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太过安静,耳畔男人的嗓音也衬得过于清晰分明。
温书宜因受惊微微睁着的眼眸,眼睫快速地连眨了好几下。
大脑宕机,彻底罢工,好像是主板烧坏冒起了热烟。
后背紧贴着胸.膛,两层薄薄的睡衣挡不住半分灼.烫,腰身被有力手臂箍住。
难以忽视的力度,充斥着成年男性的侵袭性,就像是从身后完全陷进怀里。
“想躲哪?”
耳畔再次传来低沉嗓音,这次离得更近了,隔着两副紧贴得过分的身躯,随着说话微微振动的颗粒感,泛哑的鼻音,听得让人受不住。
“没、没躲……”
温书宜那半侧耳朵都红了,垂着眸,薄薄眼睫无措地颤着:“邵老师,我又没有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喂蚊子的坏习惯。”
“是么。
“那你一个劲儿往外面挪什么?”
低音炮好致命。
也好近啊,温书宜都能感觉到男人随着讲话胸腔在动,纤薄后背贴着起伏不止的胸膛,劲实有力的肌肉线条感受无遗。
她忍不住微微蜷了蜷身体,像只被煮得发红的小虾米。
“我……就是怕挤着你。”
“床就这么点位置,犯不着。”
“瘦得跟个小手办似的,养了几个月,也不见胖。”
怎么都觉得她瘦了,她明明到临北就胖了整整三斤。
温书宜轻声说:“我胖了三斤。”
“哪家的秤?”
“回去用你的小金库买个新的。”
温书宜说:“秤没坏。”
“嗯。”
男人口吻随常:“换了。”
老男人不讲理。
温书宜放弃抵抗:“那换吧,反正您都会自己做主。”
“听着这么委屈?”
温书宜小声说:“没有,哪敢说邵老师欺负人。”
“除了我,还谁欺负你了?”
温书宜很突然就沉默。
彻底静下来的夜里。
藤球小夜灯笼罩层昏暗朦胧的光雾,这姑娘刚刚还一点又一点地往外挪,这会倒是老老实实蜷着不动了。
“在家受委屈了么。”
温书宜眼睫微颤了颤,眼眸垂下,下意识就抿住嘴唇。
“不想说?”
“不是。”
温书宜垂眸,沉默了一小会:“邵老师,我暂时还没想好。”
这么多年在温家的幸福和酸楚,像是共生在她血液里的养料,从小到大,她在温家需要变得听话懂事,要变得学会不在乎一些事情,也要学会快速长大。
她好像有很多想讲给邵岑听的话,像淮城的云和晴,老城区的热闹和烟火气,老店铺里来来往往的故事,温家有她爱的奶奶和妹妹,庭院里有她捕捉的夏日瞬间,有蒲公英、阳光和蝴蝶,有她深埋在树底下关于年幼的愿望,也有她站在露台上日日夜夜眺望祈求的梦想。
想跟他讲有关于夏日灿烂的所有美好。
而不是那些乌云和阴霾,强咽进眼眶里的眼泪,或是强撑镇定、告诉自己忍耐下的那些求全。
唯独是邵岑,她唯独不想跟他讲这些。
“我……”
温书宜知道邵岑是关心她,有些着急,张了张唇:“我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邵老师,你等等……”
“睡吧。”
大掌捂住了眼眸,中断了她慌乱解释、词不达意的话语。
静默中,夜色像是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无声又静谧。
眼睫像是小刷子似地轻刮过掌心,像窝藏了只脆弱的蝴蝶,很痒。
“书宜,睡吧。”
“几个小时过后,新的一天就会在你的眼前重新苏醒。”
依旧是那道低沉、格外让人有安全感的熟悉男性嗓音。
悬着的、惴惴的那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掌揉回原位,稳稳地、柔和地。
温书宜缓缓闭上眼眸,任由充满安全感的睡意和身后拥抱,将她淹没。
一夜无梦。
-
清晨时分,最先醒来的是从没关严实的窗帘偷偷溜进的一束白光。
温书宜也醒得很早,凌晨的时候身体沉沉睡过去,没做梦,意识却一直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
睁眼后,温书宜眼前从模糊惺忪到逐渐清晰,跟眼前不知名的一堵墙对视了好十几秒。
终于想明白了这不是堵墙,而是男人的胸膛。
也逐渐想起来现在的状况——她跟邵岑在一张床上睡着。
并且确信她昨天大半夜没睡,被邵岑从露台接了出去,在外头老街胡闹了到凌晨才回来,不是她做的一场缥缈的美梦,而是实打实发生的事情。
明明昨晚还是背着身睡的,今早就莫名其妙钻进人怀里了。
她睡觉可真黏人。
