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了点头,眼睛一转,摸出一盒药,弯下身子帮欧阳霖上药。刚刚大概太紧张了,居然忘记拿药出来。也不好意思让他起来了再坐下了,索性还是她来个服务到家吧。

药涂好了,欧阳霖似乎也松了下来。曼舞收好药,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自己一只手抱着琰榕,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定定道:“我们走吧。”

“……”欧阳霖揶揄地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很是欠扁。

不用说,曼舞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小美人,你好关心我哦……”

“……”曼舞挑眉,径直拖着他往前走,要是他没受伤,她一定会狠狠地捶他一拳。男人嘛,那么贱干嘛?

欧阳霖耸耸肩,无意间动作大了,扯动了伤口,身子僵了一下。

“没事吧?”曼舞顿下脚步,抬头看他。

欧阳霖摇了摇头,安分了些,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欧阳霖没有说话,曼舞也没什么话好说。她不需要再问欧阳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现在的处境比较糟糕。太后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必然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人下来。况且,欧阳霖既然知道这下面有树,可能别人也知道。所以,他们必须离开,越快越好。欧阳霖的伤势,也需要修养,实在容不得她再浪费精力和时间去关心别的有的没的了。

说话会浪费体力,鬼晓得欧阳霖说的这个某个地方在哪里?她还拖着一个,又抱着一个,怎么说都不能再牺牲体力去干别的事情了。

等到了安全的时候,她才能想办法去联系琰烈他们。但愿,到时候找人的话,琰烈会比太后他们早一步。还有子谦,为什么出现的不是他?刚才那么乱,但是,她好像并没有看见他。以他以一抵百的本事,场面怎么会乱成这样,最起码,她不用窜进林子吧……

子谦,到底在哪里?

第二十五章离宫

时近午夜,外面更深露重,夜凉如水。淡若的宫灯,照得整个宫廷都陷进了一片诡异的气氛当中。

凤翔宫的栖梧殿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过。琰烈径自站在殿中央,背对着大门,怔怔地看着罗汉榻后的一块特别大的锦缎屏风,绵延十里的江山,秀美壮阔,连绵起伏。

这幅屏风,还和他御书房里的画一样呢,要不是她看着喜欢,也不会央着他命人做成屏风放在栖梧殿了。

喜欢吗?他的江山?

琰烈蹙眉,闭上了眼睛,负手站着。

门口,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几个人。

“曼儿如何了?”琰烈轻轻地问着,小心翼翼却又像是什么都已经料到似的。

龙九司挑了挑眉,唰的扬开了扇子,“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琰烈淡淡地问着,似乎事不关己。

“小妖精,坠崖了。”

琰烈蓦地睁开了眼,侧过身灼灼地看着龙九司,眼中的责问不言而喻,“怎么会这样?当初把曼儿交给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会好好保护她的吗?”

龙九司皱了皱眉,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她是为了救琰榕才追进林子的。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落崖了。”

紫嫣哼了一声,眼睛红红的,瞪了一眼龙九司,“谁让她救了,琰榕和她什么关系,干嘛要救……”

“榕儿是她女儿,为什么不救?”琰烈轻哼了一声,瞥了紫嫣一眼。

本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可是紫嫣却是噤得一身冷汗。乖乖,皇帝老儿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心里虽然不大乐意,可是,再也不好说什么,撇了撇嘴,往龙九司身后站了站。

龙九司倒也挺讲义气,挡在了紫嫣的身前,“你先别管到底怎么了,主要是现在该怎么办?”

“是呀,该怎么办?”鸾英就着龙九司的话,也急着问了琰烈。

“怎么办?”琰烈牵了牵嘴角,都在问他,那他去问谁?

“小妖精现在是生死不明,那崖高的很,恐怕,凶多吉少了。”龙九司合上扇子,有些忧心地看着琰烈。

琰烈明显僵了僵,继而摇了摇头,“我倒宁可她不去救榕儿,可惜,她不会……”

声音说的轻了,比起蚊子哼哼也差不了多少。

紫嫣没听清,凑出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呢?”

琰烈动了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什么也得给我找!”

“看来,只能这样了。”龙九司默然地应了一声。琰烈的语气,太公式化,弄得他也有些平板无力。

“对了,子谦呢?他当时不在?”琰烈微眯起眼睛,眼风扫过了一干人等。

众人适才恍然,侧头想了想,才发觉真的没有见到墨子谦。

琰烈哼了一声,神色变幻莫测,高深的像是什么也看不透似的。

众人陷入一种奇异的静默,好像都在想什么事情,可是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司清蕊一直在观察众人的脸色,见他们不说话,顿了顿,才正色道:“妹夫,明天我就得带三殿下回南圣女国,耽误不得。就此在这里和你告辞了!”

