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的话让伍菊月脸瞬间涨得通红,感受到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她不由提高嗓音:“笑话,她有什么好嫉妒的,我需要嫉妒她吗?”
“不是嫉妒那就是因爱生恨咯?你之前一直跟在纪离离身后,结果她依旧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得不到你就要毁掉是吧?天啦,这
种人好可怕啊。”何健说着一脸害怕地后退一步,周围人都不由笑出声来。
纪离离眼里也闪过笑意,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何健还是个戏精呢,伍菊月平时已经算得上能说会道了,这会何健怼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同学,你这样说一个女生不好吧。”纪明月瞥见伍菊月头顶上的攻略值,决定再冲击一把。
“哟,这时候又开始分男生女生了,你们说人家纪离离的时候也没顾忌别人是女生啊!”何健说完冷哼一声,这纪明月假模假样的样子,想来她妈也不是个好的。
“离离,你劝劝他吧,菊月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你就忍心他这样诋毁她吗?”纪明月又把火引到了纪离离身上。
好一个祸水东引,纪离离冷笑一声,随后上前道:“纪明月,这不是你和伍菊月搞出来的事吗?我特意请何健过来和你们对峙,现在你们觉得自己的谎言站不住脚,又开始扮无辜了是吧?”
“明月,你不要和她说。”伍菊月一把拉过纪明月,恨恨地看向纪离离,她今天受到的羞辱都是因为她,她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伍菊月,我觉得是你搞错了重点,从来不是我想怎么样,一直都是你和纪明月在挑衅我,造谣我,做错事的是你们,不是我好吗?幼儿园老师都教过的道理,难道你们还要我教?”纪离离不明白伍菊月眼里的恨意从何而来,难道就因为自己找来何健和她们对峙?
“对不起,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不该怀疑你,抱歉。”伍菊月咬着唇瓣和她道歉。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原谅,并且不希望有下一次。”纪离离语气冷淡。
看着伍菊月头顶继续攀升的攻略值,纪明月弯了弯唇角,看来今天的攻略是正确的,再努力一把,就能彻底攻略伍菊月。就在这时,她听到纪离离的声音:“还有纪明月,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请不要擅自替我认罪和道歉,少给自己加点戏吧。”
“噗”何健第一个笑出声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好学生也这么会骂人,全程不带一个脏字,但听得人心情舒畅。
“离离,我们是姐妹,我对你没有恶意的,抱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纪明月说着垂头,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人群外的郑高扬听到这里不由皱眉,他觉得纪离离有些得理不饶人,她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不好意思,我妈只生我一个,我没姐姐。”纪离离语气冷淡,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疏离。
“纪离离,你在清高什么,明月本来就是你姐姐,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你才是后来的那一个好吗?这些年,你霸占了纪叔叔,明月从小因为没有爸爸受了多少委屈,这些你知道吗?”伍菊月忍不住出声道。
“可是她的悲剧也不是我和我妈造成的,罪魁祸首不该是我爸吗?”纪离离语气真诚地发问。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小声讨论,原本还同情纪明月的人也瞬间反应过来,是啊,纪明月固然可怜,可这和纪离离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她妈和她也是被骗的那一个,真要比较好,还是她和她妈比较惨呢。
“不敢去找罪魁祸首理论,倒是找受害者的麻烦,你们还真是喜欢给自己加戏。”何健说完轻哼一声。
“这和你有关系吗,何健?”伍菊月冷哼一声。
“对啊,这和你有关系吗,伍菊月?”何健提醒她,她不过和他们一样,都是路人。
“怎么没关系,明月是我最好的朋友。”伍菊月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甚至在得知纪明月是纪离离同父异母的姐姐时,她心里还小小的窃喜了下,即使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她还是忍不住雀跃,雀跃自己总算有个地方能够超过她了。
“怎么没关系,纪离离是我邻居和同学。”何健模仿她的语气又引来一片笑声。
这些笑声伍菊月全部把它们归纳为嘲笑,她狠狠瞪了一眼纪离离:“现在你满意了吧?”
不等纪离离开口,她就转身离开,纪明月连忙追了上去,纪离离一脸的无辜,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好吗?
