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大修)

地对康熙叫道:“钢琴!”

康熙不言语,只微笑着凝视她兴奋的脸庞,要是每天都能见到她这样的笑容该多好。

出神间清扬已经朝亭子走去,只见亭子前柱金龙对幡,中设御座,两旁有锦凳四只,她想也不想便在御座上坐了下来。好久没有碰钢琴了,差点就把它给忘了。虽说她不是很会弹,但也只会这一样乐器,难免有些技痒。

“早知道你会这么高兴,朕该早些拿出来才是。”康熙笑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清扬轻轻按了几个键,忽然停下来,笑着对康熙说:“你弹给我听,弹那首我们的歌。”

康熙唇角微扬,勾出一抹笑容:“好,弹我们的歌。”

曼妙的琴声在他的十指间缓缓流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清扬静静地坐在,眼神飘忽不定,多么熟悉的旋律···想当年她跟子清是因为这首歌定的情,而今她跟康熙也正是因为这首歌才结下了不解情缘,难道冥冥中早已注定?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遇上他···或许他们上辈子错过了,老天爷不忍心他一个人孤单一辈子,所以让她穿到清朝来继续前缘···

她靠上他的肩,缓声问道:“玄烨,我什么都不出色,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康熙咧了咧嘴,笑道:“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喜欢上了,或许你不是最好的,却谁也替代不了,就这样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永远也无法磨灭。”

清扬听了他的话,不知怎的,竟无半点喜色,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对她的情已经这样深了吗?那日后没有她的二十几年他该忍受怎样的煎熬?失去挚爱的痛苦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顿了顿又问道:“玄烨···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我永远地离开了你,自此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琴音戛然而止,康熙扳过她的身子,直直地看入她的眼睛,神色有些慌乱:“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担心上次下毒的事?你放心,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所以不会有假如出现,你一定可以陪着我一辈子,一定可以···”空虚寂寞的日子过了那么多年已经够了,好不容易遇上她,他不想再重新跌入那寒冷的深渊,所以他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清扬见他乱成这副模样,心中暗自苦笑,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清扬看着他悠远深邃的眸子,表面上平静无澜,内里却已经波涛汹涌,直欲将人吞没一般,她不忍再看下去,撇过头,沉声道:“我真是一杯毒鸠。”

康熙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说道:“我愿笑饮毒鸠。”

清扬心中一震,旋即却变成了彻骨的寒凉。

她不愿他万劫不复···

那日后康熙又加派了人手保护清扬。出入有大内高手跟着,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清溪书屋前后左右也会站满大内高手,仿佛生怕她凭空消失了一般。她的一应饮食更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确认好几遍无毒之后才放心让她使用。

这样,终于平安地等到了分娩的那一天。

那一夜,月色极明,如水银般直倾泄下来,整个庭院如笼罩在淡淡的水华之中。

清溪书屋上下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无数的宫女穿梭于里里外外,个个脸上带着焦虑和急切。一宫女捧着冒着腾腾白烟的热水刚跑入内屋,另一宫女便捧着满盆的血水跑出外屋,开、关门时皆能听见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偶尔是力竭声嘶的shen • yin声。

屋外康熙负手焦急地来回踱度,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缜密的汗珠,门开一次,他就忍不住抬头张望一次,只要见宫女捧着血水而出,他的心就忍不住又往下沉几分,心已沉重得让他窒息,他恨不得自己同清扬一起分担着这锥心刺骨之痛。

“啊~~~”终于在清扬又一次竭斯底里的叫声中,他忍不住要冲进屋子。李德全却慌忙拉住了他,苦求道:“皇上,这不合规矩啊,况且···也不吉利啊。”

“滚开!”康熙怒喝道,“她是朕的妃子,难道朕就这样看着她受苦吗?”说完不顾李德全的阻拦,一脚将他踢开,径自闯了进去。

却说屋子里的产婆和宫女见皇上进来了,都吓得面色苍白,两腿一软,全跪在了地上。

康熙看了眼痛苦shen • yin的清扬,只觉痛彻心扉,他厉色道:“还不赶紧起来!若是敏主子出了什么问题,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产婆和宫女听他这样讲,虽然心中惧怕无比,却不敢怠慢,又忙了起来。

康熙已经来到了床边,清扬额上紧密的冒着冷汗,乌黑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她纤白的十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用力扭曲,发出痛苦哀嚎的惨叫:“玄烨···好痛···”

康熙眼中暗潮翻涌,她的哀嚎揪着他的心弦,一阵阵抽痛,他紧紧撰着她的手,声音暗哑:“清扬···别怕···有我在···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啊!天,她好痛!她全身都痛!那股撕裂办的巨大疼痛,让她想尖叫发泄,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感觉她的手一点点无力下去,康熙又紧了紧握着的手,疾呼道:“清扬···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挺下去···”

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清扬心头一凛,使劲推挤,忍受着一波一波永无止境的剧痛。

“…好了,再用力一点…头出来了…快出来了…”产婆高兴地叫了起来,她不用赔上性命了!

