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暧昧

温书宜做了场很长很久的梦,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唯一记得很清楚的是,在梦里她回到了家乡淮城,和奶奶和妹妹在一起,外面夜空放着砰砰砰的烟花,圆木桌上摆满了一桌奶奶亲手做的菜。

她讲起她离家去大城市拼搏的目标,也讲她关于未来遥不可及的大梦想。

奶奶和妹妹是她最忠实的听众,也是她最割舍不下的后盾。

在梦最后的最后,她变成了当初那个九岁的孩子,怕黑蜷进被窝,被奶奶发现,安心地被抱进了怀里。

她环紧了双臂,脸颊很轻贴在胸膛,充满依赖地珍惜这一刻的静谧亲昵。

那是个很宽阔可靠的怀抱,像是一座停泊的港湾,无声纵容着一夜香甜的梦境。

……

直到闹钟响起的时候,温书宜迷迷糊糊地醒来,人还没完全醒过来,下意识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熟练摁掉。

却在下一瞬,腰后传来牢牢的力道,重新软软地栽了回去,困惑不解了几秒后,突然察觉到横在后腰箍紧的有力手臂。

等等。

她的床上怎么还有一个人?

心跳顿时砰砰砰在撞,很快很乱。

无数个听过的狗血故事在脑海里回荡,像是魔鬼趴在耳边的低语。

温书宜稍稍后仰了仰脑袋,在这短短的几秒内,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

视死如归地定睛一看。

黑发有些凌乱,浓长眼睫扫下弧形小刷子似的阴影,鼻梁高挺,下颌轮廓线条利落分明,喉结很大,冷白凸起。

还好,是她那个老公。

不是别的谁。

就在温书宜暂缓了口气的同时,男人微拧着眉头,后脑勺被身后抬起的大掌,完整地罩住。

成年男性的力量是绝对的,力道不容抗拒,很轻易地制住了她下意识微小的挣扎。

头顶传来男人刚睡醒的嗓音,格外的低.哑,是那种很有质感的低音炮,成熟男性的性感慵散。

“Nuby,别动,大清早还不消停。”

Nuby,努比吗?

是狗吗?

大掌揉过脑袋,男人的掌心很大,揉的力度说不上温柔。

如果说刚刚还是在怀疑,温书宜这会尴尬又无奈地反应过来了,邵岑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吵醒自己的大狗狗,力度很大,像是在惩罚,也像是在哄着调皮的小孩。

嗯,还在rua。

诚然,低音炮很迷人。

她也个俗人,很愿意在清晨刚睡醒的时分好好欣赏,可这要建立在这只大手,薅的不是她的头的基础上。

乌黑蓬松的发丝变得乱糟糟的,蹭到侧脸和唇边,他的手法太娴熟了,温书宜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整个人都被rua得发懵。

大掌熟练地柔顺蓬松的毛发滑下,手指和掌心握住一截纤细。

触感温温凉凉,莹润柔腻的白玉。

手感不对。

邵岑眉头微蹙了下,浓长眼睫掀了掀,睁眼看到怀里近在咫尺的姑娘。

与此同时,温书宜找准机会,下意识朝后仰了仰头。

很猝不及防,跟这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对视上。

对视中,那股久久无声的沉默尴尬,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大掌还握着纤白后颈,男人掌心很大,也很烫,能完全握住陷进掌心的整片白皙。

可此时温书宜显然无暇关心自己被握住的后颈,因为就在刚刚挣动,现在像死了一样的沉默中,她发现了另一件更尴尬、也更迫切要处理的事情。

——某些在此刻不需要的反应。

男性在早晨起来会有反.应,是正常的生理情况,可知道是一回事,让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沉默中,邵岑瞥着这姑娘微歪着头,乌黑蓬松的碎发松散了下来,露出的半边耳朵和脖颈连绵红透了片,尤其是耳尖通红,薄薄蝉翼似的透明色。

羞赧仿佛都能滴下来。

温书宜尴尬又无措,微张了张嘴唇,从唇间溢出轻微虚弱的小声:“你……”

思绪都是乱糟糟的,她对这种清晨醒来在床上看到一个成年男人的事情,还远远没能到从容应对的地步。

是该让他先放开握着后脖颈的手掌,还是该先松开箍着后腰的手臂?

