒙巫这个明面的丈夫来捞她。

“妈妈,你回家了!”

三个孩子从封启洲的监房钻出,往薛屿这边跑。

薛屿从口袋摸出一颗苹果给薛小海:“小海,去找外面那个卫兵姐姐,让她帮忙切开,分给小北和小南一起吃。”

“妈妈好厉害!”

薛小海抱起苹果跑过去,薛小北和薛小北也跟在她后面。

薛小北掰着手指头数:“妈妈、爸爸、我、妹妹,还有薛小海,一共五个人。”

扬起脑袋对卫兵说:“可以帮我们分成五份吗,我们有五个人。”

“监房禁止喧哗。”

卫兵冷声道,而后从腰*间取出折叠军刀,先把苹果削皮,再整齐切成五块。

薛小海先把分给小北小南各一块,她嘴里叼一块,左右手各拿一块。跑回监房先去给了薛屿一块,再给封启洲一块。

薛屿坐在充气单人床上,和小北小南正准备吃的时候。

薛小海从对面封启洲的监房回来了,两手空空坐在薛屿身边。

“小海,你的苹果呢?”薛屿问。

薛小海抬手擦汗:“我都吃完了呀。”

薛屿和小北小南一同震惊,异口同声:“这么快?”

“我一口就给吃完了呢。”

薛小海走到角落抱着自己的小海马一起玩:“你们快点吃吧。我在这里玩,不看你们,看到你们了我会流口水的。”

薛屿看向手里的一瓣苹果,掰成两半,先对小北小南说:“薛小海长得比较大,吃得多。妈妈把自己的一半苹果分给薛小海,可以吗?”

薛小北:“那妈妈你只能吃很少了。”

薛屿:“妈妈在外面有吃过了。”

小北和小南都一致同意了,薛屿才把薛小海叫过来,分给她一半的果肉:“小海,这是给你的。妈妈在外面有吃过了,现在分给你一半。”

“真的吗,谢谢妈妈!”薛小海接过那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薛小北目瞪口呆:“薛小海,你已经吃完了?”

薛小海张开嘴给她看:“对呀,没了,全部咽下去了。”

薛屿忍俊不禁,抱起薛小海掂量,这娃又重又壮,看起来非常健康。

周斯衍除了什么审美不行,在其它方面是真的把薛小海养得很好。

等三个孩子又去玩卫兵姐姐的精神体大老虎了,封启洲往薛屿这边扔了东西过来。

薛屿捡起来看,原来是刚才那瓣苹果,一口都没动,用塑料袋层层包裹。

她揭开塑料袋,将苹果放进嘴里,朝封启洲问:“给我了,你吃什么?”

封启洲傲娇挑眉:“我喝西北风就够了。”

两个监房是面对面,中间隔着两米宽的通道,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监房里聊天。

“上头是怎么判你的?”封启洲问道。

薛屿两只手握着栏杆说:“说是要把我的作战积分清零,笑死了,我根本没有积分,我的积分全都换成钱去买武器了。”

白塔对待罪犯的处罚方式中,积分清零是最严厉的处罚,但不会罚款。

白塔人最在意的就是积分,积分是工作晋升通道的重要指标,积分不够就不能担任工作。在白塔人看来,没有工作,远比没有钱更加要命。

但薛屿不在乎这些,一有积分她就拿去兑换成钱了,只留最基础的能够担任佣兵和船长的积分就够了。

佣兵和船长是所有工作中积分最低,最不受欢迎的工作。

尤其是船长,船长需要长时间出海,需要离开白塔,这是白塔人一致认定的,最糟糕的职业。

封启洲又问:“那你现在的刑期有多少年?”

薛屿:“三十多年吧,好像是。”

封启洲:“可以存档吗?”

薛屿:“有一部分可以,有一部分不可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得等蒙巫来了给我开谅解书才能算清。”

封启洲笑了:“还好你选择和蒙巫结婚。如果我是蒙巫,我现在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薛屿不服气:“名头都是虚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封启洲舔舔嘴唇:“清楚,清楚得很。”

一个小时后,蒙巫过来了,前往办事厅给薛屿开具谅解书。

因为他开具谅解书的次数太多,被稽查部警告了,并派来调解员给他做心理辅导,劝他离婚。

“蒙少校,是这样的,我们这边认为您的心理出现了点问题,所以想要和你谈一谈。”调解员西装革履在他面前坐下。

蒙巫正写着谅解书,有些错愕。

自从他和薛屿结婚后,精神状态大有起色,这段时间彻底断了抗抑郁的药,也没有了自杀倾向。前几天他还去做了一次复查,医生说他的状态已经接近正常人了。

“您说我的心理出现问题?”蒙巫不理解,剑裁的双眉微微皱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调解员面带微笑:“蒙少校,您放心,不是指您的抑郁症。”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保持从容:“我指的是绿帽癖的问题。纵容妻子出轨,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心理现象,我希望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蒙巫把写好的谅解书放在一旁:“什么帮助?”

