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期而遇

宫肃清一事有关?”

老人神情怆然、后悔莫及,点了点头:“当年,玉灵宫才建立短短几十年,却也在xié • jiào之中独占鳌头。众人怕其坐大,终日惶惶恐恐,终于,一日,传出玉灵宫主□白道门派之女,并强其生下一子,该子竟早已有了十岁!顿时人神共愤,白道间讨伐之声四起……哎,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年轻气胜,现在想来,疑点重重。哎~,其实这么多年xié • jiàoxié • jiào的叫,可实际并未见玉灵宫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自己人杯弓蛇影了……”

语毕,老人低下头,面容笼罩上一层阴云,又叹了一口气,“罢了,当年自己有所参与,闹到今天这一步,也有责任,且柳大夫于老夫有恩。不必多说,醉派定当倾力相助。至于那些闲言碎语……额一行将就木之人是不用在乎,可醉派这几百号弟子,他们的前途额是万万承受不起呀……”

静静地听到此,白锦幽幽上前一揖,抬起身来,意气风发,凛然之气顿生,带着商人的精明,成竹于胸地一笑伴随着几不可见的轻蔑:“醉翁不必担心,此事白某自有定夺……”白道也是人,自然有办法封住他们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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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灵悟在一片陌生的温度中醒来,尚未睁眼,便觉脸颊处一片粘腻,浑身僵硬无力,但所幸自己还是挺了过来。

动了动身,撑开眼廉,入眼之处,黑红干涸的血渍,撕裂的青衫,一派血肉模糊。心中一颤,竟升起几分不祥,难道、自己、昨夜……倏欲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正稳稳躺在对方的双臂之中,那人一手覆着自己的头,一手托着自己的背,靠在床骨,似是为了让自己能睡的安稳,甘愿当了床垫,而他自己却双眉轻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睡得也极不安逸。

舒了一口气,也不知恰时的不祥从何而来,难道担心自己强要了他么?可~,这~,又有何不可?

勿自想着,手却不自禁抚上对方血渍斑驳破烂的衣衫。试探着拈了拈那已然和血块粘融到一起的布锦,双眼死盯着与皮肤接合的缝隙处,是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全神贯注。可纵然小心如斯,却依然让身下的人不适地动了动肩,痛苦地扭紧了眉。

做贼心虚似的,猛然抽回动作的手。

似乎累极,对方并未及时醒来,可侧了侧身,浅意识地没有压迫血色最深处。究竟何以至此?难道是毒发时功力失控所致?

寻找着答案,缓缓抬起方才碰那衣襟的手,淡淡的血腥混合着药草的清爽气息隐隐传来,细小的黑红颗粒黏附铺散于指间,缠绕生长弥漫,仿佛下一刻就将开出黑红妖艳惑人心魂的花……

心中一滞,竟带着几分对未知的排斥。不待自己反映,已然出手点了对方的睡穴。那人的头轻微地搭了下来,双眉间的川字也渐渐消弥无踪。

放下脚,坐于床沿,双手抱胸,还是忍不住偏头,迷惑地看向对方。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在毒发混乱之际杀了他,还容他近身照顾自己?终究是一面之缘,自己还心软了不成?

“啧!”烦躁地咂了咂嘴,胡乱地抓了抓长发:难道自己在害怕,害怕即将面对的某种未知?

桀骜不驯,乖张怪异。如今竟在此扭捏作态?这可不符合我玉灵悟!

想着,哂笑一声,又是一贯的任意洒脱,放浪自我。倏然站起,埋下上身,毫不迟疑地抱起濉安,冲门外道:“林曦,沐浴。”

我堂堂玉灵悟,还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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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池内烟波渺渺,玉灵悟双臂伸展,支撑着池侧,昂起头,直直注视着高大的穹顶,又似乎透过它看着更远的无尽之处。黑发披散,点点水滴顺着幽深细腻的皮肤自脸颊缓缓滑落,流过肌理结实的颈,流过线条流畅的肩,最后穿过宽厚的胸膛徐徐溶入清池。充满阳光气息的面容,此刻毫无表情,竟透彻出一股颓丧之气。

这是一个再俗套不过的故事,xié • jiào教主爱上了四海为家的飘零女子,二人两相情悦,女子甚至牺牲自己的名誉甘愿嫁入xié • jiào。不想,最终,这仅仅是对方为捕获大鱼所设置的一个局。白道门派之女,忍辱负重,只为武林。

哼,冷哧一声。可怜爹为她自洗门派,掏心挖肺,终究换来曲终人散,众叛亲离。不过……

不过,她应该还是爱上了吧?不然为何等了十年,才迟迟因思念浓重,“忍不住”去“看望”自己忽然“大病”的双亲?

