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懂得自负无非是对自身愚蠢的最大嘲讽。绝对和永恒只是祈愿与虚构,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付出都不是毫无原因、不求回报。
严夕数着一滴滴金豆子,计算着愚蠢到底霸占了他多少分量。
门铃骤响,乱了严夕计算的数字。
罗冠伦手提行李站在严夕家门口,严夕的视线反反复复在罗冠伦和行李之间巡回半晌,眼角还挂着泪花花,就忍不住咧出大大的笑容。
边笑边改不了逞强嘴硬。
“干嘛?没地方去又跑来投奔我?我可不一定收留你。”娇媚的脸儿高傲扬起,写着任性的嘴角也高高扬起。
“我订了机票回香港,过来跟你道别。”
升得越高,摔得越狠。霎那间,严夕的嘴角就从最高峰堕落到最低谷。
“你、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再见。”
严夕凶蛮的劲儿涌上来,一把拽住半转身的罗冠伦,愣是把罗冠伦拽进门。
“不许走!”
吼声,关门声,同起同落。
严夕像头发狂的野猫,凶暴的扑向罗冠伦。
扑倒。
骑跨。
罩下吻。
恶狠狠,凶巴巴,霸道不讲理的。
“严夕,住手!看清楚我是谁!”
罗冠伦好不容易挣脱出严夕蛮横的缠吻,扣住严夕双肩,强要严夕睁开眼认清人。
“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是罗冠伦,我最最讨厌的死瘸子!”
严夕双目喷火,头顶冒火,俨然化身狂炙的火焰,燃烧自己,也要燃烧罗冠伦。
“你只是赌气,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对,我就是赌气,想要做到哪种程度随我高兴!”
对抗着罗冠伦加诸的阻力,严夕再度凶猛的吻住罗冠伦。
这回还加入了啃咬。
咬开罗冠伦的唇,探进自己的舌。舔刷罗冠伦整齐的牙齿,翻搅罗冠伦不太配合的舌头。
严夕对自己的魅力素来自信爆棚,如今遭到罗冠伦的消极抵制,不服输的精神英勇冒头,非要捍卫这份自信,一定要罗冠伦乖乖屈服,一如既往的沉沦。
翻搅,勾挑。
再翻搅,再勾挑。
时急时缓,时而迅猛,时而蛊惑。压榨着罗冠伦的暖热,灌输着自己的香甜。
渐渐的,罗冠伦推拒的手臂有了软化的迹象,力量不如方才那般强硬。唇舌也开始软化,依旧不太情愿,却配合了许多。
严夕感觉到罗冠伦的变化,忍不住得意洋洋,骄傲益盛,更加放肆大胆的加紧挑逗。
罗冠伦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吻合严夕的心意,使得严夕天真的误以为罗冠伦放弃了抵制。身体精神均放松下来,进而疏忽对罗冠伦的压制,给罗冠伦觅到足够供他继续起·义的漏洞。
出其不意,猛然推拒。
严夕的唇舌全无防备的离开罗冠伦的唇舌,严夕的身体更是毫无防备的险些从罗冠伦身上跌落下去。
罗冠伦制止的力道,反而保护了严夕。
“住手。我不想。”气喘吁吁,声音喑哑。清亮之光艰难的与□的迷乱作战,在眼眸中挣扎出微小的领地。
“你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我想,你就得配合。”
“严夕,你非要胡闹下去,是不是?”
“胡闹的是你不是我!”严夕扯着嗓子吼叫,愠怒在妖媚的面容上张牙舞爪,伤痛在愠怒中剑拔弩张。
“你是不服气我反抗你,对吧?即便我那么令你厌恶,令你作呕,为了这份不服气,你也会委屈自己强把我留在身边,对吧?何必呢?强留下这样的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没有发言权,没有质疑权,只有听从我命令的义务。”
“我可以服从你,但你要一个瘸子干什么呢?向别人证明你的知恩图报?用我的残缺衬托你的魅力,告诉所有人你有一条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愿意为你死的狗?”
“你、你干嘛这么恶毒?”
责问完,严夕又想咬掉自己的不听管制的舌头。他太清楚,他才是恶毒的那一个。
“我、我不是……你干嘛跟我记仇?你过去从来不跟我记仇,凭什么冒出一个相亲的女人就要跟我记仇?!你在乎那个死女人,想跟她在一起,对不对?我不许!你只能属于我,我谁也不给!”严夕不安的狂叫着,又要继续表明所有权的侵占行动。
“连一个你讨厌的瘸子都不放过,你的独占欲实在太可怕。”罗冠伦抵制着严夕,充满嘲讽且自嘲的笑着。
这样的笑容在严夕眼里,比刽子手的刀更残忍,无情切割他的身体,他的脏器,害他疼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我喜欢你!”
