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渴肤(33)

燕棘是一个思维很活泛的人,同时,他的执行力也一骑绝尘,对比一些言不由衷、心口不一的哨兵,他已经超过了太多。

辛禾雪答应可以牵手的时候,他就直接上手抱抱摸摸,辛禾雪说可以拥抱的时候,他就直接扑上去又舔又亲,允许亲吻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可以尝试负距离的亲密接触了。

因为他发现如果直白地征求辛禾雪的意见,薄脸皮的青年向导只会抿紧唇和他说“不要”,但是燕棘选择直接行动时,只要不做得太过分,辛禾雪都不会选择和他真的生气。

所以燕棘永远得寸进尺,永远蹬鼻子上脸。

“别咬……”

辛禾雪的手指插入了哨兵的短发当中,燕棘的发丝并不柔软,和他整个人的外表一样,不说话不做出任何表情的时候,眉目带着一种桀骜的冷厉,他前两天出门将头发修剪了,更短的碎发抓在辛禾雪手中,像是抓着一把短硬的青茬。

脆弱的喉结被犬齿抵住,哪怕放轻了力道却还是一阵算得上恶劣的研磨,辛禾雪秀致的指节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指缝当中又被哨兵刺刺的碎发扎得发痒。

他的脖颈后仰,透明的泪珠从他绯红色眼角溢出来,顺着脸颊面无表情地滑落。

无法摆脱、无处不在的快感像是午夜海滩上涨起来的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伴随着潮汐涌上来的,还有各种海洋生物浮游碎屑,沙滩被冲得乱七八糟,就和辛禾雪此刻感官一般混乱。

为什么……要答应把燕棘放进卧室里……

辛禾雪晕晕乎乎地想。

他记得前天,还是再前一天?

那天晚上本来只是单纯的睡觉,然而在哨兵再三恳求之下,辛禾雪松了口,但是他真的不该对处男的技术抱有超过一分的期待或者幻想。

糟糕。

非常糟糕。

糟糕到第二天燕棘脸上烙印着个巴掌,衣服都没穿,就被辛禾雪冷脸拒之门外。

“上次是我太紧张了,没发挥好。”

燕棘哑声道。

他明明已经做了很多的功课,结果好像还是把辛禾雪弄伤了。

所以这一次在温故而知新之后,燕棘吸取经验教训,把前戏的环节拖得格外长。

他一定会做得比贺泊天还要好!

燕棘狠狠咬牙。

让辛禾雪和他做爱的时候不能再想到其他男人!

他的犬齿尖端抵着辛禾雪的喉结磨了磨,筋肉结实的脊背伏在青年的上方,经过宽阔肩膀之后绝大部分的光线都已经被阻绝,厚重的阴影笼罩住辛禾雪。

哨兵此刻和他的精神体形象重合在一起,伏在辛禾雪身前的时候,像是蓄势待发的犬科野兽。

他亲了亲辛禾雪线条漂亮的下颌,转而含住乌发雪肤之间小巧的耳垂。

燕棘此前对肌肤饥渴症患者没有概念,他连这个病症都知之甚少,直到和辛禾雪接触,他才知道有人会对触碰这样敏感。

就连这样简单的亲吻,那一枚小巧秀气的耳垂,都会泛起暧昧的色泽,但是又不像过敏那样的狼狈可怖,是一种令人心痒痒的浅红色。

“阿雪……”

“可以这么叫你吗?”

辛禾雪往后仰了仰,尽管他已经避无可避,脖颈上印着方才燕棘啃噬留下的红痕,说话时夹杂着不稳定的颤抖气声,“没、没大没小。”

“只是差三岁而已。”

燕棘笑起来,咧了咧犬齿,辛禾雪看见他白色的尖牙,第二性征刚才遭到恶劣研磨而产生的快感深刻烙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整个人条件反射地颤了颤。

或许是辛禾雪皮肤太细了,耳垂只是在经过一遭亲吻之后,就从薄薄的肌肤底下漫溢起隐约的血丝。

有点充血。

“怎么这么嫩?”

