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我能听到,每一根血管里血液奔腾着涌去的节奏,而且流速惊人。

这家伙,想把演唱会搞成白热化的魅力放射?

一曲终了,灯光中的男人带着因了汗湿而重的呼吸,用左手的拇指指向自己,右手的话筒递到观众的方向。

短暂的沉寂后,是大声的叫喊:“奚仲恩——”

拇指换成食指,歌迷们配合地喊出:“Sean——”

唇角的笑容透过大屏幕被放大到触目惊心的美好,台下的声浪也推到了最□:“爱你——”

两个字的“爱你”,被成千上万的声音叫喊出来,像是在耳边暗示性的揭露出最深处的隐秘……在有一个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也随之喊出了这两个字。

好在,没有。

我一边平稳着自己早已叛变了的呼吸和心跳,一边努力把目光从台上的男人身上转移过去,一边费力地思索: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于是,拿定了主意先退——虽然只听了半首歌就走是很对不起昔日的同伴和现在所坐的好位置,但是这种要沦陷掉的危险感实在是情非我愿……

正准备再看最后一眼舞台上意气风发的男人后就此离去时,他的声音突然在歌迷的叫喊中传得清晰无比,“大家,六年前,在这里,我们‘SJS’,曾经凭借着一首歌,让我和你们,彼此相遇……”

我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回头看过去的那一眼有一种被他目光攫取的感觉,但是却逃避不开。

“……现在,还是这里……”

背景音乐响了起来,是那首《时?刹》的前奏!

“……我想再唱一次这首歌。”男人顿了顿,继续说出口话语,“……我每次在唱这首歌前,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

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在下一秒钟,生验。

他把话筒再次对向了观众,star和fans们之间的默契度再一次完美无比。因为……

我听到了满场震耳欲聋、振聋发聩的“Spark”!

身在现场和看之后的翻录碟,效果是完全的不同;站在台上和处于歌迷间,效果也是截然的差异……

我处在,声浪的正中央;处在,被冲击着的和被震撼着的正中央。

手足无措着,我在耳边全是呼喊自己名字的声浪中退意萌生……为什么《时?刹》的前奏这么长?!

但是,他还不收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没错,我一直在等着他,等他来到我身边……”

……拜托了,仲恩,不要再利用你的号召力一再地煽风点火了。因为,我已经……

“……我知道!”男人提高了音量,“他就在这里……我小时候妈妈说过,一句话一件事情,重复了一百遍就会梦想成真……从他五年前离去,到今天,正好是第一百次的重复,所以……”

我看着他朝我的方向伸出了手,眉眼间除了强大的自信还压着哀求到脆弱的眼神,“……,请和我在一起……”

受到他动作的感染,全场的歌迷纷纷向他手伸出的方向回望过去,连灯光师都配合地熄灭了全场的灯光,配合他的手势朝我的方向打过来一束强得像是能把人灼伤的光束。

很难形容,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排一排,一列一列的目光,从第一排聚焦过来,排查式的望向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赶快离开,或者像他们一样转过头去看别人来混淆目标。

但是,我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只能看着我身边的歌迷认出了我的存在,然后自动自发地在我面前让出了一条通向舞台的道路。

如潮水般。

他明显地注视着场内的动静,眼底的一抹脆弱很快地转化成了坚定,连伸出来的手都执念强烈到固执。

在认出来我后,场内出现了真空一样的宁静,山雨欲来一般的宁静。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视野内开始模糊……

……我……可以吗?……

……给我一个……上台……借口……

不知道是谁,在我身后推了一把,然后更多的人推了过来……

他唇角的微笑,终于随着我走上台的动作,明丽逼人。

时?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这是我最珍贵的感受……

附送洛夜家小剧场

―――演唱会结束后―――

郁岚:……我以为你当时说的“和我在一起”说的是和你一起唱歌。

奚仲恩:哦~对啊……

郁岚:……那你为什么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停下……不准把你的衣服放在我衣柜里!

奚仲恩:是你同意和我在一起的。

郁岚:……

奚仲恩:唱歌本来就是附带的。

―――一个月后―――

郁岚:【咬牙不爽】……我以为,我是公司老板,我包养你的话,应该我在上面吧!

奚仲恩:我们应该抵制老板包养旗下艺人的不良风气。

★上部★番外一萌动

【番外篇1】

柏烽炀被父亲第一次带进柏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是在他7岁那年。

人的天赋和所谓的天才,是一种很奇怪的概念和存在。

柏烽炀是柏仲之的长子,自打一生下来会笑的那刻开始,就板着一张小脸——酷似他父亲的面无表情。

这个,最多被人归结为有个性,或者是不拘言笑之类的概括和形容。

但是,柏烽炀的天赋在于数字。

他从小就对各种数字特别敏感,尤其是数字之间的增减起伏,敏锐非常。

8岁那年,柏仲之带着柏烽炀进了公司的总会议室,参加一个公司内部的会议。

临时股东大会,商讨一项收购议案。

领着柏烽炀进了会议室后,柏仲之指着事先前让助理放好在门口角落里的一个椅子,简单地说,“坐那儿去,乖乖听会。”

柏烽炀转身向会议室的角落处走去,带着点儿费力地爬上了高高的硬质木椅,然后一本正经地环视了大大的会议室一圈。

整个会议开得议程冗长无比。在费时颇久的过程中,柏烽炀一直维持着腰背挺直的姿势,最多会换个倾听的姿势来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会议结束,柏仲之在拍板定案后,突然转过头对着安静的儿子问,“锋炀,说说你的看法。”

