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谢谢。”我已经能看到出口处有青学的蓝白色,估计有人找过来了,那进去吧,准备走的时候发现迹部没有动,“景吾?”

“你进去吧,我们走了。”他淡淡的笑,“很精彩的演出。”

“啊。”是啊,无论如何,不是冰帝的胜利,我点头,“路上当心。”

“嗯。”

胜利了,后面的事情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列队,听评论,然后是颁奖,幸村没有出席,真田接过代表亚军的证书时的坚忍神情,嗯,我是不是可以期待高中的比赛了?

举高手里沉甸甸的冠军锦旗,赢来一阵欢呼,尽情宣泄过去这个赛季的汗水泪水,每个队员都显露了最真的自我,我们的付出是有收获了。而看看一边静静流泪的切原,微带无奈的白石,帽檐遮住眼神的真田,再想想避而不见的幸村,微笑走远的迹部,有没有收获又如何,感动我们大家的正是我们大家自己。

青学赛后习惯性的庆祝场所是河村寿司店,这次谁也不许缺席。在一堆乱哄哄的哄抢食物的人中,我向来是靠着旁边的乾面前放着的乾汁,而躲避来自各方的挑战,这次也同样,我慢条斯理的吃着我自己的一份寿司,本以为今天又能平安避过战火,但是没想到乾先倒戈了。

“手冢,你和迹部在外面商量什么?”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

“对一个人的全面了解需要各方的数据。”

“如果你愿意,明天可以回校训练。”

“啊,不要吧,我们刚刚赢了哎。”菊丸断章取义的听到我们的对话,哭丧着脸跳过了来说,“部长,起码明天休息一天吧,我们要去游乐场玩呢。”

还真有人喜欢去游乐场玩,好吧,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我点头,“一直到假期结束前,暂停部活。但大家在家里也要保持一定的训练量……”

后面的话没人要听了,欢呼着的人开始吵闹着要不醉不休,我郁闷,转过去和大石说,“学生会三天后回校,这学期的事情比较多。”哼,你菊丸不是总挂着大石吗,我们回校了看谁陪你玩。

“是啊,这个新学期的事情是很多呢,要准备毕业典礼的事了吧?”不二笑着说,“啊,桃城,海堂,学长们毕业以后就看你们的啦。”

“不二学长你们放心吧。”桃城豪气万丈,“有我们和越前在,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来这里庆祝。”

桃城倒是很惦记越前么,而另一方面,海堂也嘶了一声,难得没有反驳桃城的话。

“啊,小不点,”菊丸边喊着边揉起越前的脑袋,“你今天打得太棒了,不过,菊丸大人的双打你要不要学习啊?”

“菊丸学长,放开啦。”

又一轮新的吵闹开始了,乾端起乾汁开始恶意的提醒大家,对输了的人可以选用乾汁作为惩罚方式,而我身边的位置空下来后,不二坐了下来。

“呐,手冢,今天你还没有答应什么时候和我比一场呢。”

“啊。”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这个。

“还是说,以后你会和青学有比赛?”

我没有说漏过什么吧?不二怎么这么说。

“呵,小景最近很忙么,听说他开始管理俱乐部了,是不是你要去打职网?”

“有这个计划。”

“你们两个…,对将来有什么看法?”

这么吵吵闹闹的环境不太适合讨论这些吧,我微蹙眉。

“手冢,升学,去冰帝吧,会更适合你们。”

“啊?”

“这样我就可以不再是青学第二了,呵,到时接受我的挑战哦。”

“为什么?”

“我随便说说啊,难道你们不想在一起么?”

“不二!”

“因为青学留不了你。”不二依然微笑,“手冢,我知道你和小景是认真的,那么,就认真的前行吧,只要你认准的,我们都会支持。”

“不二,谢谢你——”

“嗯,不要这样。其实我也很想去冰帝呢,如果不是龙马的父亲一定要他留在青学的话,说不定我这次能和你做同班了呢。”

“越前,会留在青学读完国中么?”

“以前也许不会,不过今天以后,他一定会,因为,网球是要快乐的去打,对吧,手冢,你今天也感受到了那种快乐吧?”

“嗯,不过,和大家在一起也很快乐。”

是啊,虽然他们依然吵闹不休,但是看他们的真性情让人放松。

“是啊,这段日子永远值得珍藏,但是,我们也要学着长大。”

不二笑着喝完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他眼前的乾汁,“嗯,这杯乾汁的后感居然开始甘甜了呢,新品种么?”

