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扔,为什么林致远的怒火却这么真实。
是因为还没有玩够么。
夹枪带棍的亲吻并不美好。
至少从身体的哪一处来说,都是疼的。
44
两个人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在地毯上厮打,肖成歌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样子,不过一定很难堪。
力气在对峙中渐渐流失,两败俱伤谈不上,因为至少林致远还是占上风的。
情不自禁觉得自己没用,被别人耍,被别人玩弄,结果就连打架都打不过人家。
反抗的意识一旦松懈,很容易就被牢牢制住。他只觉得被强行扳着的下巴隐隐作痛,然后对方松了手,顺着锁骨往下啃咬。
事到如今,原来只有这种事是还有理由存在的。
互相都熟知的身体,费不了什么事,林致远就吮到了他的敏感点。
身体的热度交叠着,他仰面躺在地毯上只觉得头昏眼花。
感到舌尖舔过小腹,那种湿润柔软和刚才的暴虐都很不一样。
鲜明的对比让肖成歌背脊发麻,小腹被舔到的地方猛地收紧。
“学长,你看。”男人的微笑背着光显得高深莫测:“就算说要离开我,身体也还是这么热情。”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淡淡的伤,再加上气喘吁吁的气氛,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肖成歌咬紧牙把脸别开。
“现在说分手什么的,你觉得谁会相信呢?”
xia • ti落入手掌的温热,被驾轻就熟地套弄了几下,就膨胀炽热开去。
“这种自作主张的话,也真亏学长你能说出口来……”轻轻地这么说着,林致远低头,温柔地含住那紧致胸膛上的赤红。
舌尖濡湿地挑逗着,ru尖经不起戏弄,很快就硬挺了。
“不给你点惩罚怎么可以。”
那样危险的笑容,如修罗般完美而慑人。
手下的动作也刻意羞辱一般,又轻柔又撩人地继续着。
“……”身下那个人,只是麻木地躺着。
“如果换了别人?还有谁能让学长你的反应这么激烈?”手指在对方分身的顶端轻轻按了按,不出意外地感到那人的一阵僵硬。
和刚才的强烈挣扎很不一样的僵硬。
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林致远微微抬起头来。
男人用手臂挡住脸,怕见光一般侧着角度。
声音也是细微而无力的,勉强翕开的苍白的唇,丝毫找不到情事中的热烈。
“……么……”
他一直在重复。
什么?
停下所有动作,仔细地侧耳去听,方才听清楚了。
“……为什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喃喃地,好像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狠下的心猛地被这句话泡软了。
翻涌的怒意一下子平静,林致远看着他,情不自禁就安慰似的抚上他柔软的头发。
“为什么呢。”已经崩溃了,他只是一字一句苦涩地从喉咙里挤着:“既不是喜欢我,也不能相信我,既然这样,放手不就好了。反正……你也根本没有当真过。”
没听见林致远的回答,挡住眼睛的手背却先潮湿起来。
“不当真没什么的,我就当是自己吃了教训。”
能感到林致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但他还是遮着眼睛。
“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他是真的真的很想不通。
这些疑惑揪在心里面,和被欺骗的心痛一起,化作一种浓烈的悲哀。
身上本能的温度再怎么升高,血液也还是不能回流般的冰凉。
颈上突然袭来温凉的触感,随后遮着面部的手臂被人轻轻地拉开。
置于脖子后面的手指微微用力,就把他扶了起来。
这种温柔恍若梦境,让他觉得,这只是一种施舍的假象。
手腕处的淤青被那人碰触了一下,似乎还被提起来看了看。
“傻瓜。”他终于听到林致远的声音。含着比任何时候都宠溺了数倍的柔和。
撕扯中凌乱不堪的衣裳也被林致远拉着领子,轻柔地整理好。
