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发话,两个人却捧着玻璃杯吸溜吸溜地喝茶……
“那个……林……”肖楚晨终于忍不住先打破僵局。
“林致远。”赶紧提醒。
“啊,对对对,林致远。小林啊。”
“……嗯?”
“不如晚上留下来吃个饭?”
“……”
他那有什么事想要拜托的表情太明显,林致远看了一眼,也只好沉默着答应。
晚上的时候,其实吃的很简单。
重点不在吃上,而在说的话上。
“小林啊。”肖楚晨开口,斟酌了很久一般:“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
“……呃,是的。”林致远稍微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这个……”好像有点难以启齿,肖楚晨又开口:“这个……我就想了解一下……”
“嗯?”
“我昨天看成歌,又有点不大对劲……于是说……我家儿子是做……做……”肖楚晨狠狠心,还是问出来:“做下边的那一个吗?”
“……”此话一出,林致远当场定在原处。
“你们……没有想过交换一下吗?”毕竟是自己儿子,跟男人在一起就算了,想象到某个方面,就怎么都不太能接受。
“……”林致远继续原地凌乱,原来……原来要拜托他的就是这个么。
“……”气氛陷入尴尬,肖楚晨也不问什么了。
“……这个……也是有很多方面的因素……”
越解释越不懂自己在解释什么,林致远第一次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尖的冲动。
一晚上,就在他刚刚修好的电灯下,他给肖楚晨普及了包含1和0在内的各种HOMO知识……
肖楚晨的脸色从晴转多云变到多云转冰雹,并在最后爆出一句:“那成歌该疼成什么样啊?”
林致远当场没了话说。
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有点虚脱。
“喂。”肩膀突然被人握住,他一惊回头。
肖成歌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身后。
“怎么这么长时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致远反问回去。
“我在家等你很久……反正没事干,就顺路过来了。”
“……”
“电器很难修吗?”肖成歌绕过他看看顶楼:“我爸留你吃饭了?”
“是。”
“聊天了?”
“……”
肖成歌看了他一眼:“说什么了?”
“……”如果知道了自己给他爸普及了那么些的科普教育会不会当场把他灭掉。
“?”见林致远不答,肖成歌疑惑起来。
“嗯……大概聊了聊……你们家人都是维修白痴的事情。”林致远在路灯下伸手勾住他的肩。
可是这种事哪有这么好蒙混过关。
“你在蒙我?”脸色下沉几分,肖成歌望向男人优雅的侧脸。
“还有……”
“还有什么?”
卖着关子的男人瞬间绽开微微一笑。
“想知道?今晚好好表现吧。”突然想到肖父的“交换一下”的理论,林致远从没这么强烈地觉得,自己应该在肖成歌还没开窍之前,多占主导压他几次……
第一次拜见岳父大人,以反攻君的半路杀出而很黄很暴力地收场了。
番外之花开症候群[VIP]
晴天的时候居然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太阳雨了。
春天总让肖成歌很头疼,尤其是花开满园的春天。
“昨天去的那家公司待遇如何?”
吃早饭的时候,林致远突然想起来地问。
“……一般。”放下筷子,肖成歌皱了皱眉:“最近似乎没什么满意的岗位。”
“别急,慢慢来。”男人拿过他面前的杯子,倒了杯牛奶:“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养你一辈子好了。”
“又说这种话。”
肖成歌站起身来,对于这样的思维表示淡然的不满。
“好啦,我就是说说而已。”对方笑着拖住他的手:“先把牛奶喝了吧。”
其实不是在纠结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之类的问题。只不过这样一直下去的话,就会从“依赖者”转变为“拖油瓶”。
他不想当个在家里无所事事只能拖累林致远的米虫。
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他还可以工作的。
“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接受了眼前这个吧。谁不是从基层做起的?”
