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你自己天天想这些东西,和我无关对吧。”男人勾着的唇角让人很轻易联想到狐狸:“还是说我技术太好,让学长一直念念不忘到现在?”

肖成歌眼神冷漠地抛过去,半晌竟然也勾了勾唇。

“如果你让我在上面一次,说不定我会体会到念念不忘这种东西。”

“……”方圆数里,十万分沉默。

“怎样?”他昂起头来,用眼角去斜面前的男人。

林致远却反应过来地微微笑起来。

“嗯,跟我在一起呆久了,真有我的风范。”

“……”肖成歌拼尽全力也再不想骂他自恋了。

“不过学长,就凭你的技术,我还不放心让你压……”

“……”

“喔,原来你那么想压我吗?”

“……”想是想过,但具体多想还没好好思索过。

面带微笑的男人歪头考虑了一下,随后很认真地提议:“不如哪一次你在做后没有昏睡过去的时候,用残存的体力上我一下吧。”

“……”这种调笑非一般男性可以承受,肖成歌黑着脸,仅用一只手,就把男人的脸打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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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致远在一起的日子,舒心是舒心。可是近来太多事情积压,渐渐就变成力不从心。

精神压力一大,肖成歌的睡眠质量就容易变得很不好。

公司的事情也跟林致远提过,毕竟不是同一领域的,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他只是想跟这个人说说。不管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想要身边的这个人知道。

“有盈利必定会有亏损,只要撑过去,大概就会没事的。”林致远在黑暗里从背后抱住他。

房间里呼呼地开着冷气,本来也不觉得很冷。

可是林致远的手臂一贴到裸露在外的肩膀上,那种局部的温暖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情不自禁就又往对方怀里贴了贴。

林致远笑着伏过身来,亲亲他的鼻尖。

“实在觉得累,辞了换个地方吧。”垂眼看着他,林致远轻轻地开口:“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地方要你。”

“……”

“挖你跳槽的公司,应该不在少数吧。”

可是他并不是在意钱这种东西。

目前的公司,不管是员工还是上司,都是他心中理想的类型。企业理念也相当对他的胃口,这些都是其他地方找不来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链,才刚刚理清了一点,换个地方就又要重新开始。

他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就算到其他地方用同样的身份开始工作,大概也发挥不了自己应有的水平。

“我会考虑一下。”他转过身去,在黑暗里凝视林致远的双眼:“你也累了,快睡吧。”

“你是睡不着吗?”并不相应他的话,林致远只是伸手把他搂过去。

沐浴露的香味钻进鼻子里,他的脸贴在林致远的胸膛上,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睡不着的话……”林致远竟突然翻身坐起来:“不如去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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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去看,还真的立即去看了,这虽然是林致远的风格,却一点也不像肖成歌。

早都不是年轻的时候了,想到这么疯狂的举动就兴致勃勃地去做,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还是会顾虑“明天还有班,不睡不行”“大半夜的出门有点危险吧”之类的现实。

就这样,人生失掉了很多色彩和乐趣。

突然被拉出来,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新鲜的举动,何况和林致远在一起,很快就忘掉了其余的烦恼。

天空还是趋近于暗蓝色的黑,夏日稀薄的空气,海水咸涩的气息,两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是种很微妙的体验。

“学长还记不记得?”

“什么?”

肖成歌看向突然发话的人。

海风把他淡白的衬衫领口轻轻地撩起。

“军训的时候啊,高中军训。”

“……唔……”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

“我第一次见到学长就是在那时候,还记得吗。”转过头,林致远微微地笑起来。

“……?”他没印象地皱皱眉。

“不记得么,也难怪。”林致远依然那么笑着,把头转了回去:“我们学校那年是高一高二一起军训的吧。”

“嗯。”似乎有这么回事。

“上山的那一次,全体露营在山腰上……但是我却总是睡不着,想爬起来干点什么。”

“……”

“于是就觉得,难得住在山上,去看日出难道不好吗?想着想着就行动了……”林致远抬起头,眼里映出清澈的夜空:“其实那是违反纪律的,我知道。”

海风静静地把夏天的热意一点点带走。

“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被发现……什么的。悄悄地爬上去,这才生平第一次看到了日出。”

“……”

“我很惊讶的,当时。”顿了顿,他继续说:“一直以为太阳是一点一点升上来的,但其实只是一瞬间。”

“……嗯。”

“砰地就升起来,一下子的工夫,整个世界就都亮了。”林致远勾起唇角,沉浸在回忆里:“然后你猜,我在那时候看到了什么?”

“……”

他微笑着再次转过脸来。

蒙了黑的微弱光线里他们对视。

这么一说,肖成歌也想起来了。

那一次军训,自己确实因为烦躁失眠,干脆爬到了山顶去等待日出。

至于遇没遇到什么人,他却没印象了。那时候被大自然过于瑰丽的美景征服,哪里管得着身边还有没有人。

这么思考的间隙中林致远却发话了。

“我站在一棵树的后面,然后你从山下爬上来,那时候我早就听说了你。高年级的学长,在各方面都很优秀,为人又相当冷漠,本来以为会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没想到竟然也违了纪。”仿佛觉得很有趣地笑着,林致远继续说:“我就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既能看到日出,也能看到你的背影……”

“……”

“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当时。”眼睛微微眯起来,温和的表情,像水:“可惜你从上来到下去都没有看我一眼。”

“……”

“想让你看着我。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引起你的注意。我对你的感觉从那时候开始……也许就只是憧憬而已。”

啊,这么一说,突然明了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曾经在那里,他就已经踩进了局里。

原来曾在那苍郁的山林里,他就已经踩进了局里。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憧憬。

都是因为憧憬,才导致了后面的扭曲和冲动……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就应该是很美好的东西,本来也就只是很美好的东西。

“学长,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天在一点一点地明亮。

说着这句话的男人,有一双可以和夜色媲美的漂亮眼睛。

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有落寞流溢出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人觉得哀伤。

猛地从海平面跳跃而起,万千明亮到耀眼的光辉。

刺入肖成歌的眼睑,让他头晕目眩。

从没有想过两个人第一次遇见竟然不是运动会的会场,也从没有想过林致远抱有的竟是这样的心情。

他伸出手去抓紧林致远的手,沙砾硌在两人的手心里,有一点碴人。

“以后不会了。”他平静淡漠地说,心底却澎湃翻涌。

“……”

“以后再不会这样了。我一直都看得到你。”把手抓得紧了些,他望向阳光:“只要你不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算是一种什么意义上的宣言?

