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鸟焚其巢(9)

王私下找我,他对我说,那白一鸣有问题。”

东敖之所以把白一鸣关起来,不是因为唐宋因他而激动,耳饰唐宋的名字,在基诺城镇中,除了楚河和那两个兽人,没人知晓。

唐宋的身份是保密的,他的名字,也是没人敢提及的,即便是在暗之渊,唐宋二字也不会从任何一个龙族口中说出。

而那个突兀出现的白一鸣,却清楚地知道唐宋在龙族。

他们三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是来自另外的地方,他们无依无靠,白一鸣根本不可能消息那么灵通。

更何况,唐宋的行踪是那么隐秘,他一直在暗之渊,即便来到了基诺城镇,他也是低调没人知道。

唐宋的事情,龙族会三缄其口,唯一知道的外族人便是罗迦,东敖要求他保密,以罗迦的性格,他也不会说出去,更何况,罗迦从暗之渊离开后,直接回了精灵族,这一点东敖比谁都清楚。

那白一鸣,是从何得知的?

他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

所以东敖关起了他,他想弄清楚白一鸣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他担心他对唐宋不利。

他把白一鸣关了一段时间,那人类很安分,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东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在和白一鸣比耐性,看谁先败下阵来。

白一鸣始终没有变化,楚河那里倒是出了事情。

精灵龙全军覆没。

东敖当时没有参加议会,但是他已经猜出了当时的情况,修尔讲述事情经过时,东敖在场。

就算楚河的计划再失败,再大意,也不至于被亡灵算得那么准,准到刚好让精灵龙的克星在那里埋伏着。

这件事情已经不像东敖设想的那般简单,白一鸣的动机也不再只关系着唐宋的安危,也许,关系着大战。

事态严重,事出突然,东敖一时间想不出好对策,而且他们在明,白一鸣在暗,他不知道白一鸣真正的目的,他不能打草惊蛇。

他只能静观其变,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但东敖可以肯定的是,白一鸣不是冲着唐宋就是冲着楚河来的。

具体是谁,他还不清楚。

他去找青凛,他简单地把事情复述一遍,那晚他们在青凛隔绝声音的魔法阵中,东敖心思缜密,他没说一个字,他写在了青凛手中。

用他宽大的衣袖遮挡着,他看着青凛,用兽族的文字快速的在青凛掌中勾画。

东敖和青凛达成了共识,他们配合着白一鸣演戏,在适当的时候满足他的要求。

他们要做得滴水不漏,若露出一点马脚,他们的计划将全盘失败。

这个计划,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他们要做的自然,所以连千冽,青凛也是瞒着的。

白一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的人,一旦他败露了,东敖相信还有接替白一鸣的人,但那人是谁他们不清楚,这样就被动的多。

还不如从白一鸣身上一点点找出线索,慢慢发掘。

“当然,这只是龙王的猜测,他还没有把握,虽然怀疑白一鸣,他还需要让他自己和我信服的证据,所以,他让我带着你去龙族要人。”

楚河知道了白一鸣的事情,他必然会去找东敖,用兽族个东敖施压,“逼迫”他放出白一鸣。

那天,就是东敖确定白一鸣有问题的时候。

因为白一鸣说,他在奴隶市场,见到了去购买力奴的龙族,从他们口中得知的唐宋的事情。

很显然,白一鸣身后的人并不了解龙族,他只知道龙族的繁衍方式。

龙族是会去买力奴,但他们不会去奴隶市场,他们会从奴隶主手中直接购买,他们的关系是隐秘的。

那是他们的繁衍工具,龙族自然不会掉以轻心,根本不可能随便去奴隶市场选购,努力主将筛选好的力奴准备好,交易日一到,龙族检查无误后才会带走,整个过程,只有他们一直交易的奴隶主和负责选购的龙族知情。

