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个个无不是百里挑一的绝色,皇帝再最后过目,挑顺眼的册封,当晚,便可翻牌侍寝。

虽然如今在位的皇帝宇文极渊拿下皇位的手段并不怎么光彩,但其到底也是宇文氏族血脉,祖宗礼法还是要依的,三年前他以初登帝位为由推了那次的妃嫔册封,到了三年后的今天,朝中大臣们早已忍不住蠢蠢欲动。

这可算得上是天赐的契机,若家中之女能得皇帝垂怜,册封皇妃贵妃,甚至皇后,那带来的便是整整一个家族的荣耀,成为皇亲国戚,以后在这西华京里,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只是瞧着时日越过越久,宫内依旧风平浪静,年轻皇帝根本没有要选妃的意思,下边的人坐不住,层层摧上来,才扰得李义高日日心神不宁。

用过了午膳,又承了两个朝中重臣的拜帖,李义高终是坐不住了,差了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堵住内侍监的大门,万不得再收些帖子上来,自己则一摆拂尘,理了理头冠,向着勤政殿去了。

要说这新帝也着实有一番作为,日日醉心于国事,便在勤政殿长住下了,又为了不让随侍着的太监受累,身边只留着个一品带刀侍卫,他这个总管李义高也被下令,平日里下朝之后,没什么闲事也少去烦他。

可他觉得如今这事已算不得闲事,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实在扛不住重臣将军们的凄惨的目光,还是来探探皇帝的口风才好。

在勤政殿大门前跪了半柱香的时间,传话的小太监才出来让李义高进去,勤政殿内点着檀香,光线正好,李义高迈着小步子绕过上朝的前厅,进了后殿,老远便瞧见了只着着见单衣的年轻皇帝,散着满头乌发倚在龙榻上看奏折。

他心中一突,忙垂下眼,自己一个清心寡欲的老太监,望着皇帝竟然还会脸红心跳,若是被瞧出来了,真是大不敬。

于龙榻前跪下,三呼万岁,方收了声,李义高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有些轻佻的声音响起来:“李总管莫不是来向皇上提选妃之事的?”

李义高识得这声音,正是皇帝平日里从不离身的一品带刀侍卫琉璃火,这不离身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就连睡觉与沐浴,这琉璃也必须跟在皇帝身边,看重得很。

承了这个台阶,李义高自然顺着下去了,“琉璃大人着实英明,如今三年选妃之期已到,按礼法,尚宫局内侍监已开始着手准备,只消皇上点头,便能立刻定下吉日来,之后奴才们也可再准备得妥当些……”

“不必了。”他话还未说完,倒被宇文极渊打断得干脆。

抬起头,见着皇帝有些不耐地甩掉手中奏折,一双美眸冷眼瞧着他道:“内侍监尚宫局可以撤了这事,再告诉那些大臣们,与其为了自家闺女劳心劳力,倒不如更为朝纲社稷多下些工夫,那样说不定还更能入朕的眼。”

李义高张了张嘴,本欲说些话,上方又是一阵扑腾声,穿着贴身劲装的琉璃火轻飘飘地从倒挂的房梁上落到皇帝背后,一双手极是自然地揽上他的肩,一边轻咬着皇帝的耳垂一边小声说:“亲爱的,听说选妃选上来的都是些一等一的美女,你当真看都不看,就这么打发回去?”

李义高身子抖了抖。

早就怀疑皇帝与这琉璃侍卫走得实在是太近,甚至夜卧一榻,断袖传言早隐约在内官之间传开,倒料不到琉璃火竟然如此大胆,当着他的面便开始与皇帝调情。

宇文极渊脸色有些泛红,亦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盯着琉璃火的眼睛道:“你说得着实不错,要不,今夜我便册封几个一同侍寝,总与你这不知情调的家伙睡在一起,实在是让人生厌得很,朕的贵淑贤德四妃位置,正好全空着呢!”

琉璃火脸色一滞,“我不知情调?”

宇文极渊却又把目光落在李义高身上,道:“差你寻的大皇兄之子今日便能进宫,你为朕拟旨,选个黄道吉日便册封他为太子,这事就这么办,下去吧。”

李义高急忙叩了首,也明白此地不宜多呆,立刻匆匆退出去,顺便带上了勤政殿的大门,吩咐侍从好好看着,再别让人进去打扰。

琉璃火直接翻了个身子,跨坐在宇文极渊身上,一双眼睛定定望着他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我怎么个不知情调法!?”