“不二学长果然是怪物,哇,是我们的话感觉不到甜味就倒下了。”桃城瞪大眼睛看着不二,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半日闲

迹部到我家来的时候我刚刚结束早上的网球练习,看我大汗淋漓的应门,迹部皱眉,“休息一天不要紧吧。”

“啊,习惯了。”维持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的必然结果就是今天早上醒过来发现不出去锻炼跑步练球,一天好似没有办法开始。

“国光,是谁啊?”妈妈在屋子里问着,不过她很快也走了出来,“噢,景吾呐,早上好,还没吃过早饭吧,进来吧。”

“伯母早上好。”迹部看上去更无奈了。

妈妈打过招呼进去后,迹部继续皱眉看我湿透的运动服。

“进来吧,我去换洗,你坐一下。”

“也只好这样了。”

谁让你不早点打招呼的,你又没说来这么早,所以说,心灵感应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

迹部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像是要远足的样子,所以我也换了T恤和牛仔裤,下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被妈妈差遣着摆桌子。

汗,妈妈是越来越能干了,她不是秉承客人不要动手的原则的么?更何况就迹部那个大少爷的样子,放一个碗象放艺术品一样仔细,我甚是好笑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快速的摆好。

爸爸也相当意外迹部的到来,不过当迹部解释了说结束比赛准备大家一起去近郊放松几天的时候,他点点头对我说,“记得准时回来,明天我会去接你爷爷回家,好久不见了爷爷会想的。”

“是的。”

无论迹部在餐桌上多么谈笑风生,吃完饭陪我去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很挫败。

“啊,本大爷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就你那个想偷偷拐了人走路连目的地也不告知的计划?也不想想如果要出去住我肯定是需要通知家里的,我又不是一个人,那个,似乎迹部是可以一个人决定,呃,回答我家人的问题应该不在迹部的计划之内。

“还是有个惊喜你可以给我,我们要去哪?”

“唉,就是去轻井泽住几天。”迹部不再隐瞒,“就我们去,爬爬山散散步什么的,还可以带去你看看被你们青学称为鬼屋的那间别墅。”

只有我们俩么?我想起了在德国的游玩,顿时也有点向往,呵,难怪迹部会一大早的赶过来,就连我也开始迫不及待了。

迹部的计划确实很简单,轻井泽避世怡然的风景也着实没有让人失望,虽说因为绕了点路到达迹部家别墅的时候已是下午,但是这里清凉的空气和满目苍翠还是让我很快就沉醉了,所以这回沉不住气的是我。

“出去走走吧,好容易来了不要待在屋子里。”

迹部还在指手划脚的关照先来的管家要做这个要放那个,不过就我看来,有专业人员定期维护又被迹部派了一大帮子人先来打扫的别墅已经完美的和他东京的家没什么差别了。

一路开进来的时候已经观赏过了这一带别有英伦风情的各式私家别墅,而我更愿意去和自然接触一下,所以舍弃了往山上走的正路,按说迹部应该比我熟悉这里才对,但是向高处走的本能让我迅速的确定了方向,而把他一起拉上了林间的小道,以至于他甚是奇怪的问我是否来过。

指指树叶缝隙里的太阳,“午后这个时候太阳偏西,按照这个来定位就很容易朝向正确的方向了。”更何况,也许这个地方的前面一直是高级别墅区,私人领地限定使这些后山的植被几乎没有被破坏,轻易就可以看出植物的分布正是向着高处在变化。

“就是说今天本大爷要跟着你走了?”迹部有点小小的不情愿。

“你想去哪里?”斑驳阳光里他的紫灰发色闪耀光芒,虽然这么平淡无奇的林间也许不符合迹部的美学,但他的样子倒是很适合演绎出现在林间的王子。

“反正就是要华丽一点的地方,这个树林好像走不到头似地,你确定不会有错?”