人群后面的郑高扬见状犹豫了一秒,也跟着追了上去。
当事人跑了一大半,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陆续散了,纪离离朝何健走去,认真和他道谢:“何健,今天的事谢谢你。”
“不用,这事算起来也是我引起的,和你无关。”何健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你肯过来和她们对峙,我就很感激了。”纪离离再次致谢。
“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就别说这些空头话,帮我一个忙。”何健语气认真。
纪离离犹豫了一秒,随后点头:“可以,但这件事不能违反纪律和道德,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都可以。”
“放心吧,好学生,我也不是天天都要干坏事的。”何健再开口时,语气有些痞痞的。
“好,那到时候你直接来找我。”纪离离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行,记住你今天的话就行。”何健说着转身,离开的时候不忘朝她们挥手,顺便提醒道:“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纪离离和柯思思对视一眼,然后瞬间开启狂奔模式,直到一路跑回了教室,她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发现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她们被何健骗了。她虽然有些喘,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她看了一眼旁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柯思思,不由磨牙骂道:“何健这个浑蛋。”
过了好一会,柯思思才缓了过来,想起刚才何健的恶作剧,她有些担忧:“离离,他该不会让你做很过分的事吧?”
“应该不会。”她回忆了下,何健小时候其实不是这样,好像从初二才开始的,也是那时候传出何叔打牌输钱的事来,因为何叔打牌输钱,他们家变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随之而来的就是何健成绩下降的消息,到了初三何健虽然叛逆,但也老实参加中考,他现在的转变好像是从高中才开始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见她这样,柯思思倒是放心下来。
“嗯,你不用担心。”纪离离说着冲她笑了笑。
纪明月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两人说笑的画面,她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前面伍菊月的头顶,即使她刚才加了把劲,攻略值依旧停留在九十,所以伍菊月是还没彻底放弃?
想起刚才何健的话,她猜测伍菊月对纪离离是嫉妒又羡慕的心态,羡慕她的成绩,但又因为父母每天耳提面命的缘故,又忍不住嫉妒,所以造就了她对纪离离复杂的情绪。
伍菊月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平静下来,她觉得刚才何健的话简直扯下了她最后的遮羞布,虽然她否认了,但她觉得大家都不信,他们都相信何健的话,相信自己是嫉妒纪离离。
可她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她明明是羡慕她的,从小到大,她的名字在同龄人中出现的频率比老师还高,那时候她还满是好奇,她想,有机会她一定要认识一下纪离离,有这样的朋友,她也会很骄傲才是。
认识纪离离后,她觉得她身上的那些光环不过也是大家赋予的,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最多只是比其他普通人成绩好一点,长得好看点。这时候她除了羡慕也只是一点点向上的嫉妒,直到她妈知
道自己和纪离离成了朋友,动辄拿她和纪离离比较,以前最多是学习,但现在她妈三句话都不离纪离离,夸她的同时还要贬低她,这让她忍不住想,纪离离她凭什么呢,不就是成绩好一点吗?直到后来纪明月的到来,她仿佛看到另外一个活在纪离离光环下的人,直到纪明月和她说着她的不容易,她忍不住代入她,觉得纪离离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呢?她想,何健说对了,她是真的嫉妒纪离离,致力于把她拉下家长眼中的神坛,想要他们知道,纪离离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品德低下的人。
想到这里,伍菊月有些嘲讽地扬了扬唇角,好像失败了呢,大家没发现纪离离是品德低下的人,反而发现了她阴暗的心思。
刚才几人在教室外发生的事,早就传了进来,这会大家都在小声讨论刚才的事,大家更是时不时的朝三人看去,这样正常的打量,纪离离和纪明月丝毫没有受影响,但伍菊月却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她突然起身,带动了椅子,传来刺啦的刺耳声,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伍菊月垂眸离开了教室。
“她这是要去哪?”大家满是好奇。
纪明月不由皱眉,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很快,她也跟着起身选择去追前面的伍菊月。
伍菊月鼓起勇气去了办公室,用自己头疼的理由请了半天的假,她觉得自己现在承受不了这些人的打量,她需要时间来平静,至少今天她不想待在这里。
从办公室一出来,她就看见外面的纪明月,有些惊讶:“明月,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突然跑出来有些担心,你没事吧?”纪明月刚说完,就发现她头顶的攻略值变成九十二,她心下一喜,看来这个决定很正确。
伍菊月只觉得心下一暖,随后摇头:“我没事,我下午请了假,你快回去上课吧。”
“你请假了?”纪明月有些惊讶。
“嗯,我有点不舒服,明天再来,你快回去吧。”伍菊月催促道,她其实也不想看到纪明月,她虽然是替纪明月出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打着这样的幌子,说出自己对纪离离的嫉妒罢了。
“那好吧。”纪明月转身的时候眼里闪过鄙夷,竟然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了。
纪明月赶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回了教室,没看到伍菊月的身影,大家好奇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倒是柯思思小声问道:“离离,你觉得她去了哪里,她该不会去老师那里恶人先告状吧?”