呵呵,所以,感情这种丧志之物还是不要得好,是不是?

一边想着,玉灵悟一边低下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臂弯中的柳濉安,对方的头颅融洽地靠着玉灵悟的肩,依然沉沉地睡着,浑然不知外界种种。只是面容似乎因去掉了身上贴着的不适而由平和转为恬静,双颊似乎也因蒸气的缘故而散着淡淡的红晕。

玉灵悟轻柔地伸出手,象对待最精贵的薄瓷般来回抚摸着对方的肩。那肩上衣物血渍尽去,赫然露出了两排新鲜的牙印,虽然如今依旧血肉模糊,但不难想象,不久之后恐怕是要留下永远的疤痕了。

扯了扯嘴角,纵然当初跨入玉池之时心态畅然,可当看到它时,仍是止不住的震惊,和~,一丝欣喜。

“做我的所有物可好?”喃喃底语,修长的睫毛眨了眨,遮住了瞳眸中的情绪,有些惆怅,有些不舍。对待物什就不需要感情了吧?感情这种东西,我玉灵悟应该不需要,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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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因身体逐渐舒适的缘故,血液畅通,穴道自解,不多时濉安动了动了动眼醒来,一撇头,正见玉灵悟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不自禁一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那~。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一晚的努力有了着落,毕竟,人,还活着,甚至先于自己醒来。心中止不住的欣喜,又是舒心一笑:“醒了么。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想,对方戏谑地一哼,调侃地看着濉安,“你说呢?”一双眼似乎也不再是虚无缥缈,不知怎么的,这一觉醒来濉安楞就觉得对方眼中多了什么,虽然模糊,却似乎在渐渐成形。摇了摇头,埋怨自己的幻想过多,低下来的头这才发现两人竟是袒呈相见,且自己似乎还正依在对方怀中……

这……笑容僵硬在脸上,同为男子,但亲近如斯,仍是难免尴尬。红了红脸,有些笨拙地从对方怀中退出,扯了那人的巾帕,慌忙逃走出去了。只余得身后一室似要倾吐一切的爽朗笑声……

第四十章

41.解毒之法

柳濉安小心翼翼地打开红木桌上的油纸小包,露出一角妖异的红——韧情,chūn • yào与毒药的至高结合——至今、无解。

停下动作的手,平静地注视着这一抹红,仿佛它与平日里所见的果汁粉无甚区别。顿了顿,带起一擦决绝的笑意,捻起一小撮,姆、食指轻轻磨动,那粉末就如一条红蛇般缓缓滑入到一旁的量杯中。

杯中之水轻微地荡了荡,下一刻又回复了平静,无色无味。

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橡胶带熟练地在手臂上扎紧,拍了拍臂窝,露出血管,抽出绵签沾了碘酒、酒精,从里向外在手臂内侧擦了几圈,扔开绵签,拆了针盖,抽了那量杯中的液体,倒指向手臂。

一切都是在短短数十秒中完成,毫不迟疑,熟练而流畅,整个室内仅仅听得到玻璃的碰撞与濉安浅淡的呼吸。

针尖接近皮肤,感受到那淡淡的寒气,拿针的手指细微地颤了颤,最终还是刺了进去。

现在濉安脑中是一片空白,只愣愣地看着阵桶中的液体一点一滴地减少,减少……

本来,濉安的思路很简单,先取动物若干注入韧情,每日逐渐加大剂量,待其产生抗毒性之后,抽取血液提取抗毒血清,再在其它中毒的动物上实验,看能否解毒。若能,自己再注射韧情,提取血清给玉灵悟使用。可人算不如天算,玉灵悟长期压制之毒由于自己的粗心大意破了功,无法,时间紧迫,只得冒险一试。若是不成,二人皆死而已……

当最后一滴韧情注入体内拔出针管之时,正听门外角急呼到:“柳大夫,林总管速召您到悟灵院,主公急危!”