宇文极渊脸上满是不屑,“这还用我多说,你每日晚上都在做什么自己清楚,每日便是只消自己舒服了便完事,丝毫就不会踢枕边人想上一想,我只道你不懂情趣已是给你留了几分薄面,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会道你那话能力低下。”

琉璃火脸色瞬间窜得火红,“极渊……原来你……你……”可你了半天也未你出个所以然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呆傻摸样分外惹人怜爱,待他回过神来时,只哼了一声,便跳下龙榻,将宇文极渊拦腰抱起。

“怎么了,你这是又要证明自己了?”两手勾着琉璃火的脖子,宇文极渊脸色绯红,当真是个媚眼如丝的表情,瞧得琉璃火下腹一阵火热,恨不得立刻便滚上床销魂一回,奈何方才听闻他的话也意识到或许自己是太过自私了些,便耐着性子低下头去,贴着宇文极渊的唇便是一阵深吻,末了,叹息一声道:“亲爱的,我以后慢慢改,好不好?”

极渊笑出声来,从他怀里翻身下地,拖着他的手一通急走,过了木梯,上到勤政殿的露台上。

眼前便是绵延广阔的御花园,极渊抬头看了一回天,怅然道:“此番日头正好,今日也正赶上黄道吉日,宜出行,宜嫁娶,总之事事都亦,你我就在此将堂拜了,可好?”

琉璃火只觉得自己听岔了,半晌才回过神,只抖着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极渊露出揶揄的表情道:“你未听见方才李义高所言么,内侍监尚宫局为了我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可我着实没那工夫再操办什么选妃,今日我们将这堂拜了,明日我便下旨册封你为皇后,这样那些大臣么不消停也得消停了。”

说罢,还上上下下打量了琉璃火一眼,“以你这面皮与身段,当我的男皇后是绰绰有余。”

“我是皇后!?”琉璃火瞪大了眼,抬手指着自己。

眼前人笑着点头。

琉璃火闭眼片刻,微微垂下脑袋,几缕红色的发丝落在眼前,摸样有些萧索。

这表情倒让极渊不安了,他凑近了些,“你没事吧?”

怎料一只手却突然伸出来将他整个身子勾进那个宽阔的怀抱里,他还未缓过神来,就已被深深吻住。

看着怀里被吻得喘息连连的人,琉璃火咧开嘴,笑得像是刚刚偷到了只肥美肉厚的鸡。

“我当皇后,偏生也太不妥了些,容后再议。”

极渊眨眨眼,看着头顶上那张逆光的俊逸脸孔,一丝低沉的嗓音滑进了他的耳朵。

“可我狐狸的新娘,你当定了。”

番外天神的宠物

寒天缩在蛇祖神庙第一层的角落里,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战战兢兢。

两名人身蛇尾身穿战甲的护卫缩手缩脚地站在他身边,垂着头,白着脸。其中一人弯下身子,在寒天耳边低声道了句:“大长老……要不叫其他长老过来……”,寒天脸色一翻,然后就毫不留情地举起拳头招呼了过去。

“闭嘴,信不信我切了你的尾巴!”

另一个护卫浑身一颤,不禁往后退了退。

今日他们两兄弟真是八字不顺,原本是要跟着大长老上狼牙峰狼王夜魂那里小坐,顺便偷懒蹭饭,谁料还未出谷,就撞上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大煞星。

况且这大煞星似乎还是个大人物,大长老寒天在他面前是毕恭毕敬,不光领着他进了外人难入的神庙,甚至还亲手沏了茶水招待,给足了对方脸面。

只是看着那个外来家伙阴沉沉的脸色……似乎也没被寒天这番献殷勤打动多少。

银发少年狠灌一大口茶水,磨了半晌的牙,猛然重重将手中的茶盅砸飞出去,摔得瓷末乱飞,跳起来高声骂道:“真是气死我了!”

寒天抖了抖,不敢出声,只给门边一大排的侍从拼命丢眼色。

侍从们不敢抗命,立刻提心吊胆地将地面清理干净。

又杵在原地纠结了一回,想到自己身为灵蛇大长老多少得拿出点气度来,而且早与夜魂约好了共用午膳,这么耗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寒天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了口气,又端着壶茶水送上前,对着那银发少年轻言道:“商阡大人今日回蛇谷……可有什么急事?”

