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封杀

了。”语气中竟透着遗憾,让柳濉安有些哭笑不得。

“解释。”刚送走了老板娘,夜离这边发了话。

“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柳濉安又不得不把那日怎么发现他,怎么送到客栈说了一遍。住口之后,见夜离依然面无表情,想想应是默认了自己的作为,于是放了心,对对方对自己的冷淡倒丝毫不在意。

毕竟每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像自己不愿被人问起父母一样,柳濉安理解夜离的这种性格也是在某种环境下所必然的,所以虽然夜离话不多,交流起来却也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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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闻得床下之人的呼吸逐渐便得轻缓平和,夜离这才睁开了眼,炯炯有神,无一丝睡意。

扭了扭头,看向床下,那人背对自己,整个身子蜷缩着,几乎看不到头,唯一所见便是那个性的短发。微微仰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向窗外,星光点点,夜,很静。没来由的,有些伤感,想到了昕儿,想到了义父,想到了多年的种种……

似乎最近乱七八糟的情绪有点多啊,瞄了一眼床下,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至少在自己受到伤害时,曾有人接纳了自己,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当夜离再次闭眼养神之时,一个黑影从窗外无声地飘了进来,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主上。属下来迟了。”

第十一章

12.暗的到访

“夜离,夜离,醒醒,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饿着对身体不好。”

头顶传来模糊的男声,嗓音温和大小适中,毫不刺耳。

倏地睁眼,把眼前之人吓了一跳,以为他早已醒来,自己一叫倒是打扰他了。可只有夜离本人知道,自己是真真的睡着了,而且似乎还睡的很沉。

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估摸了一下,心中一惊,竟已是巳时(早九点到十一点)。对于一个从来卯时(早五点到七点)便再也无法入睡之人来说,巳时确实有些难以想象。

才五天而已自己就这般懒散堕落了么?一边从床上坐起一边看向小心翼翼端着碗向自己走来之人。

可是毕竟是自己想要留下的吧,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不禁想到五天前,暗的到访。

---------------------------五天前的分割线-------------------------

“主上,属下来迟了。”

……夜离缓缓睁开眼来,不置一辞。

见床上之人并未责骂自己,熟知主上品行的暗知道是要自己接着说下去,“踪门谋逆之人,已全部肃清。夜知秋已按您的吩咐挑去手筋脚筋,废去全身武功,现正关于冥门地牢,接受审判。只是……只是……”

“说!”竟有事让暗难以起齿的,也就只有昕儿了吧。

“是!”“只是夜昕小主似乎受踪门全力保护,故虽将踪门全部肃清,却也拖延了时间,所以,所以夜昕小主现下落不明。不过,已派出暗门全部部署,相信不久即可有其下落。”

……

见夜离经久未答,暗急忙低头,“属下办事不利,望主上责罚。”

“……都撤了吧。”

“啊?是!”暗先是一惊,随即应允。

“踪门门主之令暂且先由你保管,待选出合适之人之时,再由你交付即可。”

“是!”

“再就是……”

……

……

“主上?”

“以后赤夜门再无夜昕小主……”

“……是!”

“下去吧,我乏了。”

暗这次却并未回答,良久,“可还有事?暗。”

暗又低了低头,“不知主上何时回去主持大局。”

回去么?回去那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赤夜么?没来由的,心中一阵烦躁。“过几天,我自会回去。暗,你何时变的如此多嘴。”

“暗逾矩了。”

……

见床上之人不再发话,暗以为任务已毕,暗自提气准备离开。

“还有,帮我查查他。”说着,暗这才注意到床下之人,初见还以为是尸体,现在才惊觉竟还是活的,且睡得安稳。心中甚是差异,主上向来厌烦与他人接触,就连当初与夜昕小主接触也是甚少,卧塌之侧岂容他们酣睡?这人,确实得查查。

