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斯京还是把苏祈安送回了家。
她走在声控灯亮起的长廊上,一点也不愿意谭斯京碰她。
这会儿饱得很,非要在街边买了凉皮凑合吃了,吃不完,剩下的丢给谭斯京。
什么日式餐厅,醉后忘得一干二净。
在苏祈安摇摇晃晃要摔倒的前一秒,谭斯京大步向前,扶住了她。
苏祈安好可爱地笑了一下,在自家门前,踮脚,伸手挽上谭斯京的脖颈。
“谭斯京。”
谭斯京低低“嗯”了声,双手放在她的腰上。
柔软温热的掌心捧着谭斯京的下颌,仰头,红唇缓缓贴近那张薄唇。
也是在那瞬间,谭斯京愣了一下,俯身贴近苏祈安。
在唇瓣与唇瓣即将贴上的瞬间,苏祈安偏过了头。
偏头的瞬间,是虚晃一枪,其实那虚晃,在亲密之前,是最令人上头,心之一痒的时刻。
因为,谭斯京感受到唇瓣擦过时的柔软,不到半秒。
谭斯京没有错过苏祈安的小动作,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醉后的脸,红扑扑,眼眸朦胧,“谭斯京,我可以亲你吗?”
她自顾自地回答:“不行。”
谭斯京受不了苏祈安这种一退一进的拉扯。
他一把拉住苏祈安,三下将她抵在墙边,手掌撑着墙,半点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苏祈安,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
后背一下碰到墙,苏祈安直愣愣地问他:“什么?”
压根儿不想回答。
谭斯京低头,俯身吻住那张润过酒液,勾他魂魄的红唇。
彼此交换气息,苏祈安的眼眸充满雾气,白嫩鼻尖上冒着粉。
谭斯京太浑了,吻她时带着一晚上的发泄,摁着她的腰,半点不给她动的机会,全然只有被迫接受。
口腔里湿漉漉的,连带着每一寸他都要细细地从她身上讨回来,叫她认输。
苏祈安只来得及推她的肩,最后只剩下接受,闭眼,用了心去回应。
等松开苏祈安的时候,她的唇湿漉漉的,哪里还有半点红,只剩下裸色的粉。
“苏祈安,你玩我跟玩狗一样。”谭斯京压着苏祈安。
神情晦涩,声线低到哑。
这句话没有一丁点的指责,只有心甘情愿。
苏祈安唇舌都是酸麻的,眼里的朦胧褪去几分,她抬眸看谭斯京,嘴里喃喃:“谭斯京……”
“不是你说,要玩你,就玩得彻底些吗?”
谭斯京笑了,气笑了。
一整天他简直要给苏祈安玩疯了,玩死了。
他捏着苏祈安的下颌,问她:“现在亲过了,算什么关系?”
“还有没有关系?”
苏祈安小小皱眉:“不是情人的关系吗?”
一向喝醉酒,什么都不记得的苏祈安,把“情人”这两个字,记得牢牢的。
“苏祈安,你把情人带回家?”谭斯京问她。
“不啊。”苏祈安回答得好干脆。
谭斯京一只手依旧撑着墙,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压着苏祈安的肩膀,不许她躲。
再度低头,话里克制至极,像是今晚的索取就到这儿了:“那今晚就给我亲个够。”
然而下一秒,苏祈安踮脚,抬脸,轻轻柔柔一笑,仿佛能夺他命的妖精:“好呀,情人哥哥。”
在谭斯京身边待了那么久,苏祈安有本事,也清楚怎么招他喜欢。
有一瞬间,谭斯京真他妈忍不住想骂句脏话,想死在苏祈安身上得了。
被她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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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一晚上,苏祈安半夜的时候渴得厉害。
甚至到后来,苏祈安真的把谭斯京带了回去,坐在那张昨晚还在想他的单人沙发上,亲的毛毯都找不到。
后来他回去了,带着一身的戾气回去。
苏祈安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喝了大半杯水才又睡过去。
等到第二天下午,她才看到手机里装了徐清落十多个未接电话。
说在她楼下咖啡屋坐了一下午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当醒来时,苏祈安捂着太阳穴,半清醒半混沌的大脑跳过许许多多片段。
修长指骨划过苏祈安的颈部,带过精致漂亮的锁骨,最终那低哑的嗓音没忍过难捱,在她耳边溢出音:“苏祈安。”
就在这张沙发上。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白皙肩膀后的红痕。
不是梦,苏祈安知道这不是梦。
只到这儿了,不然谭斯京不会冷脸离开。
苏祈安一边收拾一边回复徐清落,叫她等等自己,很快就下来了。
围着白色围巾,套了件米黄色短款羽绒服,苏祈安啪嗒啪嗒就下了楼。
徐清落不一样,即使是冬季,也穿得漂亮时尚,白色长毛皮草,阔腿裤,软皮鞋,搭配一副太阳镜。
和明星出街似的。
见到苏祈安下来,徐清落招手,直白得很:“宝贝,今天起这么晚?”
