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所述),所以其中27人次是笔者自己获知的,11人次是老板或者小姐事后说的。

④使用"人次",是因为其中可能有同一人嫖多次,但是笔者无法鉴别出来。

所谓获知,主要有两种途径:⑤⑤有4例情况是这两种途径的交叉或者重合,这里并没有计算进来。

一是"看",就是既看到小姐与客人谈生意,又看到客人进入小姐的单间或者小姐所在的棚子,并且呆了不少于10分钟。这样获知的有13人次。其中7人是在白天,至少也是在天没有黑透的时候。另外6人则是在晚上,都是在棚子内,在小姐陪吃、陪舞、洗头之后。

第二种途径是"听",就是笔者虽然并没有看到嫖客何时进入小姐的单间或者棚子,但是他俩的xìng • jiāo易活动,却可以在棚子外面或者隔壁的单间里听到。这样获知的有14人次。尤其是笔者入住A场所的第一天夜里,4位小姐都在陪夜,其声响,简直有点像"喧哗".当然,笔者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入住的场所里。但是老板和小姐有时在事后也说起客人来过的事,笔者又努力绕着询问,因此得知,可以确认的事例有11次⑥。

⑥笔者怀疑与考察相重复的有3例,已经删除。

在这样的"入住考察"中,笔者没有记录下来的事例应该不多。这样算下来,就可以得到一个下限:在A、B两个场所里,9位小姐在6天5夜里接客38人次,每人每天平均有个嫖客。

这样,笔者就可以进行如下推测:如果按照笔者的推测,山上有80-130个小姐;如果她们人人都是这样,那么在这个金矿区里,每天平均出现大约60-100次xìng • jiāo易,每月就是1800次到3000次。

如果每次xìng • jiāo易都仅仅是一人做一次,那么在当地的万总人口里,每个月里大约有6%-10%的人曾经参与过xìng • jiāo易⑦。

⑦这里之所以用"每个月"作为推测的时间单位,并没有事实的依据,而是笔者认为:在一个基本不流动的社区里,潜在的嫖客可能要到一个月左右,piáo • chāng的动机才会强烈到足以产生行为。当然?quot;老客"可能只需要半个月甚至一星期。

总之,这里只是推测,只是为了让读者有一个易懂的印象。

当然,笔者决不敢说自己的资料是真金不怕火炼。但是这样的大致推测,可以避免人们经常出现的夸大估计。一般来说,普通人很少有机会真的去实际接触"性产业",但是它在中国的蓬勃发展又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好奇、惊慌或者道德义愤。

因此,只有少数人或者"非礼勿听"的人,还在念经般地说这只是"几只苍蝇",是"沉渣泛起".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把"性产业"的规模估计得过大,甚至到了离奇的地步。尤其是一些走马观花看见过几位小姐的人,更容易说出一些荒谬的数字来⑧。

⑧例如,《南方周末》1997年7月11日的一篇其他题材的文章里说到:"这个不足4万人口的县城每晚竟有1千多个三陪小姐在活动。"不过,该文作者如实说到了"听说"二字。这样的估计,显然没有进行过任何测算。如果真有这么多三陪小姐,即使每人每天只有个客人,那么她们每个月就要进行三陪万多次。

该县城的成年男性应该只有万左右。那么就是说,当地的所有成年男性,每人每月都付钱让小姐三陪一次以上;或者说,当地至少有500个成年男性,每天都花钱买三陪,一人不少,一天不缺。这,现实吗?

在中国历史上,道德风气一直是关乎治国平天下的大事,是高度政治性的话题。

现在此风再起,搞得人们很难对地下"性产业"的规模真正地就事论事。大多数故意夸大"性产业"规模的人,往往都是"意在沛公",都是为了实现其他方面的心理宣泄。

例如,有些人总是希望把问题说得严重些,以便佐证"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甚至试图据此向那些看着不顺眼的人兴师问罪也说不定。另外一些人则是在制造从众的借口:别人都在干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干?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悲天悯人,但是一般的也不过是据此抒发一下自己的"人文情怀"而己。