温书宜面红耳赤、轻手轻脚地挪起身。
身体挡住了书房内昏淡的光线,微明的昏暗中,浓黑头发有些凌乱,深邃眉目落进半明半暗的光影,眉头微蹙着,侧脸轮廓线条凌厉利落。
看着是睡得完全不好的模样。
也难怪,他昨天从海外赶回来,又从机场过来,到大半夜陪她胡闹到了凌晨,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啊。
温书宜有些歉疚。
起身后,她轻手轻脚地把没关严的窗帘拉上,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回到房间,昨晚通风的效果还不错,房间里巧克力奶和榴莲汁混在一起的生化武器味已经散了很多。
嗯,现在定睛一看,床上的状况真是糟糕透顶。
温书宜抱起被波及的床单和枕头,一起放进浴室,大致洗漱完,手洗干净后,放进外头浴室里的洗衣机里烘干。
露台撑杆上被放上床单,又夹上枕头,随着晨风不时飘动,散发好闻的薰衣草洗衣剂的馨香。
至于席梦思,她就无能为力了,只能点开小程序,预约专业清洗人员上门.服.务。
温书宜整理了会房间,昨晚没来得及顾上,现在看了看,有些东西乱摆,哪里都觉得不是很满意。
大致整理完,让房间继续通风。
出了房门,小走廊上从窗户透进阳光,远远听到孩童吵闹的嗓音。
温书宜快步走去,一眼二伯母家二胎生的小儿子,蹲着玩手里在光滑地板上滑动的火车,一边发出尖锐刺耳的滑动声,一边嘴里模仿着火车轰隆隆的响声。
这里就离书房有一小段距离,对于清晨睡觉的人就是噪音。
“小源。”
温书宜轻唤了声。
没人理。
温书宜也蹲下,轻声说:“小源,现在还很早,家里有人还在睡觉,姐姐带你去庭院玩好不好?”
“不要!”
温书宜猝不及防被用力推倒,手掌蹭到地板上的火车轨道玩具,在手心擦
过一道长长的红痕。
温学源没拿稳手里的火车,飞了出去,摔坏了大半边,顿时嚎啕大哭,招来了不远处的二伯母。
高婕淑急步走来,看清眼前的状况,眉毛一挑:“书宜,你是做姐姐的,平日里不说让着点你弟弟,大清早欺负人算什么?”
温书宜刚起身站稳不久,手心还有些蹭疼,对于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语气镇定地说:“二伯母,小源清早在这里玩,发出的响声很大,家里还有人在睡觉,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去庭院玩,他推了我一把,手里火车没拿稳,自己哭了。”
男孩仗着有妈妈撑腰,哭得更凶了。
高婕淑越听心疼来气,瞪着这副冷静的瓷白脸颊,话也愈加不客气:“小源他还是个孩子,还能欺负你?”
“书宜,我们是一家人,也不想闹得彼此太难看,可你做错了,怎么都该给你弟弟道歉!”
“我没做错。刚刚说的话,也没有一句话是假的。”
温书宜说:“二伯母,如果你认定我有欺负了你儿子,现在可以报警处理,让警察来检查你儿子身上和火车玩具上有没有我的指纹印。”
高婕淑越听越气:“温书宜,你以为你嫁到临北,找了个有钱的老男人,就能翻身当凤凰,不把你的长辈放到眼——”
她目光一顿,话语也骤然一顿。
温书宜也跟着看过去,看清高大男人扶着老人家走来。
“书宜。”
听到男人低沉嗓音唤了她声。
温书宜乖乖走到跟前:“奶奶,阿岑。”
邵岑微蹙了下眉头:“手怎么了?”
温书宜下意识缩了下手,在男人稍沉的目光下,又默默伸回到了他眼前,掌心那道擦出来的一条长红痕明显。
“没事,就是刚刚在地板擦到了下。”
邵岑看这姑娘确实没事,收回目光:“檀奶奶,方便我说几句话么。”
檀师芮说:“都是一家人,当然方便说。”
邵岑看向几步外的母子。
“我家太太性子柔,在外跟人结善,至于我么,向来没有多耐心。”
站在旁边的温书宜眼睫微颤。
他在护着她。
高婕淑脑筋转得快,到这会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眼前男人的身份,脸色微微发白。
她知道临北不乏有权势的人,也知道当初温老爷子结下恩情的是临北有头有脸的顶门望族,不是她能随意惹得起的人物。
“姑爷,小孩子之间哪有什么过节,都是闹着玩的。”
瞬间换了套说辞。
“你家小孩哭了要糖吃,我家小姑娘受委屈,不要讨回公道么。”
“是是是。”高婕淑一脸赔笑,扯过站在一边的儿子,“快给你书宜姐姐道歉。”
温学源这会不敢哭了。
“赶紧道歉!”
