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紧闭的红唇,轻微发出的鼾声证明他睡得很熟。端木冥抱著他心爱的皇後雪炙向自己的毡房走去,他经过贤妃的身边,贤妃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免了吧。”端木冥说道,端木冥看了一眼贤妃怀中的孩童,头也不回的走了。

贤妃心如刀绞,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假装这只是一次偶遇,她担心自己的丈夫,特意来找他,没想到看到的只是端木冥对雪炙的爱。雪炙的部族强大无比,他抛弃自己身为部族首领的身份,与端木冥在一起,做了一个女人应该做的皇後,受到的非议和嘲讽何其多。端木冥对雪炙的爱,足以令所有的人羡慕和惊叹。端木冥眼中只有雪炙,剩下的那些女人只是给他生儿育女的工具,顶著妃子的名号罢了,贤妃咬著嘴唇,幽怨憎恨之情从心底慢慢滋生。贤妃抱著孩子散步,她要排解自己的郁闷的心情。

河边清风带有清水的味道,丝丝草香沁入心脾,贤妃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发呆。不远处的士兵们便洗刷战马,一边闲聊天。

“皇上在战斗中,被对方的宝剑折断了自己的战刀,心中很恼火。”这队士兵的队长说道。

“他们的天虹剑才厉害呢,听说世上古的神器,皇後为了保护皇上受伤了,皇上就像疯了一样。”一个瘦瘦的士兵说道。

“天虹剑就那麽厉害吗,皇上斩月也比不上它。”一个白面皮的士兵说道。

“废话,斩月被天虹剑给劈断了。”一个大胡子士兵说道。

“皇後的血魂也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矮个子士兵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要输给摩融部族!”一个中年士兵停下了洗刷战马的双手,他开始为自己的国家担心。

“鸟!我们齐国怎麽回事给小小摩融部族,拼了性命也要打败摩融部族。”大胡子士兵说道,他拍拍自己的坐骑,他的战马舒服的打了个响鼻。

“他们的兵刃是最厉害的,天虹剑是他们的铸剑师铸造出来的绝世神器。”瘦瘦的士兵说道。

“老子不信神器,老子相信人定胜天。”大胡子士兵气的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进水中,砸起一片水花。

贤妃听到这些士兵的闲谈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抱起孩子走回自己的毡房,把孩子交给ru娘就开始在毡房中翻翻找找,“我的嫁妆呢?”贤妃翻找自己嫁妆,记得自己嫁妆中有一块至宝玄铁,据说这玄铁是自己出生的时候上天所赐之物,贤妃终於在自己的柜子中找到了那块玄铁。她不知道这玄铁可不可以铸剑,她要试一试。

第二天,贤妃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行装,抱起孩子来到了雪炙的毡房中。要想找到端木冥很容易,他一般只会停留在皇後的毡房。这次贤妃以为自己可以在皇後的毡房见到端木冥,她走进毡房的时候心中失望,端木冥去议事了。

“参见皇後。”贤妃微笑著向皇後行礼,她的眼神充满了羡慕,能得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的心,这是多少少女一辈子的梦想。她得不到,而眼前的这个银发男子得到了。她胸中滑过一丝妒忌,很快就被豔羡所代替。

“一家人不必多礼,快坐下,来人上茶。”雪炙优雅的微笑,他的脸色不好看,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原因,雪炙躺在床榻上微微坐起,“这孩子真可爱,抱过来,我瞧瞧。”

贤妃走过去,将自己的孩子放在雪炙的怀里。雪炙不太会抱孩子,有点不知所措,孩子则笑嘻嘻的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皇後可喜欢这孩子?”贤妃问道。

“喜欢,长的挺像他的父亲,又不十分像,我看著喜欢。”雪炙捏捏孩子肉嘟嘟的脸,真好玩。

“皇後的血魂剑乃是当世神剑,可容臣妾一观。”贤妃好奇的问道。

“这有何难,你要看给你看个够。”雪炙将身边的宝剑拿给贤妃,贤妃恭敬地接过宝剑,抽出血魂,这把神剑通体微红,剑柄上镶嵌美丽的宝石,真乃当世名剑。只可惜剑身上有一条细细的裂纹。

贤妃收起血魂,忽然跪倒在地,双手握著宝剑,正色说道:“臣妾恳求皇後收养我的儿子。”

“贤妃你这是怎麽了,快起来说话。”雪炙有点莫名其妙,贤妃怎麽突然要求我收养她的孩子,她又有没有得绝症,她这是怎麽了?