“应该不会,我猜她大概是请假了。”纪离离猜测道,伍菊月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她自尊心特别强,刚才何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她自尊心肯定受到大大的伤害,需要请假平复她的心情。
“也是,换我这会也不想在教室里待。”柯思思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老师来了。”前桌的同学突然提醒她们,两人连忙闭嘴正襟危坐。
*
铁厂这边,姚艳一直死守着纪文武的房间不准他们做改动,陈桂兰虽然生气但又不能拿她怎样,只能气哼哼地看向纪玉墨:“老三,这也是你的意思?”
“妈,这不是想着文武越来越大了,现在隔断房间不合适吗?”纪玉墨依旧拿纪文武说事。
“那你二哥住哪里?这些年他也没少帮衬你们,你们总不能坐视不理吧?”陈桂兰又开始和他们打感情牌。
“妈,我这也是为了二哥好,这年头,谁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二哥虽然离婚了,但还有叶秋菊那边啊,他们平日里过来一起吃饭,晚上住那边,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姚艳试图说服陈桂兰。
“但老二刚离婚,他说再等等。”陈桂兰觉得姚艳说得也有道理。
“新大嫂是明月的妈,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前是夫妻,没人会议论的。”姚艳继续采取怀柔政策,反正外人骂的也是纪玉书和叶秋菊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再想想。”陈桂兰内心也是偏向孙子纪文武的,不然这件事也不可能拖到现在,她觉得姚艳也说得再理,反正离得近,回来吃饭也方便,就是宿在外面而已,老二应该会同意才是。
纪玉墨夫妻俩盯着陈桂兰房间的方向,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姚艳:“你说妈她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文武,他可是咱们纪家的独苗,妈会同意的。”姚艳语气笃定,自家婆婆有多看重文武她还能不知道。
她还没等来陈桂兰的同意。倒是先等来下班的姚强,她有些惊讶:“强子,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姐,玉书哥是得罪人了吧,我昨天被调车间了,现在那活又重又累,我昨天以为就是借调一天呢,今天才知道我以后就待这车间了,这活我可干不下来,这干的我腿都快断了。”姚强和姚艳诉苦道,他轻松的工作都没干几天就被调了过来,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姚艳一脸不解。
“我被调车间了,现在干的活都是些脏活累活,是不是玉书哥前丈人搞的鬼啊?”姚强也不傻,他调车间的事就在这两天,这两天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纪玉书和蒋玉兰离婚的事,除了蒋家动的手脚,他暂时想不到其他原因。
“估计是蒋玉兰在中间使坏呢,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她凭什么这么做,她这样简直是公报私仇。”姚艳看起来气愤极了。
姚强见状自然不会反对,这本就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最好是能把他再调回原来的车间就好了。
蒋玉兰从棉纺厂出来,就看到姚艳一脸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想起她爸做的事,她大抵知道了她的来意。
“蒋玉兰,你等一下。”姚艳语气不佳地叫住了她。
蒋玉兰有些好笑地看向她,她一直不明白姚艳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每次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别人都欠了她似的。
“有事?”蒋玉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强子工作上的事是你在背后捣鬼吧,你可真狠毒,难怪二哥要和你离婚。”姚艳说完恶狠狠地看向她。
蒋玉兰也不恼,语气更是轻柔:“首先你搞错了一件事,是我要和纪玉书离婚的,其次,姚强的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怎么拿到这个工作的你心里没点数?”
“那你也不能因为对二哥有气就撒在强子身上,他那小身板可受不住这样的强度,你要是不把强子调回原来的车间,我就去厂子里举报你公报私仇。”姚艳威胁道。
“哦,去吧,需要我告诉你举报信箱在哪里吗?”蒋玉兰好心地问道。
“蒋玉兰,你不要太过分!既然婚是你自己非要离的,你凭什么为难强子?”见她要走,姚艳连忙抓住她的胳膊。
“松开。”蒋玉兰盯着被她抓住的胳膊,姚艳被这个眼神吓到,连忙松开她的胳膊,以前和蒋玉兰见面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这样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见。
“蒋玉兰,咱们好歹也做了快二十年的妯娌,也算是一家人,你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这些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姚艳恨恨道。
“你想多了,我什么都没做,那工作毕竟是纪玉书,说不定是他之前得罪了太多人,现在人家报复回来呢?”纪玉书以前在工作上又不是没犯过错,这些年,任他八面玲珑,也得罪了些人。
“不可能,哪有那么巧,你们前脚离婚,后脚强子的工作就被调动了,除了你和你爸搞的鬼,还会有谁这么闲?”姚艳摇头不肯相信。
“怎么不可能,大家以前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不好对他做什么,但现在没了这层关系,别人自然没了顾虑,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蒋玉兰挑眉看向她。
见她还要说话,蒋玉兰轻笑一声:“有时间操心你弟的事,还是多操心操心你们自己吧!”