柏烽炀慢慢地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带着歉意和微微的怯意地说,“我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只听出来一点点儿,咱们挣的钱有可能暂时因为这次收购受到影响,但是很快就能多挣很多。”

柏仲之转过头,目光扫过刚刚反对收购案的董事们,毫不留情地说,“还不如一个八岁孩子的眼光。”

这天的临时股东大会上,柏仲之临时宣布,柏氏集团的下任董事长就是自己年仅8岁的长子。

一个星期后,柏烽炀离开了父母,赶去了大洋彼岸的金融中心。并且从彼时起,就开始着力于对商科和金融的被动熏染和主动学习。

随行照顾的是被柏仲之喊作“满叔”的老管家,由此可见柏仲之对其的重视程度。

临行前,柏仲之拍着儿子的肩膀,认真地嘱咐,“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可以接任柏氏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对你不做过高的要求,维持住柏氏应有的份额业绩就算你是我合格的继承人。”

然后柏董事长微微一笑,“听不懂份额和业绩?”

八岁的孩子点了点头。

男人一巴掌拍上了儿子的后脑门,“那就去学吧。”

柏烽炀走后的一年后,柏家二少爷出生。

对于第二个儿子,柏仲之的评价是——漂亮的男孩子。

都说亲情浓于血,但是再稠浓的血液也能够被稀释掉。尤其是背景牵涉到了豪门世家、钱权名利、家产继承这些问题上时,其效果最为明显。

对柏仲之来说,儿子的作用是用来继承家业的。只要能胜任了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一职责,就完成了人生的目标。

至于亲情,是用来教导儿子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的。

所以,柏总在自己大儿子身上贴上的标签是“继承人”,在自己二儿子身上贴上的标签是“联姻者”。

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来进行家族联姻甚至政治联姻,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

柏仲之的亲情,仅限于此。

至于柏夫人,生下来就为了成为贵妇人的她,更关心的是自己柏家少夫人的位置做得稳当不稳当,巴黎的T型台上又出了什么新秀设计师需要去跟风,每年的奢侈品有没有购买到尽兴,牌桌上的输赢称不称得上是一掷千金。

儿子?儿子是用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牵着去参加各类晚宴,以炫耀他遗传到自己多少美貌上的好基因的。

所以,直到20岁的柏烽炀回国看父母之前,柏家夫妇都没有主动提过让儿子回家过一次节日。

柏仲之见到柏烽炀的第一句话是,“几年后能接任柏氏?”

柏夫人见到柏烽炀的第一句话说,“儿子你好帅!”

没有一个人去问自己亲生儿子在外打拼这12年来,过得究竟辛不辛苦,有没有想家,有没有会思念父母。

好在,早已习惯的柏烽炀,并不以为意。

第一次见到柏少御时,柏烽炀着实被惊奇到了。

他转过身,问自己的父母,“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柏少御当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一本画册,一抬眼看到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丢下画册就跑了过去,“你是……哥哥吧?”

然后在柏烽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柏仲之难得地尴尬了一下,“这个是你弟弟,11岁了。心琴,你没对锋炀说过?”

柏夫人支吾了一声,“我以为你说过。”

被无意中隐瞒了11年的兄弟,很可笑,但是却被双亲做出来得自然无比。

柏少御小时候长相就很出众,的确遗传到了柏夫人的美人胚子。而且因为性别的原因,在这层漂亮上平添了一种俊利。

看起来最是赏心悦目。

柏家夫妇虽然在亲情上很是吝啬,但是在物质上从来都是很大方,家里的佣人又很是专心服侍……物质条件优渥,但是平日管教较少的孩子,一般都会养成娇蛮的个性。

柏烽炀遇到的11岁时的柏少御,就是这种娇蛮的小脾气。简单地概括,就是做事儿随心所欲,所欲到了极点的随心所欲。

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丝毫不考虑到他人,且不计任何后果。

柏烽炀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弟弟,一时间找不对了亲情的位置——作为缺失了近20年亲情的人,作为离家12年每次家中来电话除了分析家族企业近态就是分析国际市场格局变化的准继承人……看到一个对自己表露出极大亲情渴望的弟弟,总会不知所措的。

与20岁的柏烽炀不同,11岁的柏少御正是渴求亲情而不得的年龄段。何况,他又没有像柏烽炀那样有着繁重的学业来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一个高大、沉稳、寡言少语、强势有力,但是愿意对自己表露善意的哥哥……

那一年,柏家上下都在说,大少爷回来那段时间,是二少爷受娇惯最厉害的那一段时间。

小住了不到半个月后,柏仲之就催着儿子回美国完成学业,“我给你四年时间,你至少要有在华尔街工作一年的经历……然后回来,接手柏氏。”

柏烽炀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柏烽炀临走那天晚上,是搂着幼弟在卧室里共度的。

柏少御搂住哥哥的脖子,总觉得一放手人就会不见,乖乖的不得了。

“少御,”柏烽炀肯定地说,“我4年后回来,你在家乖乖地听话。”

“那有没有奖励?”柏少御把脸埋在了哥哥肩窝里不愿意离开半寸。

“有,欠着。”柏烽炀摸了摸无尾熊状的柏少御,“你在家少得罪人,等我回来再说。”

再说下去,却是不再言语了——原来是,听到了“有”字儿后,埋在兄长胸前的孩子就安心地沉沉睡去。

再次离开家远赴国外,柏烽炀觉得有点儿什么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在异乡,知道千里之外,等着自己的是一家大得需要慎之又慎的公司;现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