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唱会后台

的。”那人连忙点头,道:“是小人说的,只要大人留我一条命,金银必定兑现!”

他一笑,轻轻抬起纤细的右手来,道:“如此你听好了,我要黄金一千万两,白银两千万两,东珠一百斛,要圆润吞光,不能有一点杂质。和田玉璧七十双,必须是绿的均匀的上好翡翠,一点色根也不要!”

那人早摊地上了,哆哆嗦嗦的道:“大人…你说的东西恐怕连皇家也拿不出来,要小人到哪里去弄?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么?”

天水吃吃的笑出声来,道:“明大人怎么会没钱?四年前不是还财大气粗么?”

那男人跪在冰冷的白石地板上,目瞪口呆的看向他,道:“大人…你你你原来和我认识?”

天水一挑眉,道:“是啊,旧识,你过来就能看清楚了!”

那男人抖着,犹豫了一下,想站起来走过去。天水眉一竖,绿衣一脚踩在他背上,那人啪的撞在地上。绿衣冷冷的道:“爬过去!”

哆嗦着,爬近高座上斜坐的白衣人影。爬到一半,犹豫着停住,上面的人儿勾足,笑道:“再过来点!”他又如同着魔似的爬近,直到高座下面,仰望上面的人。

天水泠泠唇边挂上了媚笑,轻轻勾过足尖去,挑起他的下巴,伏下身来道:“可还认得我?”

那人的眼神由茫然变的震惊,再变成极度的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抖的像秋风里的树叶。天水吃吃的笑出声来,如碎玉般清脆悦耳,一只雪足只在这人脸上缓缓抚摩,道:“看来是不记得的,那么你鞭打我,把我衣服剥光了扔到街上,又叫了那些禽兽来上我,想必也不记得了?”

那人嘴唇抖的合不上,天水又媚笑道:“是不是怕我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那男人哪还说的出一个字,天水蹙了眉,用足背拍拍他的脸,道:“你放心,你是我找到的禽兽里最后一个,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做了。”

他这一刻笑意嫣然,下一刻还在那人头上抚摸的足突然猛的踩下去,雪白的玉石地板上骨壳鲜血脑浆溅了一地,竟是生生的踩碎了一个头颅。

缓缓抬起足来,蹙眉看了看,伸到尸体锦衣上轻轻拭抹。待干净了,他盯着自己的足,神情一敛,猛的站起身来,将手里的雪纱一掷,扬声破空道:“从今天起,天水宫便在江湖上挂了牌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些自命清高之辈若要来管,地上这个人就是榜样!”

“有我天水泠泠在,谁也别想动天水宫一根毫毛!”

那些美貌少年一齐下跪,高呼声震满大殿,眼里都是充满崇拜与希望的狂热。

天水泠泠,有着被他极力隐瞒的身世。

龌龊的过去,万人骑乘。

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懂得隐忍,他的心理一天天扭曲,直至恶毒嗜杀。以至神功告成的那天,便将何家一家人杀了个精光。

然后组建天水宫,挑选有资质有心计,志气又高的小倌收入宫中,教习武功。那一段时间,天水宫被挂上恶名毫不希奇,因为他们造成的浩劫横扫了整个陵国。

被压抑十数年的人开始清醒,开始疯狂的报复。

甚至有些刹不住。

他心有担忧,需要找一个理由停止杀戮,否则,天水宫会被围剿。

然后,蓝思归出现了。

一个聪慧理智,完全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的人。他会灿然的说你真漂亮,但又眨着眼睛耍着心机把你的勾引给推掉。

天水只觉得在他面前,好像任何事都很自然般,很舒服。有一次他问蓝思归,和他做朋友为何不觉得丢脸,思归举手数道,你又聪明,武功又好,人又可爱,怎么会觉得丢脸?

所以他喜欢和蓝思归一起睡觉,因为就是单纯的睡觉,他不会想什么,思归也不会想什么。两人卷在被子里滚成一团,抢来抢去。他从思归手里成功夺被时,开心几乎胜过了报复时的快感。

有时管理宫众,对抗外敌时,他几乎都忘了他的年龄,只不过还是个孩子。

而天水宫里,都是孩子。

“思归——!”

