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回巢穴前,贝默就和灰影商量了如何以游隼的身姿参加生日会,紧接着在心里的小本子上写满了行程安排。
距离小男孩的生日还有两天,背上偶像包袱的小游隼也不想空手去,跟养父和男友学习捕食期间,他一直想着该带些什么过去。
猎物肯定不行的,人家还是个小男孩,会被他吓疯的。
纠结中,还是灰影给了他一个可行性的建议:送花。
花在人类眼里本来就是万能礼物,对动物来说获取起来也不难,小游隼都不用养父和男友帮他,轻易就可以将自己作为偶像的一份心意送出了。
贝默还真没想起来送花,他听完就跺跺脚,开心地紧挨着男友翅膀蹭蹭。
回过神,小游隼忽然发现这其实是人类很容易想到的礼物,可他居然一直为此苦恼,甚至起初还冒出过送猎物的心思。
有着人类灵魂的他,现在越来越像动物了。
可始终是动物的灰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影响,总会出现一些人类才有的意识……比如送花。
贝默:唉,这也算是一种互补吧!
只要确定了礼物,一切就好办了。
夏季的郊外田野最不缺的就是花花草草。
不过小游隼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是一只爱豆鸟,不能允许自己关键时刻出错。
所以需要排练。
海斯生日前一天,贝默和灰影飞到了一处薰衣草花海前,两鸟分工明确,一只捕食做饭,一只训练采花送花。
能将肉都撕开的喙部,采摘一朵花并不是很难,不过小游隼还是扯了半天,扯断后,及时叼着薰衣草升空。
灰影已经抓到了一只鸽子,正在高空接应他,看小游隼努力飞起来,赶忙旋转地飞到他身下。
贝默哼哼地斜他一眼,也是他现在不方便说话,不然非要好好说道说道,怎么可以把他看得这么扁,捕食时丢下来的鸟他都可以抓住,叼一朵花算得了什么?
简直轻而易举!
灰影似乎知道他的心声,歪头喜爱地看他一阵,便在空中低鸣着告诉他,之前是用脚抓,现在是用嘴叼,完全不一样。
诶?是哦!
小游隼赶忙冲到附近的屋顶站好,在灰影挨过来之前,爪忙嘴乱地把薰衣草放在了钩爪上紧紧抓住。
“原来可以用脚抓呀,你怎么不提醒我!”贝默蹦蹦跳跳地闹腾起来,低头就朝庞大的游隼胸脯进行小鸡撞击。
灰影被撞得心扑通扑通直跳,又回想着不久前嘴里叼着薰衣草的小游隼,又是一阵扑通扑通直跳。
嘴角含着花的小游隼,比高楼大屏上的那些超级明星耀眼多了,就是个很有范儿的小偶像,他想多看一会儿。
跟男朋友撒完娇,贝默就迅速回到了训练状态,这次用脚抓着薰衣草,开始高空飞行。
去海斯家的路线他们已经记下了,主要练习长途运花,因此去哪儿,全看小游隼的心情。
附近好玩的地方基本也去了,贝默盘旋一阵,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他略作悬空状,突然就朝着格雷鸟巢的方向飞去。
灰影起初以为他要回家,可还没到熟悉的鸟巢附近,前面的小游隼就放慢速度,在一处高楼边缘停下。
灰影在空中悬停一阵,不解地顺着贝默的视线看去,终于发现对面的屋顶上也有一座人工鸟巢。
天色不早了,雌鸟和两只硕大的幼鸟都已回巢,两只幼鸟在巢穴里待不住,时不时在鸟巢前面的高空盘旋着飞几下。
他们的飞行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体格也比贝默要大……如果不是因为贝默一直温柔地盯着他们看,灰影根本不会把那三只壮硕威猛的游隼和身边圆头圆脑的小游隼联系到一起。
灰影听贝默说过他破壳后的经历,知道他不是格雷的亲生孩子。那么眼前的这些游隼,显然是贝默的亲鸟。
其实贝默也仅仅是通过鸟巢位置以及珍的特点认出这是自己的家人。
毕竟哥哥姐姐的变化太大了。
通常来说,被其他游隼或人养大的小游隼是无法寻亲的,一来小游隼大概率不记得亲鸟的样子。二来时间长了,小游隼的亲鸟也会遗忘丢失的孩子,毕竟很多鸟类是靠听觉和视觉辨认幼鸟,幼鸟离开太久,样貌和声音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经常会有幼鸟被人类救助时间久了,再放回亲鸟巢穴,亲鸟不认的情况。
更别说贝默本来就没在亲鸟身边待几天,再出现,绒毛都换完了,换毛前后的小鸟可以说是整容式变身,不认得才是正常的。
贝默也没想要寻亲,动物的世界很简单,其实从他丢失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亲鸟当他彻底死去的准备。
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皆大欢喜了,勇猛的双开门雌鸟珍女士,真的成功养大了两只幼鸟。
可喜可贺!
