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而且能经常接近我爸。”

“ICU的朱主任吧……”

梁悦摇头:“我找他谈过,依他的性格,我觉得他做不出来。”

“那你怀疑?”

梁悦突然啊的一声歪倒,说:“我怀疑全院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啊!”

佟西言说:“我保证我也不知道。”

梁悦笑着说:“我怀疑孙副跟王副知道,重点怀疑王副,老孙头太正直,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当时就要炸。毕竟不是小事,市里多数政要都会参加葬礼,省里都有人来。”

佟西言完全同意:“孙副肯定不知道。”

“那天晚上一共就四个人,两副,老朱,还有你男人,你觉得哪个更像是能出坏水儿的。”

佟西言瞪他:“你就直说了行不行?”

梁悦笑得更开心了,简直是前俯后仰。佟西言恨不能拿茶水泼他,可惜杯子空了。

“好啦好啦。”梁悦收起笑说:“他没承认以前,我不会难为任何人,可他一旦承认了,凡是跟这事搭界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佟西言凉凉提醒:“老院长很有可能自己才是主谋。”

梁悦哼了一声,说:“那是我跟他的家务事,另算。”

有个问题佟西言一开始就想问可总觉得不妥,他怕伤害梁悦,但此刻气氛这样平和,他实在很想给这个太过自我的小孩一记当头棒喝:“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为什么这么做?”

梁悦的手指无意识的擦着茶杯边缘出神。这有什么可为什么的,那男人百依百顺,一定是想着,既然这么不愿意待着一个屋里,这么不愿意他在身边,干脆的永远离开了。

那男人自卑的很,明明伤心了却还是撑的跟没事一样,更要不得是他还小心眼死要面子,一口气能憋很久很久。

闲谈结束,佟西言睡客房。梁悦漱了口,躺在被窝里给蒋良打电话,通了以后他软软叫了一声:“爸爸。”

那头先没有声音,隔了一会儿蒋良应了一声:“嗯。”

“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

“……能不能像从前那样叫叫我?”

“嗯?”

“爸爸,我想你。”

“……”

“梁宰平,你这老混蛋,我很想你!”

梁悦突然觉得很难受,不等蒋良有回应他就挂了电话。

宋文渊先陪着梁悦去了一趟规划局,很快梁悦便从局长办公室回来,并吩咐司机直奔H市。

他们去了H市的一个派出所,找一个叫蒋杰的民警。宋文渊的满腹狐疑在见到这个警察以后便消散了,蒋杰像蒋良,换句话说,像梁宰平。

他对他们的来访很是不解,看起来是个脾气并不太好的人,冲着几个报案的小年轻大声说话,并很不耐烦的问梁悦:“有什么事儿啊你?”

梁悦努力压下为那张跟梁宰平相像的脸而腾起的嫉妒,说:“我为你父亲而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蒋杰松领口,口气很冲:“你谁啊?!”

办公室人很多,声音很杂,对讲机里不断的传出声音,旁边还有另外两位民警。梁悦压着不耐烦说:“占你一点时间,我只说几句话。”

“没见我忙?!”

梁悦火气上来了,喝道:“你忙到没有时间跟可能是你亲兄弟的人说几句话?!”

这话成功让室内安静。蒋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突然骂了一句脏话,两步上前拎了梁悦的领子就走。宋文渊赶紧上去,眼见两人进了一个屋,刚要跟进去,砰的被门板挡了一鼻子灰。

蒋杰一松手,梁悦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可立马就被恶狠狠警告:“我告诉你,蒋良不是我父亲!他有几个孩子也跟我没关系!”

梁悦说:“你是他生的你赖不掉,看你们的长相。”

蒋杰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叫梁悦,A市恩慈医院院长,我父亲名叫梁宰平,三年前他车祸去世了,他跟你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那又怎么样?!”

“我想问,这三年来,你有没有发现你父亲有哪里跟以前不同?”

蒋杰说:“三年前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梁悦上前一步:“你说什么?!”

