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箱子和默里相认◎

薛屿扶着面色苍白的蒙巫,扯着袖子擦拭他额头的冷汗:“那你想去哪里,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

蒙巫嘴唇动了动,还没回话,因为和薛屿靠得太近,身体又有了剧烈反应,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又一阵涌动性的排斥在血液里喧嚣。

他隐约能感觉到是腹中育儿囊散发出的不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育儿囊里发育,它不停给他的身体带来冲击,让他远离一切亲密接触。

蒙巫不得已弯下身,再次呕吐,薛小箱费劲地拖着大大的保温杯过来:“爸爸,你喝水,喝水了就不难受了。”

蒙巫接过她给保温杯,漱了漱口,眼睛因多次呕吐而显出红血丝,他摸着孩子的脸,声线不可控地发颤:“小箱子,可怜的小箱子……”

他身体告诉自己,必须要离开薛屿,可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箱子。

薛小箱拉着薛屿的手,说:“我不可怜,我有妈妈,我才不可怜呢。”

薛屿也舍不得蒙巫离开,她拍着蒙巫的背帮他顺气:“要不我们先一起回白塔,找封启洲再给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是怀上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或许有什么药能够帮你缓解这些反应了。”

蒙巫艰难地起身,拉住薛屿的手:“好,先回去看看。”

薛屿扶他站直:“这就对了吗,到底是生病还是怀孕,咱们得确定清楚。万一不是怀孕,而是别的问题,你盲目离开的话,万一在半路出事什么办?”

蒙巫深凝着薛屿的眼睛,这一刻觉得薛屿前所未有的可靠。

她真的成长了很多,她的成熟稳重不是像其他人表面的故弄玄虚,故作深沉,而是温暖和爱护,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依靠她。

“好,那就先回去。”蒙巫竭尽全力忍住不适回道。

他们继续回到车上。

蒙巫抱着薛小箱坐在副驾驶,薛屿在驾驶位开车。

为了转移蒙巫的注意力,让他好受一些,薛屿尽可能和他聊天:“蒙巫呀,如果不是生活在白塔,你想要做什么呢,或者是你有什么梦想呢?”

蒙巫缓声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和周斯衍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保育院所有孩子的梦想都是老师给灌输的,成为最强的战士。”

“唉,白塔居然是个星际监狱,怎么会这样呢。”薛屿唉声叹气。

薛小箱靠在蒙巫怀里,握住蒙巫的一根手指,歪头看向外面,她感受到车内气氛的沉重,说道:“妈妈,唱歌好不好,我想听你唱歌。”

蒙巫难受着,薛屿也不能唱《时间都去哪儿了》这样的歌,生怕唱着唱着,把蒙巫给唱哭了。

《茉莉花》也不好意思唱。

左思右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该唱什么呢。

这时,薛小箱突然自己哼了起来,她哼的是《茉莉花》的调子。

从调子再到准确的歌词,她一句一句唱了出来。

薛屿诧异道:“宝宝,你居然会唱这么多?”

小箱子出生后,基本都和蒙巫在一起生活,薛屿从没在蒙巫和孩子面前唱过这歌。

虽然薛小海她们偶尔会唱,但她们唱得并不完整,都是随便哼,随便吼,还经常跑调。

薛屿很意外,小箱子竟然能完整地把《茉莉花》给唱出来。

薛小箱转过头看薛屿,道:“我在爸爸的肚子里的时候,听到妈妈唱歌了,还有哥哥也在爸爸的肚子里。”

蒙巫和薛屿微愣,薛屿赶紧问:“宝宝,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薛小箱又看向蒙巫,她摸了摸蒙巫的脸,什么也没说。

薛屿也不着急催她。

一直过了半个小时,薛小箱眼睛瞪得圆圆的,开口道:“茉莉花也是爸爸!”

她丢开奶瓶,另一只手隔着黑色冲锋衣贴在蒙巫的腹部,摇头道:“不是这个肚子,爸爸,我不是在你的肚子里。”

蒙巫两只手抱起她,让她踩在自己的腿上和他对视:“小箱子,你想起了什么?”