这种迎面扑来的温和感觉,却比方才的肆虐暴戾都要让他痛。
不知为什么的酸痛,痛到他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哽咽。
PART45-46
45
男人俊秀的脸庞上还遗留着淡色伤痕,不过微笑却是真的。
“傻瓜。”他听见他轻轻的声音。
“为什么要哭呢,不要闹别扭不就好了。”
后脑感到一个手心的温凉触感。
“学长,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
“到此为止之类的,不是这么随便就可以说的,知道么。”
“……”
“乖乖地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别耍小孩子脾气。”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他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像哄个婴儿一样,林致远把他半抱半拖地弄上了沙发,又好笑地伸手去碰碰那因为抽泣而红通通的鼻尖,动作很是轻柔。
沉默一时间游走开去。
“我不是在闹别扭……你知道吧。”半晌,肖成歌低低地开口。
抚着他头发的手掌轻微一顿。
“那些话,我都是认真说的。”他声音更低了些:“你也知道的吧。”
“……嗯。”身后的人应了一声表示肯定。
林致远把他搂进怀里,他没有挣扎。
温暖的怀抱,清香的体温,男人俊美的一张脸搭在他的左肩。
“可是认真说和真心说,完全是两码事。”
“……”这句话戳中心房,肖成歌一个激灵,侧头看去。
林致远依然笑颜温润:“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你一定舍不得离开我。”
“你……”肖成歌猛地站起身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林致远依然坐在沙发上,倒也不急,好整以暇地抬眼:“因为学长心里有我。”
“……”
他恨透了林致远这种掌控了一切的态度,高高在上,仿佛什么都在计算中。
偏偏每一句话说的都是对的,让他无法反驳。
这种被人抓在掌心玩弄的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好受,自己的怯懦和对方的强大形成鲜明对比,他不禁愤怒难当。
对于他的怒目而视,林致远只倚着沙发,懒懒笑道:“也吓了我一跳呢,以为学长真的会那么绝情。”
“……”
“既然还会哭着说出那种话,除了喜欢,还有什么理由?”
“……”
“我说的不对么。”青年大无畏地摊摊手。
那样地挣扎过、矛盾过,原来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痛也痛了,苦恼也苦恼了,被骗的一干二净,却被罪魁祸首点着心口说你在无理取闹。
这种“是你离不开我”的架势似乎是把匕首,刺到心里去,登时血流如注。
“别那么生气地站着嘛,坐下吧,学长。”说着就来拽他的手:“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明白地说好了。”
“……”他还是站着不动。
“以后好好地在一起,难道不愿意?”
诚恳的语调,扬起的温柔,只是那温柔中有几分真意,他不知道。
他年纪不小了,也没什么心机,和林致远在一起不是不愿意,而是求之不得。
但是他却怕。
如果一辈子不被腻烦也倒好了,现在林致远是中意他不让他走的,充其量却也只把他当成了个所有物。哪一天出现了新的目标,自己也许会被一文不值地丢出去,连问候都不给一个。
那种场景,光想着就觉得退缩。
“保质期……有多久?”
半晌,他垂目开口。
“嗯?”似乎不解,林致远探询地看过去。
“什么东西都有个期限。”背过身去,他笑得有些凄惨:“食品有,饮料有……我大概也有吧。”
“学长?”
“你告诉我,我的保质期有多久?”
“……”
林致远沉默了一会,随后仿佛没听懂一般笑着伸手去拨弄他,想要他回过身来。
“……你在说什么啊,学长。”
“……”他不回身,任凭怎么拨弄也不回身,这回倒真的开始孩子气了:“林致远,和我在一起只是你的游戏之一吧?”