燕棘嘟囔着,轻轻啧一声,放过了这个地方。

他从撑在辛禾雪身上的姿势调整为跪姿,低下头,一副勤勤恳恳的模样。

小臂绷起来的肌肉线条足以看得出燕棘此刻压抑着怎样惊涛骇浪的情绪,温热得滚烫的掌心,圈住了辛禾雪的脚腕,一双长腿,就这么毫无阻力地架在了哨兵肩头。

辛禾雪洗完澡之后穿的浴袍本来就松松垮垮,腰间的带子系着却和没系的效果差不多,小半面白皙的胸膛因为衣衫不整而裸露在外,长腿被迫架上肩头之后,从燕棘的视角看过去,更是什么都一览无余。

但燕棘偏偏也不扯开那个多事的衣带子。

他看向深深埋在枕头里的辛禾雪。

他发现在半遮半掩的情况的下,辛禾雪其实比平时还要有感觉。

大概衣衫不整对于向来一丝不苟的少将来说,也是一个格外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吧。

发觉了他的视线,辛禾雪眼尾飞红,向他瞥过去一个有点恼羞成怒的眼神,从催促道:“……快点。”

燕棘喉结滚了滚,舌尖抵着上颚,嗓音模糊,“是。”

他伏下身去,有点硬质的碎发擦过雪白的大腿内侧。

辛禾雪揪住枕套的手无声收起力道,喉间溢出一声轻微的喘息。

“唔……”

难怪……

这几天别墅的垃圾桶里都是打了结的樱桃梗。

辛禾雪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头脑发晕地意识到这一点。

像是酥麻的电流窜过后脊,他整个上半身以肩颈为着力点,腰肢向上挺了挺,连带着胸膛,弧度如同一轮弯月般尤美。

“阿雪、阿雪、阿雪……”年轻的哨兵在这方面格外恶劣,他反复地喊着被辛禾雪说是没大没小的昵称,吵得辛禾雪不得不叫他闭嘴。

燕棘:“就不。”

他想到了什么,更加嚣张地笑起来。

伏在辛禾雪颈窝里,在对方沉浸在余韵中一阵阵过电抖颤的时候,坏心眼地道:“你不让我喊阿雪,是更想听哪个称呼?”

“长官?”燕棘轻笑,他的手掌垫到辛禾雪的脊背下,顺着中间脊柱沟滑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仿佛从骨骼传达到薄薄肌肤的战栗,视线转了一圈,燕棘目光幽深,“还是……老师?”

他看见辛禾雪的瞳孔都被刺激得散了散。

好可爱。

燕棘简直想把辛禾雪栓裤腰带上,或者揣进兜里。

他再次俯下头去。

却被辛禾雪抬腿就是一脚踹在肩上,幸好燕棘身上有股牛劲,竟然是纹丝不动。

只是抬起眸,好奇地询问:“嗯?”

辛禾雪死死抿住的唇松开,那里已经被他咬出了不显眼的白痕,“可以了。”

燕棘却闻所未闻,三根手指陷入温热软肉当中,找到一点,按了一按。

辛禾雪闷哼一声,和炸毛的猫一样,踩在他肩头的力道又重,脚趾却蜷缩起来。

话音支离破碎,“我说、可以了!”

燕棘低声认真道:“还不行,你会受伤的。”

第一次的时候就是,刚纳入三指就草草地选择彻底没入,把辛禾雪弄得很难受。

燕棘这次要好好表现,所以他像是一个正在经历高考的高中生,答题步骤一步都不能够省略地填了上去,势必要把卷子填得满满当当。

长官却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辛禾雪冷着脸,生理性泪水过多地从他眼角漫溢出来,留下透明的痕迹,灯光下美丽得摄人心魄。

他面无表情地下达指令,“要么进来,要么滚出去。”

辛禾雪的手指指向卧室房门外。

燕棘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一头变异的公牛,疯狂撞击着胸腔。

“遵命,长官。”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得可怕。

………

辛禾雪醒来的时候,深知自己闯了大祸的哨兵正在讨好地向他索要早安吻。

辛禾雪一巴掌将人推开了,“……滚远点。”

巴掌是闷的,不响,只是摁在脸上而已。

燕棘确认辛禾雪没有真的生气,于是美滋滋地偷亲了对方的脸颊一口,喜气洋洋地照镜。

卧室角落放着一面等身镜子,辛禾雪之前在藤蔓捆住他面向镜子时,就已经起了把那面镜子砸碎丢掉的念头,后来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就一时忘记了。

看着燕棘站在镜子前,穿着个短裤衩就喜滋滋的照后背,辛禾雪之前的糟糕记忆又被勾起来,他没眼看地闭了闭眼。

重新睁开眼睛,语气有些微不耐地问对方:“你做什么?”