孩子眨眨眼睛:“我很小的时候受伤了,很痛很痛,爸爸一直在哭。然后我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了,在一个小箱子里,你一直在照顾我。”

孩子抱住他:“爸爸,谢谢你。”

蒙巫宽大掌心按在她的后背,正是当初她被弹片擦伤的地方:“爸爸也谢谢你。”

薛小箱歪头,想要去抓薛屿的手,告诉她:“妈妈,我有两个爸爸。”

薛屿单手扶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让她握住,欣慰道:“是的,小箱子有两个爸爸,一个是茉莉花爸爸,一个是蒙巫爸爸。”

她清楚地告诉孩子:“小箱子是在茉莉花爸爸的肚子里长大。只是小箱子受伤了,不得已离开了茉莉花爸爸的肚子,来到了小箱子里,让蒙巫爸爸照顾你。”

孩子想起了更多,越来越兴奋,她两只手抱住薛屿的手腕:“妈妈,是封启洲把我拿出来的。”

薛屿笑道:“小箱子都能记得名字了,真是厉害。不过你要叫启洲叔叔,不要直接叫名字哦。”

“哦。”孩子乖乖点头,“还有周斯衍叔叔。”

她眼睛亮起来,为自己新发现感到自豪:“周斯衍是薛小海的爸爸,封启洲叔叔是小北和小南的爸爸,对不对呀?”

“对的。”薛屿夸赞她,“小箱子越来越聪明了,都能分得清这些关系了。”

说起这个,薛屿想起当初薛小海刚出生不久,她和周斯衍,还有默里一起开车从南洲回来。

那个时候,薛小海一门心思放在吃奶上,根本分不清爸爸到底是谁,管玩具叫爸爸,管奶瓶叫爸爸,管默里叫爸爸,看到路边跑过一条狗也叫爸爸。

薛小箱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我,还有哥哥,好多好多小朋友呢。”

一路上。

蒙巫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剧烈,但他不想表现出来给薛屿看。

他尽量忍着,也不太想说话,只能闭眼假寐。

这种感觉很诡异奇怪,明明他能够分得清,自己还是喜欢薛屿的。可身体的真实反映和心理反应之间的冲突,让他更加难受。

他在脑海中认真分析这种排斥感。

这种排斥感由多种情绪杂糅而成,其中自卑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忽然间,骨子里不断腾升出前所未有的自卑,这种自卑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似乎是身体在不停告诉他:你的身体出现了变化,不再具有魅力,被薛屿看到了会嫌弃的,为了不让她嫌弃你,快点离开吧。

薛屿尽可能在安全范围内,把车速提到最高。

她时不时看向副驾驶的蒙巫,看到蒙巫一直在睡觉,也不好得打扰他。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薛小箱不是个闹腾的孩子,她没有睡觉,但也没有说很多话,只是静静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望向不断延伸出来的路面。

“妈妈,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家呀?”孩子小声地问。

薛屿道:“快了,今晚应该能到。”

又问:“宝宝是不是肚子饿了?”

孩子摇摇头,她又望向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我想快点回家,想要看到爸爸和哥哥。”

薛屿:“好的,宝宝不着急啊,妈妈已经在尽力开车了。”

薛小箱又费劲地从扶手盒里抱出一瓶水:“妈妈辛苦了,妈妈喝水。”

薛屿伸过手来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谢谢小箱子,妈妈现在先不喝了,宝宝真棒。”

薛小箱笑得两眼弯弯,开始和薛屿说话:“妈妈,薛小海说她是大王,那我要当小王好不好?”

薛屿高深莫测假装思考:“嗯,小王听起来不太好,太小了,要不你干脆叫老王吧,多霸气。”

“好耶,那我不叫小箱子了,我叫薛老王。”薛小箱高兴地说。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蒙巫忍不住笑了,他睁开眼,稍微挪一下身子,换另一只胳膊来支撑孩子的重量,取出湿纸巾给孩子擦脸:“小箱子也要开始搞笑了吗?”

孩子抱住奶瓶,正正经经地说:“薛小南说,我们就是搞笑一家人呀。”

蒙巫笑得无奈,侧头看向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薛屿:“你的基因真的很强大,几个孩子都和你一样搞笑。”

薛屿用余光扫他:“你跟我相处久了,也会和我一样的,乐观开朗,积极面对生活。”

蒙巫脸上笑容不减,他透过后视镜照镜子:“我怎么感觉我笑起来的角度,和你有点像。”

薛屿:“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

蒙巫:“你真的很会哄人。”

