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务资料的名义以结交这群新贵,都让本就收入不菲的各部gāo • guān,宁愿纷纷争相解囊。而当有随员不经意地透露出,参与护送使节团的勤王海军、凤凰骑兵与公主府扈从也都学了番语之后,众gāo • guān的内心深处,便很是由衷的后悔。

他们不是为自己后悔,而是为自家的子弟们悔不当初,白白错过了一次见世面的机会,尤其是这种机会的意义在于,它是能转化成飞黄腾达的!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后悔了的gāo • guān们,毕竟都有着非比常人的决断,很快就有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到傍晚时分,嘀拧着精致的礼品,或独自成行,或呼朋唤友,涌向了几个府邸去谋求一件事情:反正科举一日三改,走势诡异难辨,何不送子弟们去勤王军体系投笔从戎,混些同袍人脉人情,挣些再次外派的机会,旱涝保收稳打稳扎?

张廷玉、容若、怡亲王、理亲王、信亲王之类的,地位太隆,门槛太高。而黄浩、舒恕、等人,是与凌啸交好地宿将名臣。官很大却也不顶天,荐任小吏去勤王海军凤凰二旗,还不是小菜一碟?所以,这些新贵的府邸,也就自然成了撞木钟走后门的热门去处。官员们对新贵的趋之如,其实是好理解的,毕竟,新的时代,意味着一切都是新的挑战嘛!

康熙皇帝,现在也面临着一个新的挑战。

今晚的保和殿。布置得喜气洋洋,一大溜御宴桌子摆满了整个殿堂,逼粗的红烛照得亮如白昼。宫女太监穿行不息,美酒散发着琼浆玉液地芬香,佳肴更是以其色香味勾人涎垂,一水儿的宗室王公内大臣和三宫六院嫔妃全在其列,就等着康熙皇帝和皇太后的驾临。皇亲国戚们都明白,今儿个的这赐宴。既是皇太后寿辰的天家预备酒,也是借机隆重欢庆凤凰二公主的顺利回国。可谓是绝对的双喜临门!

“家宴……个公主都宣召赐宴吧!”

康熙在乾清门动身之前,其实早已独自思索了很久,对刚刚从承德赶回来的八阿哥一锤定音,“泱泱大国,器容四海。英国一送锡兰岛国示好于我,又于今日出仗义之言。我朝若再纠缠于额驸体制,实在有失人情世故,有伤友邦体面!着即拟旨,明晨庆典上明颁天下,朕决意册封蒋菁菁为和硕公主,许其为超亲王三福晋!”

八阿哥胤禩诺诺领旨。对父皇地这道圣旨无悲也无喜,但在乾清门外候等的凌啸,听了这消息之后,着实是心花怒放~~~~皇家终于承认了斯图亚特菁菁地身份,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而更重要的是,老康不愧是很善于学习的人。在一帮子大臣还需要时间消化和总结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实践“实用主义”了!

可惜,凌啸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保和殿上的寿宴,如果除开了凌啸苦苦思恋的三个靓丽公主外,贺词贺酒地过程本身,是毫无任何说头的。时间并不长,康熙就以明天举朝皆忙的由头罢了寿宴,皇亲国戚纷纷跪安的时候,凌啸的魂魄,早被欣馨、雅茹和菁菁的含水情眸勾得心猿意马了。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凌啸这些日子忙得屁股都很少坐椅子,连抵京足足两三天地妻妾情人们也无缘见上一面,他自然也想开溜,回去和红颜知己们小桥流水一番……

所以,一听散宴,凌啸毫不迟疑地随大流叩头请辞。不料,带着微笑的康熙,却独独点名留下了他,“超亲王,侍驾乾清宫!”……我也是人……这还叫不叫人活啊!康熙的挽留让凌啸很是委屈,真想揪着岳父的耳朵告诉他,琴瑟交融之乐,乐得可不仅仅只是茶壶,茶杯们也喜欢呢!直到翁婿两人到了乾清宫,凌啸终究没把这种性教育向康熙提及。无它,胆子不够大啊。谁知,一等到东暖阁再无外人,康熙突地火冒三丈,针对凌啸的胆子大小猛烈咆哮,“凌啸!你地胆子好大!说,迟姗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勃然大怒,凌啸的心房不由得猛然一缩,习惯性地在不外露地皮肤上狂流冷汗……在迟姗姗一事上哄骗康熙之事,难道东窗事发了吗?!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百转千回地紧张思索着康熙获晓内情的可能性有多大。迟姗姗是康熙以前在江南收罗的美女,虽然给了名分,却还没有来得及临幸就爆发了雍正篡位之事,白白便宜了自己,请太后以赐死不详女子的借口弄出了皇宫。后来,得亏废太子妃石玉婷出了主意,要黛宁姑姑上折,“谎称”迟姗姗被赐死之前,被乱兵所侮,偏偏阴差阳错地帮自己挡了一刀,这才骗得康熙饶了她性命,赐给黛宁姑姑为奴婢。这个弥天大谎之中,只有石玉婷和黛宁两人晓得内情,除非是她们中的一个出卖自己,否则,康熙决不可能晓得一星半点!但石玉婷和黛宁,一个死心塌地舍二阿哥而深恋自己,一个与自己恩荣并接久经考验,又怎么可能出卖自己?!