作为一个3S级的哨兵,燕棘的身体体型足够彰显他的天赋和勤奋,宽肩窄腰,大腿结实,骨架宽厚的同时线条也足够起伏利落。

筋肉结实的后背上,肉眼可见的诸多抓痕,一道一道地交叠在一起,肩头还有深深浅浅的齿印。

燕棘正是通过镜子观察这些痕迹。

喜不自胜地咂咂嘴,看向辛禾雪的时候,反问道:“不好看吗?”

辛禾雪难以理解这个脑回路,燕棘像是把这些痕迹当成了什么哨兵中的哨兵、雄性中的雄性才能拥有的功勋章。

“……难看得要命。”

燕棘又多瞄了两眼,“我觉得好看,挠得真好。”

辛禾雪没眼看,“穿好衣服,今天还要出门。”

燕棘接过辛禾雪丢来的衣服。

穿衣的动作慢吞吞,很不得把一条裤子掰扯成四半来穿,不舍地多瞅了两眼自己的后背。

小猫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爪印和咬痕。

真巧,他男朋友也是。

燕棘自己傻乐了一下。

…………

辛禾雪说的出门,是为了准备之前卫濯说的四方边境峰会。

虽然说是四方边境和中央军区进行战略部署的会议,但是他们这些高级向导和哨兵,参与的都是前面年终总结和展望未来的部分,真正要进行商议的是那些战略指挥室的长官和政要人物。

卫濯和辛禾雪更多参与的是前面的宴会。

即便如此,却还是要重新定制一套崭新的西服,用来出席高级宴会。

纯手工定制西服店内。

燕棘不满地看着设计师的一系列动作,目光扎眼得对方都无法忽视了。

辛禾雪注意到设计师在燕棘的凝视中,神色越来越僵硬,终于忍不住温声道:“稍等一下。”

他越过设计师,把燕棘拉到一边,压低音量问:“你怎么了?”

燕棘的下颚沉默地绷紧,过了一会儿才道:“他摸你腰了。”

辛禾雪:“……这只是在量尺寸。”

从燕棘口中说出来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动词,设计师只不过是在测量中腰的时候,惯例在他腰部最细的位置水平测量了一周。

哨兵却没有为自己过分的拈酸吃醋而悔改的意思。

站在那里,面色绷得硬邦邦,像是一座风雨不催的望妻石。

辛禾雪干脆道:“给你也定制一套吧。”

燕棘当即愣了愣,“不用,我又没有被邀请。”

他一个没毕业的哨兵,即使是再高的天资,挣军功也才刚起步,哪个正式场合会邀请他?

燕棘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些难以言明的自卑,说起来他自己也觉得矫情。

拜托,他的男朋友可是帝国唯一的首位的3S级向导,位列少将,像一轮耀眼美丽的月亮,燕棘非要说没有压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这些压力他会自己消化,然后化成激励的动力罢了。开玩笑,他可不会让地位的悬殊影响他和辛禾雪的感情,这些外界因素只会让燕棘越战越勇。

辛禾雪已经和设计师商量定下来两个人都要定制各自一套西服。

燕棘早就听过这个享誉京都城的纯手工西装定制品牌,想到那些一连串零的天文数字,他有点头大,“我不用,我又没有适用场合,穿不上。”

比起华而不实的西服,他还是更偏爱活动自如质量又皮实的作战服。

辛禾雪瞥向他,轻飘飘的一眼,让燕棘住了嘴。

指尖夹着一张黑色的卡,泛着冰冷金属光泽,辛禾雪淡笑道:“我付。”

对于辛禾雪来说,价格只是无意义的数字而已,两套西服的金额更是不必眨眼。

他提出给对方建议只是想要堵住燕棘的嘴,让这个哨兵别再怨夫一样散发陈年醋味。

燕棘好像还想说什么,大概是要表示自己的抗议,为了作为成年哨兵的、年纪更小一方的恋人的尊严。

辛禾雪从他身旁走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音量轻悠悠地说了几句话。

燕棘一大个人和石头一样定在原地,眼中空白了一瞬。

他背过身去面对墙角,身形有些不自然,掩饰自己此刻的某种难堪,左手呈现拳状地抵住自己的唇,是一种又痛又爽的脸色。

耳根深红。

辛禾雪说的是——

“你不想穿着西服干我吗?”