沉默的数几秒内,各种说辞在脑海里飞速地思考,话术别太直接,要合时宜,面上要佯装是喝水吃饭般的小事,化解尴尬,给足双方之间的余地。

结果话到了嘴边的瞬间,却嘴快地变成了气声的一句:“小心,别憋坏了……”

声音不大,在格外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说完后,温书宜反倒把自己吓到,薄薄眼睫连抖了好几下。

偏偏她的视线还在心虚地往下扫,很下意识的反应。

邵岑微垂眼睫,眉头极淡地微拧了下,有些沉默。

他活了这么些年,少有的两次同床共枕都是跟这姑娘,男女之间该注意的分寸,他之前没在意,眼下也做得不恰当。

没人说话,制住后脑勺和后颈的手掌和手臂松劲。

身旁传来起身的声响,温书宜被独自留在床上,身上还卷着半身的真丝薄被。

她能明显感觉到,房间里那股本就尴尬的气氛,彻底死去了。

脚步声消失在床头。

彻底清醒过来,记忆也随着回笼,温书宜实在是不愿意回忆起,昨晚到家后发生的桩桩事情。

她心里既感激邵岑,也觉得羞耻,从此该拿什么脸皮去面对这个男人啊。

温书宜稍稍半翻了身,真丝薄被随着几乎卷住了身体,她拿起松软的枕头,覆到了自己脸上。

企图无助地谋.杀自己。

突然头侧传来道轻叩的声响。

一开始温书宜以为是幻听,直到又一道耐心的轻叩声,清晰地从床头柜的方向传了出来。

温书宜慢吞吞挪开抱枕,下半张脸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圆润的眼睛,她实在是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些她不该看的。

还有,该怎么解释眼下自己用枕头谋.杀自己的幼稚行为?

对视中。

邵岑倒没什么反应,淡声说了句“记得量体温”。

温书宜“嗯”了声。

邵岑说了句“待会要上山”,就走开了。

几秒后,温书宜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很轻含糊地“嗯”了声。

脚步声离开在门外,没做停留地走远,房间里再次剩下了她一个人。

温书宜缓缓眨了下眼睛,跟天花板面面相觑,心想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注定是要去面对的。

本来她打算默默给自己做长达三分钟的心里建设,却被第二通响起的闹钟中断,只能在心里很轻地叹口气,万般认命地起身。

温书宜洗漱完,换了身休闲轻便的上下衣裤出房门,全姨难得没有在插花,站在餐桌旁跟邵岑交谈,整个人都笑吟吟的。

一见人来,全姨含笑的视线就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书宜,来了呀。”

温书宜脚步顿了下,下意识朝着全姨身侧男人瞥去,邵岑没看她,冷峻侧脸如常,她也佯装自然地回了声。

“嗯,全姨,刚起呢。”

全姨看着她笑。

这道意味明显的视线很容易读懂,茶水间里同事听到,有人聊谁跟谁有一腿的时候,就是这种八卦的目光。

昨晚他们在一个房间睡的事,

肯定是知道了。

温书宜坐到邵岑对面,看到全姨去端她那份保温的早餐,也起身要帮忙。

全姨开口劝:“书宜坐会,也没多少,我去端就好,听阿岑说你昨晚不舒服,现在看着脸色好多了,这两天多歇歇呀。”

温书宜刚起身,只能缓缓坐回去,餐桌旁只剩下她和邵岑两个人,那股混着尴尬的沉默无声在蔓延。

她真的很想找点事情忙会。

温书宜轻捏了捏手指,试图打破这片寂静的沉默:“我刚刚量过体温了,37.7,体温已经正常了。”

邵岑稍稍侧眸,语调慢条斯理地重复了遍:“体温已经正常了。”

“嗯,正常了。”

温书宜老实回答,心里有些不解,心想邵岑不是这种重复别人的话的风格。

察觉到男人目光落到她脸上,温书宜心里更不解了,轻声问:“是怎么了吗?”