“臣妾要修复您和陛下的斩月刀和血魂剑,重新铸造他们,臣妾这一去不知生死,请您收养我的孩子。”贤妃跪在地上抱著血魂,就是不肯起身。

“贤妃,你一个女子,你怎麽修复我们的兵刃,你快起来。”雪炙让身边的人扶她起身,贤妃死活不站起来,雪炙不悦的皱起眉头。“贤妃,你不要闹了。”

“我没有胡闹,我的表兄是铸剑师,我们部族的最有名的铸剑师,他能铸造最好的神剑。”贤妃推开那些来搀扶自己的人,自己站起来。她坚定的说道,“我要铸造最好的神剑,比摩融部族的天虹剑还要锋利无比的宝剑,我要重塑斩月和血魂!”

“你用什麽铸剑,你有把握铸成新的斩月和血魂?”雪炙抱住那个淘气的不知世事的孩子,询问孩子的母亲。

“我用神铁铸剑,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铸成斩断天虹的神剑。”贤妃抱起血魂,下定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请你成全我的愿望,不然今天我就死在这里。”贤妃说完就要拔出血剑,自尽,马上侍从拦住了她。

雪炙盯著贤妃的双眸,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女人,今天说要铸剑,看她的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雪炙知道贤妃爱端木冥,也知道贤妃很痛苦。爱上一个帝王本就痛苦,雪炙知道贤妃孤注一掷是想要端木冥注意她,我该怎麽决定。“把皇上的斩月刀拿来,交给贤妃一起带走。百里期,你进来。”

站在帐外的百里期就是那个大胡子,他走进毡房,向雪炙行礼。“臣参见皇後。”

“你保护贤妃娘娘,助她铸剑。”雪炙吩咐道。

“遵命。”百里期站起来,咧嘴一乐,憨憨的说道:“娘娘,咱们走吧。”

“有劳百里将军了。”贤妃抱著血魂和斩月,向雪炙最後行礼,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可爱的笑脸,狠狠心转身带著百里期飞奔而去。

贤妃走的很急,马蹄飞扬之下,他们越过崇山峻岭,贤妃很少休息也从不抱怨辛苦,百里期对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刚强的意志十分钦佩。贤妃刚强吗,她一点也不刚强,她日夜不分的赶路就是为了要忘记自己的孩子,自己生上掉下来的骨血,她怎麽会忘记会不牵挂,可是她要做一件事,她认为的大事情。每次她的心中疼痛的时候,她知道那是孩子在哭,她的孩子再要母亲。坚强吧我的儿子,你的母亲是那麽爱你。

铸剑师住在半山腰的平坦之地,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屋中没有什麽家具,只有燃起的火焰和铸剑师的铸剑时的敲击声,铸剑师公羊牧正在铸造一把宝剑,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有两道深深的纹路,赤裸这精壮的身体,生气的将自己铸造的宝剑丢在地上。这一次又失败了,为什麽他不能造出世间名剑,公羊牧抱著脑袋尖声惨叫,他的失败再一次打击了他的心灵。

“表兄,你怎麽样了?”贤妃走进茅草屋见到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个男人疯了似的揪扯自己的头发,嗷嗷的惨叫著。贤妃和百里期马上扶起公羊牧,公羊牧看了一眼贤妃,又低下头,看了看被他丢弃的宝剑半成品,唉声叹气。

“表妹,你不好好的做皇妃,跑到我这破地方来做什麽。”公羊牧低著头,收拾自己工具,真不想再铸剑了!

“表哥可想铸成当世名剑?”贤妃问道。

“做梦都想,你看看表哥失败了多少次。”公羊牧垂头丧气,当初的要铸成天下第一的兵器的信心在一次次失败中消失殆尽,望著熊熊燃烧的炉火,公羊牧的热情怎麽也燃烧不起来。

贤妃解下自己的包裹,把一块黑乎乎的玄铁放到公羊牧的面前,公羊牧见到玄铁的一瞬间,双眼放光,世间奇宝,这样的玄铁他寻找了多年,贤妃从那里得到的。

“这是我出生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玄铁,落在我家门前,爹爹说这块玄铁就是我的魂。我要你用这块玄铁重新铸成血魂剑和斩月刀。”贤妃说道。

“好,我要重新铸剑。”公羊牧重新拾起信心,他拿起那块玄铁,贤妃抱著血魂剑和斩月刀跟在他的身後,大胡子百里期跟在後面一起走向铸剑的熔炉。

一连数日熔炉里面的火焰燃烧出黑气,玄铁与斩月刀和血魂剑并不融入在一起,而形成了三种色彩的气息,以黑气为重。公羊牧又皱起眉头,这怎麽好呢。看来这次的希望又要落空!贤妃更加焦急,战事紧急,不容半分等待,她心爱的男人她的孩子他们现在还好吗?

