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打开密道机关?!”
“我够狠,视人命如草芥,没想到,你寒霄比我更狠,你视自己的命如草芥!将河豚胆含在舌下,引我使出‘销魂蚀骨手’,在我吸取你的内力时,将毒导入我的七经八脉,你若想伤我十分,就要伤自己七分,好狠!”莫邪凤林没有气愤,反而有一种得遇对手的快意。
寒霄的剑尖滑过莫邪凤林的鬓稍,托起他的下颌时,刻意从咽喉掠过,“你也明白胜者王侯败者寇,就不要再逞口舌之利,识时务的,就快些说出机关的破解方法。”
“哈哈,你也说了,我是败者,说不说出破解方法,对於我来说,结果会有什麽不一样?”
寒霄目中闪过杀气,手腕快速转动,眨眼间,挑了莫邪凤林右手和左脚的筋脉,速度之快,连七老爷也来不及出手阻止。
“霄儿!”
“七叔!我明白您对长老是有承诺的,但对莫邪凤林,宽容与善良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说得好象你多了解我。”莫邪凤林已痛得摔倒在地,但不服输的性格却让他固执的用肩膀撑住地面,无论如何不能匍匐在这些人的脚下。
寒霄扶起莫邪凤林,让他靠著自己的胸膛,如果他不伤害何旭,如果不是立场不同,寒霄其实并不讨厌莫邪凤林,相反的,他们的骨子里有著极其相似的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不过一个是为了权,一个是为了情。
“如果一个人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没了。”
“我有的选择吗?”
莫邪凤林直视著寒霄的眼睛,读著那其中传达给自己深意,他果然懂他,如果抛开一切说不定他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将你口中剩下的河豚胆喂我好了,我想死得痛快些。”
“何旭他们?”
“轩辕殿後有口古井,早就干涸,当初修机关暗道时,它是个阻碍,但又不能破坏它,担心动静大了,会让莫邪薰发觉,它就是死门中暗含的生门。”
“凤儿!你这又是何苦?!”
“七叔!”阻止住七老爷靠近的脚步,莫邪凤林往寒霄怀中挪了挪,遮住自己因中毒而泛青的脸,“凤林从小就心大於天,如果我做不了天上的太阳,也不会退一步,做水中的月亮,您就由我去吧,请不要再靠近我,现在的凤林实在不堪,希望七叔心中的凤林亦如往昔平和娴静、朗月清风。”说罢,莫邪凤林捧起寒霄的脸,面颊贴著面颊,血红的唇微动,只有寒霄听到了他说的话,“别忘了,你的承诺。”
“你就这麽相信我,我根本什麽都没有说。”
“有时候,承诺不一定落地才会有声。”
莫邪凤林吞下寒霄口中的河豚胆,他的死,静谧而又诡豔,血从七窍流出来,划过俊美的脸颊,就像一个破碎的玻璃娃娃。
寒霄挥剑断袖,轻柔的残锦如蝴蝶的断翼,遮盖住了莫邪凤林的脸,维护著他死亡的尊严。
“我和莫邪凤林做了约定,他说出破解机关的法门,我厚葬他的尸身,避免他落入圣上手中,死後还要受辱。”,寒霄执剑阻拦想要夺取尸体的莫邪薰的死士们,“你们不觉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和死人较劲,而是营救圣驾吗?”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试著去爱一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你太过残忍,你让我相信这世上有真爱永恒、有长相厮守,可你却亲手将这一切撕毁。试著去爱,才能学会如何忍受痛苦,我也不至於,双手无助的摊开,看心间滴血,却木然无措。
──御红菱
古井很窄,用绳索吊著贵子小哥下去,在侧壁上砸出一个不大的洞,两人出入勉勉强强,但又不敢开凿得太大,生怕陷阱因此坍塌。
“小哥,怎麽样?发现他们了吗?”
“发现皇上和问老板了!”
“菱儿他们呢?”
“问老板说,御公子寻到他们後就转身回去找何大哥了。”
七老爷看不到暗道中的情景,单凭贵子小哥往外喊话,只能让他更加忐忑。
莫邪薰和问月白被拉上来後,暗道中迟迟不见动静。
突然一声惨烈的叫喊声,如野兽悲鸣,震碎山谷,痛不欲生。
“小哥怎麽了?!”
没有回话。
“小哥!!”
