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婚(上)

轻歌,她的姐姐,她的亲人,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可以……

第一百一十八章弄影

“嗯。”花无缺轻声应了一句,“命悬一线……”

曼舞的呼吸又急促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跑。轻歌,她的姐姐,她的亲人,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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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舞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给绊了一下,直直撞进墨子谦的怀里。

墨子谦把她扶好,正想问她有没有伤着,谁知她一抬脸,整张小脸泪痕交错,倒是把墨子谦吓了一跳。

“子谦,子谦,你救救我姐姐好不好?”曼舞抓着墨子谦的手臂,狠命摇了摇,“姐姐的情况好像很不好,你救救她。”

“你……等等,你的姐姐是……”墨子谦摸不着头脑,收手去帮曼舞抹眼泪。

曼舞拉住墨子谦的手,“轻歌,轻歌是我姐姐,她受伤了,被箭射伤了,你救救她吧,求求你了。”

“你怎么知道她中箭了?”花无缺从里面出来。虽然看不清花无缺的脸,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到他话里的质疑。

花无缺站在那里,深深地看着曼舞,略带疑虑,心中思忖良久:轻歌中箭的消息,早已被封锁,她又从何得知?

“我看到的,她被箭射中了,我看到的。”曼舞怔然回顾着昏倒前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心口又开始痛了,全身慢慢发寒。

墨子谦一看她脸色不对劲,立刻连点了几个穴道,灌了一掌内力过去,“你别激动,别再想了,她会没事的。”

“子谦,你救救她吧。我不想看见她再一次淡出我的生命……”曼舞一滴一滴地掉着眼泪,脸色苍白,轻歌去世时候的样子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回忆那实在太可怕了,像是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使得她渐渐喘不上气。

曼舞怔然半晌,喃喃道:“求求你,救救她……”

“可是你……”墨子谦迟疑地看着曼舞,脸色阴晴不定。

“我不要紧的,我还有七七和嫣然,还有一干太医,可是姐姐什么也没有,她真的好危险,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曼舞一口气没缓上来,呛得咳了起来。

墨子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我……”

“答应我!不然我自己去!我救不活她,就陪着她一起死!”

话出口,把所有听见的人都吓了一跳。

琰烈摇了摇头,忧心地看了她一眼。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去了,说不定到了半路就撑不住了。略一思索,轻声道:“子谦,你答应她吧,早去早回,省的她不安生。”

墨子谦看曼舞失魂落魄的样子,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顺手拿出药喂给曼舞,“吃下它,你别担心,我一定能救好她,然后尽快回来。”

曼舞点点头,乖乖地吞下药。

花无缺大喜过望,抱了抱拳,“多谢七小姐,无缺定然以命相报。”

曼舞看着他摇了摇头,由墨子谦扶着慢慢站起,眼泪还在滴滴答答掉个不停,“我不要你的回报,轻歌本来就是我的姐姐,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如果你要报答,就请你好好照顾她,顺便等她醒了帮我带句话,告诉她,妹妹一切都很好,不要担心。”曼舞顿了顿,缓了一口气,笑道:“九爷一直很照顾我,她的画九爷也收到了。”

花无缺点了点头,像是要再说什么,终究没出声。

那幅画的画轴上,除了箴言,还有一行小字。那行字,龙九司未必发现的了,可是她却知道。

曼舞刚刚拿到画的时候,手上已经摸出了那一行细小的文字,上述:吾妹多劳照顾,轻歌字。

所以她才敢断定画中有一些玄机。

曼舞干咳了两声,顺了口气,“你们快走吧。”

墨子谦迟疑地看了一眼曼舞,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曼舞应了一声,靠在琰烈旁边,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心里安心了不少。子谦,你一定能治好轻歌的对不对?