邵岑说:“37.7是低烧。”

37.7?温书宜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是我口误了,是36.7。”

有点傻,她明明在心里想的是36.7,怎么出口就是37.7了。

“嗯。”

邵岑没说什么。

全姨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敏锐地发现这对新婚小夫妻之间微妙的气氛,尤其是这姑娘耳尖有些微微发红。

“书宜,现在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书宜正在给全姨搭把手,听到关心,温声细语地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全姨,谢谢关心。”

“没事,跟我道谢做什么,我就上下嘴皮子动下问了句。”全姨笑吟吟道,“我又不像阿岑昨晚在身边出力照顾。”

还是明晃晃的打趣,温书宜一想到昨晚脸颊就更热了,心想醒来确实还没有跟邵岑道谢,这倒是提醒她了。

修长指背轻叩了下桌面,邵岑淡声提醒道:“等会要上山。”

全姨说:“书宜,先吃。”

温书宜应了声,刚拿起筷子,又听到全姨心情很好地说:“一说到道谢就打断,阿岑这是不乐意你跟他客气呢。”

温书宜心想凡事全靠全姨这张嘴,真的很全面,无论是什么话,都能朝着撮合打趣的那份上走。

邵家人的话都太难接,衬得她嘴拙,只闷头默默吃起早餐。

晚些时候,温书宜到房间取提前就收拾好了上山的行李,按照安排要到在山上住一晚上,明天下午才返程。

邵岑看到这姑娘拉到面前的小行李箱,唇角微扯:“还以为要搬家。”

温书宜手指微顿:“那我放回去一点?”

“犯不着。”

邵岑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走开。

温书宜站在原地,手里空空的,看着男人拖着她行李箱的高大背影,莫名就想起接大学寝室楼下有人接女友回家的场景。

几秒后,温书宜反应过来,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

连忙快步跟上去。

直到车一路驶出小区,没人再说话。

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倒退,温书宜装作很忙,低头看了会手机消息,犹豫了会,还是轻声开口:“阿岑,谢谢了。”

“谢什么?”

温书宜微顿了下,摸不准这究竟是不是反问:“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指腹轻叩了下方向盘,邵岑淡声道:“记得什么?”

温书宜觉得自己就多嘴问这句,不问她心虚,问了她又尴尬。

她实在没想到,三个月来建立的印象,就崩塌在一次小小的发烧,还是可以写进她这辈子黑历史的事情。

突然就沉默了下去。

温书宜微抿嘴唇,想到昨晚的事情,脸颊就止不住发热,就算烧得再迷糊,也不能把邵岑误当成自己奶奶,还要抱着睡啊。

换在但凡清醒点的时候,她都不敢开这个口。

过了会,车在等红灯,邵岑手指微按鼻根:“抱歉。”

抱歉?是因为在醒来的时候误把她当大狗狗rua道歉吗?

温书宜本就微微发热的脸颊,莫名变得更热了,坐着很宽敞的车内,仿佛也变得逼仄了起来。

“不用抱歉,是我要说谢谢,昨晚多亏了你照顾,我才能这么快痊愈。”

“既然这样,算扯平了?”