“他躲赌债躲了他妈快十年了!去年才挣回点儿钱还债!再说,我妈已经跟他离婚了,我早跟他解除父子关系了,他跟我没关系!爱像谁像谁!”

“你说的是真的?”梁悦追问。

蒋杰嘲笑说:“怎么,你要认他做爹?”

梁悦说:“这你管不着,你只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他跟你没关系了!”

他在蒋杰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拉开门走了出去,宋文渊紧张的迎上去来,却被他勾着脖子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走!回家!”

宋文渊已经很久没有见梁悦开心成这样了,连走路的脚步都轻了许多,下楼梯时简直是连蹦带跳的雀跃,他在后面提醒:“您小心点!”

梁悦笑骂:“滚!我残废了啊走两步路也要你提醒?”

宋文渊摸后脑勺笑。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主子爷的心思了。

梁悦说:“你回去,找个人跟祁放几天,他要是跟蒋良有接触,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没有人见过三年前的蒋良,这个人物已经失踪十年了,连他最亲的亲人都没有他的消息,那么,谁来证明这个人不是梁宰平?!

蒋良最近已经被太多的陌生人弄得晕头转向了,若不是刘忠良一再好言相劝,说明了那家医院的情况,也大致告之了梁宰平这个人物的生平,若不是念在梁悦与自己的孩子年纪相近却为人子执念入魔,他早想中断工作回家去了。

所以在孙副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明白告诉他,我不管你们谁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请你立刻消失。

孙副完全吓傻了,不可思议,怎么能有这么像的人。前段时间他去医院看梁悦时,他在暗处看过他,那时倒还不觉得特别像,可这样近看,他戴着梁宰平原来那副眼镜,真是越看越是像啊。

“你,你有兄弟吗?”他边问边掏口袋找他的救命药丸。

蒋良说:“我没有兄弟,我跟你们梁院长,就是梁宰平,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跟你们现在的院长基因相似度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三,这位老同志,你就死了心了吧啊,回去吧。”

孙副一把揪住他的手臂,说:“我不是为这个来的!从你出现到现在,梁悦就没有再管过医院一件正经事,他的心思全跑你身上了,蒋先生,既然你不是我们老院长,就请你消失,请你离他远一点!”

蒋良说:“你是谁?”

孙副退缩了一下,说:“我是医院的副院长。”

蒋良说:“你这个副院长是怎么当的?你不是挺尊敬梁宰平?怎么给他把孩子带成这样?一眼看着像是xī • dú过量一样啊,整个人都走火入魔了,见了我就叫爹,非得说我是他爹,你这个做副院长的,难道就光盯着医院生意好坏,不关心领导的状态是人是鬼啊?”

孙副说:“我也是被逼上梁山的呀!”

蒋良说:“哦,合着是谁逼你把人孩子弄成这样的?”

孙副看着这张脸,一个脑热就脱口而出:“你以为我愿意啊?!谁同意他的啊?谁愿意啊!不依他他要自杀!”

蒋良皱着眉追问:“谁自杀?!”

孙副当头一瓢凉水,背后冒寒意,立刻否认说:“没,没谁。”

蒋良说:“我真是受够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了,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就放过他吧啊,也放过我吧啊!”

孙副只能望着他拿着图纸远去的背影干瞪眼。

那天夜里蒋良在广场的工地上与同事赶工到很晚,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冲了个澡就睡下了,然后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是梁宰平,在御景园梁家的客厅里跟梁悦吵架,梁悦漂亮的像只燃烧的凤凰,最后他们纠缠在一起,以爱人的姿态纠缠着。

他几乎是吓得一跃而起,接着就发现不过是场梦,可那太可怕了。虽然他一直怀疑梁家父子的关系不同寻常,可如果真的是如梦里所示,那未免太恐怖。

看时间才两点,他起床到阳台上吹冷风,电话拿在手里,有种冲动想给梁悦打过去。

这时候手机倒是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梁悦,蒋良赶紧接了起来,听见那头压抑着的哭声。

梁悦说:“爸爸,我做了个噩梦。”

蒋良惊了一下,问:“梦见什么了?”