泪水滴落在罗冠伦脸上,滚烫的。
罗冠伦松开严夕,表面上放弃了抵抗,眼眸里却跃动着冷漠的疏离。
“不需要。”
狠狠、狠狠的往严夕漏血的心脏上又补了一刀。
疼。
恨不得立即毙命,终结这恐怖绝伦的疼。
“为什么不需要?你不是喜欢我么?不是爱我爱得要死么?我承认我喜欢你,你应该欢天喜地,应该欢呼雀跃,应该……”
“感恩戴德?”罗冠伦打断严夕的应该,冷酷讥诮。“我是爱你爱得要死,现在也是,但还没凄惨卑微到乞求你的同情。救你,我心甘情愿;为了救你落下残疾,我也心甘情愿。可我从没拿我的残疾当成胁迫你喜欢我的筹码。
严夕,你要清楚,人的忍耐是有底线的,容不下你肆无忌惮的侮辱。”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干嘛诬蔑我侮辱你?”他不要认账,不要承认侮辱过他,他要耍赖抹消曾经给予他的一切伤害。
他……会包容,会配合的陪同他一起抹消那些可恶的、不经大脑、任性无赖的混话,对么?
“我以为你喜欢我,事实证明,我错了。对我,你仅仅是同情和责任。”
“你现在才是错的,错的离谱!”
覆下吻,穷凶极恶的。
怎么是同情?或许有责任,但也是最初。
他从来都分得清自己的感情,只是……偶尔会缺乏勇气承认。
他现在承认了,面对了,他也必须相信,认同。
他要他相信、认同,一定要。
严夕拼命吻着,啃噬着罗冠伦,急切而气恼。
罗冠伦不再抗争,任由严夕在他身上胡作非为。身体逐渐升温,眼神保持清冷,嘲弄着严夕的所作所为。
罗冠伦越是冷淡,严夕越是卯足力气逼催罗冠伦的热情,在罗冠伦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一只又一只青紫色的蝴蝶在罗冠伦身上翩翩起舞。
等严夕褪掉罗冠伦的长裤,卸掉罗冠伦的假肢,抚上罗冠伦断腿的末端,罗冠伦终于暂时丢弃冷淡,扒开严夕的手,与严夕怒目相对,禁止严夕继续触碰他残缺的部分。
许是太过愤怒,罗冠伦忘了严夕从来都不是听话的乖宝宝。有些时候,更像是长了逆鳞的龙,叛逆反骨到足能把谁气死。
禁止无效,严夕漠视掉罗冠伦的制止,执拗的把脸凑到罗冠伦的断腿附近——很近,非常近,近到唇瓣紧贴罗冠伦断腿的皮肤。
“严夕,住手!”太多颤音从罗冠伦的低吼中暴露。
严夕趴伏着,亲吻罗冠伦的断腿,近乎虔诚的,不肯遗漏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自末端向大腿根前伸。
仿佛在朝拜他崇拜的神。
“唔……嗯……”
罗冠伦战栗了。因为火速狂燃的渴欲,因为内心澎湃的震恸。双手移到身后,支撑狂颤的身体。严夕此时此刻的举动,令他体内奔腾的热潮比任何时候都沸腾的更加疯狂,令他体内的□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暴戾,将他的神智一口吞噬,尽管他竭尽全力的想要拽住。
“严夕,我要你住手……”低哑嘶鸣,浑然一只处在发狂边缘的野兽。
严夕不为所动,继续他的吻。
那么温柔,不带丝毫嫌弃;那么执着,与所谓同情挂不上半分关系。
“我叫你住手!”最后的嘶吼,宣告野兽暴走。
罗冠伦抓住严夕头发,扯高严夕的头,侵吞严夕的唇舌。
狂野的,放肆的,算得上野蛮的,残酷的。
严夕以炽烈回敬。自己的舌根被罗冠伦撩拨,吮吸得生疼,不甘示弱的也弄疼了罗冠伦。
疼痛着,持续着。
好像没有尽头。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四片唇瓣分开寸许,严夕如是诉说。眼底的深痛,令罗冠伦怔忪。
严夕被可能失去罗冠伦的恐惧弄慌了,弄疯了,只这片刻的怔忪,便以为罗冠伦依旧误解他,拒绝了他。
低低笑开,笑中带泪,再次推倒罗冠伦。
“严夕,等等……你听我说……”
“不听!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许说……啊……唔……”
严夕拒绝罗冠伦的阻挠,拒绝再听到任何令他难过的字眼。
与此同时,撕裂的疼痛在严夕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血液都几乎被这样的扯痛冻结。
罗冠伦也感觉到了——那灼烫的血液。
“严夕……”
“住口!我不听,什么都不听!”嘶叫。严夕堵住耳朵,已经发了狂。
“严夕……”
“我叫你住口!”