桌上烛光一阵摇动,雪色小巧的人影扑上床来,把床上背对他正整理衣物的人哇的压趴。整个成大字状摊在床上,蓝衣少年哀叫道:“死天水!我给你压死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身轻如燕啊!”

天水抱住他的腰,咯咯笑道:“要是以为,我就不压了!”

少年嘿笑,扭住他的手,两人在床上打滚。直到闹的气喘吁吁,才双双放手起来。叠好的衣服早打乱在那里,还包括床单被子。

结局是以少年狠揍天水的屁股,天水大叫人来救并且哭的泪涟涟为止。

没人进来,因为外面的人已经完全习惯。

一点又一点的整理好,少年把衣服塞进柜子,把被子铺平,坐到天水身边,瞪眼道:“我要睡觉了,天暗了,还不回去?”

天水泠泠媚眼瞟过去,突然往少年怀里一扑,一边蹭一边道:“思归最坏了,刚揍了人就要赶走…我要去告诉安宁!”

少年的脸有些抽搐,拉起他的粉嫩俏脸,一扭,道:“你想干吗?”

天水也不计较,咯咯笑道:“今天温师父出去办事了,不会回来,我要和你睡觉!”

少年哭笑不得,道:“你要害死我!自己那张大床不睡,到这里来挤!”

天水笑起,早抓出被子一角,往里面一缩,整个人溜了进去。只留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在外面,怎么拉也不肯出来。少年气馁,瞪了他一眼,道:“你晚上要敢踢我一脚,就滚出去!”

上了床,熄了灯。

少年飞快的就要睡着,天水抱着他的腰,蹭啊蹭。睡这边不舒服,睡那边也不舒服。被子一下隆起一下塌下,一下左边一下右边,中间还夹杂着“思归,思归”的呼唤。

终于,那个被呼唤的人有反应了。

他猛的坐起来,闭着眼睛手一挥,准确无误的指着了门,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天水大笑一声,一把抱着了少年,道:“思归——”

少年把手啪的盖到脸上,狠狠一抹,睁开眼睛看向他,道:“OK,请问阁下,你到底想干啥?”

天水暗笑,眨着大大的眼眸道:“思归,我睡不着。”

少年哀哀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爬起身来穿衣服,道:“那我们出去玩吧。”

天水轻一瞥,明媚的笑了。他抓住少年正在穿衣的右手,低声道:“思归,今天是我生辰。”

少年一怔,突然抓住他,叫道:“你白天为何不说?”

天水泠泠蹙眉,道:“太久了,我忘了确切的时间。”

其实,一半是忘了时间,一半是想看到思归的表情。

那种因为错过了重要事情而气恼的表情。

少年皱眉,想了想道:“他们都睡了,晚上叫起来也不好,我们自个儿出去吧,不过这时候,酒楼也都关门了。”

天水泠泠一笑,道:“不用吃什么,无所谓,你给我过的难忘点就行。”

少年眼睛一转,道:“好啊,我们先下来吧。”

两人穿了衣服,轻轻关了门,如同做贼一般爬出了府邸。

一跃到墙外,少年便拍掌而笑,道:“你找个地方等我,我去去就来,再给你看。”

眨眼便没了踪影。

天水轻声一笑,跃上旁边的一棵树去,坐了下来。

久了,就会觉得有他真好,再久了,就会渗入骨子里,甩不脱了。

夜风轻吹,雪色衣裳飘动,突然见着前方屋后似乎有火光。正出神,突然听到一声大叫:“有鬼啊!”

猛的回头,却见一打更的连手中物事也不要了,哐啷扔在地上,飞奔而去,不由有些好笑。突然那打更的在转角似乎撞到了什么,扑通一声,又啊的大叫一声,没了声息。

少年骑着一条小水龙,从拐角飞出来,对他干笑,道:“不就是两桶水么,他哪天不要用,居然吓晕了,还差点把我撞下去。”

天水突然有种吐血的冲动。

少年飞到面前,伸出手来笑道:“上来吧,我给你看!”