琰烈正要扶着曼舞回殿里,谁知曼舞挣开了他的手,“烈,你先进去。”

“你要去哪里?”琰烈被曼舞推进了殿,莫名其妙地看着曼舞。

曼舞摇了摇头,“我要和花花谈一谈,你别跟来。”

“这……”

不等琰烈回答,曼舞纵身一跃上了房顶。风,有了一丝冷意,曼舞衣着单薄,那么一吹,身子不觉有些瑟瑟发抖。

一件披风罩到了身上,身子又被人揽进怀里。

曼舞一转头,看见花弄影的面具,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人也放松了下来。任由他揽着,坐到了屋脊上。

“你不要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假面先抢过了曼舞要问话的机会,“我和哥哥从小被人收养,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一个人,然后保护她,助她解开天命。”

“……”

“你就是那个人。”假面转过头,透过面具注视着曼舞。

曼舞愣了愣神,继而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知道天下第一术士耔辛桐吗?”

“好像听说过。”曼舞抓了抓头发,皱着眉想了想。如果没记错的话,曾经孽情戴在手上的时候,欧阳霖提到过。

“他预言你与轻歌是异世之人,因缘际会必定会出现在这里。”假面平平地道,“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你会出现,然后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给你想要的,给你最好的,把什么都给你。”

“等等,你说的我都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曼舞挥了挥手,摇了摇脑袋,“你的意思是,你和你的哥哥从小就是因为我和轻歌才活着的?然后就等我们来,接着去解开那个什么天命?”

“可以那么说吧。”假面轻轻地应了一声。

曼舞没来由地一抖,“你们怎么活得那么没自我呀?哪里有谁是因为谁才活着的?”

“这是我的责任。”假面淡然地道,抬起头,仿佛是在看天上的月亮。只可惜,今夜月黑风高,根本就透不出什么光亮,“你是我的命,这是我从小接受的思想。”

“搞什么啊,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说法,每个人都是个体,又不是连体的。”曼舞站起身,叉着腰,“我看你平时挺有个性的诶,怎么实际上完全相反呢?”

“无论你怎么想,我只能跟你那么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定然不会一个人活着。”假面微抬起头,看向曼舞。曼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能看见他暗藏在面具底下那深邃的眸子。

曼舞愣了半晌,旋即苦笑。如果,假面出现在她的身边只是任务而已,那他和她算什么呢?主仆?朋友?知己?

曼舞默然地后退了两步,假面对她是那么好,让她那么安心。可是,那只是他的任务,那那些岂不是只是虚情假意?

心上一紧,曼舞低下头,掩饰住眼睛里的落寞。

假面低叹了一口气,把曼舞搂进怀里,“别想那么多,你不能不快乐。”

“我……”

“我不能让你不快乐,所以你不要想那麽多了。”假面轻轻磨蹭着曼舞的发际,本就好听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睡吧,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不好?”

曼舞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不点头,稍微动了动。又听得假面在耳边上反复着“睡吧睡吧”,眼皮渐沉,困意席卷而来……

假面抱起曼舞,跃下房顶,走进栖梧殿。一抬眼,看见琰烈坐在罗汉榻上,稍微点了点头。

琰烈轻轻牵了牵唇角,“阁下自从曼儿上次出事,就一直未离开过凤翔宫,朕是否应该谢谢你如此护着曼儿?”

假面没有说话,郑重地把曼舞交到琰烈手里。

转身欲走,琰烈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你是他们培养出来的人吧,他们最近身体可好?”

假面顿了顿,转过身,“你知道?”

“七君和我的关系匪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琰烈抱起曼舞,往寝殿走去,“如果你和他们有联系,记得代我和皇奶奶问声好。”

假面定定地看着琰烈抱着曼舞进寝殿,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人慢慢走出栖梧殿。

夜凉如水,一灯如豆,夜色下的人影不免有些孤单。

假面站于凤翔宫顶,任风扬起衣摆,猎猎作响。他负着手,仿佛是睥睨天下的王。面具下的眼睛倏地放远,今夜,可有谁能入眠?

第一百一十九章护法

假面顿了顿,转过身,“你知道?”

