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濉安
作者:水木流光
契子+第一章
契子
当柳濉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独自一人站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在身着奇装异服(至少他这么认为)的人们的“注目礼”下看着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日落了……
初来乍到
“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柳濉安不得不承认这个自己挣扎了一天都不敢面对的现实—他,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奇迹般地穿越了!虽然十岁之后自己便一直独身一人,了无牵挂,但毕竟是自己所熟悉世界;虽然失去亲人的伤痛无法愈合,但至少仍然有自己追求的事业和朋友们的支持。而今天,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可真算是一无所有了。
“看来现在只有我和你相依为命了。”看着身旁的旅行箱,柳濉安有些自嘲地说到。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穿越了的事实无法改变,就姑且当做人在他乡,重新来过一回吧!
濉安是一个想好就马上会去做的人,现在确定了方向,与其庸人自扰,还不如开始行动。
于是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泥灰,四下张望了一下,选定了一个方向,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美人乡,英雄塚------------------
这是一片花的海洋,一朵朵的小花在夏日的夕阳下盛开着,洁白的花瓣、金黄的花蕊,在阵阵微风中摇曳,无不展示着它蓬勃的激情与活力。
然而这美景中似有一点格格不入--一名男子,一身黑衣,正手持一朵小花挺立于这洁白的花海之中。是谁如此不解风情?
定睛一看,到是一位人物:撇开深刻的五官,剑眉,紧束的黑发,一身凌厉之气不提,但就这眼神,似乎便有千百种情绪蕴涵:阴狠,坚定,挣扎,无奈,还有温柔……但这温柔却着实也有些缥缈,似是对着这花,又象是透过它注视着别的什么……可是又有谁知道呢?须臾之间,这万般情绪便已无踪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你还是来了。”男子忽然对这一片空旷发出了一声叹息,划破了一方静谧。
“怎么,难道属下参见主上,主上不乐意么?我可是想主上想得紧啊,想得一不小心就进了这禁地,我想主上应该不会介意吧?呵呵呵!”来人似是戏谑,却语带双关,暗含威胁。各门各派虽自有规矩,可这以下犯上之罪,从来便是有的,更何况门派禁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除非你不想活了,亦或是……
“明人不说暗话,”来人接着说,“主上可想好了什么地儿?好山好水,好吃好住,当佛一样贡着,只要你愿意换个地方坐位子,您怎么说怎么成。”
犯主夺权,被这来人一说,偏偏如这人人追捧的香馍馍一般,你不接受,倒似是损失了。
男子皱了皱眉,仍然没有一丝慌乱,却也不置一辞,仿佛此事与他毫无关系,而他,仅仅是作为一名旁观者,看着这红尘中的是是非非。
但谁又能真正做到漠然?
“哼,不说话?我看你能高傲到几时!”见谈判无果,来人露出了狰狞面目。刹时,一片肃杀之气弥漫。
“给我带上来!”来人向身后发出了命令。
“哼!你们还不快给我放开,要是让离哥哥知道了,保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人未到,声先至,一听便知是一少女,声音如夜莺般清脆,硬生生将杀气割裂开来,也让男子巍然不动的身躯猛然一紧。“放开!我说了还不快放开,否则—”
“否则什么?可爱的昕儿妹妹?”来人打断了女子的姣斥,也让女子转过了头来--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算娇俏可人。一身月白及地长裙,外披嫩黄镂空碎花薄衫,腰上也是浅黄镶花腰带,头上分别用黄白色的丝带在两边各绾了一个髻,小脸白净,特别是这眼,清澈中透着一股子灵气,着实讨喜。而现在这双眼的主人,正瞪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夜、知、秋!”
“哟,哟,哟,昕儿妹妹生气了啊……怎么办呢,离哥哥还不快让她消消气?”夜知秋轻佻中带着挑衅,向夜昕口中的离哥哥看去,正是那黑衣男子!