选购者只有一人,东敖自然知道,他的族人不会和人闲谈,更不敢提及他枕边人的名字。

这是白一鸣致命的漏洞。

但是白一鸣没发现,他身后的人也以为他蒙混过关了。

事后,东敖不让唐宋见白一鸣,也不让楚河见唐宋,这不是他想把唐宋保护起来,把危险全留给楚河,而是东敖在测试,那白一鸣的目标究竟是谁……

如果是唐宋,连楚河也没办法进入龙族的休息地,那白一鸣和他身后的人自然会想办法,但是,从东敖这里离开后,白一鸣只字未提唐宋,这让青凛知道,他的目标是楚河……

这个答案对青凛来说就是一个噩耗。

那向来冷静且足智多谋的男人,那一刻是慌乱的。

青凛什么对策也想不出了,他没办法像龙王那样冷静,做出正确的判断,青凛很想直接杀了白一鸣,可是,白一鸣死了,还会有人继续对楚河不利……

青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不能和龙王商量,他们的计划不能被人发现,东敖会在暗中帮他,他不会露面,接下来的事情,没人可以给青凛意见,青凛只能孤军奋战。

青凛完全没有头绪,知道那日,那个占卜师突然出现。

什么灾星,什么他们都会被楚河害死,那都是假的,是他们攻击楚河的一种方式,青凛不懂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如果楚河对白一鸣身后的人不利,他大可以直接杀了楚河,何必大费周章……

这让青凛想到了泰萧阳的手记,如果那半本手记一直都在亡灵之王手中……

那么,他一定知道了其中内容。

楚河,就是打败他的关键。

他要从楚河身上得到什么,或者破坏什么,青凛要做的,就是找到线索。

看到楚河被梦魇纠缠,真相就在嘴边,他没办法说出来,他只能婉转的安慰楚河,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会让楚河更难受,可他不得不做……

他决定,主动去接近白一鸣,如果可以,他要代替楚河。

是死,或者战斗。

青凛不知道他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不能给楚河保证,也不能让他安心,他想尽量不伤害他,把事情办好……

伤害楚河,是青凛最不愿做的事情。

所以那天,他和千冽一起抱楚河时,青凛告诉他,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爱他。

他对楚河感情不会变,但是他不能挑明了说。

“白一鸣身上是有力量的,那力量是和你相仿,但是你们不同,千冽与他的接触不多,但是后来我发现,白一鸣的力量很强,不是你能比拟的,他可以随意收放,是强是弱。他装得很像,那么弱,然后一点点成长,他让所有人都以为,其实他才是泰萧阳选中的人,但他不是,那力量不属于他,是附加的,是别人灌注给他的。”

因为那力量白一鸣没办法掌控,无论他怎么做,力量和身体都没有任何契合度。

那力量是别人的。

青凛每天都在白一鸣身边,表面上是在教他魔法,实质上青凛是在监视他,他急于知道白一鸣究竟想从楚河身上得到什么。

楚河那么聪明,他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变化,青凛是对白一鸣好,他只是想松懈他的警惕性,他只是顺着白一鸣的思路在演戏,让他以为他的计谋得逞了。

但始终蒙在鼓里的楚河不知道。

青凛也不想如此,他对白一鸣有多好,对楚河就有多愧疚,那憎恨就有多么的强烈,可是他无法表现出来,他只能忍耐。

“那天,在战场上,白一鸣是故意走到那里,他也是故意被地穴领主刺伤的,因为他要给对方情报,那地穴领主,是在帮他传递消息。”

青凛看到时已经晚了。

当楚河抱住白一鸣时,青凛的新差点停跳。

他以为,他要失去楚河了……

他以为,白一鸣要多走楚河……

他拼命赶过去,事情没有像他想象那样……

“楚河,那一天,你身上哪处受伤,你被刮了多少次,我都数着,我也记着,我不是置你不顾,因为千冽在那儿,有他保护你我很安心,我去看白一鸣,我只是想确定,他是否把消息传去了,他是用什么办法传去的……”

第三卷渊源章第三百二十七章那句誓言

青凛说到这时,楚河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无数次的夜不能寝,无数次的痛不欲生,楚河做了很多假想,可他不知,结果竟是这样……

青凛突然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他一直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在检讨与懊恼,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更没想过,白一鸣会有问题。

他们一同来自地球,他们是朋友,是仅有的亲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他们的敌人,但白一鸣和唐宋不会,这是楚河坚信的。