笔者并不奢望有朝一日人类能够统计出"性产业"的真正规模,只想提倡一种现实的估计方法:至少拿一个考察结果来,然后再据此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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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当地"性产业"的三个独特现象一、拉客并不公开,"做事"却很公开笔者上山的第一天就发现:表面看去,这里的各种场所,绝无任何公开的sè • qíng招徕。小姐们都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里面。直到笔者下山,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小姐倚门卖笑。

但是,一旦成交,那对男女的床上事却非常公开。典型的情况是:这边是店主和帮工在做生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只隔一层编织布,那边就是小姐,也在"做生意".双方不但是"鸡犬之声相闻",而且常常可以互相看到"倩影婆娑".虽然没有发现也没有听说过"团体操"(qún • jiāo)的事,但是只要小姐在接客,即使站在棚子外,也是"如雷贯耳",几乎压过山上那永远轰鸣的机器噪音①。

①这种"声声入耳"的mài • yín方式,很便于运用"入住考察"的调查方法。许许多多根本问不出来的情况和行话,却很容易听到。

据小姐说,有些客人喜欢"现场直播"(互看性行为),就故意成帮结伙地来。

但是小姐们一般都反对,既可能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不能让他们白占便宜;也可能是她们的农妇出身使然。最终,往往是不得不妥协:一对男女在里边"做",几个男人在外边听;还经常"内外勾结",互相高声调笑。这大概是出于"听房"的传统,所以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无人少见多怪。至于里边的"满园春色",一道编织布当然隔不住。对那些"眼里有火"的男人,大概也是一种雾里看花般的娱乐吧②。

②这种场景,笔者见到3次,都是白天,但是里外嬉闹的程度有所不同。

刚开始,笔者以为这是故意的,是另一种形式的招徕和广告。但是经过"入住考察",又与小姐和老板深入访谈之后才知道,这纯粹是迫不得已。

山上地方狭小,棚子更狭小,就连店主和他们的亲友,往往也是同性数人挤睡在一张床上。有的店里,老板和帮工干脆晚上下山,只留下一个守夜的人。所以在各个场所里,能够"容留妇女mài • yín"的空间,实在是极其有限。一些规模小一点的场所,根本就没有预留出这样的空间。

如果白天来了客人还好办,小姐就临时借用老板及其亲友的床。如果客人要求小姐"陪夜",老板及其亲友可就惨了,常常四出借宿。笔者还看到过一位老板不惜辞掉身为亲戚的帮工,不惜自己做牛做马般地多干活,以便给小姐腾出一张床。

此外,小姐再多,也同样是挤睡一床,很少有各自的单间。如果一下子来了几个客人,就只得排队。如果店主放下生意躲出去,男男女女就各踞一角,各行其事。

中间有时胡乱挡挡,无外乎牵绳挂衣服之类;有时索性随它去,只要相安无事就行③。

③这样的情况,笔者只听到一次,但是有两位小姐都说到过。

因此,小姐和老板最犯愁的就是:这么差的睡觉条件,怎么可能卖出高价来?

所以笔者一去投宿(显然被当成嫖客了),老板和小姐都忙不迭地连声解释,山上全是这样,谁也没办法,比不得山下的宾馆饭店。如果再多谈几句,他们就会搬出"荤笑话"来遮丑,诸如小姐就是最好的床垫之类。

另外,笔者不无惊讶地发现,无论小姐还是老板,对那些"听房"和"光看不练"的客人,实际上厌恶透顶。

表面的原因是两个。

第一个是纯经济考虑:要求这种服务的客人似乎正在增加。长此以往,还有谁肯花钱买"陪夜"?恐怕连"打炮"也不买了。

第二个是对于安全的考虑:这里的嫖客里,粗人多,"烂仔"多,"逛客"多。

至少有一位小姐认为:他们常常并非真的要嫖,而是利用这种听和看,至少在精神上欺负一下小姐,以便发泄一下嫖不起的怨恨。

但是,更深入的访谈证明,在小姐和老板的内心里,"正常性行为"的观念比某些嫖客要根深蒂固得多。他们认为,所谓mài • yín,仅仅是把生殖器租给别人用一会儿,根本就不包括别的,而且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某些嫖客要求的其他一切花样,则统统是不正常。因此,他们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容忍某些嫖客这样做的。