被高声呵斥了句,温学源被吓到了下,连忙对温书宜说:“对、对不起,姐姐,我刚刚不该推你。”
温书宜没回应这声道歉。
气氛有些僵,高婕淑又推了推儿子:“还不继续道歉,直到让你姐姐消气!”
“行了。”
还是檀师芮发话:“大早上消停些。”
高婕淑连连应了声。
檀师芮转而说:“书宜,带着阿岑去吃些早饭。”
温书宜应了声,跟邵岑对视上,带着他走了,她知道奶奶还有话跟二伯母说。
到了餐厅,温书宜和邵岑在一侧坐下,过了会,檀师芮身后跟着二伯母和她的小儿子也到了。
国庆假期,温家老宅的人基本都在。
大伯父家沉默内敛,二伯父家却是反常的热情备至。
初来乍到的这个男人,所拥有的权势,是在座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招惹的。
也是极尽殷勤,面对冷淡、眼高于顶的态度,寻求能借机攀附上的机会。
让温书宜有些奇怪的是,大伯父家的儿子,她那位一向斯文内敛的堂哥,竟然也反常地跟邵岑搭话,隐隐殷勤的模样。
一顿早饭吃得心思各异,气氛微妙。
吃完早饭,温书宜一时没回房间,而是扶着檀师芮在庭院里散步。
早晨空气很清新,融融阳光撒下大片灿色的阳光。
“他愿意护着你。”
奶奶很轻的一句话,就让温书宜眼眶有些微微发涩。
手背被手心轻拍了拍。
“看到有人能好好照顾你,我这颗悬着的心总能放下来了。”
老一辈的愿望很传统,也很简单,无非是希望后辈今后身边有个体己人,余生都能平安喜乐。
“奶奶,从前你最不愿意我留在淮城,说是这里太小,牵绊太重,临北那里有广阔的天地,能容得下我这颗心。”
“我现在逐渐能明白你的意思了,在临北我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好的糟的事情,也在逐渐打碎重组自己的认知。”
檀师芮说:“书宜,找到路,就顺着一直走下去,跟着你的心走,我这个老脊骨只要还撑得住一天,就有你的后路一天。”
温书宜不喜欢奶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微抿嘴唇:“奶奶你一定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
“傻孩子,长命那是老棺材。”
檀师芮笑她:“生死都是因缘际会,无论奶奶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好好生活。”
“嗯,我知道了,奶奶。”
……
温书宜陪老人家散步了很久,也聊了很久,她们祖孙总有聊不完的话。
回到房间时已经快中午,席梦思已经被上门的专业人员清理干净,墙前的桌椅边,张姨正热情地带着男人看她的相册。
脚步顿在门前,温书宜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柔和光雾在男人身上撒下。
她很突然就想起奶奶说的那句“他愿意护着你”。
温书宜心里也知道,她比谁都清楚,邵岑不是那种权势外现、为这些事计较的人。
只是为她撑腰而已。
仅此而已。
她突然就不是很想打破眼前此时静谧温馨的时刻。
之后几天,邵岑留在温家住下,大多时候都是在书房里开各种会议,还一时昏庸推了工作的债。
温书宜完全是化愧疚和感动为满满给邵岑亲手做好吃的动力。
她回家最大的烦恼就是张姨和云姨怎么看她都瘦了,一直给她在各种补,明明去临北后胖了整整三斤,这话就是没一个人信。
而邵岑最颇为无奈的却是,这小姑娘认认真真地投喂,吃了太腻,不吃,这道像是小猫送上拥有全部小鱼干的柔软目光,要是拒绝太犯罪。
这天温书宜又包了虾仁小馄饨,淋上香油,闻起来又香又鲜。
进了书房,邵岑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声音。
“这是嫂子吧。”
温书宜看去,一眼就认出面前的男人,出身临北豪门的陆家二少爷,F1方程式赛车冠军,很出名的赛车手。
陆慕风说:“百闻不如一见,明儿有场私底下聚会,嫂子过来一道玩会?”
这态度太过熟稔,温书宜还没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嗓音。
“别理他。”
温书宜看着接电话回来的男人,轻声问:“明天你要去吗?”
陆慕风见缝插针地提醒:“岑哥,一年一聚,老规矩。”
邵岑微蹙了下眉头,而后看着身旁这姑娘:“不会有太多人,都是关系
相熟的人。”
他在耐心问她的意见。
陆慕风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嫂子,阿柔那丫头也在,不用怕没人陪你。”
“别闹你嫂子。”
邵岑说:“不去也没多大问题。”
“岑哥你护着这么厉害。”
“嫂子又不是瓷器做的,别藏着掖着,也带着见见朋友。”
“金屋藏娇也不是这个法子……”
邵岑微按了下鼻根。
温书宜看出来男人动作下的潜台词,是嫌吵。
“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在淮城待了这些天,也到了该返程的时候,回去那天,陆慕风亲自来接他们。
去往山顶别墅的路上,温书宜和邵岑坐在车后座。
邵岑说:“这会不怕被打趣了?”