坐在沙发上的人脊背一僵,瞬间坐直了身体。
肖成歌只是冷冷地继续说下去:“我不年轻了,也不是随便的人。这个游戏,我玩不了。”
“……”
“所以……我退出。”
态度已经够明确了。
凝滞的空气里,说什么话都是白搭。他只感到身后那个人停止了所有动作,只余浅浅的呼吸声,清晰在耳。
“学长,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
“宁可相信不相干的人说的话,也不信我么。”语气里又透露了些微的伤心。
事到如今还要继续骗下去么。
肖成歌淡淡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什么。而是你亲口承认过的事实。”
一刹那,窗外的阳光便稀疏了,有云漂荡过来,把什么温度都彻底掩盖。
46
“哥,稀饭要撒了呀。”
“……呃。”赶紧扶住不经意倾斜的碗,肖成歌舒了口气。
“这几天怎么回事,在想什么,老发呆出神?”成谚斜眼睛看过去,显然是一副不大想搭理的样子,迫于无奈和好奇,才忍不住说了这么两句。
“没你事。”呵斥了弟弟一句,肖成歌镇定心神低头吃饭。
“……”成谚朝天翻白眼,对自己弟弟都冰块似的,以为谁愿意管你啊。
前些天接到了妈妈从九寨沟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在这遇到了老同学,暂住一阵子,正好成谚租的房子里电缆出了点问题,被母亲念叨了几句,心不甘情不愿地搬来了哥哥家。
“妈,我真的不去。”无数次这么说,却只换回母亲鸡冻的哇啦哇啦声。
“那是你亲哥你都闹别扭,到外头遇到别的人你准备怎么对待?!给我去!不去等我回来非得拧下你一只耳朵不可!”
“妈我……”
“不信你就试试!”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撒泼无赖和各种暴力的可能性。
肖成谚从小到大最怕她这点。
“成,成成成……我去,我去还不行么。”小声应了句,收东西打包,边咒骂边搬到了哥哥的公寓里。
虽然还在冷战中,肖成歌开了门也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倒是成谚瞧着他颇不对劲。
以前自家兄长只是苍白严肃,现在竟然瘦了不少,整个气势也变了……
这些端倪都在,成谚就觉得自己不能不注意了。
毕竟,两人也算是手足亲兄弟嘛。
“哥,”试探着叫了句,小心翼翼坐去兄长身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你不是不愿做肖家的人吗。”丢过来的回答冷漠如冰水:“不是不愿认我这个哥哥?”
“……”啧。肖成谚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
其实那一阵子的气也过去了,林致远也找他谈过,只不过……
只不过现在低头,未免觉得失了面子。
“不说就不说。”小声嘟囔一句,成谚起身把碗筷端进厨房。
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弟弟闹别扭,反了吧,该撒娇的是他才对。
粗鲁地把碗丢进水池里,肖成谚目不斜视,直接回房。
“……”饭桌边的青年只是很出神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碗。
半晌,肖成谚那刚关上的卧室门又打里面被人气势汹汹地踹开。
“咣!”好大一声巨响。
肖成歌吓了一跳地回头,随即皱眉:“你做什么?!”
“我找死!”
没好气地丢下这么一句,青年大摇大摆地披了衣服往门外走。
肖成歌站起身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
“爱去哪去哪,反正你也不管我了。”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听得肖成歌愣了好久,直到门重新狠狠合上,方才被那门锁的动静惊醒。
反正你也不管我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
-_-|||状站在原地,肖成歌终于手一滑,还是把稀饭给撒了。
出来拖地的时候暗暗埋怨自己不小心,最近两天老是神游天外,连成谚都看出了不对劲,现在可好,吃个饭都能连带这么多无用功……自己到底有多失魂落魄啊。
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分手,却总是挂在心上,没办法忘掉。
“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什么。而是你亲口承认过的事实。”这是自己的原话。
对方的笑容被面无表情渐渐取代掉。
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百般狡辩,林致远只是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云淡风清地说了句:“原来那天……你听到了。”
“你还有什么话解释么。”
“没有。”这么说着就站起身来,男人的一举一动,总是纹丝不乱,仿佛事先排练已久:“没有可以解释的,那确实是我说过的话。”
“……”
“既然是事实,我说什么学长也应该不会回头了,对吧。”
“……对。”脑子里充斥了魔鬼般的冲动,他恨不得用最绝情的语言把对方伤到面目全非才好。
可是没有。
从来,就没有他伤林致远的份。
那个男人怎么会被伤。
仿佛很惋惜地笑了笑,林致远再次开口:“我以为这件事可以瞒得再久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