薛屿心说,周斯衍就吃这套呢。这都是练出来的。

*

终于在深夜十二点半,回到了白塔。

薛屿没有让周斯衍他们来接人,而是自己开车来到了曼斯特大厦,一路奔向大厦住宅区的周斯衍家里。

知道薛屿今天回来,封启洲和默里也都带着孩子来到周斯衍家等待。

孩子们早就睡了,只有三个大人在客厅心焦不安等待。

“怎么还没到呢?”封启洲在客厅里来回挪步,时不时看向腕表。

周斯衍和默里都没人接他的话。

封启洲又进入卧室,去看孩子们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之后走出来,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周斯衍:“你最近没有偷偷给胖大海喝奶粉吧,这玩意儿必须得戒,都长这么大了,继续喝奶的话,会影响孩子的咀嚼力。”

周斯衍还在用平板处理工作上的事,头也不抬:“我心里有数。”

封启洲拿捏的派头很足:“我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薛屿的。你要是养不好,就放到我名下养。你看我们家小北和小南,养得多好。”

周斯衍缓缓放下平板,不悦地瞥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

封启洲冷笑:“真是奇怪了,我说两句还不行?你自己好好琢磨,咱们这个团体,是谁贡献最大?”

“我是医生,孩子们身体出了问题,还不是得我负责,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他下巴抬得很高:“你不要总是觉得自己是薛屿的初恋,就高人一等,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能起什么作用?我生了两个,默里也生了两个,蒙巫还没生,但人家有板上钉钉的结婚证,你有什么?”

周斯衍拿起平板继续处理工作,不搭理封启洲间歇性的发神经。

封启洲自讨没趣,又看向默里:“默里,我说的对不对?”

默里站了起来,望向窗外,轻声转移话题:“薛屿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传出声响,是密码输入的声音。

紧接着门开了,首先跑进来的不是薛屿,而是薛小箱。

孩子自己推开沉重的金属门,她风尘仆仆跑进来,看到默里站在窗前的背影,就扑了过去:“爸爸!”

默里转过身,一时之间将愣在原地。

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无法确定孩子是不是在叫他?

薛小箱的小短腿跑得很快,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爸爸,我是小箱子呀!”

默里心跳如雷,他晚上把孩子抱起来,双臂轻微发颤:“宝宝,你在叫我吗?”

这个时间段的孩子一天变一个样,孩子长大了不少,也重了很多,她的眼睛比之前更亮更圆,面部和五官轮廓也越来越像薛屿了。

薛小箱很着急,两只小手按在默里脸颊的两侧,她跑得有些累,气息不是很稳,语气也断断续续。

“爸爸,我想起来了,我和哥哥一起在你的肚子里。你去了很多地方,我在肚子里的时候,听到了很多声音。”

“我听到妈妈在唱歌,听到很多枪声还有炮声。然后我受伤了,启洲叔叔把我从你的肚子里拿出来,放进了小箱子里……”

她不停地说着话,两只手紧紧抱住默里的脖子:“爸爸,你是我的爸爸。”

蒙巫和薛屿也后脚跟上来了。

两人都提着很大的包,薛屿虽然舟车劳顿,但精气神看着还不错。

只是蒙巫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他面色苍白,肉眼可见憔悴。

封启洲过去接起薛屿手里的包,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问道:“你怎么把蒙巫干成这样子了,你现在力气这么大,也不知道爱护一下人家。”

他指尖在薛屿腰间挠了挠:“要玩这种,在我身上玩就行了。蒙巫一个外人,性格规规矩矩的,你整天这样子对他,把他玩坏了怎么办?”

薛屿用手肘戳了他一下:“我这次出去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想这些事。”

封启洲挑眉:“真的没有?你这个性格,这能忍得了这么长时间?”

薛屿握住他的手,指骨发力用力捏:“再整天这么不着调,小心我把你干到粉身碎骨,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封启洲一听到这话,莫名打了个颤,浑身酥麻,亲在她耳垂:“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不相信,试一试吧。”

他突然很期待,很渴望薛屿真的发大招,把他干到粉身碎骨。

他一点也不担心后果,按照白塔的医疗技术,被坦克反复碾压过几次的人都能够救得起来。

真的很期待一次薛屿能够给他带来一次最强悍的爆发,让他在极致的快慰中感受一下,真正的濒死到底是什么感觉?