“皇阿玛……凌霄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断定谎言不会被戳穿的他,已经知道康熙问的重点是什么了,“海……海上几万里,枯燥胜过牢狱十倍,恰逢欣馨几人再次有孕,以及儿臣凝血壮练出了岔子,儿臣一时间把握不住……二臣罪该万死,还请皇阿玛恕罪!”

不错,康熙并不知道,最得信任的凌啸、最得疼爱的妹妹和最欣赏的前儿媳联合起来蒙骗了自己,他也晓得,迟姗姗终究得要找个人去嫁掉,但这个人是村夫野老都行,却决不能是凌啸。

所以,一听到凌啸承认了,康熙登时气得手脚冰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脚踹来怒吼道,“一时把持不住?混蛋!欣馨她们有孕了又怎样,那蒋菁菁几个你就秋毫无犯?!是牢狱又怎么啦,大清国的男犯人都死了没?就算坐牢,你难道忘了还可以自渎?哼!你信不信,朕马上叫来几百个侍卫,帮你超亲王来动手‘渎’……要是不能‘渎’得你路都走不动,朕就跟你姓!”

一听说老康折磨起人来,居然还有这么匪夷所思的法子,凌啸大吃一惊。

恶心和恐惧,让凌啸的胆汁直向上翻涌,心中叫苦不迭。不可否认,现在康熙介意了,给凌啸的外在压力非常大。而凌啸内心之中振兴中华的理想,以及“康凌如一”关系对这种理想的重要性,又给了凌啸更大的内在压力。很自然的,在这巨大压力面前,对最开始强行要跟从自己的迟姗姗,凌啸曾经有过放弃,甚至狠心杀掉她的想法。然而,现在的迟姗姗已经跟他千里万里地走了一遭,凌啸已经把她当自己不折不扣的女人,又岂是能轻易言弃的!而且,康熙如此介意的态度,也是凌啸所始料不及的。按照清朝皇家的制度,很多宫廷中的女官,就算是被临幸过了的,只要没有怀上龙种,一旦犯法或者不容于皇后和皇太后,都是发往“辛者库”去当苦差奴婢,最后刑满后依旧官卖给王公大臣们为妾为婢……

见凌啸的脸都吓白了,康熙意识到,骂得太重了,与两人的情分和凌啸的功劳相比,略显吹毛求疵。长吁一口气,老康解释了他为何如此的痛心疾首,“啸儿啊,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但你是天下人仰望的摄政王,推行鼎新之变,实为万人心中之贼!上次的挑拨证明,这些嫉恨你的人,无中尚可诬出你一个有来,更何况是这本就甚不好听的事情!实话告诉你,下午,很多六部大员去了文英殿,争相花钱购买随你出访的随员的笔记札子。没想到,有个户部的家伙不小心卖错了,拿出的是他的汉文日记……朕的老天啊,得亏买道之人是侦知处的骨干,要不然……罢了,这页你拿去看吧,看了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件事可以不好听到什么程度。”

哦,原来康熙还是从维护“康凌如一”的关系出发,想要防患于未然。凌啸心下有一丝感动,却还是不能理解。你老康既然已经有此觉悟,只要岿然不动,还怕人挑拨么。但凌啸看完老康递来的那页日记,立刻就明白了这种挑拨,只要是个人都介怀,因为这的确很难听!

只见这页之首,赫然写着这样的话,“……份私揣之:帝若异日有缘,得见往昔之迟妃者,则可退而叹曰,‘天哉,朕乃朕之贤婿之姘妇之前夫。’而摄政亦可对曰:‘无妨,臣乃臣之家岳之前妻之姘夫。’此诚足为天下人狂笑喷饭者也!”

朕乃朕之贤婿之姘妇之前夫?

臣乃臣之家岳之前妻之姘夫?

凌啸没有喷饭,而是差点喷血……吃饱了没事干,编这种无聊透顶的笑话?!

