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被判和离

打招呼,化妆师和两位女助手过去跟她说了句什么,她就跟他们走进了这座度假村里一个临时用来作化妆间的房间。

两位女助手协助孟文文更换衣服,当她把T恤脱下来,她们不约而同发现她的胸前竟然出现了大片粉红的花朵。

“你的纹身可真美,不过纹得不是时机,得用粉遮盖起来,因为需要你胸部的特写。”

其中一位女助手幽默地说。孟文文不知她看出了多少端倪,那是林梦南前一夜过于狂热而在她身上啃出来的吻痕。只要是有一点狂热性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

女助手拿来粉扑和粉底液,在孟文文的胸口揉搓起来。她下意识躲避了一下,想想还是藏起这个秘密更重要。

十分钟的细致遮盖之后,孟文文的胸口奇迹般没了任何痕迹。她感激地朝女助手笑了笑:

“谢谢,其实是我过敏,深圳的气候太潮湿,我从国外回来不适应。”

她这个欲盖弥彰的说法刚脱口而出就后悔了,身为化妆师的女助手,哪里是等闲之辈,由她糊弄?

她郁郁不乐地跟着她们来到隔壁,化妆师已经打开化妆箱等着她了。

她这才发现,原来偷情并不是一件全然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你爱着那个偷情对象的时候。

当孟文文刚走进度假村的那一刻,看见柔小蛮,她竟然对她头一次充满了恨意。那是柔小蛮抢走她父亲时她也不曾有过的刻骨仇视。

理智告诉柔小蛮,如果想要拍摄顺利进行,最好不要事先对林梦南透露孟文文答应成为内衣形象代言人的事。她骗林梦南,去给舒畅拍广告,林梦南信以为真,没有表示出一点兴趣。

而且,他似乎前一夜去偷银行那么疲惫,中午柔小蛮给他打电话催他上班,他还是嗓音低沉,一副瞌睡不醒的糊涂虫模样。

为了拍摄时不被柔小蛮看出个所以然来,孟文文10点爬起来就拼命喝咖啡,一口气喝了十一杯,这才把她的困意给止住。

面对镜头,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微微闭起,摄影师要求她去想一件最害羞的事,她马上记起前一夜的爱欲交缠,顷刻生理起了变化。性感之态跃然而出。

柔小蛮对孟文文的临场表现百分百满意,拍摄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

最后一组在室内拍摄时,正在现场指挥的柔小蛮和只穿着一套莓红色内衣曲线毕露的孟文文同时发现,林梦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是那么那么地愤怒,仿佛一头即将咆哮的雄师。

孟文文晴天霹雳。

柔小蛮心如死灰。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孟文文才听到柔小蛮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继续拍,还有三套就结束了。”

拍摄完毕,柔小蛮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多看林梦南一眼,她当场和孟文文签订了广告合同,并支付了代言费的支票。

她的雷厉风行让孟文文一时又惊又惧,她不知该说什么,柔小蛮那样的女人是不需要安慰的,她也不需要当事人是否承认。

所以孟文文决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远远离开这里,回她大洋彼岸的校园。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独舔伤口。

这场偷情的凄凉结局,竟是被迫服下砒霜,一个不可能愈合的伤口撕裂在三人之间,胜过前十八年相加的所有苦痛。

第68节:不能爱就享受性(1)

第十一章不能爱就享受性

梁媚重新出现在地王大厦17层的爱悦集团,柔小蛮很是意外。

梁媚是来递交辞呈报告的。柔小蛮什么都没说,接过报告看也不看,压在文件夹下。

“我知道你会问我,你待我不薄,为什么我要辞职。”

梁媚一脸戒备。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会说。如果不喜欢一份工作有很多理由,比如不喜欢老板,就是最大的理由。”

梁媚从包里掏出一张病历,朝柔小蛮的鼻尖前一晃,很快又收起来。

“这就是理由,我身体不适,也不值得被委以重任。”

“你可以去休养,但是没必要辞了工作。”

梁媚大惑不解:“你为什么会要求我留下来?我认为你早就想把我铲除而后快了。”

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

“只要是曾经和我共过患难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对不起,并且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在公司呆下去,发挥才干。”

梁媚瞠目结舌:“其实我没来,公司也运作得一样好。”