“嗯,算扯平了。”

刚说完,结束的红灯正好结束,车重新启动,温书宜稍稍抬眼。

邵岑神情比起坦然,更像是本就没怎么在意这种事。

看来是翻篇了,温书宜心里也有说不清的放松。

上山的途中,温书宜睡了一觉,邵岑的车技很稳,也很安心,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颠簸,她意外地睡得很好。

到的时候,他们经过了正门,艳阳照着这座古朴庄重的山庄,有车在排队着进去。

迈巴赫没做半分停留,没有去山庄正门的方向,而是绕过别道,门卫瞟了眼车牌就放行。

车一路从偏门开进去,进入处僻静别致的别院。

一路上都没看到人,温书宜跟着邵岑去了二楼的房间,把行李先放好。

过了会,温书宜听着邵岑的话,先去庭院,山上的空气清凉,她走了会,也不见半点热。

路上的山景很好,有片枝繁叶茂的国槐林,白萼黄蕊,风吹扬起阵清香,星星点点的小花落了满地。

温书宜驻足,仰头看满天掉落的花海的时候,随着一阵突然的轻呼,跟一个小孩子撞了个满怀。

温书宜下意识抱住这扑过来的小女孩,眼眸缓缓眨了下,眼对眼对视间,彼此间还有些发懵。

“阿珠!”

传来声好听、带了点轻责的女声。

叫“阿珠”的小女孩回过神,扭头喊了声妈妈。

温书宜也跟着循声看去。

隔着几步站了位气质出众的美人,眉目温婉清冷,朝着她笑得亲切。

温书宜也回了个礼貌的笑,在记忆里搜寻有没有见过她,可这样的气质,她应该是一眼难忘才是。

女人却挪开了目光,朝着小女孩说:“阿珠,跑这么快,撞到人了,是不是该好好道个歉?”

小女孩连忙扭过头,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特别乖巧地道歉:“漂亮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看路乱跑,撞到了你。”

“我请你吃糖,原谅我,好不好呀?”

眼前有个漂亮小甜心在撒娇,温书宜感觉心都快被萌化了,温声开口:“没事,下次别跑这么急了,小心摔到了。”

小女孩重重点了下头,“嗯”了声。

没过会,温书宜被小女孩塞了快一口袋的糖果,都要没地方放了,还是被妈妈给拉走了。

温书宜跟女人对视了眼,道别。

走出一段路,温书宜回头看了眼。

女人正在躬身,用手帕给女儿擦了擦额头的薄汗:“阿珠,走了,不是说一直想你大舅舅吗?”

小女孩听到大舅舅,眼眸就亮晶晶的:“那我们快去见大舅舅吧,听说他找了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呀?”

女人含笑:“你当面去问他呀。”

温书宜看着这对母女的相处,收回了目光,唇角忍不住很轻地微牵起笑容。

到了庭院,红棕色的圆木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糕点。

温书宜刚坐下,时舒给她倒了杯温水。

“阿迟没有跟你一起吗?”

时舒昨晚就到了:“他找大哥有些事,我在这里等你。”

她们聊了会,温书宜突然想起清晨邵岑叫的那声,就问出了口。

时舒了然:“Nuby,大哥跟你讲的?”

应该也算是跟她讲了吧。

温书宜很轻“嗯”了声。

时舒说:“是只很勇敢的阿拉斯加,也是一位很忠诚的伙伴。”

她翻出了相册里的照片,是只毛色光亮的大型犬,很炯炯有神。

“他前些年去世了,十五岁,旁边打滚的小泥团,是他的儿子,叫snow。”

温书宜问:“是阿岑的狗吗?”

时舒说:“阿迟抱回来,就被妈打包去了夏令营,两个月都是大哥在养,所以跟大哥更亲,不过之后算是兄弟俩一起养的,阿迟狗都嫌,幼稚起来还跟nuby打架。”

“十几岁就在身边养着,感情很好。”

温书宜心想

怪不得邵岑早上的动作那么熟练,可能是应对大狗狗习惯了。

“Nuby是不是很喜欢睡觉扑人啊?”

“是啊。”时舒说,“也是大哥讲的?”

温书宜不自然地顿了下:“是、是啊。”

“?”

时舒捕捉到了这姑娘的异样,手指微点了下脸颊:“嫂子,你脸红了。”

温书宜伸手,心想她的脸皮已经薄到这种程度了吗?