林致远默默地看向身边的人,男人沐浴着晨光的侧脸勾勒出流丽的曲线。

终于忍不住抬起眉毛,轻轻地笑了。

“不要弄得像发誓一样,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了,新鲜的阳光洒下来,弄得贴合的嘴唇间也暖暖的。

“……我爱你。”

肖成歌猛地睁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在接吻的间隙里。

瑰丽的海平面,跳脱的阳光,海鸥在原处翩翩飞舞。

却哪一样也比不上刚才那句话给他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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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可以了,谢谢你,大哥。”

成谚拿着一叠有关留学的文件翻阅着,随后抬头合上文件夹:“差不多就是这些,已经齐了。”

“……”肖成歌点点头,站起身来:“我再把这些复印一份。”

“大哥。”快要走出门时,却听到成谚的叫声。

他回头。

“……记得给我打电话。”

办公室的冷气静静地运作着。

肖成歌的表情不经意地一柔。

“要保重自己。”

成谚亦点点头,抓起扔到沙发上的黑色双肩包和头盔。举止仍然是学生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过几年回来之后会不会成熟很多。

“我走了,还要回家一趟……那个,大哥……”

“嗯?”

“你那天……能来送我吗。”

“嗯,当然。”

知了竭斯底里地叫着,太阳在外面晒得很凶。

转眼间就到了现在。材料一旦齐全,就只等着被带到国外去了。

机票也订好了,上午11点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下周三就能平安抵达加拿大……

成谚很能让他放心,其实真正去了加拿大,也花不了他什么钱。

过不了几天就能找到工打,奖学金又拿的是百分之百的,用不着成谚自己说,他也相信弟弟有这个实力。

匆匆往复印处赶,路上忽然想到了林致远。

他要走,大概也就是近两三周了吧……

虽然时间不长,只有一年,不过肖成歌还是决定在这一年间,订好时间去看他一次。

跟林致远说了这个想法,却被笑眯眯地打趣:“这么迫不及待想进教堂吗?”

“……”他的回应是随手抓起纸巾盒子扔过去。

以前扔杨湛是一扔一个准,不知道为什么到林致远身上就常常错开目标。

“啊,又没打中。”一脸惋惜的表情不知做给谁看。

肖成歌斜睨了他一眼,抓起遥控器又丢过去。

于是再歪。

“这是没有天分的问题。”林致远走过来,轻而易举就把他箍进怀里:“乖乖坐着,不要动。”

“……”

“然后让我做点坏事……”

不过真正到做坏事的时候,就绝对不止一点点了。

肖成歌腰酸背痛地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遇到了成谚。

他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成谚自然看出了端倪。

虽然没说什么地把文件翻了一遍,出门的时候成谚还是汗颜了。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最近次次见大哥,次次这种走路姿势……

林大哥,你真不愧是……偶像。

默默地对自己这么说着,他跨上晒得发烫的机车。一溜烟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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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谚临走的那一天,反而轮到林致远失眠。

那天他正好在值夜班,狭小的值班室,窗外透来的星光,突然就想到成谚大概要走了,肖成歌会不会心情很不好?

过不了几天他也要走了,一年的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他可以等,只是他不知道肖成歌等不等得了。

但既然说了要互相相信,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徒增烦恼罢了。

林致远翻了个身,取出手机给男人打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第五声的时候男人终于接了起来,声音里还有朦胧的睡意。

“喂?”

“学长。”隔着话筒都想象的出肖成歌半梦不醒的迷糊模样,林致远扯起唇角笑了笑:“这回换我睡不着了。”

“……”那头觉得很无厘头似的沉默了一会。

“睡不着自己数羊去。”半晌,一句冷冰冰的话抛了过来。

啧,真没人情味。

“就是因为数到了一千只,还是没有睡着,所以才打电话……”说着明显是谎言的谎言,林致远看向天花板:“学长给我讲故事吧。”

“……”那边迟疑了一下:“我不会讲那种东西。”

“你讲着讲着我就睡着了。”

“……”

“这样的话你自己也可以去睡。”

“……”

“要么我就一直打电话骚扰你。”

“……”

那头沉默了一会,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啊。”肖成歌淡淡地说道。

这是他实在没办法时总说的话。

清晰的呼吸声响彻电话两头,男人的声音盘桓在寂静的夜色中,既不诱惑也不娇媚,很清澈地流淌着,偏偏给人心跳失速的性感错觉。

于是他说了一个故事。好像是……

林致远噗地笑出声来:“这个我听过了。农夫被蛇咬死了,是吧。”

“……除了这些,我就不知道什么别的了。”那头依然很平静:“还有些关于企业理念,策划经营的东西,你要不要听?”

“……唔……”他思索了一下,还是笑了:“也没什么的,说说看吧。”

反正,也就是想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学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如果我去了英国,晚上睡不着,大概也会这样骚扰你的。”

“……”那头很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