二、"看"与"吃"的性服务由于空间狭小,床上事相当公开,所以笔者在"入住考察"时无意中发现:有一个白天来的嫖客,似乎根本没有xìng • jiāo就走了。但是小姐显然是上床了。后来又发现了类似的两例。笔者莫名其妙,就刻意地去询问小姐。在陆陆续续的访谈中,笔者才获知,这就是此地的一种"光看不练"的性服务。

它的主要形式就是小姐允许客人观看自己的yīn • bù。小姐有时脱掉裤衩,有时只是扒开一些;有时是在陪舞之后,有时是在白天;有时是为了吸引客人继续做下去,有时却是单独进行,不许越过"雷池".据两位小姐分别说,这本来并不是一种dú • lì存在的服务,而是因为有一些客人(主要是民工)实在太小气,肯出的钱少到5元10元。小姐既怕"掉价",又觉得"小钱也是钱",于是就想出这么一种方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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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肯这样"消费"的男人也并不多。一般人都认为这是小姐在变相抬价,或者是不肯落价的推辞,所以往往谈到这里就扭头走了。

至于愿意掏钱"光看不练"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一位小姐说不知道,另一位则很鄙夷,认为不是有毛病,就是他自己过后再去"打自己的炮"(zì • wèi)。

那么这样的客人有什么特点呢?前一位小姐说,有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曾经陆续要求她这样做过三四次。他说本地话,说是有老婆,穿得不错,不像是民工。

后一位小姐对这个话题则根本不屑一谈。

还有另一种比较出乎笔者意料的情况。

据4位小姐在聊天中分别地、零零星星地说,还有一些身为原当地农民的客人,要求进行男对女的kǒu • jiāo。这使得小姐也很惊讶,做的时候觉得很勉强。结果,至少有两个这样的客人甚至肯于多付10元或者20元钱。据小姐说,这样的男人都是跟黄色录像学会的。

可惜,小姐们几乎是完全不谈"生意"的细节的。别处如是,此地亦然。这倒不是因为小姐们害羞,而是由于她们跟嫖客恰恰相反,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细节有什么刺激,从来也不会因此而兴奋,所以也就丝毫没有去谈它的需求。所以,笔者无法获得进一步的资料。

这些情况之所以值得记载,不仅仅是因为具有个体性行为研究的意义,更是因为在笔者过去的知识储备里,男农民阶层被认为是极端反感这些"变态性行为"的。

据说男农民认为,玩什么花样都不如直接插入好。因为只有那些没本事插入的人(阳萎),那些找不到女人的人(穷光蛋或者丑八怪),才会去做"馋死眼睛急死卵"的观看,以及"吃污水"的男对女kǒu • jiāo。

笔者这次所发现的上述情况,虽然无法据此做出统计,也无法推断是否纯属偶然,但是却可以提醒自己:对男农民阶层的性行为的变化,是不是估计得太小了?

对广为流传的黄色录像的性行为示范作用,是不是也估计小了呢?

三、"外来鸡"冲击波笔者在上山的路上,曾经迎面遇到过两位花枝招展的下山小姐,很像是在别的地方见惯了的那种住在大饭店里的mài • yín女。当时笔者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穷乡僻壤里,还有如此"高档"的小姐。

上山之后的第一天,也陆续见到了几个这样的小姐。谁知开始挨门挨户地探访娱乐场所与投宿场所以后,笔者却惊讶地发觉,这些场所里那些等客的小姐们,竟然没有一个像路遇的那两位。而且,平心而论,这些等客的女人,根本称不上"小姐",倒像是乡下大姐,甚至像是村里大妈④。

④后来听说,当地男人把"本地鸡"叫做"小姐她妈".于是笔者赶快找人询问,终于陆续地弄清楚了原委:有一些从外地远道而来的洞主或者打股人,尤其是来自沿海地区的阔男人,常常"自带口粮";就是自己带一个女人上山,而且往往一起在山上居住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随时都有,随处可见。在笔者考察期间,这样的女人总有十几个。

据指挥部的干部说,这些女人其实也是"鸡",只不过被"包"了(所以暂且把她们叫做"外来鸡",而本地等客的小姐则暂且叫做"本地鸡")。从一般人的角度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