床上之人再次缓缓闭上了眼。

夜风轻轻的吹将近来,柔和的星辉洒入,一夜好眠,哪里还有他人?是你眼花了吧。

第十二章

13.终需一别

见夜离已就餐完毕,柳濉安这才囫囵的吃了一些。

收拾碗筷,时近晌午,二人却暂时再无安排。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趁现在还不是最热,出去透透气,对你的伤也有好处。”据柳濉安这几天的观察,夜离恢复能力极快,这才多久,许多伤口便已经结枷。又见其皮肤上深浅不一的旧疤痕,想必以前的日子并不容易,可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习以为常,换药消毒之时也未吭一声,心中佩服不已,好感渐升。于是主动邀请他出门一游。

注视着眼前平和的说话之人,想想自己离去之日将近,于是答道,“也好。”

如许多古代的大城市一样,安庆城也有一条护城河,由于“安庆”这个词便已极为讨喜,所以河的名字也取了其部分寓意,就叫“平安”—平安是福,多少人想求而不得?

现下,夜、柳二人就正沿着平安河曲折的堤坝缓缓地踱着步。

也许是白天的缘故,河边极为热闹,悠闲钓鱼的,忙碌摆摊的,当然也不乏喃喃自语的文人墨客和不时从身边跑过的烂漫孩童,一派宁静祥和。

“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久见夜离未语,柳濉安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不然枉负了这大好天气。至于沉默时的尴尬,到是丝毫未有。

良久。

“还行。”

“那就好。那~,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转头看向提问之人,对方正安静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疑惑,似乎奇怪自己的踌躇。

那日命暗去查访他的情况,却发现除了于日前出现于安庆城,与白锦有过接触之外便再无其它,且白锦似乎与他也是初识,对他也是兴趣甚浓。

他,仿佛是凭空出现般。

夜离不介意也不相信柳濉安的到来是带有目的的,即使有,也非恶意。只是,柳濉安,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初见的怪异衣着,到之后的心情波动,客栈中的安然沉睡,再到现在的并肩而行。夜离,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愿望,他想知道柳濉安的过去,他的生长环境,又是什么造就了他的性格。这,竟然是他今后的打算!?

“不说也无妨,我只是随口问问,不必当真。”见夜离似乎难以启齿,柳濉安也不便强求,况且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心中隐隐想要关心一个明知即将别离之人的去向。终究,自此一别是形同陌路了吧,毕竟人海茫茫,自己与他才想处了短短几天,而已。只是,心中一动,话便已然出口。

罢了,见夜离似乎不想继续谈话,柳濉安也不再询问,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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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清冷的微风伴着清晨特有的青草香气飘进窗来。朦胧的日光轻柔地唤醒了安眠中的柳濉安。

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柳濉安逐渐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习惯性地看向床头,猛然坐起,有些呆愣。

床帘挽于床侧,被面叠得整齐,床铺也是极为平整--床上却已然空无一人。

终是走了么?

也许是来此地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吧,所以他的无声离去,难免会让人有些失落。这是正常的。柳濉安这么安慰着自己,可依然有些沉闷。

忽然惊觉胸口一片冰凉,地头一看,竟似有一挂饰。

执起一瞧,果是一挂饰。此饰物是半透明方片,手感温润,通体鲜红,似要滴血,于阳光下一照,顿时满室红霞,不是凡品。再一细看,一个如鬼画符般的“夜”字浮印于其上,有几分神秘。

不禁,勾起了唇角,他还是向自己告了别的啊,虽然是一种比较别扭的方式。

心情甚好,忽然有了勇气相信,自己可以日渐融入这个世界。

不禁看向窗外,一片风光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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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夜门--弥漫鲜血的杀戮之夜,江湖之人闻之,虽不是个个谈之色变,却都是不禁要向窗外瞧上一瞧的,指不定哪天说错了话,赤夜门一个不高兴,让那小言小语不小心传到了某人耳中,从此招来杀身之祸,不得安宁。