撩下袖摆,连创面也不及处理,简单披了件外衣便冲出了门去,面上全是焦忧之色。

跟着角,小跑着来到悟灵院,远远便看到林曦在门外来回踱步,想到什么便急忙吩咐下人去办,中途还不时向门外张望,忧心忡忡。看来隔行如隔山,中毒一事让这位平日里一切尽在掌握的总管也显的无所适从了。

“怎么样了?”一边跨入门厅,一边向林曦询问。

“已按你的吩咐加大了mí • hún散的药量,可如今已增至二十却仍然不见好转。如何是好?况且,主公又不让人随便……碰。”说到碰字之时,声音明显小了下来,双眼倏得睁大,带着难以置信:

濉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沿,弯下腰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听到二人的脚步,玉灵悟艰难地睁开了眼,兴许是药量加大了的缘故,这次还算清醒。轻轻侧了侧头,看向濉安,一双眼精亮,扯了扯嘴角,吃力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来了,我就不疼了!”说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单手一勾,濉安措手不及,扑倒在了床上。

一面挣扎着起身,一面又怕伤了病员,狼狈不已间,瞪了瞪还在闹腾的某人:“中毒成这样还有闲心玩耍?”

可肇事者仿若未闻,再自然不过的贴上身体,甚至还惬意的扭了扭,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面朝目瞪口呆地林曦道:“好了,就让我这么睡会儿。”

就在林柳二人以为玉灵悟毒发是假,作戏是真之时,玉灵悟又忽的一紧,全身痉挛了起来。

无奈,转推为抱,对依然有些忡愣的林曦歉然到道:“有劳林总管将我屋内的箱子拿来了。”那皮箱是今日午时刚到,也难怪玉灵悟至今还在用mí • hún散。

林曦回过神,眼光却依然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闪烁不定。当初林曦的迟疑并非毫无根据,放开濉安疏忽让主公毒发不说,单单是看到濉安主动抱起主公之时,林曦便认为对方是活不长了——所以,这种人还有必要相信么?可是如今,对方活的好好不说,什么时候主公和他如此亲近了?

百思不得其解,冲濉安点了点了,重新换上稳重的表情,退出了门外。

林曦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刚一转头,忽的眼前一暗,便被人捂住嘴,胁至走廊一角。

“猜猜我是谁?”

林曦依旧面无表情,背对着来人,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如果左御使大人这么有闲心,那林某恕不奉陪了。”说着抬脚就走。

“哎哎,木头,你怎么能这样没有情趣呢?来来,给哥哥我笑一个,来~。”轩辕宸一副死皮赖脸相,闪身堵住了林曦的去路。

难得皱了皱眉,挑眼看向轩辕:“有屁快放!”

“哎呀呀,木头,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来,叫一声哥哥听听。”

林曦忍无可忍,绕过轩辕就要就要离去,却被人轻易抓住了袖摆:“好拉,好拉,不玩拉。那柳大夫还好吧?有没有被怎么怎么样啊,人家很好奇哦。”

林曦深深吁了一口气,转过身:“你就别再玩——”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眼,大诧:这家伙还真挂上心了的。

“咳,左御使大人不是一惯只伸前手不伸后手的吗。怎么,烂摊子扔给林某,今个儿又想起来了?咝,你这是作何?”

原来轩辕宸握住林曦的手腕,越收越紧,眼中带着几分悔不当初:“柳濉安到底怎么了?早知道就不该相信你!啧!说来说去也怪我,楞是把这老实人给卷了进来。”

挣开轩辕宸的手,揉了揉手腕,鄙视般斜睨了一眼轩辕:“你又在乱想什么?如今柳大夫可是活得好好的,用不着你来瞎操心。”

话音刚落,对方双眼一亮,大笑,拍了拍林曦的肩膀:“我就说嘛,他这种人福大命大。哥们儿,够意思。嘿嘿。我可还是等着认弟弟那,若是没了,我还认个啥。”

见对方明显的前倨后恭,林曦习以为常:“说吧,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是有事。”轩辕整了整神色,“近来你们是否让人去过安庆?”见林曦点了点头,接着道:“入宫的迷阵已被人跟踪了。”林曦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嘿嘿,不过不用担心,你哥哥我已经把迷阵给改了。不过这次的人来头不小,估计也撑不了几天,最近你多派些活傀儡到阵边吧。”

林曦低头寻思:“是冲着柳大夫来的吧,不会是柳大夫通风——”

“不会。他们使用了千里寻踪。不过,到时候把其中两个人放进来吧~。其他人挡在阵边就行。”

“可是主公的毒——”

“放心。”轩辕冲林曦眨了眨眼,“定能撑到主公毒解。”

“为何要让他们进来,可会对主公不利!我拒绝!”说着挥袖转身。

“哎哎,听我把话说完那。对方来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