“你什么意思?”姚艳一脸警惕地看向她。
“纪玉书这么多年都没放弃追生儿子的事,你说他和叶秋菊现在在忙什么?等他们儿子生下来,你家
纪文武可就不再是老纪家的独苗咯。”蒋玉兰说完好心情地看向她。
“怎么可能,他们都多大岁数了。”姚艳下意识地反驳。
蒋玉兰也不说话,就笑着她一脸自欺欺人的模样,最后姚艳脑子里猛地想起那日陈桂兰看向叶秋菊肚子的神情,她脸上神情不由变了变。
离开之前她还不忘再次询问:“强子工作的事真的和你无关?”
“当然。”蒋玉兰点头,她可没说谎,这事是她爸做的,又不是她。
“好,我知道了。”姚艳说完又一脸急匆匆地离开,这么多年她早就把纪家所有的一切都视为囊中之物,自然是不能接受家里再多一根“独苗”。
姚艳的胡搅蛮缠蒋玉兰可是体验过的,她好心情地扬了扬唇角朝蒋爱国家里走去。
母女俩在院门口遇见,纪离离感受到她的愉快,随口问道:“妈,你今天很高兴?”
“有这么明显?”蒋玉兰有些惊讶。
“对啊,所以发生了什么喜事吗?”纪离离有些好奇。
“也算不上什么喜事,就你二婶刚才过来找我,想要替她弟讨回公道,我告诉她你爸正在拼儿子,她就慌里慌张地赶了回去。”要知道这些年姚艳天天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她生了纪家的独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铁厂那边估计热闹了。”纪离离弯了弯唇角,她一直不明白他们对待儿子的执着,生出来继承家里的那堆锅碗瓢盆吗?还是就为了一个缥缈虚无的姓氏传承,想到这里,她抬眸看向蒋玉兰道:“妈,带我去改姓吧。”
“你想要改姓?”蒋玉兰有些惊讶,她其实对姓氏并不在乎,在她看来,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更何况一个姓氏,所以两人离婚后,她没有直接带纪离离去改姓,没想到这会她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嗯,有这个想法。”一开始纪离离也觉得姓氏并不重要,但想到纪家人的做派,既然他们在乎,那她就改掉吧。
“好,等我先去问问需要什么资料咱们再说。”蒋玉兰一向尊重她的意见,她想改那就改。
母女俩回去的时候,周清芬已经做好饭菜,看见她们进来笑着道:“我就说姐你怎么还没回来,原来是等离离一起呢!”
蒋玉兰点了点头,没提姚艳来找她的事,只是看向旁边的蒋建义道:“爸,离离说要改姓,你有什么建议吗?”
“离离要改姓?”蒋建义闻言脸上都跟着精神了两分,他其实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提出来。
“对,外公觉得怎么样?”纪离离朝他笑得开心。
“好,不愧是我大孙女。”蒋建义朝她比个大拇指,语气里满是夸赞。
“那要不要顺便改个名字?”蒋爱国也跟着过来加入讨论。
“名字就不用改了,大家都叫习惯了。”纪离离摇了摇头。
“也好,这下咱们离离以后就是蒋离离了,你可得更加讲理了哈。”蒋爱国说着笑出声来。
“我一直都是以理服人的好吧?”纪离离轻哼一声。
“是是是,咱们离离一直都是个讲理的人,这姓一改可真适合咱们离离。”蒋爱国不住地点头。
“那你下午问问张志强那边,改名的都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对了,离离的身份证还得换,存折最好也换了。”想到身份证和存折的事,蒋玉兰皱了下眉头。
“换,通通都换了。”蒋建义大手一挥,表示都要换。
“行,等我下午仔细问问他。”蒋爱国点头应了下来。
“哇,那以后离离姐也姓蒋,妈妈,你要不要也姓蒋,这样我们一家人都姓蒋了诶。”蒋绮彤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周清芬。
周清芬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行。”
纪离离也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倒是想得美。”
“好吧,”蒋绮彤叹了口气,小脸上满是失望,她还以为她妈也能改姓呢。
饭后,蒋建义看向蒋玉兰突然问道:“那边没找你的麻烦吧?”
