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挂掉电话,他放声大笑。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13

周思作一个人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正不晓得该往哪里去,就接到卫龙汉打来的电话。

"思作,你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老大的声音很轻,几乎比耳语还要耳语。

周思作仰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却并没有思考归宿这个问题。

"不用了。"

"今晚可能有雨。你回来,好吗?"

手指玩弄著男人低柔的鼻息,周思作撇了撇嘴忍住差点笑出的声音。他随口一句,像打发叫花子似的,竟然也激不起那个易怒的人半点脾气。

那边的卫龙汉一只手夹著烟,另一只手惦惦不安地把话筒握不牢实。也许对方已经猜到他此刻脆弱的表情,但这也不能让他在语气上偽装那麼一些。

男人回来了,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包括表露出要他乞求原谅的一点意思。就连离开的话语也不挂在嘴边简直吝嗇透出一丁点让他难受的信息。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却又始终把心中的愧疚说不明白。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把已放出手心的男人再收回怀里。

"思作,对不起,"卫龙汉沉默了一会,让烟灰沾满手指:"以前我那样对你......"

周思作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停止报复。

他回答:"老大,别说这些了。你给我自由吧。"

然后周思作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的好似对方把话筒抓紧的声音。心中还是有那麼一点惆悵的。

卫龙汉的手垂下,他低下了头。看见傍晚的阳光慢慢地离开自己的身体。从窗户消失。直到夜幕降临。

这一夜,房间变得异常窒息。像一座空旷的墓室。

躺在床上,想著男人终於狠下心说出的那一句,怎麼也无法入睡。

他就要一个人。虽然他经常在想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下去,但他现在开始怀疑。

他的人不会死,他的心也不会死,但是死去的是他冷暖自知的能力。

半夜,卫龙汉在梦里,模模糊糊地似乎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他睁不开眼,但心中无比地欣喜。这个梦,一下子就美得让人醒不过来。

然后他感到那个人朝他靠近,上床,伏在他身上。似乎在看他的脸,在嗅他的味道。像诀别,又不是。像留恋,太假象。最后他好像抱住了他,又似乎离开了。就如同搞不清自己,脸上究竟是在流泪,还是在微笑。

第二天醒来,看见旁边是空的,没有人睡过的痕跡,觉得失望,心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望。

他起身,取过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的手顿了顿。身体激动地撑了撑。他再次往盒子里看了会,发现里面的确是少了两根,心情就这麼激动起来了,下了床,鞋也没穿,光著脚奔。

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空的,厨房似乎传来了响声,结果是幻听,阳台上似乎有片影,却是盆栽而已。

男人站在地板上,看著自己的脚,愣愣的。难道他根本没有回来过,昨晚仅仅是个梦而已?因為他太过的希翼对那人的想念,而造成的幻觉?

一道霹靂,把他从头劈到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沾满了大雨磅礡后留下的冰冷水渍。他的心开始痛,好像埋伏已久,足以令他粉身碎骨的痛。

‘滴答'。卫龙汉屏住噪杂的呼吸声,重新点燃灰蒙蒙的心。‘滴答'。又是一声清脆的,有一种无法预期的诡秘。

"思作......"他猛地转过头,向浴室而去。他的整颗心像悬在了一个鱼鉤里。即将被吊上去不知会看见什麼的恐惧,是结局还是开始。抑或什麼都不是。

他一下子推开了洗手间的门。闯入眼帘的是横陈在浴缸里的身体。水满了出来,踩在瓷砖上的脚踝一瞬就被浸湿。

"思作?"他的脸正要浮上欢喜,刚出现的那一点欣慰的痕跡就仿佛被突然刮过来的刀锋削去。

脚下的水慢慢变得通红。浴缸里的身体上搭著碎肢。眼前一下子变得恐怖的场景让他以為撞了邪。他的脚机械地朝里靠去。在看清水里漂浮的人脸孔时,清亮的早晨立刻就摇身变做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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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卫龙汉拨通电话,"找人做了他。"

不给对方囉唆的机会,挂了,扔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地板上手机摔碎的残骸,抬起头,冷冷地在周围环视了一圈。目光突地涣散,腿撞在桌子上,双手连忙撑住摇晃的木桌两角。但晚了一步,空气中一声尖锐的脆响,桌面上的烟灰缸滑下去,碎了。