时舒冷静分析:“该不会大哥没睡醒,把你当成了nuby,困在怀里,然后熟练地进行了遍惨无人道的薅头运动。”

“……?”

温书宜惊讶,怎么做到一猜就准的?

沉默中,她们在彼此眼里看到同病相怜的熟悉感。

时舒叹了口气:“怪不得是兄弟,不然也进不了一家门。”

温书宜轻声:“你也有过啊。”

“他性质要恶劣得多。”

刚说完,时舒就意识到说漏嘴了,转眼看到这姑娘颇为好奇的目光,心想某人都能做出来,她有什么不好开口说的。

时舒说:“毕竟为了偷偷抱人睡,某人连这种谎都扯的出来。”

那确实恶劣了,毕竟邵岑对她是无意。

温书宜还没开口。

“是谁醉酒先扑我怀里的?”

突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书宜和时舒同时看去,时舒反应更快,伸手,却反被握住手腕。

“然后像只小考拉似地黏着人不放。”

“放着一个人睡,扯着衣角不放,撒娇,要哭,非要抱着哄着才成。”

温书宜承认自己是个低俗欲望的人,别人的八卦确实好听,刚开始听很津津有味,就是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剧情,她是不是在哪见过?

时舒清透的脸颊浮起红,瞪人。

盛冬迟稍稍躬着身,多情惹眼的眉眼背着光,笑得痞气,低声像是哄人,更像是逗人:“我是看我家含羞草小姐醒来,懊恼害羞的模样也太可怜,所以才说了Nuby。”

说完,又朝着身侧问:“大哥,你说这种情况,哪敢放自家媳妇儿一个人睡?”

温书宜这才注意到邵岑也在旁边。

“扯着衣角不放,撒娇,要哭。”

邵岑在圆桌旁坐下,唇角几分微扯:“确实不敢放着一个人睡。”

温书宜明显察觉到身旁男人朝着她淡瞥了眼,颇为几分意味不明。

盛冬迟稍稍微眯了眯眼眸,就连时舒都打量了过来。

她昨晚好像是做了类似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温书宜脸颊发烫,伸手,在桌底轻拉住了男人的尾指,寄希望不要再促狭她。

可就在下一刻,桌布突然被掀开。

“妈妈,我找到糖啦!大舅舅跟漂亮姐姐在桌底下悄悄拉手呢!”

“……?”

温书宜被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眸,她都不知道桌底下什么时候进了人,竟然是不久前撞到她的那个小女孩。

小孩子童言无忌,眼睛亮亮的,声音也清脆响亮,像是发现漂亮城堡和糖果的天真烂漫。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

温书宜顿时理解如坐针毡是什么感觉。

安稳坐在圆桌对面的女人,目光里几分揶揄:“还管人家叫漂亮姐姐?”

“对啊!”小女孩仰头问,“大舅舅,漂亮姐姐是你找的女朋友吗?”

邵岑说:“不是女朋友。”

小女孩好奇地问:“漂亮姐姐,不是女朋友,也能牵你的手吗?”

在场人都被这句童言逗笑,温书宜怕带坏小朋友,口吻认真地说:“不是女朋友,要得到她的允许,才可以牵的。”

小女孩又问:“漂亮姐姐,大舅舅得到了你的允许吗?”

温书宜完全被问倒了,除了邵岑,其他旁观的三个大人已经在笑了。

对视中,小女孩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们在暧昧,对不对呀!”

温书宜脸颊泛红,刚想开口解释,小臂被小女孩紧抱住,看见她扭头撒娇:“大舅舅,我好羡慕你,漂亮姐姐真的好漂亮温柔啊。”

“羡慕着。”

邵岑淡瞥了眼:“毕竟不是你媳妇儿。”

“别乱喊,叫大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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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外甥女:?这就是亲大舅吗?

更新时间改为每天22点日更,如果晚尽量会控制在一小时内(23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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