满意不已的小游隼等他们全部进了巢穴,就悄然靠近鸟巢附近,将那株薰衣草往下一丢。
“嘎”的一声!一只庞大的幼鸟冲出来,张嘴就咬住了空投而来的薰衣草,可见平时练习捕食的成绩足够优异。
那是瞪着眼的姐姐,转眼间,另外两只鸟也冲了出来,珍女士翅膀大张,挡在两只幼鸟身前,目光威慑地仰头看他。
在两只双开门雌鸟的庞大身形下,他那体型并不小的哥哥,被衬得像个小瘦鸡。
尽管气氛剑拔弩张,可贝默还是没憋住笑了。
鸟类没法像人类那样安静地笑,张嘴就是一阵嘲讽般的“嘎嘎嘎”。
“……”小游隼屁股一撅,险些要用爪子捂嘴,天呐,他真不是嘲讽,就是觉得好笑而已。
不料他这一笑,反而让对面一家游隼的气势变了,那三双如临大敌的圆眼睛,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这只街溜子幼鸟会对他们笑?
珍这会儿才发现女儿脚下的紫色薰衣草,她知道那是一种花,对游隼没什么用,但是人类很喜欢看……
珍思考片刻,表情逐渐凝固。
她莫名想起了那个异常亲近人类,回到他身边一口饭不吃,最后被人类“拐”走的可怜老幺。
夕阳的光辉下,小游隼的脚环闪着微微的光亮。
珍眼瞳一缩,立马看向身后两个孩子的脚环——是的,在她育雏期间,人类趁她外出捕食,给她的孩子们脚上戴上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金属环。
珍见过很多被人类戴上脚环的游隼,脚环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证明那就是老幺……可和那只幼鸟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猛地掠过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情绪。
想要流泪,却并不悲伤。
对人类而言,那其实是一种名叫感动的情绪。
因为她重新看到了“逝去”的幼鸟飞向了天空,他将飞得更远,更高,永不停歇地观察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
贝默调头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雌鸟已经将两个好奇不已的孩子赶回巢穴,她迅速叼起了那株薰衣草,放进了巢穴里。
贝默忽然就觉得身体变轻了一些,他加快速度,重新回到那片田野,再次抓起一株薰衣草,和男友往家里赶去。
距离鸟巢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地面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
是一个男人在街道上弹奏舞曲《一步之遥》,不少路人为其驻足。
啊!他喜欢这个!