夜昕也看到了夜离,脸上一喜:“离哥哥,离哥哥,还不快帮帮我!这帮下人净找晦气!”说着还不忘瞪一眼那胁她而来的属下。
夜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昕儿你被我惯坏了!”说话的同时,身形一闪便已然站在了原地,似是从未移动过,但只见那女子已被她护在了身后。
“呵呵,主上果然好功夫,在下至今望尘莫及啊,可是呢……”夜知秋顿了顿,“可是,单枪匹马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吧?”话音刚落,之间院子四周的屋顶墙角便已然站满了蒙面黑衣之人,一时间杀气腾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夜昕本是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身后护着夜昕,即时也想不到完全的脱身之法,只得先杀出一条血路,送出昕儿再说。
须臾之间,几名黑衣之人便身首异处。即使带着夜昕,夜离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一笔一划都挥洒自如毫不拖泥带水,如行云流水般,几乎让人误认为是艺术家的从容不迫,丝毫不似那血腥杀场上的修罗。
“离哥哥,离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现在夜离二人已经杀到墙角,却也再次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夜离虽略有疲态,但气息依然绵长未见慌乱,黑衣人一时间也无从下手,两方人马正处僵持之势。
“主上果然厉害,在下佩服。”夜知秋分开众人来到夜离面前,“可是……”夜离再次顿了顿,眼光却看向了夜昕。夜离自知夜知秋会对夜昕不利,眼光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可是却是不知美人乡……”话还没说完,便见夜离倏地睁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却也有些了然和悲伤,缓缓转过了头,映入眼的是夜昕泪流满面的脸,如耳的也只有那一声“对不起”,夜离底下头,只见腰上赫然插了一把匕首–连根没入。
大悲无泪,男子沉默地闭上了眼,毅然决然,又倏地睁开,转瞬之间已跃至屋顶,让人措手不及,再一跃,便没入了黑暗,失去了踪影……
第二章
3.捡到了一个人!?
“哗啦,哗啦”脱着自己的旅行箱,柳濉安茫然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时已至深夜,但由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穿越之后似乎钱包里的红纸已经变得毫无用处,不得已,只得先就这么在外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再想办法。
本来如果胆子大点的,也许今天早已住进了客栈,但若怕被赶出来,嘴甜点住进了某户人家,也是可以的,至少不会露宿街头。可偏偏柳濉安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没有钱却要享受的事是做不来的,毕竟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日子,虽然生活费不多,但却总能井井有条,至少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真要托他自己精打细算的福。
“怎么感觉越走越偏僻了呢?”因为正琢磨着今后的生计,所以并未注意方向的某人,待发现时,似乎已来到了某条偏巷之中。眨了眨眼,柳濉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缩了缩脖子,只觉阴风阵阵。得快点走出去。这么想着,自然步伐也不觉加快了。
“嗒,嗒,嗒……”小巷中回荡着柳濉安急促的脚步声。
微凉的夜风带来远处的几声狗叫伴着打更人那“天干物燥,小心烛火”的回声,更觉这小巷阴冷异常,总感觉会突然冒出个什么,把人吓得个半死。
“啊~~~砰!”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急速前行的濉安重重摔倒在了石板地上,疼得不行。“嘶~!”似乎膝盖被磕到了,只得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摸了摸,没有伤到骨头,不碍事,这才缓缓转过身,查看那让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的罪魁祸首!
不看不知道,柳濉安到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是个人!
但见是个人,反而让柳濉安松了一口气,毕竟以前不说天天但至少隔三差五就要和死人打交道啊。只是这暗巷之中怎就突然冒出个人,难道是个乞丐?可这空气之中浓重的血腥味又是从何而来?初时忙于赶路尚未注意,现在停下来打量,才有所察觉。
探了探那人鼻息,虽是微弱,但至少有救治的希望,只是这巷子漆黑,想要探查伤情一时也无从下手,唯今之计只得先扶此人起来,找一通亮之处再说。
----------------------还是霸王了---------------------------
“咚咚咚,店家!店家!店家麻烦开开门!”