林致远最后这么安慰他。
这个道理其实他也懂,只不过……只不过落差实在太大,起码得给他个慢慢适应的时间。
踌躇了几天,最终还是先从那个工作做起了,不算最底层也没有原先待遇那么高的职位,很让他有点回到几年前的错觉。
不光是这些,新公司还有一点,让他非常的为难……就是……
算了,既然接受了就不去想了。
他转而问向身边:“林致远,现在让你回去做组织医生,你会怎么样?”
对方给了他一个很明确的回答:“我会死。”
但其实林致远也没做过几年组织医生,因为他的优异,他成为了本市最年轻的副主任。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运气的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肖成歌坐在沙发上,边想边神情复杂地端详身边这个人。
“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发觉到对方的视线,林致远笑眯眯地回头。
“……”说出自己其实是在嫉妒这件事未免太丢面子,肖成歌看回手中杂志:“没什么。”
“倒是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修长的手指头触摸过来,柔软地碰到,有点淡淡的痒。
肖成歌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脸上?”
“你自己看。”
肖成歌莫名其妙地走到洗手间去,方才恍然地“啊”了一声。
……花粉过敏。
他春天的时候不大能到花团锦簇的地方去,要不然就会自动地变成脸红红的样子。
大学的时候有过一次,还被人嘲笑了好一阵子。
“成歌,怎么见到我们都会害羞啊?又不是小姑娘……”
但是那真的只是花粉过敏而已==。
最近单位楼下开了大团大团的花,他本来都是快步路过的,今天被老板叫住站在楼下说话,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身后的林致远只是不解:“杂志上又没有什么,泳衣广告而已,用不着脸红吧?”
肖成歌在洗手间里,听到这话几乎要暴走。
“这是花粉过敏。”他极力平静地解释。
“咦,这样?”林致远显露出有点惊奇的表情“要去医院看看吗?”
“……用不着。”他叹了口气:“其实当时找工作的时候,我不想进这个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
“……”
“老板是鲜花爱好者,不管哪个地方都有……花粉的存在。”
“这么严重?”
“……从小就有了。”
“花粉过敏……”不知道为什么,林致远的眉头淡淡皱了一下。
仿佛很头痛似的表情。
三天之后,肖成歌接到一个电话。
“先生,您确定把月初订购的鲜花送上门服务全部取消吗?”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愣了愣。
“如果确认的话,请在20号之前缴纳违约金……”
那个数额让肖成歌猛地站起身来。
“喂,这是怎么回事?”他冲到卧室里。
还在赖床的男人懒洋洋睁开一只眼:“什么?”
“违约金啊,违约金。”
“……找上门了?”这么说了一句,林致远坐起身来下床。
林致远接过话筒跟那头交涉的时候,肖成歌总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后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林致远早早就给他订了花。
结果……他偏偏是个花粉过敏的……
说不清是感动好还是愧疚好,肖成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抱歉,我不该花粉过敏的。”
话一出口就看到林致远笑了,憋不住的那种笑,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
“没关系的,不喜欢鲜花,我们换点别的。”
过了两天,门铃杀猪似的响了起来。
“您好,这是您订购的送货上门服务。”
不是取消了么?肖成歌诧异地让开一条道,两个小伙子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屋。
于是整整一天肖成歌都在费尽心力地把这一捆一捆的仿真花安排到各个房间和各个方位,难得的假期也浪费了。
“这样总不会过敏了。”林致远下班回来第一句话让肖成歌很黑线:“生日的时候,怎么能不送花?”