调解员:“我是普通型保守派的婚姻矛盾调解员。我们这边是建议你离婚,及时止损,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蒙巫淡声道:“我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调解员:“薛屿一而再再而三出轨,在婚礼上就精神出轨。这段时间更是肆无忌惮,我们本以为她是最出色的扫黄员,万万没想到,她才是罪恶的根源,是她的出现才导致白塔骚动不安。”

蒙巫眼睫低垂,轻轻把手放在腹部:“我相信她会改的。”

调解员持之以恒劝他离婚:“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改不掉的,您还是离婚吧。您和薛屿这场婚姻就是白塔的耻辱,在您的履历上也不好看,以后会影响你晋升的。”

蒙巫:“她还年轻,偶尔犯点错也能理解。”

调解员最后一次问:“我再和您确定一下,您是真的不打算离婚吗?”

蒙巫:“不打算。”

“行吧。”

最后,调解员按照白塔的婚规,给了他一个【包庇罪犯】的罪名。

这个罪名倒是不需要扣除积分和坐牢,不过需要进行为期半年的警告通报。

薛屿看到监房走廊大屏幕上,关于蒙巫的批评通报:

【蒙巫,男,陆系少校,海战队司令,因多次包庇妻子出轨,屡教不改,且拒绝离婚。该行为严重影响了保守派的荣誉,也给白塔带来恶劣影响。】

【经保守派内部研究决定,给予蒙巫全城通报批评一次,以观后效。】

封启洲也趴在铁栏杆上看通报。

等到蒙巫过来找到薛屿了,封启洲吹了声口哨:“真光荣啊,蒙少校。”

蒙巫没理会她,来到薛屿面前说:

“我给你开了谅解书,但谅解书只能用于两性关系的刑期存档。”

“你除了两性关系的罪行外,还有寻衅滋事的罪责,这条罪没法存档,所以按照判决书上的规定,你得坐半年的牢。”

薛屿一拍脑袋:“这么严重,那我还有救吗?”

蒙巫道:“有,现在外面的战乱还没结束,你可以申请当M战士出去获取积分,使用积分来抵消坐牢。”

封启洲在对面听他们讲话。

立马制止:“不行,以薛屿的能力根本当不了M战士,这是客观事实,而且她没有军衔,怎么申请?”

蒙巫道:“夫妻之间有军衔共享制度,我可以帮她申请。”

“M战士要求太高了,战斗力必须是顶级,薛屿当M战士,这不是让她找死吗?”

封启洲还是觉得不行,连周斯衍都需要注射副作用极大的体能增强剂,才可以完成M战士的任务。

薛屿虽说不再是彻头彻尾的废材了,但她的战斗力依旧难以承受M战士的任务难度。

蒙巫道:“我和周斯衍正在想办法。”

“要不我越狱?”薛屿大胆推测。

蒙巫:“还没到那一步。”

下午,封启洲和孩子们都被放出去了。

薛屿问了卫兵是什么情况。

卫兵说是封启洲被特赦出狱,需要去医院接诊,薛小北和薛小南是他的孩子,暂时获得取保候审和封启洲一起出去。

至于薛小海,因为周斯衍靠当M战士快速获取积分,重回了安全司司长的位置,所以薛小海也获得取保候审。

卫兵过来带走孩子们时,三个孩子都围在身边。

薛小海大惑不解:“去哪里呀,这不是我们的新家吗?”

薛屿眼眶发涩,揉揉薛小海的脸:“傻瓜,这里怎么会是我们的新家呢,这里是监狱,不是家。”

“监狱是什么?”薛小海又问。

薛小北紧紧牵着妹妹的手,说:“监狱就是这里呀,做错事情了就得进监狱。”

“那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呀?”薛小海抱着薛屿的脖子不放手,“妈妈,我们做错事情了吗?”

