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到庄园(三)

打劫?!!!

“打劫。”

第三次重复对白的贞子,虽然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也能从语气中明显感觉到她不耐的怒火。我缩在垃圾桶中,用史上最无辜可怜的眼神望向那个近在咫尺闪烁着电光的防狼电枪,颤抖着回答:“我……我……我没有钱啊……”

贞子略为低下头,简单扫视过我后,非常和善(?)地改变了初衷:“那么,劫色。”

“非……非常感谢您的厚爱与……看得起在下……这个……身体……不……不过……”我其实是真的企图向这位首个意图qiáng • jiān我的女性表达一下我崇高的谢意与感动,天知道我在渡过了十八年只有男性想qiáng • bào的岁月后,没想到终于有那么一位像圣母玛莉亚般伟大温柔慈祥的女性告诉我还是有女人愿意qiáng • bào我了。我真想跳起来撒撒欢以示我的得意忘形,可那把释放了美丽闪光的电枪显然并不认为现在是允许我撒欢的时候。

神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会遇到这种事!

(如果有个全宇宙最倒霉主角排行榜,我一定可以轻松卫冕冠军宝座)

而且更重要是——为什么她会知道我躲在这个垃圾桶里?这真是千古之迷!(难道我的“一级小受”电波不知不觉间已经强烈到隔着垃圾桶都能感受到?)

“劫色,快出来。”

贞子毫无疑问是文学系出身的,说话有够精炼扼要,说不定她和大哥还是对绝配。不对,我怎么又走神了,这种危难时刻一定要自救啊!再不会有上次那么好运玉哥来救我这回事了!

于是当贞子用黑森森八百年没洗过的脑袋靠近我并企图扒下我衣服外套的时候,我发出惊天动地好像被人恐龙qiáng • jiān般的大惨叫,头也不回得冲了出巷子。恐惧于非人类少女的追击,我根本不敢回头,一路冲过了九条街,发现身后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人时,我才停下来拼命给我那不值钱的小肺补充氧气。

太可怕了!我是不是饿得出现幻觉了?!

即使曾经在qiáng • bào犯根据地般的家庭中生活过,但险些被贞子qiáng • bào的经历还是给我非常震撼的恐惧感。然而当我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这恐怖经历时,我却再次发出宣扬人类语言智慧的惊天大喊叫。

我的行李~~~!!!!

我的行李没拿!而且我的外套也被那恐怖的女生扒走了!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比身无分文更惨了!而且我还没吃晚饭!所谓饥寒交迫也许就是为我此刻而创造的词!(或者说“走投无路”也可以)

以前再穷,好歹还有屋子住吧,现在居然在大寒冷的十二月底穿着单衣喝西北风!不过西北风也满好喝的,不知道能不能顶肚子饿,呵呵,我怎么好像又看到河对面的爸爸妈妈再向我招手了?!妈妈还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排骨在诱惑我,好香啊!

不行!清醒点儿!万一吃了那个世界的食物就回不来了!

狠命抽了自己几巴掌,我又再次步上觅食的遥远路途。如果可以顺便找到包吃住的打工,那就更好了,但被上帝老儿呼悠了这么久,我已经不太指望它了。

就在我于街上来回徘徊痛苦觅食时,偶然遇到了另外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子。当我看到这小子背着一大包袱包括了什么电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烧烤名牌衣服以及附属金色信用卡时,我终于明白到,离家出走也该跟得上潮流啊!(我已经彻底落伍了)那少年一边刷着金卡走进五星级酒店,一边非常同情地塞了两个肉包子给我,并无限感概地叫我自己多保重,然后洒着泪走进电梯去他的总统套房。

至少总算是填饱了肚皮,总统套房而已,我也有啊!我跑去公园准备为自己的纯天然“总统套房”做就寝准备,却被另一个露宿流浪汉叫住了。他说这里是四袋弟子休息室,然后飞起一脚就送我免费坐了一次敞蓬飞机。

天桥下面是三袋弟子的dǔ • bó场,路边长椅是六袋长老的按摸椅,商场门口是七袋长老的高级工作区,每个人见到我都只会送我出去当流星,我居然连当流浪汉的资格都没有!真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赶明儿我去缝制八十个口袋,吓死你们这些要饭的。