周思作在广场的长椅上半躺,正眯著眼看天。

空中的白鸽成群结队地飞,夕阳西下,仍不知疲惫。

周围走著三三两两的人。有情侣,有父子,有孤独的流浪者。情侣手拉著手,肩并著肩,甚至嘴对著嘴。这是个没有悲欢离合的黄昏时分。拥有彼此是最具摧残的单纯。他们的旁边站著一个苍老的人,不惑之年,老态龙钟只剩。但他望著这对情人的眼神变得炙热而曲线,曲线里是他曾经在爱里转悠过的一生。

不知怎麼的周思作觉得眼里有点涩。这并不是因為在这些人当中他恰好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只要曾经拥有过的人,都不会是贫穷的人。他的肉体和灵魂曾合二為一,也有过一分為二。虽然爱和恨没有明确的划分,但是爱与不爱的界限却严格得惊人。

他不知道,他在看风景时,却有人在看他。

在不远处,屹立著一个男人。

一阵大风刮过,吹落了略略发黄的树叶,吹散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发,吹走了黄昏最后一片寧美,却吹不动他牵在周思作身上的眼神。

被撩起的半长发,可以看见内里白发丛生。能够猜到他的疲惫。而更深处的焦虑也是旺得很。他高大而冷峻,不像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事实上,他在偽装彻底破灭的那一瞬早就神形俱毁,现在他的存在,是牵挂和不舍飘渺的组成。

周思作朝他转过来时,眼睛迷茫了一会。就好像在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也许是他们之间太过遥远,翻山越岭,过河涉水,仍是没有重逢的机会。

直到男人来到他身边,周思作的表情才慢慢染上一些冷漠的顏色。卫龙汉看著他的脸,眼神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夹杂著一分又一分的贪婪抚摸在上面。这让他不舒服地转过了脸,望著天上渐渐亮起来的斑点。

"思作,跟我走。"卫龙汉觉得两人再这样下去比天色还要沉没。他已经受不了了。没有人知道,看见浴缸里的尸体时,他害怕得就像发现自己死了。他已经有半年没有发病了,以為好了,却没想到今天早晨得以重温。

孟蓝光,被自己杀死了。他知道完了。蓝帮也快完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杀了那麼多人都没有為那些也许会纠缠自己的冤魂而痛不欲生。但是他一想到,这次根深蒂固的不可挽回,有可能告终他和爱人重归於好双宿双飞的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觉得难过难受欲哭无泪。

"去哪?"周思作没有看他,问。

卫龙汉在他身边坐下来,声音干涩又振奋:"带你离开我。你可喜欢?"

男人笑了。起身,眼睛终於盯著他看:"好啊。"

老大低著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苦笑。扬起脸的时候,却只有真诚。

昨晚幸好他没有回来,不然死的人......他不敢再想下去。或者他的内心已有对他残酷的隐患也说不一定。他本不适合隐忍。所有被掩去的强势最终会爆发成狂烈而偏执的杀戮之最。在潜意识里,他仍是信奉得不到就毁灭的真理。

"真好。你还在。"

周思作不知為什麼面前的人会突然说这麼一句。他有些疑惑而没注意一双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此时此刻,男人易碎的部分被反握在他周思作的手里。他没有用力,而是放开手里的沙烁般,让它们终於因為自己的拋弃而凄然消逝。

他跟著卫龙汉来到一家旅馆。附近有所学校,进出这里的都是年少轻狂的一份,迸发著作為年轻人对第一次发生的爱情一贯所有的热情。而他,已经走过这一程,看著亲密无间即将肉体纠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这些自以為终成眷属事实上只是在彷惶的生命。觉得无限悲意。

看著房门慢慢地关闭。周思作突然感觉这可能是男人对他最后一次取暖般的送别。月老套在他们两手之间的红线,不被时光所消耗,却被他们的挣扎用尽。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15H+虐~

"我先洗。"周思作指了指浴室,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被留在房间中央的卫龙汉,轻轻笑起来。胸口却还是淡淡沉闷。

他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轻手轻脚地摸到浴室的门。刚刚推开一条缝隙的手指,就被狠狠夹住。他吃痛地低吟一声,里面的人猛地把门推开。苍白的脸上红晕散乱。

两人眼睛对上,眼神缠绵出温温柔柔的气氛。周思作突然把他推开,再回头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卧室的方向拽:"别洗了,开干。"

卫龙汉笑著任他把自己甩到床边又停下来不知如何继续,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

周思作停下来时踢到旁边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的全是辅助床上运动的那些情趣道具,眼睛眯了眯,伸出手懒懒地拨了拨其中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肛塞,又挑出一根外观豪放的偽yáng • jù:"你要我拿这些弄你?"