小游隼这下怎么都飞不动了,附近有无人的露天阳台,他直接在露台上降落,叼起爪子上的薰衣草,就走地鸡一样踩起了舞步。
用人眼看,就是一只小鸡在跳来跳去地跺脚,时不时还在那只亚成游隼跟前蹦跶,可在贝默眼里,自己就是在跳探戈,他甚至张开翅膀,让灰影和自己一起。
片刻后,那双修长的翅膀展开了,向他靠近,两对翅膀尖颤巍巍挨在一起。
然后,向来稳重的灰影,真的跟着他伸脚踩来踩去。
或许在人眼里,这画面无比滑稽,可贝默却觉得很浪漫,他和灰影互相蹭着脑壳,在舞曲终结时,抓起薰衣草毫不留恋地迅速回到空中。
他们在空中追逐,旋转,连气流都飘荡着几缕清甜与缠绵。
两只游隼一直在附近黏黏腻腻地飞到天黑。
到了地方,灰影依依不舍地送小游隼回家,轻啄小游隼的脚趾让他好好睡觉,天亮后就来接他。
贝默用力点头。
格雷已经等候多时了,按理说,以小游隼现在的成长,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可每每拔毛吃饭时,总是下意识先撕一口喂旁边的空气,发现没鸟,这才想起了宝宝长大了。
人类经常说的“孩子翅膀硬了”也不是瞎说,鸟类的宝宝一旦能够飞行,去哪儿、做什么,完全就不是成鸟能够管得了的。
正这么想着,就见第n次倒栽葱的宝宝滚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株紫色的薰衣草,半晌爬不起来。
格雷当即过去把宝宝顶起,他心疼地啄走宝宝脑门上的杂毛,摇头叹气地表示:“以后好好进门,不要宝宝摔坏。”
小游隼抖羽毛的动作一顿:爹居然发现了。
贝默已经可以很好地降落了,可是自从第一次像鸟弹那样滚进来后,他就觉得格雷仿佛第一次看小品的人类,乐得不行,事后还看着他降落的地方回味了很久。
于是之后很多次,小游隼就故意鸟弹袭击式控制着力道滚进门。
此时被老父亲识破良苦用心,小游隼索性趴窝,嘴里还叼着薰衣草,自以为桀骜不驯地作出抽雪茄的样子。
青春期的小鸟就是这样。
虽然爹只养他一只,但可以有多种宝宝体验呦!
格雷:“……”
要不是怕压坏了宝宝,他真想一屁股孵上去。
贝默看老父亲不仅没笑,还一脸忍耐的样子,只好将薰衣草放在格雷脚边,准备给他讲个以前听过的笑话:“爹啊,给你带礼物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只鹦鹉!”
鹦鹉?格雷下意识问:“多大?够不够宝宝吃?”
贝默突然觉得格雷比他更有讲笑话的天赋,不过都说了开头,他必须讲完:“没吃,我要抓它,但是本事不到家,只是把它羽毛都打飞了,你猜它跑之前说了什么?”
格雷立马好奇起来,毕竟鹦鹉和他们不是同一种类,通常来讲,说什么宝宝都听不懂才对……
“哼,那只鹦鹉说‘这孙子真厉害,都逼得我光膀子了还打不过!’”
格雷大脑空白了几瞬,等回过味来,发出嘎嘎嘎的爆发式笑声。
贝默知道他肯定会笑,毕竟自己当初听人说也笑了会儿,只不过当时在同学口中,另一个主角是老鹰而非游隼。
笑点低的格雷“嘎嘎”好了一会儿才停下休息。
半夜醒来,格雷看到宝宝和那份礼物薰衣草,再次想起宝宝的笑话,又是一阵嘎嘎笑:宝宝真厉害,宝宝打得鹦鹉光膀子……
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眯开眼瞅着老父亲笑的小游隼,安心地继续睡了。
天一亮,因一个笑话而心旷神怡的格雷想起了自己的骁勇岁月,先出门狩猎了。
贝默对着监控器照镜子,抬翅膀在脸上拍拍,确定自己仪表不错,这才站在门口等男友。
几分钟后,灰影乍现的身影就像一辆疾驰而来的空中超跑,飞快地来,然后稳稳地停下,二话不说就先对着脑壳圆乎乎的小游隼蹭脸蛋,差点儿把小游隼给蹭翻了。
小游隼底盘不稳,经常出现这样的事故,这次却气鼓鼓地用翅膀拍打男友耍脾气:被打翻还说得过去,总是被亲翻……哎呀,隼的面子往哪儿搁?