“没有,这事怎么可能找到我?”蒋玉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直接摇头瞒了下来。
“没事就好,等你把离离身份证重新办了,就把上次那个钱一起存到她名下。”蒋建义说的是他上次准备给纪玉书做生意那一千块钱,现在想想,当时幸好没直接给他。
蒋玉兰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蒋爱国夫妻,见他们神情如常,才点了点头:“好,都听爸的。”
纪离离倒是想起她名下存折上的六千巨款,下岗潮就快要来了,在这之前,她也该提前考虑他们的未来才是,剧情里,纪玉书生意能成功,很大部分原因是蒋家的人脉,这一次,蒋家的人脉他用不着,他们自己倒是可以试试。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蒋玉兰替她夹了菜,她很少看到离离在吃饭的时候分心。
“我在想,我们该如何利用手里的钱来赚更多的钱。”纪离离说得认真。
“钱的事有我在,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操这个心。”蒋玉兰说着又催促她快吃饭,等下还要去上晚自习呢。
纪离离摇了摇头:“妈,我是认真的,钱不管是存邮局和营业所那边,吃利息其实是最不划算的,现下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机。”
“离离,做生意有风险,还是安稳上班保险一点。”蒋爱国有些不赞成地看向她,他在科研单位,周清芬是老师,他们倒是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
“舅舅,现在所有厂子的效益都在变差,有的厂子甚至开始有人下岗,现在虽然还没轮到棉纺厂,但谁又能确保明年或者后年下岗的名单里没有棉纺厂呢?”纪离离黑眸里满是认真。
“居安思危是对的,这也是之前我不阻止纪玉书做生意的原因,离离这是有什么主意了吗?”纪离离从小就表现的早慧,家里人基本很尊重她提出的意见,所以蒋建义直接问她的意见。
“舅舅和舅妈的工作目前不用担忧,国家需要发展,舅舅他们那样的单位必不可少,舅妈的工作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有计划生育,但现在学生可不少,所有他们工作很稳定,我妈这边,因为厂子效益的缘故,她这两年的工资越来越少,这已经是一个信号了,所以她其实可以试着选择做其他事。”九十年代被后人称为随意捡黄金的年代,这时候正处于风口,各行各业都刚起步,做什么都还来得及。
想到近两年的工资,蒋玉兰眼眸不由变深,她想,或许她是该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了,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更要为离离的未来考虑。
“离离说得也不无道理,否则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办停薪留职,姐你倒是可以考虑下。”周清芬很是赞成纪离离的想法,现在时代变了,做生意可不会被瞧不起,没钱才会。
“也好,纪玉书那个草包都敢试一试,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姐你要是想好了就去做,你身后还有我们呢。”蒋爱国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做生意有风险,但对于她们的任何决定他都表示支持。
“这事我得好好考虑下。”蒋玉兰说完看了一眼纪离离,打算等她下了晚自习她们娘俩好好聊聊。
*
姚艳从棉纺厂离开就直接回了铁厂,回去的时候陈桂兰刚做好晚饭,看到她回来,语气颇为不悦地问道:“一下班就跑哪去了?忘了家里还要做饭了?”
姚艳扫了一眼坐在外面的纪玉书以及他身边的叶秋菊,她想起刚才蒋玉兰的话,直接开口问道:“妈,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陈桂兰觉得今天的姚艳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你说以后纪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家文武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老两口存折里的钱可不少。
“好端端地说这事干嘛?”陈桂兰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朝外面的叶秋菊看了看。
见状,姚艳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所以你教唆二哥和二嫂离婚,是想让叶秋菊给二哥生儿子?”
“老三,赶紧过来把你媳妇领走,一天天地就知道胡说八道。”陈桂兰扬声喊外面的纪玉墨。
“怎么了这
是?”纪玉墨惯会和稀泥,这会依然打算用这招。
“谁知道你媳妇发什么疯。”陈桂兰冷哼一声。
纪玉墨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姚艳,她刚才不是去棉纺厂那边找前二嫂了吗?怎么一回来又和妈吵上了?