薛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薛小南一本正经道:“我们违规出生呀,之前那个阿姨都说了。”

薛屿给几个孩子们整理衣服:“违规出生不是你们的错,这是个小意外,不是错误。”

封启洲将孩子们的奶瓶、衣服鞋袜等都装在一起,收拾好东西走出来。

“我先带孩子们出去,出去了才能想办法来捞你。”

薛屿一个个将孩子们推出去:“好,你们先出去,回去了给孩子们好好洗个澡,做点好吃的。”

“好。”封启洲握了握她的手,“不要太担心,我今晚想办法来看你。”

“不用管我,你们快走吧。”

封启洲和孩子们走后,薛屿坐在监房里,四顾心茫然。

一直等到晚上,卫兵对薛屿说:“有安全司的人过来提审,你跟我出来。”

薛屿被卫兵带到另外的屋子,是个很小的审讯室。

她进去时,看到一影瘦削身形背对她站着,很高,很瘦,穿着藏蓝色军官制服,军帽的帽檐在侧脸落下一片阴影。

只能看出是个男人,薛屿无法立即分辨到底是谁。

卫兵离开了,合金钢的门板被阖上后,那名瘦高的军官才转过身。

薛屿难以置信,竟然是周斯衍,周斯衍瘦了一大圈,瘦到她都认不出他的背影。

原本立体的五官更为凌厉,脸上有还没愈合的伤痕,眼窝深邃,眼底红血丝很明显,下巴一圈胡茬,应该是没来及刮。

薛屿一下子说不出话。

周斯衍主动走过来,抱住她:“我和卫兵说现在是秘密审讯,让她把监控关了。”

薛屿搂着他的腰身,在他身上乱摸:“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很辛苦吗?”

“也不是很辛苦,是体能增强剂的副作用有点大。”周斯衍正了头,亲在她侧脸。

“又没刮胡子。”薛屿摸着他的脸说。

周斯衍嘴角扯出笑:“我是不是老了?”

“嗯。”薛屿点点头,又笑着说,“没关系,老来俏。”

周斯衍又把她按在怀里:“我是和别的军官合作,先攒了我的积分,再攒他们的积分。我们有四个人的积分已经够了,还有一个人差一千多分,今晚还得出去忙一下。”

薛屿问:“那你现在恢复了安全司司长的职位了?”

“嗯,差不多了。”

两人抱了几分钟,周斯衍才说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明天我和几个军官的积分应该都攒够了。到时候M战士身份会空出,我让蒙巫用他的军衔,帮你申请成为新的M战士。”

“你需要的积分不算多,出去打两天,就可以靠积分出狱了。”

“我行不行呀,我也得注射体能增强剂吗?”薛屿有点担忧,怕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白塔这种变态药物。

“我和你体型差距太大,去帮你作战的话,容易被发现。”

周斯衍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我找严晚棠帮忙,让她帮你去攒积分。按照她的实力,估计不到一天就可以完成了。”

听到严晚棠来帮她,薛屿彻底有了安全感。

“严晚棠管我们要多少钱?”薛屿脑子里计算自己还有多少存款。

周斯衍:“这个你先不用管了。”

两人静静相拥,薛屿小声说:“周斯衍,我说过要带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但这么久了,还是让你这么辛苦。”

“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我们慢慢来,以后会更好的。”

周斯衍从口袋取出漱口水,漱了口,又用消毒纸巾擦拭嘴唇和下巴。

薛屿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你洁癖这么严重呢?”

周斯衍蹲下来,嗓音带着模糊的笑意:“其实胡子也不是没来得及刮,是我故意留着的。”

“在这里?”薛屿瞪大眼睛。

“嗯,不怕,这里很安全。”

薛屿不断往后靠,靠在墙上,紧紧捂住嘴。

当看到周斯衍的胡茬时,她会感到悲伤,为周斯衍的沧桑而难过。可是当硬刺的胡茬碾压过来时,她身体都在颤抖,从未想过,胡茬还有这样的用途。

十分钟后,周斯衍站起来了,唇面和下巴都挂着晶莹水迹,轻声道:“先简单给你纾解一下。知道你很压抑,忍一忍好吗,不要再去调戏别人了,免得又要坐牢。”

薛屿气恼:“你也相信那些人的话了,也觉得我是色魔?”

周斯衍紧紧抱住她:“其实色是有一点了,你也不用反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时间紧急,周斯衍给她整理好裤子,确定没有可疑的痕迹后,两人才出去。

薛屿继续回监房,周斯衍则是先行离开。

后半夜,蒙巫过来了,告诉薛屿一个消息,给了她一张B超照片:“我刚才觉得肚子不舒服,去找了封启洲做检查,他说,我的育儿囊已经长出来了。薛屿,我们真的有宝宝了。”

“真的?”薛屿脑子有点懵。

蒙巫:“真的,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