我的人生果然就是典型的悲剧!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窝到一个施工工地的旁边,可这里那么空旷好冷啊,这大楼才起到钢筋架而已,水泥都没铺上,真纯粹南北朝向有够扯风的。唉,不管了,窝着睡会儿先吧,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又被人赶走。

临睡着前,我发现那工地里一个带着安全帽的西装大叔看了我一眼。看什么?(难道因为我长得太帅?)我实在太累了,没理会那人,很快就被周同学拉去性骚扰了。

我就这么倦成一团睡着,奇怪得是梦里也逃脱不了沁哥他们的变态骚扰。就在梦中的沁哥露出淫笑按倒我时,而我奋力抵抗,一边为他的身材而狂喷鼻血一边几乎要败在他淫威之下时,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拉住。

谁在拽我?这什么世界啊,我都被人抢夺一空,甚至露宿街头了,连顿好觉都不让睡睡吗?有王法没有!(这跟王法其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因为起床气随口嚷嚷而已)

我迷糊得睁开眼睛,当看到面前是什么时候,顿时彻底被惊醒——刚才那个西装大叔怎么拉着我的手臂?不会抓我去警察局吧?不对,比这个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不会又是一个被吸引来的中年变态吧?(鉴于我身边的正常人种实在比臭氧还稀薄)

这个看来三十多岁的大叔,长得特别高壮雄伟,几乎有两米身高(比大哥还高啊),而且力气大得惊人,我怎么都无法挣脱他拉着我的手。完蛋了!我脑袋上的“我是小受”电波啊,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下吗?(我恨自己的长像,迟早有一天要将自己打到毁容)

正文第二十九章(2)

(更新时间:2007年03月16日本章字数:4263)

我还在挣扎着呢(根据我过往不堪回首的经验,接下来肯定要发生惨痛无比的事情,不要啊~~~~天上的妈妈!我还是过河去找你好了!),这大叔忽然另一只手伸到了我额头上,却反而被吓得叫起来:“你发烧了?”

发……烧……?

对啊,我好像是发烧了。不过我只是发烧,温度就那么高了一点点而已,并不代表就熟透了可以直接端盘子上给你吃了,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啊……”

可我连一句话都没喊出来呢,就被这个西装挺挺的彪形大汗绑架上车了。

救命啊!绑架啊!非礼啊!qiáng • jiān啊!

我恨这个世界!难道我的身边尽是qiáng • jiān魔人吗?!

这人不理会我一路想跳车逃命的举动,将我绑架到一栋豪华住宅楼上。只见他一脚踹开门,然后直接让我屁股着地进了屋子。

“我……我没有钱的……”我躲到墙脚颤抖着哭泣,可回头一想,不对,这人绑架我可能不是要钱,而是:“我……我告诉你,我是……同性恋,有爱滋病,花柳,SARS……劝你……也别打我身体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哎呀……惨……铲铜的……”糟糕,都是平时没有说谎的经验,连恐吓一下人都会咬到自己舌头,呸,痛死了!(哪像沁哥,那舌头都会360度打转的)

不行!我这种试验小白鼠式的威胁根本没有用,还是趁那家伙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的时候(难道是找SM工具?!暴寒),赶快摸把防身刀吧!他要是硬来……我……我也只能跟他拼了——不是杀了他(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身形与力气上的遥远差距),而是我自尽算了!我要为了玉哥守身!(爸妈,我马上过来了,你们煮好红豆汤等我啊!还有,汤里少放糖,现在高糖容易致病,记住啊!玉哥,咱们来生见了……)

就在我好不容易瞄到茶几上有把水果刀,正准备洒泪飞扑过去时,却被人轻松一提,扔在了沙发上。(晚了一步?!不会连死都不允许?!)

“这是退烧药,这是水!一次两颗!”

那奇怪大叔手里拿的居然是退烧药和水杯?不是吧?(SM工具呢?藏哪里去了?别以为我这么好骗,也不看看我在什么环境下存活下来的)

我不敢接药,疑惑得抬起头,却听到那个大叔居然比我还疑惑:“你一个人提着这么大包行李去哪里?降玉呢?怎么你发烧了他还放你一个人出来?而且你干嘛睡在工地上?”

我吓得跳起来:“你认识玉哥?”