“这么快?”琰烈惊诧地看着司清蕊,显然事情始料未及。

司清蕊点了点头,“妹妹坠下去前有交代过,我必须尽快带雍王回南圣女国。如今这形势看来,辉阳恐怕会有一段时间不得消停了,我带雍王回去,最起码能让他安全。”

“曼儿果然想得周到。”琰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看向站在最末处低着头的琰萧。

司清蕊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淡淡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大家就回吧,也留着雍王与妹夫再说会儿话。”

“如此甚好。”龙九司点头应了一声,率先拉着紫嫣走了。

司清蕊冲琰烈示意了一下,带着鸾英与无湮也出了门。站在门口,又转回了声,“她,应该会有人相救,别太担心,好好考虑你身边的事情吧。”

琰烈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有什么要准备的么?”琰烈用稍嫌冷淡的语气,询问着殿中的另一个人。

栖梧殿里除了他们二人就再无其他,琰萧当然知道琰烈问的是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该准备的自然会有人准备,萧儿自是不用担心。”

琰烈赞许一笑,冲他招了招手。

琰萧几步走到了琰烈的身旁,抬起头,仰望着他高大的父皇。琰烈慈爱地抚摸着琰萧的头,嘱咐道:“在外面不比家里,没有你妈咪护着你,一切要小心。”

琰萧点着头,担忧地看着琰烈,踌躇半晌,才低头问道:“娘,她会回来的是不是?”

琰烈顿了一顿,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曼舞。不由扬起唇,弯下身子,笑道:“你娘丢不下你,别担心。”

琰萧叹了口气,“爹,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

“娘留给我了三本书,我都会带着的,一定不让你和娘失望。”琰萧懂事地对琰烈做出了承诺。

琰烈挑了挑眉,“就是你娘写的那些?”

“嗯。”琰萧点了点头,转眼瞥向门外,“爹爹,娘让清姨带了句话给我,我会听娘的话的。”

“嗯?”

“明天,只要踏出这个殿,我就再不相信别人。”琰萧信誓旦旦地对着自己说着,心里仿佛有个地方在回响着,萧儿,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风,阴嗖嗖地吹着。

曼舞和着欧阳霖一瘸一拐地走着,情势完全由曼舞架着欧阳霖,改成了欧阳霖夹着曼舞往前带了。

这路还真是崎岖不平,一路坎坷呀。不是长长的树根,就是不知道哪里搞出来的捕兽夹,真怀疑这里有没有野兽。

曼舞思及此,也不知道是那只野兽那么应景,“嗷唔——”嚎了一声。

曼舞三条黑线下来,抖了抖肩。琰榕已经用那绳索绑着,背到了身后了,到现在还没醒过。还好呼吸平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让她多睡睡也好。

欧阳霖瞥了一眼曼舞,这路黑的很,月光勉勉强强透过林子投下暗淡的影子,却也只能让人看清模糊的轮廓。

欧阳霖一抬眼,正巧看到远处有一黑影闪过,不由一惊,提步去追。曼舞愣神地看着他突然窜出去的身影,好家伙,他不是快摔残了吗?咋那么快就能用轻功去追人了?TNN,既然能用轻功,他们干嘛要走那么大半天呀?比逛街还累呢……

曼舞跺了跺脚,也提气追了上去。鬼晓得欧阳霖又怎么了,半夜三更的,难道是撞鬼了?

曼舞恶寒地抖了一下,一抬头,才发觉收不住势头,一下子撞到了欧阳霖的背上。

“你无聊啊,站在这里挡什么路?”曼舞揉着头,埋怨地走到了欧阳霖的身前。

欧阳霖轻瞥了她一眼,指了指对面地上的东西。曼舞顺着他的手瞧去,只见一把长剑立在土里,银光璀璨,冷气森森。月华淡淡的投影,竟然照的这剑也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宛若遗世dú • lì的出尘仙子,正在这溶溶月色下,舞一曲倾城倾国的舞蹈。

曼舞怔然跨出了几步,定定地对着剑瞧着。剑身随着他的走近在轻轻颤动,仿若感知了心爱之人的到来一般,轻吟出声,像是在歌一曲荡气回肠的乐章。这剑,不是凤吟是何?