卫龙汉转开眼,脸上一红,以别扭的姿势被压在男人身下的躯体笨拙地动了动。

看著老大可以算是羞涩的模样,周思作把笑意夸大了不少,突然表情一变,冷了眼:"我没有这些恶趣的爱好。"他说,"你继续在上面好了。这种事,不必為了讨好我而谦让。"

这回,卫龙汉窘惨了。眼睛几眨几眨,脸上的红更深了。"这......"他犹豫地撑起身,而男人已经在旁边躺平了。脚胡乱蹬了几下,下身就光得一片阳春了。

"动作快点,拜托!让你上你还不高兴来著?"抬起脚板堵住老大要说话的嘴,"废话少说,再不来就过期作废了。"

卫龙汉抓住男人的脚踝,眉眼感动地在上面亲了亲。唇微微开著在上面吮吸的轨跡,沿著小腿,膝盖,往大腿以上的危险地带爬上去。留下湿漉漉的印子。

躺著男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其中又有微微的笑意。他的身体慢慢摆出享受的姿势,而从某种角度看上去又有些痛苦的样子。

"妈的!"身体被卫龙汉挑逗得越发不堪的男子,张嘴甩了句粗口,腿弯扣住那人的脖子就将他狠狠拉下来,被熟悉的体重贴得结实的分身扭动著蹭起来。

卫龙汉将憋住的喘息大大呼开,一只手捏著周思作瘦削的腰杆,一只手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bo • qi的男根迫不及待地在对方的凸起上摩擦起来。

周思作的表情木了一木,立刻变得潮红,皮肤像被蒸汽蒸著般温热了一阵就火烧起来。在老大的手指急切地插进下面涌动的口,他shen • yin一声身体挺上来把抵在腹部的硬物往上摁。

上面的男人喘息变得极重,每一声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手指没啥耐心地在湿热的huā • xué中四面八方地插弄,间或曲起,指甲深入到媚肉的夹击之中。

"呃......呃......"周思作的shen • yin闷闷地在情欲里沉著,抬起腰,让对方更深地进入,并引导它去往敏感点上,似乎嫌对方太蹉跎干脆抓住那只手拼命地往里面凑。

"把枪拿出来!你这样解不了我的饥渴!"对方大胆的言辞激烈的动作,卫龙汉也被感染,眼眶热了起来,放纵一点,再放纵一点,天堂就在眼前。

"啊──"周思作主动上前时没料到那人也一马当先,湿透而溅著yín • shuǐ的huā • xué和那根猛得和炸弹似的硕大深切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啊......"被对方一个狠挺周思作感到自己飞在半空,然后再没命地坐下去。两人几乎嵌得死死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开了一点可供重蹈覆辙的空隙。

"啊......啊......"周思作在男人怀里狂乱地扭著身体摆动臀部,卫龙汉也面红耳赤两手抱著对方的肩膀疯狂地蹂躪那紧致柔软的中心。周思作被搞得目光涣散含不住的唾液往嘴边滴,脸庞因為极度的愉悦绚烂地扭曲。

"哈,哈哈......"在yīn • jīng上凶猛绞紧翻腾著肉穴的男子突然张开嘴断断续续地笑起来,一点一滴的泪水随著飞扬的动作洒开。卫龙汉愣愣地望著他失心疯般的笑顏,继而发现两人结合处不知何时灌满了浓血。他似乎意识到什麼,突然咬破了嘴唇,慌忙将陷入狂热状态的yīn • jīng拔出。男人随著他的离开被扯倒在床单上,声嘶力竭的笑声变成痛苦的巨咳,咳完又继续把没笑完的笑完。

"老大,你看,我们的孩子,成了污血一滩。"他敛笑,坐起来,手指在胯间的血渍上沾了一点,邪魅地放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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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龙汉只觉心底塌方了一块。

坐在血泊中的男人愉快地支著两条腿,脸上冲他扬著得意的神色,笑容冷冷淡淡中透点厉害的寒。沾著血的指尖神经质地在唇边点上一点。

"原来......"卫龙汉好半天才找到语言,揪痛的心脏早已浸满了血。他的眼睛因為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