徐清落有苏祈安家的钥匙,她没回信息,也不好意思上去。
苏祈安点头。
徐清落这几天休假,前两天和苏祈安说过要来厦城,具体没说是哪天,所以这会儿苏祈安也是看了消息才知道。
她说:“要不要陪我去酒吧?”
“酒吧?”
“嗯啊。”徐清落打开手机,点开软件,“就这个。”
“新开的,88折,里面有个女歌手,从韩国挖过来的,我听说唱歌巨好听,只有白天人少才上台。”徐清落眨了下眼,风情万种,“我还挺想去听听。”
徐清落一向喜欢听韩语歌,只不过她忙,周边也没什么韩国歌手,这会儿听说了个韩国女歌手,怎么不会去听听。
苏祈安陪着她去。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酒吧以韩国女歌手起宣传,来听她唱歌的男人一堆又一堆,女人也是。
整个酒吧即使是白天,也人满为患,卡座都快没了。
唯一值得说的是,那女歌手,身材火辣,长相漂亮,唱了一首《Heaven》,嗓音缱绻干净。
整个台下为她喝彩,灯光璀璨,五彩斑斓。
徐清落在彼此起伏的人声中接了个电话,吵闹得不行,她在那头喊:“阮晋伦你有病啊,声音那么小,说的话我怎么会听清楚,不会发微信啊?”
“我在酒吧,酒吧,你听不清人话?”
“我和我宝贝在酒吧啊,这里帅哥美女一大堆,谁他妈吃饱了没事干非得跟你待在一起?”
“有病,别耽误我,什么哪个酒吧,说了发微信啊,听不清啊!!!”
“啪”一声挂了电话,徐清落把定位发给阮晋伦,三两下就拉着苏祈安挤到前排去听韩国女歌手唱歌。
顺带还想问问能不能要她合照。
徐清落说得没错,酒吧里多的是帅哥美女。
苏祈安穿的羽绒服,模样清秀甜美,她今天没化妆,纯素颜下来,只涂了口红,整张脸更加素净,美得不可方物。
酒吧里少不了有帅哥搭讪,有两个已经问上徐清落的微信电话,邀请她去旁边蹦迪。
也有两个问苏祈安的名字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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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晋伦被徐清落挂断电话的时候快要气死了,来厦城压根儿不告诉他,倘若不是这通电话,他根本不知道。
他掉头开车到STG对面的小区,把谭斯京的房门拍得震天响,等人开了门,把和徐清落的聊天页面一甩。
“徐清落拉着苏祈安去酒吧蹦迪看男模了!”不管谭斯京和苏祈安现在的关系怎么样,阮晋伦直接把事情夸大化,“你也不管管,一会儿男模就给她们热舞上了!”
谭斯京和阮晋伦到徐清落发的酒吧定位时,远远就看到了池子里正在和几个帅哥热舞,腰都快和人手臂贴上的徐清落。
以及,正在和男人在吧台聊天的苏祈安。
酒吧里的几个女人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扭着腰就要上前打招呼。
然而谭斯京冷着眉眼,过去一把拉住正在和人聊天的苏祈安。
压根儿不管男人脸色多么愕然,直接拉走苏祈安。
力道很大,苏祈安被拉的手腕有些痛。
一路被拉到车里,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谭斯京把副驾驶上的遮阳板放下,没什么情绪地叫她:“苏祈安,看看你自己。”
也是在那瞬间,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从遮阳板上掉下来。
一张‘出入平安’的字条。
字条掉落在苏祈安的腿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女生的字迹。苏祈安愣怔两秒。
有什么记忆被掀开,那是她从前无意藏在遮阳板下的字条。
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还能有重见天日的这天。
他的副驾驶上,是不是没有坐过其他女生?
谭斯京也看到了,似笑非笑。
“苏祈安,昨天的star让你不满意?”他问,“还是我这个情人让你昨晚不满意?”
苏祈安神色悄然,有种莫名的心虚,也有点无措。
纸条在手里被卷成了细细长筒。
“我……没有,那个人只是问我一些法律上的问题……”苏祈安喃喃说。
“哦?都聊到职业了?”谭斯京面露了点笑。
“……不是……”不是,为什么总能被谭斯京抓到空子?