卷三不问鬼神问苍生第五百五十六章人心如何变硬之老子本是人

皇阿玛,儿臣明白了。儿臣定会让她离开、

沉默了片刻,凌啸仰起头凝视着康熙,闷声承诺道。他很明白,迟姗姗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一个笑话,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自己还把某位随员的笑话当成笑话,那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理想,就很可能变成甫一开张便宣告折戟沉沙的大笑话!毕竟,康熙解决这事情的方式可大可小,但在凌啸自己,能选择的却不多,一个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

康熙愣了。说实话,咱们这个皇帝之所以开始便使出了“康氏咆哮”,就是因为他深深理解凌啸的为人,是出了名的“见女人就犯浑”,这才来个雷霆风暴的先声夺人。即便是如此,康熙也做好了威慑不动凌啸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凌啸今天如此爽快就缴械服软,这让康熙有些愕然……凌啸,现在不妇人之仁了,懂事了?

是的,凌啸懂事了,但康熙却总觉得心中很不瓷实,甚至有些觉得恐慌的惋惜!

看着无声叩头而退的女婿,康熙忽地觉得这孩子变得十分的陌生,总感觉到凌啸原来某些可贵的特质,正发生着蜕变,变得难以把握起来,冷笑着脱口而出道,“慢着!你以为,让她离开就能平息天下人啾啾之口?”……你为什么要逼我?退到门槛处地凌啸。被惊得身形一歪,好不容易顿住了身形,心中却是停念叨着电影中的台词,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可惜,康熙却是世界上最不怕他脸色难看的人,跨前几步逼视过来,老康把麻子脸难看得更甚,“你不杀了她么?!”

“~~呀!”微微但清晰的惊呼自殿门口传来。康熙和凌啸全都听得出,这是黛宁和欣馨在偷听。不过,看康熙脸上阴晴不定却决不罢休的神色,很显然,他一定要凌啸说出一个“杀”还是“不杀”来。

凌啸能说什么?他说,“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人出了一道题目,要三个人用老虎、兔子、屋子和自己编一段故事。甲说,‘老虎追我。我把兔子丢给它。自己躲在屋子里。’乙说,‘路见老虎追兔子,我赶走老虎,带了兔子回屋子。’丙说。‘我学武松打死母老虎,回家一看。哈哈,满屋兔子!’皇阿玛,如果把老虎比作糟糠,兔子比作小妾甚或姘妇,屋子比作家宅的话,嘿嘿,儿臣曾经在海上问过很多部属,大部分的士卒回答地是甲,大部分的书吏回答的是乙。而大部分的官员回答的灯!火~书城',是丙!”

这一通东扯西拉。康熙听得莫名其妙,转身抽出案上的玉如意,一边挠背上的痒痒,一边思索凌啸的这个故事,嘴角一奚笑道,“士卒穷顿而不弃糟糠,书吏是读书人,疼疼小妾也正常,至于官员们三妻四妾更是合情合理。这又于迟姗姗怎么啦?”

“皇阿玛难道没有看出来,人心是怎么一步步变硬的吗?正是名利和权势给闹的!”

凌啸苦笑道,“儿臣给您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告诉您,要搁在一年前革新大计还没影子地时候,儿臣绝不会提出让迟姗姗悄然离开!可这次您一说,儿臣便主动让她离开,是地,儿臣的心硬了!儿臣有欲望了!儿臣的这欲望,就是做梦都希望辅佐皇上您完成超越革新大计,儿臣宁死,也不愿有任何人、任何事干扰和阻挡儿臣效这个犬马之劳!”

康熙不禁悚然动容,这才算是听出了味道,明白凌啸是在解释什么,狐疑地沉思片刻,可有可无道,“这欲望好啊,那就不妨再心硬一点。”

“心硬不代表不要良心!皇阿玛,放她一条生路吧……儿臣给您一个交待!”腮膀子猛地抽搐了几下,凌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毅然决然道。交待两字一说出口,凌啸便突然闷吸一口气,说时迟那时快,右手化掌为刀,向撑在地上的左手小指剁去!不料,“喀”地一声脆响之后,是几乎与之同步地一声钝响……掌,剁断了康熙猛然伸来的玉如意,等到砸在小手指上,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势不足断指骨了。

变起仓促之下,凌啸大惊失色,一抬头,就只见康熙已经是呵呵大笑起来,“看什么看,凝血壮又不是就你练过?呵呵,啸儿,要是朕早二十年练地话,一脚背就能挡得,还用得着这柄玉如意?”

讪讪赔笑着谢恩的凌啸,只晓得康熙似乎多云转晴了,却不知道康熙何以会转晴。可惜,东暖阁里的动静尤其是凌啸那个所谓的交待,早吓得黛宁和欣馨不顾一切地叩门而入,凌啸没有机会去询问老康为何有这等变化。至于康熙皇帝,看见女儿和妹妹惊慌而来,不用想也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