可是,青凛如今推翻了他的想法。

白一鸣身后那人,不用也知道,是亡灵之王。

他不敢想象,也没办法消化。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的情况,但是我没办法离开,我只能看着白一鸣,我知道我的举动惹怒了千冽,我没办法解释,即便是他和我吵架,我也只能沉默以对。连他都觉得我对你不好了,你一定更加难受……那些,我都知道,也都记在心里。”

那晚,千冽和青凛吵了很久,后来,他们离开了房间,他们没刻意去哪里,他们没有方向。

青凛在前面走,千冽就尾随其后,一路上,千冽不停地说着,知道青凛停在了某处空地……

青凛突然不动了,他回头望向千冽,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看着。

四目相交,那一瞬间,千冽的怒火瞬间消散……

他们是双生-子,他们对彼此有感应,看着青凛那清冷的目光,千冽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青凛不会无缘无故对那人类好。

千冽不知道青凛那儿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那时,青凛把楚河交给了他。

连同他的信任,他的责任,一起交给了千冽。

青凛不说,千冽便不问,他依旧扮演着讨厌白一鸣的角色,并尽量把他和楚河隔离,给楚河最大的安全。

所以在白一鸣“生病”那天,千冽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在我面前诋毁你,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配合的听着,他的每一句话,都够让我把他碎尸万段,但是我不能那么做,我要配合他,装作听进去,装作被动摇,装作在考虑……”

那天,白一鸣在动摇青凛的心,他侮辱楚河,比侮辱青凛还让他来的愤怒,尽管愤怒,青凛还是沉默的听他说完了每一个字。

他听的是那么的“认真”,也在“考虑”。

“西郊的事情,我知道那是陷阱,可我不能不去。不去,亡灵之王还会继续准备其他陷阱,总有一个会让我们疏忽大意。我一直是被动的,我抢不到先机,我只能按着对方的不知走下去,我在尽力想办法扳回局面,可是……”

青凛想把楚河留下,西郊也许很危险,他想自己去冒这个险,可是他又怕对方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把他骗走再对楚河不利……

或是想把他和千冽分开。

楚河对白一鸣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若想加害楚河,只是分秒间的事情,如果他们都走了,对楚河太危险,可留下一个,也是无济于事。

后来在楚河的要求下,青凛决定把他带着。

青凛在想,若他是亡灵之王,会准备什么等待他们……

亡灵之王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而不是要他们的命,如果是的话,那他不会等到这个时候,特意设这个计,更不会把宝玉安插到他们身边……

青凛隐隐觉得,那不会有危险,至少不会是致命的危险。

青凛在赌。

也许楚河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他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除了千冽,青凛不信任任何人,即便基诺城镇中有千军万马,他也不放心楚河一个人留在那里。

青凛原本想毁掉那荒废酒馆,她知道泰萧阳的手记不会在里面,可是他没来得及……

也没有想到,那里会有那么多顶级在等着他们。

亡灵之王想杀他们,青凛一直想不透原因。

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动手,为什么特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才动手,亡灵之王有很多机会,那白一鸣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不管原因为何,青凛还是没办法补救,第一次的交锋,他输得很惨。

傲雷代替千冽死了,青凛很伤心,但他并没有责备楚河的意思,这不是楚河的错,就算楚河当时不跑出去,他们也未必会安全离开。

青凛赌输了,他没有任何筹码,一招错,满盘皆输。

那天在傲雷的房间,青凛的痛不比千冽少,但他不能像千冽那样发-泄出来,他没时间,他要忍着,他必须冷静……

那痛苦,还有悲伤。

还有对楚河的担心和愧疚。

他只有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才是对楚河的救赎,对他最大程度的保护。

青凛当时很急,他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精灵龙的事情,给了除了和其他人一个心理暗示,为以后所有的事情做了铺垫。

西郊的事情,无论是他死或是千冽死,对楚河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打击,会让他痛苦一生,无法恢复。

事后青凛觉得,亡灵之王当时也许不是想让他们都死,至少不会让楚河死……

他知道他们对楚河来说有多重要,他是借由此事,在打击楚河。

这一系列的事情针对的都是楚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