“衣冠……”十足轻飘飘的语气,辛禾雪的视线从燕棘周身上下扫过,意指明显地骂道,“禽兽。”

燕棘同父同母的兄弟可耻地立了。

………

毕竟是量身定做的西服。

收腰放肩的设计,剪裁合体,突出了青年修长合度的完美人体比例,腰肢那么细细的一把掐似的。

又是漆黑的颜色,衬着青年雪白的肌肤,平添了几分月光般的清冷,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公子。

只是此刻再清冷的月亮也遭人拽进湖面里泛起波澜。

别说平静的眼瞳氤氲水汽,连淡色双唇都被吻得明艳过分。

辛禾雪看见了别墅外车辆停下,正静静等候着。

他推了推只顾着亲热的燕棘,“好了,别把我衣服弄皱了,我要走了。”

燕棘不满地咬了一口辛禾雪侧颈,“今天可是除夕,这个峰会早不开晚不开,偏偏挑团圆的日子。”

辛禾雪叹了一口气,重复道:“好了,我要走了。”

燕棘终于舍得将人放开,玻璃窗前倒映着两人的身形。

他试穿了之前定制的西服,棕色的,是辛禾雪定下的颜色。

这是燕棘十八年来,第一套属于自己的西装,毕竟他是那种高中成人礼都穿校服潦草应付的人。

看他动作生疏,辛禾雪干脆为他打上了领带。

掌心按在燕棘的胸肩前,辛禾雪眼底晦暗,意蕴悠悠地说道:“棕色很适合你,我喜欢你穿这套。”

燕棘没有留意到辛禾雪的话语背后有些古怪,他沉浸在辛禾雪说“我喜欢你”的喜悦里。

选择性地听取内容让他在这一刻没有反应过来,错失了知晓真相的机会。

………

燕棘非要送辛禾雪上车,他送辛禾雪到别墅外。

加长的车辆旁,哨兵身穿深色西服,从容不迫地站立得笔挺,冷峻的轮廓衬托出几分疏离。

只是在看见辛禾雪的一瞬间,那几分疏离驱散了,像是坚冰融化。

然而,视线触及跟在辛禾雪身后的棕色身影,卫濯的脸色重新冷漠下来,眉心皱起,想起了什么,又扫过燕棘一眼。

燕棘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暗含敌意,但是今天却平白多了点奇怪的嘲讽?

什么意思?

没等他想明白,卫濯已经相看两厌地移开视线,和辛禾雪对视时,沉默了一瞬,“……脖子。”

辛禾雪诧异地轻抚在自己的脖颈上,想起来刚刚燕棘没轻没重地咬了一下。

他瞪了燕棘一眼,偏了偏头,侧向脖颈,“很明显吗?”

卫濯垂下眸,“……还好,不仔细看看不清,一会儿大概就散了。”

那是一个牙印,不深,但是宣告主权的挑衅意味十足。

燕棘扯了扯薄唇。

又赢了。

不过避免辛禾雪生气,他还是低声道了歉。

辛禾雪淡声道:“没关系,帮我把卧室里的衣服收一下,挂到衣帽间里。”

他之前换下的衣服刻意地没有收起。

………

燕棘喜滋滋地回去。

在上楼时,突然意识到,卫濯今天穿了和辛禾雪同色系的深色西服,看起来更像是和辛禾雪穿了情侣装。

这样一来,燕棘又不爽了。

不过,他身上棕色这套可是辛禾雪给他买的,给他定下的。

卫濯算是哪根葱?有这个待遇吗?

不管是哪根葱,只要是葱,都会被辛禾雪毫不犹豫地挑出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