柔小蛮的面色和她的话语一样严峻:

“不,当时我面临这一个策略危机。是拼命保住原有的市场,求一个稳步发展,还是快速增加产量,开拓市场?因为有了那笔两千万资金的加盟,令公司周转不灵的局面顿时解决,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目前爱悦内衣已经打入新加坡、日本、美国等地的市场,销售情况异常良好。可以说你是在一个公司处于紧急关头时加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走,也不要给别人一种错误的印象,我柔小蛮是过河拆桥之人。如果你需要休养,我可以给你批带薪假期,而且,医疗费也由公司报销。我这样做的目的,除了是对你个人负责以外,也是想给公司其他员工做好表率作用。”

梁媚好半天没说话。

任何话语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

孟文文代言的爱悦广告已经在全国多家主流频道上一天不断播放进行眼球轰炸,梁媚自然知道舒畅这事被她办黄了。

她也曾恐惧过一段日子,惟恐遭到对方的报复或者索债。但是等来等去不见动静,她才恍然大悟:是柔小蛮替她将事情摆平了。

她的感激已经不能用言辞表达。

再利令智昏的心灵也会有感于柔小蛮做人的正直和深度,她一点在梁媚面前将她拆穿的表现都没有。如果她梁媚下次再敢做出这种事情,就真的不姓梁了。姓狼算了。

千言万语涌到梁媚的喉咙里,但是她只说了几个字:“谢谢柔姐。”

梁媚在深圳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患上了慢性肾炎。

肾病的基本特征是令人浮肿,面目无神。

梁媚自认为变成丑陋老太婆,整天不是躲在家里吃药就是去医院挂水。

林志雄召见她也推脱,这样没几天,林老头对她的兴趣似乎大减。惟一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名在宾馆里看她zì • wèi的瘦老头给她打了电话,嘘寒问暖。

瘦老头是新加坡人,林志雄的生意合作伙伴。梁媚这时才得知他姓高,单名一个隐字。

梁媚喜欢他的名字。一个隐字,给人万千联想。

高老头儿是在新加坡给她打来电话,她知道这一点,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很快,高隐的身家来历都被她查了个清楚。早年高家经历过一次绑票案,除了高老头侥幸脱险,妻儿全部命丧黄泉。打那以后高老头儿就没再娶过,虽然他财雄势大,不过晚年一个人落得冷冷清清也怪可怜。

梁媚咒骂自己怎么认识柔小蛮这号不象生意人的女强人之后,自己也变得多少有点对月流泪的狗屁诗情画意了。

最荒唐的一次,梁媚无意说起小时候学过吹口琴,高老头儿马上要求梁媚吹口琴给他听。

梁媚找了半天才从箱子最底层找出那只五音不全的口琴,顾不上擦掉灰尘就吹起来。

她吹的是那首以前老听妈妈吹的《橄榄树》: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话筒那边寂静无声,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人家叫你吹口琴你就吹口琴啦?对这个老头子来说,分明她该在电话里发出jiào • chuáng之类的声音他会更喜欢。

她沮丧地把口琴摔了老远,竖着耳朵准备听对方道别之言。

谁想那个小老头儿突然说:

“梁小姐,我想邀请你来新加坡玩,请问你是否赏光?”

第69节:不能爱就享受性(2)

梁媚连掐自己几下才发现这不是做梦,她恨不得从喉咙里伸出一百条舌头喊愿意。

办妥手续,梁媚当即登上前往新加坡的航班。

临行前她去了一趟医院,和医生反复沟通之后,医生几乎是被迫给她开了一种具有高效力祛除因肾病而生的浮肿的激素,但是也告诉她,这种激素同时具有极其强烈的副作用,就是她可能会产生药品依赖,不得不每天靠吃激素消除浮肿。

梁媚暂时恢复了苗条的身材,这让她对自己马上恢复了自信。

她尽可能少喝水,不要增加肾的负担。在飞机上连续不停的二十多个小时,她竟然没喝一口水。

高老头儿亲自来机场接她,带她参观了新加坡最著名的商业街,眼眨都不眨替她买了几件高档时装。梁媚第一次产生了不忍花对方钱财的念头。

一个成语跳出她的脑海: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呸呸呸,她连吐自己无数口口水。追究根源,应该是柔小蛮让她见识到善良女人的可爱之处了吧。