罗冠伦发现,他的迟疑只能让严夕愈发变本加厉的虐待他自己,索性横下一条心,抛开疼惜,全身心的投入,配合严夕尽早结束这一场对严夕而言绝对残忍、痛苦难挡的酷刑。
反复回荡在耳畔的是严夕破碎的呜咽,破碎的告白,一声声揉碎他的心。
“我……喜欢你……啊嗯……真的喜欢你……真的……唔……啊……”
随着严夕的哭泣、哀求,罗冠伦的心也七七八八碎得差不多了。
碎片,和严夕抛洒的泪珠儿等数。
绚烂绽放时,严夕扑倒在罗冠伦怀里,迷离的眼一片茫然,活似丢了魂。
“我喜欢你……别放开我……”
呓语不断。
泪,不断。
严夕是在床上醒来的,浑身疼得他恨不得舍弃整个身体。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将将回笼,触摸身畔,床位已冷,如同没人躺过一般。
惊恐不请自来,无耻的将严夕吞没。
严夕尝试着呼唤,胆怯的,颤抖的。
“Allen?”
“罗冠伦?!”
“瘸子……”
“死瘸子!!”
忍着疼,在房间中恐慌奔跑,疯狂找寻。
然而,寻遍屋子,除了他自己,再找不到第二个人。
罗冠伦走了,带着来时携带的那只行李箱。
不经他允许的。
罔顾了他的哀求与挽留。
只把满屋子的,嗅取了心就会发疯淌血的属于他的,混合了缱绻余韵的味道留给他。
折磨他,报复他,让他痛苦的想要马上将自己了结。
可是,这种折磨和报复太猖狂,太癫狂,肆无忌惮的凶狠狂啸:死都别想摆脱。
会一直追随,哪怕到了那个阴寒晦暗的世界。
眼神,他的,他的,他们的,好使不?
失恋无罪。
失恋者周边的朋友算是遭了罪。
凭借失恋者的身份,严夕堂而皇之、大张旗鼓的针对沐浴在爱情泡泡中的奸夫淫夫进行骚扰。
白天强弩着去上班,晚上进驻奸夫淫夫的爱巢,别有用心的寄居在人家客厅的沙发里,给别人做·爱做的事制造障碍。
钱观涛倒无所谓,反正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他被压,他关心的是他们家大美人。要知道憋太久损害健康。憋太久之后的集中释放,对承受者损害尤其大。/(ㄒoㄒ)/~~
掏心掏肺的,他真不是为了自己。他和大美人是两口子,身为大美人另一半,他的健康关乎大美人的幸福,正所谓他好他也好。=V=
那么一特大瓦数的电灯泡镇日在客厅里忽明忽灭闪烁着,忒滋扰相亲相爱的心情。想放手一搏,又担心一不留神把电灯泡刺激炸了。电灯泡威力不大,炸碎之后的玻璃片忒孙子,随便肉眼留心不到的一小片扎脚上,麻烦就小不了,脚丫子上多少穴位啊!扎着哪个都得疼死。==bbb
“宝贝儿,你要忍不下去,就把那招人恨的东西暴揍一顿扔出去吧!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你跟他什么关系,用得着你介意?”
“谁跟他扯上关系谁倒霉八辈子。”他可没那么高尚的情操、那么无敌的耐性包容那祸害人的玩意儿。==bbb
“他碍你事儿了?”
“他不是妨碍咱俩过性福生活么?”
“敢情,你的友情也就到这种地步,当你朋友真可怜,还没下头那没节操的东西重要。”
“宝贝儿,说这话你就冤枉我了。冲我对富小抠那意思,你也该清楚我对朋友如何。”
“专啃窝边草?严夕正在低潮期,你也忍心摧残他?”
“你怎么又翻旧账?我对富小抠那点儿心思早就大江东去浪淘尽了。”
“少贫蛋,没事睡觉。”
大美人圣旨下,钱观涛还敢不遵从?麻利儿消音闭眼。
老实了两分钟不到,趴到大美人耳边吹枕头风:“咱把罗冠伦的事儿告诉他吧!好歹给他点儿盼头。”
“自己造孽自己扛。”
钱观涛嘿嘿一乐,透着蔫损坏。“宝贝儿,你心眼儿咋坏得这么对我的胃口呢?我想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