灰影没忍住,这次真给小游隼亲翻了,扶起来哄了一会儿,却见小游隼秒变脸地朝前一个滑翔,迅速升空,冲入云层,小背影可稳了。
他就是故意想飞在灰影前面。
灰影也故意加速追了小游隼一段,气得小游隼直哼唧,这才怜爱地放慢速度,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他身后。
这次,经过一天训练的小游隼,采摘薰衣草顺利极了,他用钩爪抓紧了这份礼物,依靠记忆里的路线,朝着小男孩的家飞去。
三层的别墅,一楼前面是庭院,后面是花园,二楼除了大阳台,还有个连接卧室的独立小露台。
此时的露台桌面上,整齐摆放着一些望远镜和摄像机以及杂七杂八的电子产品,应该就是海斯和妈妈露西的观鸟设备。
贝默和灰影谨慎地先在附近的高空盘旋一圈,确定周围无危险,先飞到没人住的隔壁阳台,观察内部情况。
庭院里此时来了不少人,女主人露西正在招待,现在还不是午饭时间,大人们都在聊天谈心……至于小孩,贝默很快就通过二楼露台的窗户,发现了海斯的身影。
海斯坐在轮椅上,比起楼下大人们的惬意悠闲,他看上去有些激动,不停地对不远处抓着一只雏鸟的男孩摇头。
贝默隐蔽地往露台的一侧飞去,他和灰影的速度很快,这期间根本没人发现露台上多了两只游隼。
距离得近,里面的声音也就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个残废,我愿意跟你玩是你的荣幸,你还这么不知好歹!别人都是求着和我做朋友,你知道你之前那次在朋友面前拒绝我生日的邀请,让我有多丢脸吗?”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海斯的声音颤抖,语气却毫不动摇,“你打小鸟,你经常用弹弓打小鸟,我讨厌你!”
小游隼脑门一歪,超高清的视野瞬间看到高挑的男孩正握着一只麻雀幼鸟在海斯面前晃悠:“我不仅要打小鸟,我还要杀了这破鸟!”
海斯一下就哭了,就在他要张嘴喊叫时,那个男孩厉声威胁:“不准喊大人!你要是把大人引来,我就立马杀了这只小鸟!”
海斯面色恐惧,双唇颤抖地抿住了。
男孩很是得意:“我可以放了这只小鸟,但你一定要在今天的视频通话里跟我那些朋友说,你是布莱克的奴隶!不过你要是敢告诉大人,我不仅杀了这只小鸟,我还会把附近的小鸟都用弹弓打下来!那些鸟可没有主人!”
海斯见过他用弹弓打死小鸟,知道他说得不是假话,抽噎着点头。
这下,屋外的小游隼彻底怒了,他起初还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日常矛盾,还想着过来给小粉丝撑撑场面呢。
现在看来,情况很严重。
尽管气得羽毛都炸了,贝默也没贸然冲进去,他还及时看了灰影一眼,好在对方也只是面色沉着地继续听。
啄伤那个布莱克固然简单,可他们不能给本来就面临自身困境的海斯再留下困境,以那个坏小子的性格来看,被他们啄了,八成还要冤枉是海斯故意伤害自己……
其实以大人的视角来看,这件事如果露西知道,一定会想办法妥善处置。可小孩和大人的视角天然不同,海斯不想有小鸟受到伤害,不想妈妈再度被迫搬家……在还是孩童的海斯眼里,他似乎没有别的出路,所以只能选择在被欺负时妥协。
贝默:小宝贝,你有我呀!我是你的偶像!