她有点真心喜欢上这个老头儿了,挽着他的手臂,亲亲热热走在街上。她也是头一回觉得人们没有再拿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好象她和他做出任何亲密动作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更象他的女儿,而不是qíng • f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连qíng • fù都不是。这让梁媚产生了一种和高老头儿能够平等对话的好感觉。

就象老朋友一样。

梁媚参观了高老头儿的房子,靠近海边,一座很普通但是面积相当大的奶油色二层小楼。前面有个花园种满鲜花。

家里还有两位菲佣,也许是家里不常来客人的缘故,梁媚受到了空前绝后的热情招待。她很有兴趣跟她们一起学做缀满葡萄干和榛子的蜂蜜松饼。

经过高老头儿的允许,他午休的时候,梁媚独自离开了房子,赤着脚向沙滩走去。她捉了很多小蟹小虾,但是又把它们都放了回去。

海面上空空荡荡,天际线是灰色的,一望无际,就象她空旷的人生一样苍凉和落寞。

她被单独安置在客房。被褥都散发着阳光和花草的馨香,可是她失眠了。

午夜,她算计着高老头儿什么时候会来,但是,她的算计第一次落空。

直到黎明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辨别不清幸福伤悲地睡去。

第四天早上,她面对镜子梳妆打扮,突然发现自己又有了浮肿的迹象,而且,梳子上是一大把长发,黑森森地落入眼中。

她几乎要狂呼起来。疯狂在自己的手臂上乱按着,一按下去一个坑印,皮肤半天不会弹回来。

她马上偷偷拿上皮包,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溜出去,独自打车去了药房买药。

没有那种强力消除浮肿的药,她只要按照症状给营业员要求近似疗效的药就可以。也许是她的迫切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营业员告诉她,没有医生的处方,整个新加坡的药房都不会卖给她一粒药。

梁媚猴急地赶去医院,发现手续的繁琐,已经超过她的想象。她不是本地人,还需要本地的担保人士,陪同她一起来看病。

她几乎要歇斯底里,马上赶去机场订了次日凌晨回国的机票。

把机票订在次日凌晨,是因为她不想被高老头看出丑陋的样子。在男人面前,她有时也觉得自己恬不知耻,但另外一些时候她具有高度的自尊心,或者说是虚荣心。

这顿晚餐梁媚谢绝了出去吃的提议,坚持要和高老头儿在家里吃饭。

优美的蜡烛点起,各人面前铺着优雅的白餐巾,桌子上放着精美的印花盘子和刀叉。

梁媚觉得这简直象是做梦。一切都符合她青春期里对于王子和公主童话的幻想,只除了那位王子已经老朽不堪以外。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一半时,高老头轻轻地问:“你不喜欢这里吗?或者,我冷落了你?我向你道歉,公司的生意太忙。”

梁媚灿烂一笑:“不不,我只是放心不下公司里的日常事务,我的老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正是公司发展的好势头,有些事情她需要我出面。”

第70节:不能爱就享受性(3)

高老头理解地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梁媚突然两眼盯着他,很专注地,似乎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为什么不去我的房间,今晚来,好吗?”

高老头儿没回答,可是他分明噎了一口。

梁媚知道这就是表示他同意了。于是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感觉酒足饭饱。

梁媚刚下飞机,象是算好她这个时候开机一样,林志雄的电话便准时打了来。

他的问候伴随着一阵洞悉的大笑:“和高总相处,感觉不错吧?”

梁媚顿时喉咙发堵,窘迫不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总。”

她彬彬有礼地称呼他林总,可见想与他保持距离的心意已诀。

林志雄对这种女人很了解,她们说爱上你的时候,就是非要从你身上榨取到她们想要的,否则誓不罢休。而当她们说不想再见你时,也是她们真的不想再和你发生任何暧昧不清的关系,也许因为她们另攀了高枝,至少也是给自己铺好了足够宽阔的退路。

林志雄并不介意。biǎo • zǐ无情,戏子无义。梁媚就是一个身在白领之位,而又是biǎo • zǐ又是戏子的女人,无情无义。

他马上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梁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谈一桩交易。”

梁媚马上有了呕吐的感觉。

“我对你所说的和所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林先生。”说完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