这大叔没有回答,反而目光落在我的行李上,忽然笑得奸诈:“喂,我记得你是降玉的弟弟吧?你那包行李是干什么?难道——你是离,家,出,走?”

惨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连离开家都会遇到认识玉哥的人?!(肯定马上就会被通知玉哥,然后被魔界小鬼浩浩荡荡拖回去……)

“等等,求求你别告诉玉哥!我……我不打算回去……不对,我是不能回去……而且……”天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那混乱的解释被一阵门铃铃声打断,大叔起身打开了门。一个年轻男人笑着走进来:“嗨,小希希,我来接你去酒吧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嗯,怎么有个男生在……等等,这不是上次玉的那个什么弟弟吗?为什么他会在你家?”

拜托,能不能请你们不要惊讶到下巴都直线坠落地板?

因为现在最想惊讶的人是我啊!这……这人……白衬衣金丝眼镜……这不是上次见过那个玉哥乐队里的妖怪妆之一吗?(虽然他现在没化妆)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感觉自己此刻脑袋十分的混乱。不过我还是本能的握起旁边桌上那把水果刀,我可没有忘记,上次就是这个家伙在酒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淌着口水险些qiáng • bào了我!

“安静点儿,罗。”大叔平静得合上门。(这关门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让人心惊胆颤啊)“我刚才在工地下班时见到他蹲在路边,还正在发烧,就把他带回来了。不过呢……他似乎和降玉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现在正在离家出走状态。”

“离家出走?!”那金框眼镜男人叫得仿佛听见处女怀孕:“最近每次排练的时候,玉总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就会忽然自己‘嘿嘿’冷笑两声,弄得我们个个都毛骨耸然。我还以为是因为他和弟弟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呢,怎么会突然又离家出走了呢?”

“我怎么知道,你要想知道自己问他。我要先换衣服了。”

说完大叔就跑回房间关上门了。留下那危险眼镜男人对着门口嚎叫了半天没人反应,忽然一侧头看向我,然后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得(我顿时全身一寒),下一秒就扑到了我面前:“喂,小子,你能不能……(不能不能!什么都不能!我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拜托你别再袭击我了!)就是,能不能……”

“当然不能!”

“能不能劝玉将新歌的DEMO改回巴洛式风格一点……”

咦?

什么?新歌的DEMO?巴洛式风格?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金框眼镜男人就已经痛哭着倒在沙发上拼命拿自己的脑袋和墙壁亲密接触:“天啊!我就知道不行!为什么玉就这么固执啊,改一改就能有唱片公司肯花大钱买版权了,他为什么死不同意啊……”

我愣住。原来……那个……不是要袭击我啊……早说嘛……害我刚才又吓得险些直奔进爸爸妈妈们的怀抱里了(要真奔进去当然就回不来了)。不过看到他血流满面那么痛苦的样子,我那微小的良心又有了一点点忏悔了(真的只是一点点)。我忙拉住他(再撞就撞进阎罗殿里了):“对不起,你不要这么激动,那个……虽然风格不能变,可只要歌好听,也许……也会有其他唱片公司的人愿意买呢……”虽然音乐方面的事我不太了解,不过听说最近地府人口住房问题比较难解决,还是不要再增加他们的烦恼比较好。

没想到这泪人儿转过头一看到我居然眼泪就停了,不但泪停了,嘴脚还开始泛起一种比较yín • dàng的笑容(这种笑容我实在是见得太多了,多到我现在一见到就掉头想跑):“小朋友,谢谢你的安慰。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对玉哪里不满意,不过呢,也许我可以安慰你……”

不要啊!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就被人压住!而且为什么每次都是男人呢?!(谁啊,帮个忙来顺手砍死我好吗?这种人生根本不值得留恋,我已经受够了!)

我正犹豫着是吞金还是刎剑死比较好呢,忽然我身上这家伙就悬空浮起来了,几乎是本能,我顿时想回起来和上次一样的场面,脱口而出:“玉哥……”

不对,我再想什么呢?

玉哥又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这家伙,趁人家不在的时候想做什么啊?讨厌~~~你怎么可以碰玉亲亲~~~~~的东西,回头小心他来咬你哦~~~~!”

我正想向为我解围的大叔道谢,可当我抬起头后,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为自己不是一个瞎子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