还是没有回话。
“贵子小哥!!!”
“是……是御公子发出的声音……”
“菱儿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看不真切,何大哥好像昏迷了,御公子抱著他一动不动,我想探个究竟,刚碰到何大哥,御公子就大叫一声将我推开了。”
“旭儿一定不会出事的……先把他们救上来再说!”
“不行!七老爷!御公子将何大哥抱得非常紧,我根本分不开他们俩,这样出不去的。”贵子小哥焦急的,声音中都带了哭腔。
“废物!!!”寒霄已急得失去了理智,若不是之前大耗内力重伤在身,七老爷极力拦阻他,他会是第一个跳下井的人。
寒霄纵身跃入井中,只听到暗道中贵子小哥声嘶力竭的制止著,“寒大哥,不要啊!”
“你滚开!他御红菱有本事,清醒过来自己面对,我就不这样对待他。”
然後,哢哢哢几声,从暗道深处传到地面上虽已变得很轻微,却声声戳在每个人的心中,所有人都清楚,寒霄是用什麽办法分开了御红菱紧抓住何旭不放的十根手指。
寒霄抱著何旭跃到地面,凌蓝迅速的接手,为何旭把脉。
贵子小哥紧接著跃出井口,怀中揽著如同魂魄尽失的御红菱。
“凌蓝!?”寒霄双手握住凌蓝的肩膀,焦急的心使力道失去了控制,可对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因为更大的痛苦,来自於眼前这个晴天霹雳般的事实,这个事实其实一直都存在,只不过被相信带给每个人欢笑的何旭也同样会幸福的人们忽略了。
“旭儿他……已经不在了……是阴风煞……”
“不可能!这不可能!”寒霄疯了般抢过何旭,强行运功为何旭续脉。
“寒大哥,没用的,你冷静些,这样帮不了小旭,反而会伤到你。”
寒霄推开凌蓝,挣开其他人的拉扯,继续为何旭续脉,不顾血从口鼻流出,发髻散开,乱了,一切都乱了。
御红菱木然的立在一边,渐渐的被圈子排斥在外,十指晃晃荡荡的垂著,阴红的皮肉连著露白的指骨,断了,一切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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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春天刚过,夏日初到,天气清和,芳草未歇,无风无雨,阳光明媚。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何旭被平放在床上,面容恬静,似在熟睡。
天下一家异常的安静,哭过了,闹过了,乱过了,只剩下无能为力,每个人都像极了行尸走肉,空留著一口气息,也不愿再吞吐。
寒霄拉著何旭的手,不肯放开。
菱菱妻卧在床边,一动不动盯著何旭的眼。
贵子小哥静静的给御红菱包扎伤口,眼泪已经干涸,双目红肿。
这时,有人挑帘进来,七老爷望了一眼,大惊,连忙撩衣跪倒,“陛下!”
“七老爷不要多礼,朕不想惊动大家,才不叫人通报的。”莫邪薰尽量放低声音,似乎可以感觉到天下一家每个人的极限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膜,任何稍大的外力就可以击破它,然後溃不成堤。
问月白上前和莫邪薰一同搀扶起七老爷,并递了一物到七老爷手上。
“这是……”
“这是往生炉,莫邪皇族镇族之宝,可以保证在七七四十九日内,聚揽逝者魂魄,护肉身不坏,朕救不了何花主,只能尽全力帮天下一家争取一下时间。朕已贴皇榜昭告天下,寻找奇人异士,救治何花主。”
“小民风语岚声,代天下一家,叩谢陛下圣恩。”七老爷泪流满面,终是还有一线生机。
“这往生炉是靠吸取活人的阳气,来抵抗死者越来越重的阴气,但是只能留一人守著何花主,支持不住的时候再换人,不能这麽多人留下,气太杂了,往生炉不知道该吸谁的好,它反而就谁的也不吸了。”问月白帮忙补充道。
“好,那就老朽留下。”
“不!我留下!”寒霄果断的说道。
“霄儿!你的伤……不要再感情用事。”七老爷示意左右两边的二老爷和四老爷,寒霄被架住,打算强行将他拉出去。
“求您……七老爷……”寒霄没有反抗,他只是顺势跪了下来。
“孩子……你这是……你啊……唉……好吧……”七老爷点点头算是应允。
看到寒霄的样子,莫邪薰眼圈顿时就红了,碍於皇帝的身份,强忍著不让眼泪落下来。问月白在衣袖的掩盖下紧紧握住他的手。相爱的人无论经历多少困苦、多少波折,只要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所以,问月白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
本来还想就莫邪凤林尸首的事,追究寒霄,问个明白,但此情此景莫邪薰不忍,也只能过後再说了。