薛屿一把推开他:“好了,等我有空了再奖励你。”

她和蒙巫一起走到默里身边,对默里道:“默里,小箱子全部都想起来了,她知道你就是她亲生父亲。”

这时,睡在侧卧婴儿床的薛小蓝自己起来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学会了走路,他穿着连体卡通睡衣走了出来。

一看到薛小箱就喊道:“妹妹,真的是妹妹回来了。”

他蹭蹭跑到薛屿身边,伸手抓住薛屿的一根手指,仰起头告诉她:“妈妈,我刚才在做梦,梦到你和妹妹回来了,然后我就醒了。”

薛屿蹲下来,捏捏他的脸:“现在不是做梦了,妈妈和妹妹真的回来了。小蓝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薛小蓝站得很直,认认真真地说:“有,妈妈,我现在长得好高,我可以保护妹妹了,再也不会让妹妹受伤。”

薛屿:“你也记得妹妹受过伤啊。”

一说到这个,薛小蓝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和妹妹在爸爸肚子里的时候,妹妹就受伤了,然后妹妹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爸爸的肚子里了。”

薛屿给他擦眼泪:“小蓝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小蓝垫起脚,再次仰头看默里怀里的薛小箱:“妹妹,我是哥哥呀。”

默里也蹲下,把薛小箱放下来。

两个孩子相互看着对方,血缘关系再次涌动,他们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感受到一起在父亲腹中成长的时光。

他们紧紧抱住对方,脑袋贴着脑袋,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同一个育儿囊的时候。

周斯衍看向蒙巫,他有点儿担心蒙巫的情绪。

蒙巫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一切都好。

薛小箱放开了哥哥,又过去拉起蒙巫的手,她对默里道:“爸爸,蒙巫爸爸也是爸爸,他一直在照顾我,他真的很好。”

默里笑着点头:“是的,蒙巫爸爸是个很好的爸爸,是他救了小箱子,我们要感谢他,小箱子以后也可以一直叫他爸爸。”

薛小箱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有两个爸爸。”

她对默里道:“爸爸!”

默里温柔地回应她:“嗯,爸爸在这里。”

薛小箱再看向蒙巫:“爸爸!”

蒙巫也笑着回应她:“爸爸会一直爱小箱子的。”

薛小蓝兴奋地在一旁转来转去,他看向默里,又看向蒙巫,脑子一热,也学起了妹妹,对蒙巫大声道:“爸爸!”

封启洲忍俊不禁,他在薛小蓝圆圆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你小子,你怎么也叫起爸爸了?蒙巫不是你的爸爸,不要乱叫。”

薛小蓝搞不懂其中的逻辑,很疑惑:“是妹妹的爸爸,那就是我的爸爸呀。”

薛小箱撅起嘴:“不是啦,蒙巫爸爸只是小箱子的爸爸,不是哥哥的爸爸,哥哥是大笨蛋。”

薛小蓝还是很不明白,他靠在默里身上:“怎么会这样呢,妹妹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那我的爸爸是谁呢?”

默里有点无奈:“你的爸爸是我啊。”

“好复杂哦。”薛小蓝挠挠头。

默里去冲了一瓶奶,回来把薛小箱抱在怀里给她喂。

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女儿喂奶,之前薛小箱很依赖蒙巫,除了蒙巫和薛屿外,谁给她喂奶她都要哭。

默里抱着孩子,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在他身体里孕育了一年半的女儿。

他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哭了,当水滴落在孩子的奶瓶上时,才发觉是自己的眼泪。

他这一生很少哭,也很少落泪。

除去幼儿时期,长大后第一次落泪,是和薛屿那晚上的一夜情,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在黑暗中薛屿吻住他时,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第二次落泪,是被弹片击中,封启洲帮他受伤的薛小箱剖出来,放进维生箱那次。

第三次,就是这次了,他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喂奶,一时之间所有情绪交织,无法控制。

为了不让大家发现的,他偏过脸,悄无声息擦掉眼泪,继续*给薛小箱喂奶。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被薛屿看到了。

薛屿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轻轻放在他肩头,揉了一下。

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他就能感受到了薛屿的安慰。

薛小箱实在是累坏了,喝完奶后,眼皮都抬不起来。

默里抱着她到卫生间简单洗漱,让她和哥哥一起睡在侧卧的婴儿床。

两个孩子不自觉抱在一起,相互依靠。

五官长得不是很像,但鼓起的侧脸弧度,却是一样的。

默里蹲在床边看了他们一会儿,各自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轻轻掩上门,走了出来。

一来到客厅,就听到了剧烈的干呕。

蒙巫蹲在垃圾桶旁边,吐得很厉害。

薛屿在一旁给他拍背。

周斯衍和封启洲站着,若有所思,封启洲很肯定地说:“十有八九是怀上了。”

周斯衍不否认,他当初也是这么个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