温书宜微抿嘴唇:“不是有你在吗?”
此时坐在驾驶座被当成空气、被征用成临时司机的陆慕风。
这、会、不、怕、被、打、趣、了?
不、是、有、你、在、吗?
陆慕风打心里稀罕,这薄情寡性的人竟然还能有这种体贴的时候?
啧。
牙酸。
到了山顶别墅,正是黄昏的时候,岑雲柔挽着个年轻娇俏的姑娘,来道边接他们。
“岑哥,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记得。”陆慕风说,“这不是当时任老头千叮咛万嘱咐,请求岑哥照看的姑娘吗?”
岑雲柔很配合:“然后呢?”
“那当然是没成。”
陆慕风说:“他哪有那种耐心和好心?忽悠了我那人傻钱多的表哥一道去了国外,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在,哪还用得着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关照?”
“嫂子你别看他现在有多正经,早些年那性子也混,就两个字,心黑。”
温书宜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话逗笑。
山上有些凉,温书宜微微瑟缩了下,身上被罩下男人外套。
“行了,别在这说话,冻到我媳妇儿。”
陆慕风牙酸:“见到活的老婆奴了。”
岑雲柔嗑到:“就是老婆奴。”
温书宜脸颊微微发热,察觉到那个年轻姑娘看来了眼。
可等看去,她又移开了目光。
晚些时候,进到一楼,聊了会,邵岑出去接电话,温书宜听到旁边嘟囔:“这姑娘名里又是秋又是宁的,小时候可文静,性格跟小时候大相径庭。”
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姑娘,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
刚收回目光,岑雲柔兴冲冲直直走来,手里拿着盏琉璃灯:“走,嫂子,我带你去看玫瑰。”
外面天气很好,温书宜跟着岑雲柔逛了会,半道碰到陆慕风。
来到一处小花园,绕过拐角,温书宜突然看到邵岑的侧脸,旁边站着醉醺醺的姑娘,突然踮起脚,瞬间离得很近。
下一瞬,被大掌从身前大力扯开。
深邃立体的侧脸轮廓,漆黑发丝和眉目隐在昏色里,神情异常的冰冷。
任秋宁偏着头,被这双漠然无情的眼眸刺激,神情变得伤心又偏执。
“三年前,却景酒店,你还记得吻过我的那件事吗?”
刚刚那句话,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在场人所有人错愕。
“嘭”地一声。
漂亮琉璃盏从手心跌落,摔了个粉碎,折射冰光的尖锐碎片散了一地。
这阵突兀的摔碎声响,惊醒了沉默,就连那点晕飘飘的酒意也散了不少。
邵岑蹙眉,冷声:“我没做过你说的事。”
“那这块表呢?你那晚留在酒店的。”任秋宁从随身拿出一块绝版的百达翡丽ref2526,“上面有C的刻名。”
“这块表不止我有。”
任秋宁神情突然一白。
“秋宁醉了,扶她去休息。”
岑雲柔还在惊愕、神魂出体,被陆慕风扯了扯手臂,才堪堪回身,急步拉过任秋宁,她已经有些醉得走路不稳了。
对视的那眼,岑雲柔看到这双盛满失魂落魄的眼眸,目光是说不出的复杂。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很快人走空,就剩下温书宜和邵岑。
之前在古寺那次,邵岑撞见同事拉了她一把,这次她撞见邵岑跟人离得近,眼见跟很多因素有关,角度、时机,也可能为虚。
“你跟她从前……”
可当温书宜说出口的时候,才清晰地明白一件事——她是在意的。
无论是找多少理由劝说,无论心底知道她有多相信邵岑,她还是在意的。
很陌生的那股酸胀情绪,堵在心头,不上不下的。
邵岑瞥着她:“不是前任,没有过暧昧,也没有过往。”
“那只表不是我的,我有相同款式,现在还在衣帽间的柜子里。”
“三年前却景酒店,我没有喝醉过,从没吻过人,也没被谁吻过。”
总能带给她安全感的这副嗓音,此时又低又缓。
“我认不了没做过的事。是我的错,没能控制住不稳定因素的发生。”
温书宜很轻摇头,口吻认真地说:“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你也是人,就在意外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只要是误会,总会有办法澄清,也可以解除的。”
邵岑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所以他只要说,她就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邵老师,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解除这次的意外和误会。”
沉默中。
邵岑被这姑娘脆弱不安、偏偏又很乖、还反过来安慰他的神情刺了下,心脏被压过瞬阵痛的亏欠。
家里的小姑娘,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书宜。”
低沉嗓音落下,男人漆黑眼眸瞥着,郑重地跟她承诺。
“我问心无愧。给我点时间解决,不会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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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依旧是满满安全感和长嘴的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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