“华丽?”林间有淙淙的水声,我拉住他往水响处走去,豁然开朗处的小溪清澈的流淌,嗯,不能说这个小溪很华丽,但是,也算小家碧玉了吧。

撩一点水洗洗手,趁他不注意给他洒一点水,我太过孩子气的行为逗笑了他,于是他开始反击,在把我们两个都弄湿之前我停了手,把冲过来的他抱住。

“景吾,谢谢你那么费心想给我一个完美的假期,不过,不需要你一个人辛苦,只要能和你一起,一切就很完美了。”

我能想象迹部的风格,或许在正路的尽头会有他安排的惊喜,但是,如果总是他一个人竭力给我他的所有,我也无法安然享用,所以,我是故意拉他走上小路,让一切脱离他的控制,也许他会感到不安,但是,这才是我们真正一起在路上么。

“好吧,随你。不过记得回去的路,本大爷可不准备在这种地方过夜。”他有点释然。

“那做个标记。”捡起地上的石块,在路边的松土上写上我们的名字,“嗯,第一次休息。”

看看并排的两个名字,他踢土,“下次换个写法,本大爷的名字当然要在前面。”

这你还挑?横他,“下次你写。”

闭目呼吸,溪间充斥着湿润的水气,这么说的话,在不远的尽头应该会有水源,“沿着这里上去如何?”

“看上去上面应该有个湖。”迹部放松了心情后同样开始观察环境,“这边的水势比较大,冲刷的面积也到了最外围,前几天的雨水还储存了不少。”

“嗯,不过今天应该不会有雨了。”刚刚林间的空气还很干燥,湿度远远不到凝结成雨的程度,那么继续往上吧,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在傍晚前赶回来。

溪边的小道应该是有过过客,但是人数上应该加个鲜有,青苔就着以前的雨水已经慢慢爬过半径,有点湿滑,不过难不倒我们,因为午后的宁静,我们甚至还遭遇了一些小动物,饶有兴致的指给迹部看松鼠在枝头跳跃,他也开始分辨其他动物的痕迹,呃,他为什么总是要在任何一方面和我比呢?

不过归于我们互不甘上下的仔细观察,我们看到了比以往更多的生命痕迹,细微到草中青蛙跳起,枝头飞鸟掠过,静态到感受枝叶渐渐舒展,无名野花渐渐开放,而一直牢牢牵着的手,也暖如一体。

终于爬上高地看到眼前宁静的湖水的时候,心情也宁静下来,一路的互相挑衅都化为虚无,呵,那不过是路上的风景而已。

还算是原生态的湖面不算宽广,有点上年纪的树有横生也有斜卧,成为鹭鸟歇息的地方,而有水鸟的存在,说明这个湖里应该有不少的鱼虾,所以在浅滩丛生的水草边,毫不奇怪可以看到一点点的水晕。

没有风,但是却流动着的鲜活气息,我斜睨旁边一样安静的迹部,“自然的华丽,如何?”

“嗯,这正是本大爷要带你看的。”他毫不谦虚的把一切归功于自己,自大的仿佛整个世界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

呵。我微笑,嗯,我相信只要迹部大爷有心,完全可以把整个世界打造好了端到你跟前,可是,你永远也无法打造的是看风景的这个过程,和一起看风景的人。

太阳正渐渐往西去,但是时间还早,坐在一旁歇息一会后,迹部开始研究如何在石头上留下我们的名字,嗯,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带任何刀具之类的东西,虽然这个地方看上去遗世dú • lì,但是实际上只要往回走,还是很快的能重入人间,所以我们没有费心去准备这些野外生存物品。

看他为难了半响,我去湖边的灌木丛给他找东西,接过我递过去的果实,迹部半信半疑,不过看着土白色石头上留下的褐黄色痕迹,他有点讶异,“这么奇怪的东西你怎么知道?”

“登山的时候要做标记,不褪色的植物总是需要了解一些。”

“哦,”看着湖面迹部有点感慨,“这里很适合垂钓呢,要不明天来试试?”

“现在就可以。”我也有了兴致,打量四周的环境,嗯,也许这样子可以。

起身在灌木中找到坚韧的似麻藤类,打散揉搓后做成简易的钓线,绑上灌木中的尖刺,结头散成翅状,另一头绑上一根稍长的灌木,然后直接插到水草中去。

“开玩笑吧。”他显然不信。

“试试。”

“哼,如果这样也能钓上,你那一屋子的诱饵还真是白费了呢。”

我有点黯然,其实记忆中的那些钓具已经好久没有被使用了,为了全国大赛,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被占用了,摇头,听迹部继续往下说。

“不过你这个假饵倒还是似模似样的么,下次一起去出海吧,日本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或者去芬兰钓鳟鱼,嗯,你说如何,下次假期去芬兰?”