曼舞看了一眼旁边地上的剑鞘,又扫了欧阳霖一眼,咬了咬牙,顺势拔出剑,还剑入鞘,握在手中。

“我从上面掉下来,凤吟应该早就遗失在山崖下,不可能会到这里。”曼舞扬起唇角,微微抬起眼,四下张望了一下,“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花花,你也来了吗?”

声音说的很轻,因为她知道,无论多轻,他都听得到。

等了一小会儿,不见有什么反应。曼舞皱了皱眉头,“花花,你来了吗?”

话出口,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的四周的叶子落了不少,树叶刮在脸上,却不觉得疼,只像是一只轻柔的手,如爱抚着情人一般……

土堆上突然蹿出了一堆火,细看之下,才发现里面已经堆放了一些柴火。

花花来了!曼舞心里一松,眉开眼笑地握紧了剑,转头笑道:“我们在这里歇一歇吧。”

欧阳霖挑眉,四下看了看,“花弄影呢?”

曼舞耸耸肩,“他在附近。”

“让他出来一见吧。”

曼舞白了他一眼,“他不愿意出来,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他去。哼哼,早就告诉你了,你想染指他,他也是美攻,去你的鬼畜受!你个变态狂、暴露狂、SM控!”

“……小姐,我招你了?”欧阳霖无辜地看着曼舞,脸上的表情极其委屈,不过那双眸子里,却带着几分调笑的神采。

曼舞不理他,径自坐到了火堆旁。欧阳霖讨了个没趣,也乖乖坐了过去。

一时无话。

火光照的别处净是一片黑暗,曼舞却万分心安,假面就在身边,这种感觉,总叫她莫名的安心。一天下来,也却是倦了,也没顾着什么,解开了琰榕,自顾靠着旁边的一棵树,沉入了梦乡……

第二十六章流浪

第二天清早,曼舞醒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欧阳霖坐在她旁边打瞌睡。那土堆里的柴火已经凉了,只剩下一些渣渣。

曼舞伸了个懒腰,跑到琰榕身旁逗了逗。琰榕睁开明亮的眼睛,对着曼舞咯咯笑了笑。曼舞把琰榕抱进怀里,脸蛋蹭了蹭她的头,“吓死娘了,以后再也不扎你了。”

琰榕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咯咯笑,打着呵欠,伸出短短的小手揉着眼睛。

曼舞抱起琰榕四下看了看,眼睛定格在远处树上的一抹标记上。曼舞走近了几步,细细看着上面的标记,貌似是路示。

看样子,应该是假面做的。那假面现在在哪儿?曼舞顺着上面的标识,走了几步,突然定住。一定不能朝这里走。假面既然能在这里标识,她看的到,别人也看的到,那么别人下来找她,岂不是就更容易顺着这条道走了吗?

如果她也从这里走,只能让人找到,怎么可能起到躲避作用?

无论这个标识欲盖弥彰也好,还是真的有路指路也好,她都不应该会顺着这里走。

“想什么呢?”欧阳霖不知何时来到了曼舞的身后,懒洋洋地顺着她的眼光也看向了标识。

“我在想,我们是当半坡人还是河姆渡人……”曼舞低笑着转头看向远处的山崖,“反正山顶洞人是不大可能了。”

囧……

“好了,走吧。”曼舞挥了挥手,径直往另一处岔路走去。

欧阳霖耸耸肩,几步追上,“你认得去那里的路?”

“反正不会是上面标的地方。”曼舞也跟着耸肩,看了看手里抱着的琰榕,硬是停下来,从欧阳霖身上把那条绳索给搜了出来,将琰榕绑在身上。

“唉,我的缚情索居然给你当带子用,真是暴殄天物。”欧阳霖啧啧有声地感叹,顺带把手上拿着的凤吟塞回了曼舞的手里。

曼舞接过剑,把它当拐杖用,撑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诶诶,你怎么能那么用凤吟?”

“切,大惊小怪。”曼舞白了他一眼,径自往前走。

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诶,你不会用轻功呀?干嘛要那么走?”

“你能用轻功吗?”欧阳霖上下打量了曼舞一下,嗤笑道:“你要是敢用轻功,没准儿琰烈知道了会想把你杀了的。”

“省省吧,他会想杀了我倒好了。”曼舞用看小白的眼神白了欧阳霖一眼,“走啦,暴露狂,用轻功,真当我怀了孩子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