布莱克正在里面教海斯怎么在朋友面前说那些屈辱的话,海斯学得很痛苦,也很慢,这给两只游隼争取了不少时间。
其实第一天遇到海斯时,贝默就注意到海斯所在的地方,都会有一个小型的移动监控器,监控器底部微亮就是在运行,否则处于关机状态。
毕竟海斯腿脚不便,露西又不可能每时每刻和孩子在一起,当她在书房办公、外出期间,都要通过监控查看孩子的状态,以免出现摔倒爬不起来却无人发现的情况。
今天是海斯的生日会,家里很多人,这个监控器自然关闭了。
不过贝默觉得,也有可能是布莱克进来后就关了监控器,以免自己的恶行被大人发觉。
此时,那个监控器正在露台的桌上,完全的关机状态。
屋内的布莱克为了防止突然有人进来,一直面朝房门的方向,方便来人后随机应变,也因此,布莱克一直背对着露台,背对着两只游隼。
贝默轻巧地飞到桌上时,屋内双眼微红的海斯骤然看到了他,可异常喜欢游隼的男孩硬是不敢露出过多的表情……因为布莱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弹弓。
作为曾经的新时代人类,大部分电子产品的操作其实都有固定的模式,就算眼前的监控器没用过,贝默也能很快找到开关。
这是一款经常应用在老人和特殊人群的新型监控器,在打开后,还可以通过通话图标通知连接监控器的手机,可以让监控附近的人在紧急情况用此功能向联系人求救。
贝默摁了下去。
一打开监控器,灰影就将望远镜往监控器下方的台座前移动,避免底座上的亮光被发现。
等布莱克转身时,两只游隼闪电般飞上三楼。
海斯瞬间松了口气。
布莱克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在他的认知里,不可能有人凭空出现在二楼的露台,于是继续教海斯重复那句话:“我是布莱克的奴隶!这么简单一句话,怎么会说不好?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我现在真的要把这只鸟摔死了哦!”他捏了下,幼鸟看着可怜极了。
“不要!我……我是布莱克的奴隶!我是布莱克的奴隶!你放了小鸟吧,它会死的!”
“哈哈早这样多好!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没有腿了,就应该把嘴巴训练好……一群吵死人的鸟有什么好看的?我要跟他们打视频了,你这次可要把我的丢出去的脸找回来。”
*
楼下,露西手机一震,打开就看到了监控突然开启的提醒。
她以为海斯和布莱克故意在用监控和他们对话,笑着当众打开了。
寂静。
然后是女人愤怒到颤抖的叫声:“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两只游隼对视一眼:该出手了!
当全身发抖、歇斯底里的露西一口气冲进二楼房间时,画面却和她预想中不同,映入眼眶的就是两只游隼追着布莱克狠啄的离奇画面。
布莱克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自己的事迹已被监控暴露,第一时间捂脸朝露西冲去,大叫着祈求她的保护。
和野生猛禽近距离接触,大人也会恐惧。
露西向来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可她还是狠狠推开布莱克,第一时间跑去抱住了轮椅上哭泣的男孩:“别怕,妈妈来了!妈妈在……”
两只游隼继续追击布莱克。
小男孩手里拿弹弓,可只敢欺负弱小的鸟类,碰到猛禽,手都软了。
既然以伤害鸟类为乐,作为鸟类,他们向这位天敌报复也是隼之常情吧?
贝默:我是幼鸟,你是孩子,可不存在以大欺小!
一片杂乱的尖叫声中,总算冲上来的客人只看到两只游隼夺走了布莱克手中的幼鸟,接着,那对游隼犹如训练有素的战斗机,侧身径直冲出房间,旋转,急速上升,逐渐化成两个小点。
布莱克哪里受过这种罪?他吓得几乎崩溃,此时跌坐在地,抱着头嚎哭,期待着大人的安慰,最好把那两只该死的鸟也抓住杀掉!
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的眼睛要被啄走了。
他还不知道游隼已经离开,依旧紧紧捂着脸大喊救命。
除了布莱克的父母,没有人关心这个受伤的男孩。
毕竟那段短暂但足够有力的监控视频,他们全都看到了。
至于被游隼弄伤,其实也就是手臂和拿弹弓的手背有些皮外伤而已,但这不是他自己手欠吗?小孩跑去掏蜂窝,被蜜蜂蛰了,还能怪蜜蜂不成?
连游隼的幼鸟都敢抓,没被啄瞎眼睛就偷着乐吧!
不过比起这些小伤,现在更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理这场欺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