你这个跨度有点大了,不过,对他来说,要求完美的环境做适合的事情,已经是本能了,我有点恍然,看着水中简易的钓竿,不明白自己心血来潮做那个干什么。

“哎,真有咬杆哎。”迹部跳起来,“可以拉了么?”他象个孩子似的大惊小怪,完全忘记了钓鱼时应该安静,可见他也并不象他所说的那样无动于衷,他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而已。

忽然不想捉弄这平静湖面里无忧无虑的小鱼了,走过去取回杆子,把线头上的木刺拿下来。

“钓不上来本大爷不会取笑你的,再试一会吧。”

“我们没有准备吃鱼吧?”

“嗯,但钓上来可以放回去么。”

“这个办法钓上来的鱼放回去会死。”

迹部显然不明白,我给他看手中的木刺,“因为吞的是刺,会划破鱼的内脏,即使取出来了也它活不下去了。”

“这样啊,那算了。”不过看我手里还没拆掉的其它东西,他伸手拿过去,学我的样子打散线头,做出虫翅的样子,然后插回水中。“就这样吧,逗它们玩一会。”放完东西他仰起头笑,“连鱼都不忍心,还真是你的风格呢。”

你也未必多忍心,不过你总是能从一切里寻找乐趣,所以才会这么洒脱自然吧。

这个下午分外的舒适,不过整个下午都在路上的结果是等我们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累得够呛。

“难怪青学要来这种地方提高,不知不觉就到了极限啊。”

“你们不也来合宿了么?”还是冰帝来合宿才提醒了我呢。

“哼,他们纯粹是过来偷懒的,只是窝在这里打几场球有什么啊。下次的线路,大家跑步上山。”迹部恨恨地下决心,我则终于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呵,抛开那些华丽的表象,咬牙切齿的他也可爱啊。

交流

第二天我缺席了一次早锻炼,我知道迹部不安好心,但没想到他更誓在必行,双倍奉还这种事不用算在这上面吧,而我太过纵容他的结果是虽然在平时的时间醒了过来,随后又沉沉的睡去,梦里还有点郁闷好好的假期就这么浪费了的时候闪过他那洋洋得意的脸,嗯,原来他没有更多计划的计划就是让我起不来。

睡到日过正中是个新鲜的体验,但是想起还在难得的假期我也就说服自己稍许放松一下,不过,屋内的悄无声息告知我有人已经出去很久了,迷迷糊糊似乎是有人在耳边说今天没有别的安排了,如果我起来了可以自己随意走走。

我一个人有什么好走的,更何况还这么不舒服,第一次由着自己在被子里发了半天呆后觉察自己变得太过娇气,醒悟过来的我立刻翻身起来,呃,不能这么浪费生命。毫不意外发现肩上的印子又深了几分,迹部在这一点上的执着让我不解,我就没有想过要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他这个样子,唔,就很好了。

话说,到底是什么事让迹部一大早就去忙了?

昨天虽然过的很美好,再前天的比赛胜利也很棒,但是,一切都过去后反而是比赛前一晚迹部在中抬起来的藏起疲惫的神情让我不安,我不能假装我看不见这一切。

老管家很是礼貌的为晚起的我准备早餐,但是却建议我过一会再去找景吾少爷,压下满心疑问,几乎是用灌的喝完牛奶,推开,“我用完了,谢谢。”可以告诉我迹部在哪里了吧。

“手冢少爷,景吾少爷在书房,从楼梯上去左转到底的那间。”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坦率地说出了迹部的位置。

走近书房的时候我明白了老管家的为难,迹部正在接电话,这个电话显然不在迹部的意料之中,因而甚至于门还留着一条缝,本来秉持非礼勿听原则的我准备离开,不过听到了迹部完全不同以往的语气后我停下了。

“父亲,母亲说过我可以自由的处理我成年之前的时间,我希望这个承诺到现在还是有效的。”

……

“嗯,父亲,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我只是希望帮助我的朋友才提出了这个要求,一个优秀的选手加入会对您的投资更加有利。”

……

“不,我不准备接手其他的事务,您的儿子还没有成长到可以管理投资公司和银行,这些事务还是需要您继续费心。”

……

“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保证母亲不会将她手里的股份出让,您也知道,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