谭斯京凑近她,那格外令人感到压迫的气息扑过来时,苏祈安的心脏都要停了。
他说:“苏祈安,你真挺可以的。”
苏祈安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谭斯京气极了,连着几日被苏祈安这副模样整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把人带去了许久没去的罗伯威。
路途半个多小时,熟悉的路况,苏祈安全程没说话,唯一说的还是徐清落还在那儿。
等到了谭斯京的回答,说阮晋伦在那儿,又闭上了嘴。
一下车谭斯京就把苏祈安往楼里带,按电梯,出电梯,就在原先谭斯京住的楼下。
进了门谭斯京就不拽她了,偏偏他现在不怎么敢和苏祈安再说那酒吧的事儿。
人小姑娘还不一定接。
空荡的三室一厅格局,妥妥的大平层,改成了一小个舞台,一间更衣室,一间卧室,一间淋浴房。
“装修到一半,你走了,前一个月又开始重新装修。”
苏祈安紧紧望着那舞台,胸口闷得厉害。
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能送礼,送成这样。
最最想要,也最最难以得到的东西,谭斯京就这么送给她了。
她身体不好,徐清落说舞团团长邀请她过去的那件事,彼此都清楚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后来也没再提。
徐清落告诉她,只是在肯定她,多少都有点遗憾。
可是,谭斯京把这个遗憾送给她了。
送在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
苏祈安又想哭了。
她转过去,看着谭斯京,眼里溢着泪,要哭不哭,我见犹怜。
“谭斯京。”苏祈安哽着声,又软着,“你为什么,要重新开始装修啊。”
他就那么确定,她一定会回来吗?
万一,万一打水漂了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
谭斯京没那个本事确定苏祈安会回来,想做就做了。
“可是……”苏祈安欲言又止,“这已经超过情人该做的了啊……”
眼眶湿润到不行,话说出口的瞬间醍醐灌顶。
她在谭斯京身边的那阵子,其实谭斯京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他愿意哄她,带她看海,她受了欺负,他生气她不反击,他为她兜底,带她去亚城,送她一场雨,还有好多好多。
苏祈安忘记了,忘记了这也已经超出了情人的范畴。
她拉住谭斯京,像昨晚故意而为之的那样,踮脚,揽住他的脖颈,仰头贴过去。
意识到苏祈安要做什么的谭斯京已经先一步的去接受她。
潮湿的空气,火烧情深。
苏祈安踮起脚,谭斯京配合把手放在她的膝盖处,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气氛至此,没有什么能够阻碍。
空气里细细碎碎的摩擦声成了此刻的伴奏曲。
谭斯京理智善存,意识到缺了什么,他抱着苏祈安走向楼梯间,往楼上走。
推开门,这阵子没怎么住过的房子,依旧干净无尘。
苏祈安靠在谭斯京的颈侧,有什么落在地上,还不清楚。
随便扫过一眼,熟悉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她挂在谭斯京身上,小小声的吐气,吴侬软语,娇贵的厉害。
“谭斯京,你还要不要名分?”
“嗯。”
“那不要情人了,男朋友好不好?”苏祈安柔声细语,“我们……谈个恋爱。”
谭斯京一愣,定了神,吐出一句:“你别反悔。”
把人丢在沙发上,弯腰俯身去吻她。
苏祈安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下意识的仰头,谭斯京去把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她只能被迫一直仰头,接受那湿漉又温热的吻。
无须撬开的唇齿,谭斯京用力的、下足了劲儿,苏祈安只觉得那是陌生又熟悉的体会,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沾染上谭斯京的感知。
吻是一路向下的,谭斯京的手伸向桌,埋在她的颈侧,客厅的暖气已经自动开了起来。
“滴—”一声,苏祈安也跟着不自觉叮咛出声。
笔直的腿被架在沙发上,苏祈安懵懵的,迷离地看着单膝跪在她身前的谭斯京。
瞳仁充斥着水雾,透过那朦朦胧胧的水雾,苏祈安对上谭斯京的眼眸,隐忍又克制。
那是一种即将要侵占她的信号。
好啊。
苏祈安摸了摸谭斯京的脸,很轻地抚摸。
下一秒。
谭斯京凑近她。
苏祈安立马就怔住了,从前都没有这样过。
她叮咛一声,好小声的发出音。
无力又混沌,她喃喃着说不可以,偏偏被他拒绝。
窗外的海依旧是那样的汹涌,海浪海浪一拍接着一拍,浪潮迭起。
室内光线模糊,勾勒着极好的氛围。
苏祈安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看海。
在这样好的风景,这样好听的海声里,苏祈安听到谭斯京沉哑的嗓音响起:“苏祈安,闭嘴。”
修长指节轻抹苏祈安的唇。
一下就被包裹,带走什么。
谭斯京低哑沉沉:“好吃吗?”
“有你自己的味道。”
这样的问题,空气是寂静的,回答也是。
凌晨的干枯玫瑰被水涌过,花瓣落在水面上飘飘浮浮,直到六点的晨雾落在窗上,又被那双指骨修长的手擦拭干净。
玫瑰的花瓣被谭斯京修剪的很好,漂亮精致,娇艳欲滴。
玫瑰落在水里,连花瓣都是娇的,忍不住叫人爱惜。
再从水里捞出来时,玫瑰被洒满床单,碰过花瓣的手带着水滴,落在白色的布料上,洇下一片。
眼前灯光昏昏沉沉,好似离得很远,又好似离得很近,说话的声也是。
苏祈安转过头去看谭斯京,她气极了。
她骂谭斯京混蛋。
偏偏他谭斯京沉着眼眸看苏祈安,半个字都没多说。
苏祈安用手拍谭斯京,才发觉哪儿够的到。
谭斯京却拍她,发狠地问她:“苏
祈安,再说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