亦是消息贩子亦是杀手组织,借刀shā • rén,对于形容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

谁都清楚,赤夜门分有四门,踪、影、暗、冥,各得一令,得令者得权,其中又以门主的令牌最为特殊,虽不能如其它四枚令牌一样得之即可篡权,可也厉害得紧,甚至可要求门主替自己完成三件事。只是它仅对门主亲自赠送之人有效,故而终归可望而不可即。

只是,今日濉安得而不知,只道是临别赠物,感动不已。

至于为何而赠,追其个中原由,恐怕只有赤夜门门主本人知道了吧……

第十三章

14.安家难

“濉安,可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白某一定舍命陪君子。”

看了看“哗”得收起折扇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白锦,又看了看他身后金黄得甚至有些泛红的落日余辉,柳濉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打那日夜离离去后,柳濉安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开始合计起今后的生活来。琢磨着趁现下还有些银两,先打听打听房价,看能不能买得一套半套房子,安个家再说。等安定下来,若还能有余钱,置办点物什,开家医馆什么的便再好不过了。

其实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十岁丧亲,幸得有父母遗留下来的一套小公寓才不至于流落接头,每当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心中难免寂寞,柳濉安便庆幸着,还好、还好,至少我还有个家,至少这里还有父母的影子。

故而那日便拿了些银两,准备去走访一下情况。

无巧不成书,结果刚一下楼便和白锦碰了个正着。那人也不嫌麻烦,闻得自己正暂住于此,二话不说,当机立断定了自己旁边的客房。于是乎,每日辰时正点(早上八点),准时敲门,拉着柳濉安几乎逛遍了安庆城的大街小巷。

“今天还是算了吧,明日还有些正事要办,所以想早些歇息。”摆了摆手,柳濉安显得有些疲惫,毕竟这已经是和白锦游玩下来的第三天了。

“哦~?濉安所谓的正事~?”白锦又摇起了那刺眼的牡丹花折扇,问得似乎颇为随意。

“不提也罢,一些琐事罢了。”

“只是不知白某可否帮上什么忙?”语调依旧随意。

“这种小事还是不劳烦白兄了。”轻轻摇了摇头,柳濉安笑了笑,随即低头抿了抿嘴,片刻,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其实说说也无妨。只是希望白兄千万别介意,误以为在下不识抬举。只是我是担当惯了的人,凡事愿亲力亲为,怎可劳烦他人。”心中虽然忐忑,但还是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却正对上白锦带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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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咦?居然没人?有些淡淡的失落和愧疚。看来昨日还是伤着他了。自嘲地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啊。

其实熟悉柳濉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用纤细来形容也不为过的人,之所以不愿依靠他人,终究还是怕太过熟捻,最终受到伤害吧,毕竟“依靠”需要的是信任的支持。可是最信任的人却早已离他而去……所以当初若不是沈青的关心照顾,浩然的死缠烂打,估计柳濉安的世界中自始至终都将只有他自己一人了。

不愿在此问题上太过多想,于是转过身,悠悠下得楼去。前几次出门,每日不是有要事在身便是被白锦拉得出去闲逛,故而总是难免匆忙。今日虽是找房,可经历了刚才,却有点提不起劲来。既然也不是一两天可解决之事,索性随意一些才好。

所以今日柳濉安来到楼下,这才注意到住店之人居然净是一些文人墨客,还颇有一些少年才俊,只是小店简陋,住店之人想必手中也不宽裕,可如此密集地住此客栈,却是奇怪。但见掌管一副见怪不怪,猜想也是常事,自也不好多问。

出了门,直奔各弄堂小巷。一连几天下来,一无所获。最后惟有闹市一处尚未踏足。

先前想其寸土寸金,定是不便宜,再加上这几天打听下来,一般不在闹市的小宅就算要卖也得百两,况且安庆城离都城相去不远,若是闹市,价格更是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