“哇!!!哇!!!”嘹亮的哭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的尤为清晰,清溪书屋内琉璃灯忽明忽暗,照着婴儿的脸竟似银光点点。

屋外层层叠叠的翠竹,在如水的月色下也散发出悠悠的仙逸,让这一片碧色的竹海愈发的朦胧。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位阿哥!”产婆托着婴儿跪在康熙面前呼道。无力的宫女太监也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康熙满心欢喜,轻轻抱过产婆手上的婴儿,这是他们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

清扬看着康熙手上的孩子,眼角竟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无声的隐没入被褥之中。

康熙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抚着清扬苍白无血色的脸颊,高兴又心痛地说道:“我们···我们的孩子···”

清扬挣扎着坐了起来,声音虚弱地道:“我···抱抱···”

清扬抱着哇哇啼哭的婴儿,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康熙满眼怜意,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道:“怎么哭了?刚生完孩子就哭,日后要落下病根了。”

“我···我高兴···”清扬抹了抹脸道。

康熙轻轻揽着她的肩,望着她怀中的孩子,柔声道:“朕给他取名叫胤祥怎么样?朕只要他一生平安吉祥就可以了。”

胤祥,平安吉祥······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啊~~终于出来了~~撒花!撒花!!!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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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春园清溪书屋因为清扬的分娩乱成了一锅粥,紫禁城这边却异常平静,每个人都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宫中,该干什么干什么。然而这种不寻常的平静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风暴,仿若一粒小小的石子便会掀起轩然大波。

夜风萧瑟,吹得窗外的树叶,迎风招展,发出沙沙的轻响。

耳房内一片死寂。

荣妃面前的梨木几案上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青衣宫婢刚刚沏好的碧螺春冒着轻薄的水汽,萦萦绕绕。

她却久久不去端桌上的紫沙茶盏,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飘荡的氤氲水汽。身边的宫女见茶水渐渐转凉,又望了望外头的夜色,轻声道:“主子,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

荣妃回过神来,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却不喝,幽幽道:“今夜怕是没几个人能睡得安稳吧。”

“可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主子您先去休息,等秋霜回来了奴婢再叫你。”宫女说道。

荣妃呷了口冰冷的茶水,摇了摇头。紫玉香炉中焚着凝神静气的安息香,此刻却是无法安慰她那狂跳不已的心。怎么还没回来?

忽然耳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久便见宫女秋霜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荣妃终于安奈不住,也不等她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是阿哥还是公主?”

秋霜抚了抚胸口,艰难地说道:“回···回主子,是···”

“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荣妃见她结结巴巴,催促道。

秋霜满脸愁容:“是···是阿哥···”

阿哥?荣妃顿如五雷轰顶,心也一点点下沉。皇上如今就这么宠爱她,若是有个阿哥撑腰,她的气焰岂不更旺?那她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她双拳紧握,指节微微泛白,眼中寒光一闪,看来她动手的时候到了!

出了月子,清扬又在畅春园住了段时日,眼看着年关一日日近了,康熙有诸项元辰大典、祀祖祭天等旧例,只得搬出畅春园回了宫,清扬自然也跟了回来。

宫中的新年无非就是设设宴、看看戏、放放礼花什么的,几乎每年都一样,清扬起初还有些趣味,过了这么多年倒也淡下来了,而且她也不喜欢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聒噪的很,遂除了到几位极为要好的妃子那走动一下,拜拜年,便自己窝在屋里,跟吟春和几个使唤宫女,逍遥自在地按自己喜欢的方式乐和。康熙虽然每日忙着诸多祭祀摆宴的事,倒也会差李德全给她送点好吃的,好玩的,此事不详谈。

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六上元节这一天,康熙在乾清宫举行廷臣宴大宴群臣,朝廷大臣与官拜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到场庆贺。

清扬站在窗棂前,风中隐隐飘来鞭炮声,还可以看到礼花在天空绽放,她想都能想到乾清宫百官举杯,热闹非凡的场景。

神思莫名地开始飘忽起来,在现代正月十六似乎不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可是对子清而言却是个不能忘记的日子,因为她每年都要到乡下的外婆家过元宵,而他的任务就是在正月十六这一天趁早接她回来上班,五年来年年如此,他从未抱怨过···子清,有多久没想过他了?但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吧,他给她的那样多,最后连生命也给了她,她却无以为报···或许是他上辈子欠她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忽然感觉肩上一沉,身上多了件貂皮大氅,吟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主子,下雪了,你别站在窗边,冷。”

清扬楞楞地看着天上,月色清明,竟下起了细细的小雪,像盐一般轻轻柔柔洒下来,不消片刻,目光所及之处便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末,在暗沉的天色中,增添了一丝亮色。

她关了窗棂,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从迷思中醒来,现在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只是徒增烦恼而已。而今她身在清朝,成了康熙的妃子,而与他长得极为相像的曹寅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切都在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她安安分分地在宫中过自己的日子着就行了。

吟春见她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道:“主子,你是不是还冷?要不再点个炭盆?”

清扬摇了摇头,走到耳房的炕上坐了下来。刚坐定,忽听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敏妹妹,怎么又是呆在屋里啊?”说话间荣妃抖了抖身上的雪粉儿笑着进了耳房。

初八的时候,荣妃来她这走过一趟,说是她上回送给德妃那块帕子的图样她也很喜欢,趁着刚过完年索样子来了,此后她又来过几次,所以她这次来清扬倒也不奇怪。

清扬从炕上起来,正要问安,荣妃却一把拉住了她,笑意盈盈地说道:“这只有咱们两个人,大家又都是姐妹,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荣妃一向待她很客气,清扬便也不拘礼。两人坐下后,清扬笑了笑道:“姐姐若是想要样子差个人过来拿就是了,没得下雪天还亲自跑一趟。”

荣妃笑道:“你上回给的样子还搁在那呢,只是今夜贪吃多用了点膳,肚子涨得难受,离妹妹这又近,所以就过来走走。”说完她又笑着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