“七君和我的关系匪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琰烈抱起曼舞,往寝殿走去,“如果你和他们有联系,记得代我和皇奶奶问声好。”

夜凉如水,一灯如豆,今夜,有谁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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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舞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早,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琰烈捧着奏折在自己的正上方。

曼舞眼睛瞄了瞄,蓦地发现自己正枕在琰烈的大腿上,郁闷一个先,怪不得觉得比那硬邦邦的枕头舒服多了。不过,琰烈被自己当枕头枕了一晚上,岂不是腿都麻了?

察觉到曼舞的动静,琰烈低下头,轻轻一笑,“曼儿,你醒了?舒服了一些没?”

曼舞双肘撑到床上,支起脑袋,“我很好呀。就是,你的腿,是不是麻了?”

琰烈挑挑眉,伸手揉了揉,“好像吧。”

曼舞闻言连忙坐起身,伸手帮他按腿。琰烈顿觉好笑,拉住她的手,“别按了,朕没什么事情。”

曼舞没听,继续帮他按着腿,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我睡着睡着怎么会睡到你腿上去的?怎么说也应该枕着你的手臂呀。”

琰烈顿了顿,抬眼去看曼舞,“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的睡相应该没那么差呀,爬上床了以后应该不会枕到你的腿上呀。”曼舞揉了揉脑袋,歪着脑袋想了想,“奇怪了,你昨天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我怎么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琰烈愣了愣,伸出手摸了摸曼舞的额头,“昨天朕是把你抱到床上的,怎么,记不得了?”

曼舞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又怎么了,为什么要抱我到床上?我怎么记得我是自己跑床上睡觉的呢?”

琰烈怔怔地盯着曼舞,看了半晌,笑道:“呵呵,你躺在书房里睡着了,然后朕抱着你回床上睡的。后来你就枕着我的腿了。”

“哦。”曼舞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模模糊糊记得轻歌也来到这个时空了,又好像把子谦给叫走了。真不知道把子谦叫走干嘛的,难道他们很熟?

“曼儿,你再歇一会儿,朕陪你。”琰烈温柔地把曼舞揽进怀里,轻轻拍哄着,另一只手拿着奏折,心不在焉地看着。

曼舞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费解地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一段空白的地方,怎么也想不起来。想到后来头都疼了,突然撑起身体,看着琰烈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一夜没睡?你这样身体怎么能行?”

“朕睡了会儿,你别担心,无碍的。”琰烈看向曼舞,淡淡一笑,“你多睡一会儿,不是说怀孕的人都比较嗜睡吗?”

曼舞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假怀孕啦,哪里来的嗜睡?”

琰烈一挑眉,“可是你这个假怀孕在别人看来比真的还真呢。”

曼舞吐吐舌头,打了个呵欠,“今天不上朝了?”

“不上了,上了也没什么事情说。”琰烈舒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身体。

曼舞眨巴了一下眼睛,又伸手揉了揉,“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上了朝也是在吵太后的问题。还不是上次百蟹宴上的事情?朕去了还不如不去,一群人聒噪得厉害,吵得朕脑仁疼。”琰烈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这事情还是拖一拖好了,虽然太后必然要放,可是,也要让她吃吃苦头不是?”

曼舞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脑袋还不是很灵光,曼舞偏过脑袋盯着琰烈看。琰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拿着奏折慢慢浏览。

曼舞觉得无聊,抽走了他手里的奏折,“秀秀是不是又变小了?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琰烈点点头,答道:“你要是去也可以,不过别打扰他,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不是吧,连对他说说话也不可以?”

“嗯。”琰烈郑重其事地看着曼舞正色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有什么闪失,轻则残废,重则入魔。”

“嘎,那么严重?”曼舞摸了摸脑袋,“那有没有人看着他呀?不然岂不是很危险吗?”

“现在还不要紧,再过一天,也就是他入关的第五天,那个时候才应该分外当心。”琰烈撑起身体,下了床,径自理了理衣服,“你若是想去看看他,就现在吧,我带你去。”

曼舞点点头,也跟着下床,自顾梳洗了一番。

“烈烈,秀秀在哪里?”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