“我要分家。”姚艳突然出声道,她在心里权衡了一遍,现在正是分家的好机会,纪玉书没工作,叶秋菊在饭店洗碗能挣几个钱?等她生孩子的时候又不能上班,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趁现在他们还没生出儿子,也能多为文武筹划些东西。
“姚艳,你在说什么疯话?”这次说话的是纪远平,他们老两口还在呢,分什么家。
“爸,我是认真的。”姚艳话虽然是对着纪远平说的,但目光却落在纪玉书一家三口身上。
感受到这道目光,纪明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都还没嫌弃他们呢,她现在还嫌弃起他们了?分,赶紧分,以后休想沾他们一家的光。
“燕子,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干什么?”纪玉墨语气里也满是不解。
“我怕再不分,咱们文武到时候可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爸妈就开始让文武给二哥他们让步,等二哥再生出儿子来,家里估计连文武立足的地方都没了。”以前只有他们一家跟着老两口生活,自然不用分家,但现在不一样了,肯定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什么,二哥,你们还要生儿子?”纪玉墨一脸震惊。
“你二哥也才三十多,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陈桂兰白了自家老三一眼。
“二哥,这是真的吗?”纪玉墨转头看向纪玉书朝他求证,这明月都十八了,他们还要再生一个。
“嗯,你之前不也说了人活这一辈子,要是没个儿子,还有什么盼头,我觉得你说得有理。”纪玉书语气淡淡。
“我这不是喝醉说的胡话吗?”纪玉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谁让他从乡下回来还能娶到厂长女儿,工作房子这样的大事都有老丈人替他搞定,这让他怎么不羡慕。
“行了,赶紧吃饭,分家的事不准再提,我们还没死呢。”陈桂兰说着瞪了一眼姚艳,让她安分点。
“不分家也行,但你们要立字据,以前承诺给文武的东西都要给他才是。”姚艳依旧咬住这一点不松口,并给了旁边纪文武一个眼神。
“奶,你不是说最疼我了吗?还说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这是想反悔了?”纪文武上前挽着陈桂兰的胳膊,开始撒娇。
“怎么会,奶啥时候骗过你。”对于这个一手带大的孙子,陈桂兰还是很疼爱的。
“那就立个字据吧,这样我们都能放心些,二哥以前看不上家里这些东西,想来现在也看不上吧?”姚艳说着颇为挑衅地看向纪玉书。
纪玉书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叶秋菊起身:“妈,要不你就给弟妹立字据吧,我和纪大哥没想争什么,只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就行了。”以后纪玉书可是云城首富,她才看不上这单位分的破房子。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姚艳生怕她后悔。
“当然不会。”叶秋菊朝她笑的温和,旁边的纪玉书看了她一眼,想起她早上对自己说,这次梦见他做生意赚到了第一桶金,于是他也跟着点头:“我也没意见,妈,你给老三他们两口子立字据吧,免得整天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姚艳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这时候她旁边的纪玉墨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她适可而止。姚艳想了想,管他们有什么阴谋阳谋,先立字据就完事了。
陈桂兰和纪远平对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行,等下吃了饭就给你们立字据。”说完她再次看向叶秋菊,满意地点了点头,要是今天的事换成蒋玉兰,估计又要闹得人仰马翻。
这件事算是皆大欢喜地解决了,纪明月和纪兰兰姐弟去上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就在家里立了字据,纪玉书的视线一直跟着陈桂兰,看到她拿出钥匙打开家里那个最小的柜子,他往下瞥了一眼,这房子的产权证果然在柜子里,他心里顿时有了数。
字据立得很快,在姚艳的要求下,纪玉书也跟着签了字按了手印,等陈桂兰把东西放到柜子里去的时候,他眼神动了动。
等老三两口子回去以后,趁着老两口对他们愧疚的时候,他朝陈桂兰开口:“妈,你钥匙给我用下,我去配把大门的钥匙,免得有时候回来晚了,让你们开门,老三媳妇又不高兴。”
陈桂兰这会儿正愧疚,不作他想,直接把整串钥匙给了他,并指着其中一把:“那顺便也给秋菊配一把,她过来也方便。”
“行。”纪玉书点了点头。
纪玉书很快拿着钥匙出门,他找到那把开柜子的钥匙,悄悄让人也配了一把,做完这一切,他又趁着他们不注意把柜子里的产权证偷偷拿了出来,去抵押贷款前,他先找人做了一本假的产权证放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