莫邪薰告辞,七老爷要送,被他制止了,“有好消息,记得派人第一时间给朕送个信,若有不测……”莫邪薰拍了拍七老爷的肩,“老人家也一定不能倒下,你是天下一家所有人的主心骨。”
七老爷忍悲,重重的点了点头。
“御公子。红菱。”问月白俯下身,双手悬停在御红菱被白布包裹却仍渗出鲜血的十指上,不敢碰触,“太残忍了。”
“霄儿他……是过分了……也是一时情急……”七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怎样都是心痛。
问月白摇了摇头,“月白的意思是,这世上对红菱最残忍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莫邪薰回宫,还有许多朝务等著他,问月白因为放心不下御红菱,决定留下来,两个人没有为此事起分歧。只简单说了几句嘱托。
“月白不要只顾照顾他,也要照顾好自己。”
问月白点了点头,亲手扶著莫邪薰上了龙辇。
往生炉点了起来,云烟嫋嫋,香气淡如幽兰。
七老爷劝大家各回各屋待命,“这样也是为了旭儿好。他绝对不想看到大家为他拖垮了身体。”
每个人默默地往外走,只是大家都没有回屋,而是有秩序的站好,守在何旭的房外。
看到御红菱也最後起身,跟著大家往外走,寒霄的愤怒再也克制不住。说来也奇怪,如果御红菱爱何旭,寒霄会憎恶他;可是如果御红菱不拿何旭当回事,寒霄又会非常气愤。纠葛在他心中的结,越缠越乱。
寒霄大步走上去,一把揪住御红菱的衣领。
两个人,第一次,这麽近的平视对方。
一个愤怒,一个淡漠。
“你把他当作什麽?!你们一直在一起,他之前晕过两次,你却浑然不知,你何曾有一天关心过他?!亏他对你……”
“如果死了,埋了,就不用通知我了。”御红菱淡淡的说。
“呼”的一拳,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愤怒,鲜血顺著嘴角淌下来,御红菱轻笑一声,“你真应该再用些力。打死我,算你仁慈。”
寒霄没有再动手,他颓然坐回何旭床边,御红菱望了一眼,看到他不住抽动的肩。
我能看到每个人的眼泪,却为何独看不到自己的眼泪。
!!!!!!!!!!!!!!!!!!!!!!──御红菱
附《红菱劫》片场花絮──食饭篇(缓和一下大家悲痛的情绪)
御红菱从何旭的盒饭中夹走一只鸡腿。
“菱儿,那是吾的鸡腿啊,吾的。”
御红菱脸一板,喝了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何旭立马老老实实的了。
寒霄从何旭的饭盒中夹走了荷包蛋。
“寒大哥,那是吾的蛋啊,吾的。”
寒笑脸一红,快速将整个荷包蛋吞进肚中,“其实,旭儿的蛋,我想吃想了好久了。”
菱菱妻从何旭的盒饭中叼走一块菜花。
“小妻,那是吾的菜花啊,吾的。”
菱菱妻斜眼瞪了他一记,“嘛玩艺儿,做你的驴,我容易吗我,又是哭,又是悲鸣,演头驴还要演出心里活动,吃块菜花都不行?!”
……中间省略N个人(包括群众演员)从小旭盒饭中夺菜的描述
最後,某卧将小旭手中仅剩的米饭拿走了。
“卧妈,那是吾的白饭啊,吾的。”
“反正你这两天也是演死人,没有什麽体力消耗,少吃点吧,保持好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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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2007:17PM#4
夜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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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菱没有和大家在一起,独自一人向庭院深处走去。贵子小哥不放心,要跟上,被问月白拦了下来,“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放心,何花主在这,御公子走不远的。”
不知不觉,像有股力量牵引似的,御红菱徐步来到天下一家祠堂外,那里祭著御锦棠的灵位。
佛香萦绕,快三年的时间了,这里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就算凑巧,也会绕道而行,今日是怎麽了,竟来了这里。
“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