天水微微扬眉,心里说不奇怪是骗人的。他翻身坐了上去,感到身下凉凉软软,甚是舒服。伸手环出少年的腰,笑道:“好了,你要给我看什么?”

少年做了个V的手势,水龙一摆,登时往高处飞去,越盘旋越高,在空中绕着圈子飞。天水从上面看下去,却见附近的街道里横摆着几根连起来的树干,都在燃烧,火光灼灼。

心里突然明白了些,水龙驮着两人,又盘高了数十丈。

从高处俯视下去,一大片截阳城黑漆漆的街道。街道中所有放成一定角度烧着的树干,撩起火焰熊熊,辉煌的的燃烧成四个字。

天水泠泠。

极大的字,在极大的黑暗里,四个极大的火焰字在燃烧。

少年笑道:“喜欢不?我可耗了很大功夫,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好的!”

“好思归!”

天水灿笑,心里突然什么也灿烂了,猛的抱住少年,狠狠的亲了一口,又咬了一下。少年淬不及防,身子一歪,水龙失去控制,啪的变成了无数水珠。

然后——

第二天家喻户晓的新闻便是,更夫路遇两鬼,点火自焚己身。

而安宁,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在府里准备藤条。b

番外之安宁

舒卷云袖,覆手自如。一曲萧声勾魂摄魄,婉转笑间道不尽俊秀风流。

明日楼绾袖居的安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任你达官显贵,想求的安宁一曲,也是千难万难。

夜幕已临,大厅里红白两纱飘舞,上好银烛照耀,安静之极。没有一般卖笑场所的喧闹糜烂,只有几位美貌少年立在厅里,一旦有客人进来,便上前引路,仔细询问需要。

秩序正常进行中。

门口突然传来响亮的一声,一袭红衣跨进了大门。这却是个少年,怀里抱着琴,生的眉眼飞扬,长睫闪闪,别有一番俏丽。

几位美貌少年对视一眼,暗暗觉得来人不善,两位便迎了上去,道:“这位公子……”话未说完,给那少年嫌恶的一拨,顿时双双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他也不管他们,朗声道:“我要见安宁,让他出来!”

厅中虽有微乱,却仍然基本镇定。有人去通报里面了。那红衣少年高傲的站在那里,只是抱着琴,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一个青衣少年从楼上走廊里出来,看着他道:“安宁公子有请。”

红衣少年轻哼了声,道:“要他出来!”

楼上少年微一蹙眉,道:“我家公子不轻易见客……”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纤纤柔细。

淡淡的声音传来,道:“这位公子,可是找我?”

一身云绣团团白衣的秀美人儿缓缓从楼上少年身后走了出来,目光直落到楼下的红衣少年身上,微微一变。

这个人有些眼熟,却肯定没见过。安宁暗忖。

少年上下瞥了他两眼,冷笑道:“果然是你。”

安宁微诧,柔声道:“这位公子认得我么?”

那少年却不答,就地一坐,把那桐木琴往膝上一摆,道:“我要和你比试!”试字未落,一指挑起琴声,直逼安宁,居然含了内力。

安宁神色微一变,十指一抹,从腰间带出萧来,恰恰抵住琴声。一时厅中曲调如龙,双双翻滚盘旋,却都是瞄准了对方要害。

奏了片刻,安宁已经探到少年内劲不足,使得上跳的音调不够圆满,只需待时机,轻吐一声便可告破。但以音shā • rén,动辄内伤,这少年与他无冤无仇,却也没那个必要。

眼见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少年额上微见汗,恨恨的望了一眼安宁。手下琴音不停,突然开了口。

“你是不是看我很眼熟?”

他冷冷的道。

安宁微一震,垂眸静吹,将神情贯注在萧上。那少年的琴声渐渐落了下风,却一语不停,继续道:“你是不是在想,在那里见过我?”

“你一定想不出来,因为你见过的不是我,是我哥!”

安宁眸子一张,记忆突然全部灌入脑中!

在那,不算很远却又很远的以前。

安宁的母亲是武林中排的上字号的人物,却为了他爹,毫不犹豫的废了一身武功,然后换来了一位小妾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