别人不知这银发少年的底细,他寒天却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家伙名唤商阡,看起来年纪不大,道行也不精深,身份却是上代灵蛇大长老,蛇谷名正言顺的前辈人物,响当当的名号。虽然寒天第一次从老祖宗嘴里听闻这件事时,也是半天没回过神。

“你就是那个新的大长老?”商阡眼角一挑,将寒天浑身上下打量了个来回。

待寒天被那阴森的目光盯得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才听到耳边响起一句:“罢了,快些告诉桃子一声,我要见他。”

“桃子?”寒天错愕地抬起眼。

商阡抓了抓头发,声音无比暴躁:“就是你们老祖宗!”

要说商阡如此炸毛的原因,还得扯回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某只发情的豹子瞒着某条纯洁的小蛇,伙同一只闷骚的狼,一只腹黑的狐狸,一只邪恶的毒蜘蛛,外带因为没事看热闹被拉扯来打下手的九尾狐狸,绯云道姑,宇文极渊等等路人甲乙丙丁,开始张罗一场被耽搁了几百年的婚礼。

以宇文极渊的话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瞒着商阡那个家伙,不过灵琦自有他的理由,商阡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忆起了前世种种,精神还处在震惊当中,着实不能再受刺激。

极渊想想也是,回忆起商阡清醒那天抱着灵琦哭得是个惊天地泣鬼神,他不禁抖了抖。

于是,几个家伙便与灵琦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山头上开辟出个洞府,忙里忙外张罗起来。

一直忙到前一日天黑尽,终于新房布置得差不多了,清丽素雅的青竹小屋,门外就是潺潺溪水,一边还有大片的竹林,看得琉璃火都一阵眼红。

飞禽族长九凤从九尾那里听到了消息,还特地送了件光鲜亮丽的霓裳羽衣来。

可是问题恰恰就是出在这么一件霓裳羽衣上。

当晚,灵琦兴高采烈地回了他与商阡暂居的天宫,又连夜蒙着商阡的眼睛将他带出来,领着他看了看布置好的一切,正当眼前人感动得浑身发颤时,他无比适时宜地拿出了那件五光四射花哨无比的霓虹羽衣。

他本以为商阡会很喜欢这件衣服,他甚至能想象出商阡穿着它在婚礼上的无双姿态,可是谁知道,商阡立时便睁着一双大眼睛惊讶道:“啊,灵琦你居然准备穿这个,太……花里胡哨了吧……”

灵琦脸色一僵,半天才出声:“这是……给你穿的……”

然后,某只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小蛇立刻成了歇了菜的萝卜。

然后,灵琦以无比强硬地姿态严正拒绝了让他自己来穿这一身的荒唐说法。

再然后,因为没有其他任何喜服替换的商阡,在黎明时分,趁着灵琦熟睡走神的当儿,拍拍屁股玩起了离家出走。

不不,离家出走算不上,商阡顶多算是回娘家,学着琉璃火叼根草叶在嘴里,抱着后脑一路哼歌闲逛,风风火火地杀到了蛇谷。

“你说,他凭什么非要我穿那种衣裳跟他成亲?那活像一只老母花野鸡样的衣服他自己不会穿啊?大不了这个亲我不成了!奶奶的……”不断对身后站着的男人吐着槽,商阡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跟这人见面到现在也才不过两个时辰。

男人面无表情,沉默着没说话。

商阡回过头,“对了,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山里迷路?”

谁料男人的目光却直接透过蛇祖神庙的大门望着远处绵延的群山,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原来祈灵山就是这么个摸样。”

商阡越发觉得这个家伙有趣起来。

从天启峰上一路来蛇谷,他为了躲着说不定会追出来的发情豹子,没有御风,只是步行,然后在一片广阔的竹林子里,发现了这个木头摸样的家伙。

初初商阡只是觉得这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奇怪,走近聊了几句,才明白这人是在山里迷路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不是人类,商阡只想他可能是那只初修炼成人形的小妖,出来玩又不认识路,于是便发了回善心,带着他一道来了蛇谷。

不过认真了说,商阡那所谓的善心,应该只有一半,另一半么,是春心。

好吧,商阡不得不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他活了两辈子这么长的年岁,长得如此完美的男人……他承认他是第一次看见。

身材挺拔,英武异常,脸上俊逸非凡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一双星眸仿佛能闪出光来,当那目光挪过来时,甚至都会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商阡暗想,这么一张脸,纵观祈灵山上下,当真找不到任何对手。

就连灵琦也是比不上的。

思及灵琦,商阡不禁又把目光向下挪了挪,看着这男人的胸部与腰身,还有那条包裹在青玉色袍子下的两条长腿,无比邪恶地幻想着这幅身体若是脱光了是个什么摸样。灵琦脱光了可是一副货真价实的好身材,这个家伙嘛……商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家伙,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他咽了咽口水。

然后这个表情,被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