梁悦说:“很小的时候我不让你去看我的儿童节表演,你偷偷躲在观众席的椅子下面,还以为我不知道。”

“你梦见了?”

“我梦见你躲在椅子后面,然后礼堂塌了……呜……”

蒋良心揪得疼啊跟绳子勒一样,安慰说:“梦都是假的,爸爸不是没事么。”

“那你来,我要你现在就来……”

蒋良说:“爸爸马上来。”

挂了电话,回到房里捞了外套边穿边直奔下楼,拦了辆的士直往御景园去。

等车开了十几分钟,他才渐渐冷静下来,一拍脑袋想刚才是怎么了,被那孩子一哭就哭晕了头了,这是要去做什么,都已经半夜两点了!

“师傅!”他叫住司机。

司机回头扫了他一眼,熬夜的疲惫使他的面无表情,眼神麻木。

蒋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往回开这三个字。

车子弯进御景园的范围内,蒋良就开始后悔了,尤其是远远看见梁悦穿着睡衣站在小区大门口,他突然很想让司机绕道开到前面去,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梁悦冰凉的身体扑进了他怀里,干瘦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背脊,几乎要抠进肉里。

那一刻之前一路的后悔揣测全部消失了,蒋良反拥住了怀里的人,他突然觉得很安心,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心过。梁悦在咬他的肩膀,他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夜色里蒋良忘记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就是梁宰平。

他们躺在床上没有说话,梁悦闭着眼睛,手还揪着蒋良的衣服。

蒋良轻轻拍着他的背,盯着那张脸目不转睛,梁悦真的长得很好看,可也憔悴得让人心疼。他低头一下一下吻他的额头,抚开他额头散乱的几根发丝。

梁悦睁开眼睛看他,目光像是秋天高阔的天空,那种纯净很容易使人迷失自我陶醉其中。

蒋良几乎是顺应本能凑近了他的脸,试探着碰触他柔软冰凉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用舌尖勾勒唇形,如同含弄一块千年冰蝉那样轻舔吮吸,并且轻易就穿破了这层屏障进入到他温热滑腻的口腔里。他恍惚闻到了玫瑰的芳香。

梁悦心不在焉,这不是他和梁宰平的第一个深吻。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保姆那样喜欢看琼瑶剧,特别是当男女主角含泪热吻的时候,保姆阿姨会跟着哭,可他一阵阵起鸡皮疙瘩。有一回在书房跟梁宰平说了这事,梁宰平说,其实接吻是件很美妙的事,你想学吗?梁悦想当时自己应该是点头了吧,那一次被梁宰平差点吻趴在书桌上,做爹的实在是不够厚道,末了居然还大笑着帮他揉胸口顺气,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跟他很勤奋的练习接吻。后来等他想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僵了,别说是接吻,就是最平常的肢体接触,他都格外提防了,并且也学会了视而不见那人眼里的伤。

再后来他终于也尝到了无可奈何等待着失去的滋味。那时他真后悔啊,没有什么比得过失去他,只要他能醒过来,他什么都愿意做,可他只得到了绝望。

是不是在自己说要离开时,梁宰平也这样绝望?梁悦不知道。

他往蒋良怀里缩了缩,一边用舌头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抱住他的头,手指不着痕迹的插入头发,一寸寸摸索过去,在额颞顶他摸到了一条浅浅的弧形的疤。

他轻笑了一声,扭头躲开蒋良的吻,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暴力的拉扯他的衣服,弄得自己额头都出了汗。

那可怜的老男人完全激动了,在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时候,他一样为他激动得不能自制,一样手指颤抖着解他的睡衣扣子,并且用力揉捏他的臀部,很明显的情欲暗示。

梁悦终于把他脱得干干净净,他想确定的都已经得到答案,梁宰平的左侧ru头边有颗红痣,那颗痣的位置与蒋良身上的一模一样。

“爸爸。”他又哭又笑,贴着那男人的滚烫的胸口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任由男人咬他的耳朵,喘着粗气,毫不温柔的用手指入侵他。

在梁宰平昏迷的几个月里,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