“……”虽然不管是真花还是假花都让他没办法喜欢起来,对着男人温柔迷人的笑容,他还是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林致远凑过去,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
想要迅速戒掉对鲜花的恐惧症,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假花的话……他觉得还可以尝试看看。
起因是一盒用以提神用的熏香类物件。
会议时间加长,中途放出三十分钟以供休息,肖成歌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朝外走去。
大家纷纷往食堂方向散场,他却并不很想吃东西。
随意地走着,竟绕到公司后面一条不怎么显眼的巷子里,刚要折回头去,竟发现了一家诡异的店铺。
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肖成歌皱皱眉走近前去。
店面很是隐蔽,临近傍晚,夕阳和月光交替映衬着,多少有种阴森森的调子,让人想到某种传说。
偏偏看到它第一眼就着了魔似的移不开目光,肖成歌一个没把持住,竟推门进去了。
风铃声因为门的推动而叮铃铃响起来。
从外面看挺小一间屋子,里头却没有想象中拥挤,店里淡淡的香薰味让人精神一阵,尽头可以看到烧得正旺的壁炉。
这种天气……应该还用不到烧这个吧。
正在原地诧异的时候,肖成歌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回头一瞧,是个笑容可掬的青年人,臂弯里还挂着身体柔软的黑猫一只。
“……我……”顿了顿,肖成歌调整了一下心神:“我就是进来看看。”
并没有其他店主般态度明显的转变,青年只谦恭地鞠了一躬:“请随意。”
这样的处事方式让肖成歌不知不觉心生好感,转了一圈,发现都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便随口问道:“你们店里燃的这个熏香……有卖的没有?”
一边悠闲躺在摇椅里的青年慢慢转过眼,专注地看住他。
“哦……?您是想要这个么?”
肖成歌迟疑了一下:“怎么?不卖么?”
可惜,他倒是很中意这个味道。
“……不。”稍稍停顿了一下,青年站起身来:“很乐意为您效劳。”
这种欧洲式的客套让肖成歌有点别扭,眼睁睁看着那奇怪的人转身走进里室,不出片刻就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出来。
“一般来说,这是燃于困倦时的,有清醒提神的效果。”简单介绍了一下,青年礼貌地笑了笑:“不过需要提醒您的是,药效过后两到三个小时,可能会有相应的负作用……”
“负作用?”肖成歌些微疑惑地抬眼:“什么负作用?”
“请放心……只是些微的眩晕与不适,大概两三小时后就会完全消失,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
“……唔……”虽然还是觉得迷糊,但马上开会的时间就要到了不能磨蹭。肖成歌点点头,看了眼手表:“替我包起来吧。”
他转身匆匆地离去,男人微笑着目送他,对着门口又欠了欠身。
“非常感谢您的惠顾。”
店里残余的风铃声一阵阵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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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歌回到家,照例是筋疲力尽到要死,连澡也不想洗便一头扑倒在床上。但发下来的文件不看不行,明天的计划不拟不行,他硬撑着坐起身来,却突然想到今天那次奇怪的经历。
“……”若有所思地拿出那用以提神的熏香,他决定点上试试效果。
淡淡的香味飘扬出来,他又有了种精神一振的感觉。
这东西的效果果然不错,两个钟头之后,他已经精神百倍地把工作全部做完了。
站起身看了一眼钟表,林致远打电话回来,说今天应酬,大约要深夜才能回家。
他决定泡个澡就上床睡觉。
放好水,脱了衣裳,坐在浴缸的泡沫里,意识渐渐地朦胧了起来……
隐约中感到身体慢慢地变得不对劲,烫热袭人好像发了烧,稍微动了一下腰,一波波的水流便滑过xia • ti,刺激得他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突然间……这是……
恍惚地睁开眼,他看见浴室的门被人拉开。
林致远修长的身躯出现在雾气氤氲里,看到躺在浴缸里的他微微一愣:“咦?你已经在洗了啊,不好意思,没注意到。”
其实他说了什么内容,肖成歌完全没有听清,只隔着雾气看到男人削薄的嘴唇,开开合合,怎么看怎么是适合亲吻的形状。
身体里的烈火燃烧得更剧烈,xia • ti昂扬的趋势不可抵挡,他只听到“哗啦”一声,自己已从池水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
那头的林致远正准备出去,回头看他这样,又微微一愣:“嗯?洗好了?”
“……”喘息都是痛苦而灼热的,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怎么了?脸这么红……”
雾气蒸熏里那两片唇依然开开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