“哎呀,这谁呀,大半夜的,也不闲折腾!来啦,来啦!”
“吱~呀~”掌柜的边揉着眼睛边打开了客栈的门,“这位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了,若想住店,请您明儿一早再来吧。”说着便要关门。这年月,睡个觉也不踏实。
“别!”来人急忙用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店门,“店家您就通融通融吧,我和哥哥回省城探望病重的娘亲,连夜赶路,走那偏僻小道,却不想夜黑地滑,就这么摔进了山沟,幸得哥哥相护才不至命丧黄泉,可哥哥至今却昏迷不醒……”话至此,那人已有些哽咽,“我略通医理,只知哥哥暂无生命之忧,但到底伤势如何,还是要待他躺好仔细诊治才行。店家您就行行好,让我们住下吧。”
一番话下来,说得在情在理,感人肺腑,甚至让随后迎出的老板娘听得红了眼。
掌柜似乎也觉见死不救有些说不过去,小伙子虽然衣着发型怪异,但眼神清澈,到不象是骗人。于是乎侧了侧身,把两人让将进来。
第三章
刀伤问题
“叩、叩。”
“请进!”
“客官,这是您要的热水。”
“麻烦您了,老板娘,这有我照看着,您先去睡吧。”柳濉安急忙接过面盆,向老板娘道谢。
“瞧您说的。大娘我啊,知道你们年轻人在外不容易,既要上下打点,又要时刻惦记着家里,想我家那小子啊,从小就白白胖胖,象个面团似的,可自从说出去自己打拼打拼后,就好几年啊都见不到一个面……好不容易见着了吧,瘦得根个竹竿似的,可心疼死我了……”
许是因为听到柳濉安进店之时的话受到了触动,老板娘就这么站在房门口,拍着柳濉安的手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虽然就一直这么端着面盆,柳濉安倒也不恼,只是一边微笑地听着,一边安慰着老人家。
“……哎,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那儿啊。”
终于老板娘结束了她的回忆,这才反映了过来,“哎呀呀,这位客官,也不怕你笑话,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了我那长年不归的儿子,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您别介意,啊?我这就去睡了,照顾你大哥要紧。”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楼。
“老板娘慢走。”目送大娘离去,这才转过身,用手肘带上门,长吁一口气,脸上有些许惆怅。看来还是没法摆脱失去亲人的阴影啊,看到了、听到了就忍不住会去想,会去想……
“啊,糟了!”呆愣了片刻之后,柳濉安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30分钟该过了吧。
待老板娘进门之前,柳濉安已经对那救回之人做了初步检查,发现除了脊背上的那个刀伤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之外,其它都是皮外伤。不过这刀伤伤的倒也幸运,并非象一般情况是直插入肌肉,极易对内脏造成损害,相反,它是斜插进去,所以估计情况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严重。只是那匕首尚未拔出,所以还不好说。为了避免拔出时造成大出血,柳濉安于是提前给他注she止血敏,以防不测。
打开旅行箱,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的全是医疗用品。当初柳随安进入全国著名的医学院实习,为了让自己入学后不会落后于他人,他可是花血本自备了一套常用的急救药品设备,所以入学那天是将唯一换洗的几套衣服托一起入学的同学帮带着,自己的箱子全部用来装了这些吃钱货,可是却不想入学当天莫名其妙穿越了,衣服没带来,这些倒全跟来了。
想起这些,柳濉安无奈地笑了笑,又从里面拿出了几块纱布,一包棉签,一瓶碘酒和酒精。不久前用的止血敏也是从这箱子里拿的。
这才直起身,开始了他的工作。
略过准备工作不提,柳濉安干净利落地拔了刀随即熟练地将裂伤缝合,用纱布死死压住,片刻后,见血不再渗出,才拿出绷带开始包扎。本来正确的措施应是在发现他的原地就进行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