深夜,万籁寂静,只听得百里期和公羊牧的呼噜声,他们睡得很熟。贤妃焦急的睡不著,神剑一日铸不成,她就一日不安心。贤妃想起自己的父亲说过,“这块玄铁的灵魂就在你的身上。”是啊,玄铁的灵魂就在我的身上,没有灵魂它怎麽会融入斩月和血魂之中。贤妃从简陋的榻上坐起,穿好衣服,梳洗了一番。对著小小的铜镜,著意的打扮自己。她想起自己刚出嫁时,少女怀春,偷偷望这高大如山峰的丈夫,春情萌动。现在想想那是一种幸福的滋味,人活一世爱了一回,就是爱的人不爱自己罢了,这又何妨,爱过恨过牵挂过,时间虽短,确真实不悔。

贤妃走向熔炉之上,望著熊熊的火焰,她胆怯了,可她又一想,既然自己决定了,就走吧,虽为女子,我也是勇士的後人。热气蒸腾,贤妃衣襟飞扬,仿如天仙,她向上天祈祷,“愿我的灵魂世世代代守卫大齐的山河和端木家的子孙,我的魂为斩月,精血化血魂,後世万代的子孙莫忘祖先英魂常在。”

贤妃纵身一跳,熊熊烈焰吞没了这一缕幽魂。我的孩子,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我死了以後雪炙一定会让你成为下一代英明的君王,我用死换来很多很多东西,孩子的未来,流芳百世的赞叹,却换不来我想要的爱,端木冥,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祝你平安。我希望你能为我流一滴泪,我只要一滴泪,虽死无憾。

雪炙抱著贤妃的孩子在毡房里来回的走,贤妃去了两个月,还无任何消息,雪炙现在被这个磨人的孩子训练的很会抱孩子。与摩融不足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凭著天虹剑斩杀了我们不少战士,贤妃,我希望你能带回来最好的消息。

“雪,不要来回来去的走,走的我都心烦,过来坐会儿。”端木冥也心烦,雪炙担心什麽他不是不清楚,担心有什麽用。贤妃的孩子这个小混蛋,天天除了睡觉之外就霸占雪炙不松手,那是你老子的老婆,你惦记什麽,死小鬼。

帐外一阵慌乱,两个战士搀扶著一个胡子眉毛一大把一身尘土分不清模样的人进毡房。

“皇上皇後,百里期回来了。”这个灰头土脸的土人说道,他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哭。

“贤妃呢,怎麽就你一个人回来?”雪炙奇怪的问道。“来人端一碗米酒来。”

一个侍从端来米酒,雪炙把孩子交给ru娘,亲自将米酒端给百里期,百里期捧著碗一饮而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贤妃娘娘为了铸剑,以身为剑魂跳入了熔炉。”

“什麽!”雪炙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怎麽会这样,这个女人我以为她只是为了引起皇上的关注才去铸剑,她以身祭炉了!雪炙的眼圈红了,忍住泪水没流下来。

端木冥一听这个消息,也是惊呆了。贤妃,那个娇弱的女人,总是柔柔的看著自己,想要自己爱她。假装不经意的相遇,就是为了多看自己一眼,这个傻女人。

百里期拿出重新铸成的血魂剑和斩月刀,呈与端木冥和雪炙。两个人拿这重新铸成的兵器,心中感慨万千,一丝苍凉油然而生。血魂通体红色,比从前还要长许多的剑身,精美的就像贤妃豔如朝阳的脸庞。雪炙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

斩月刀通体的黑色的刀身,庄重典雅的花纹遍布其上,绝世好刀。端木冥二话没说,拉著雪炙就说:“不能辜负了贤妃的期望,我们去宰了那些摩融族人!”

“好,今天杀他个痛快!”雪炙顿时来了精神,换上战甲,手提著血魂剑与端木冥一同带领自己的战士,自一次向摩融族开战。

那一战是大齐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大捷,端木冥和雪炙斩断了摩融族的天虹剑,摩融族和与摩融族一同挑战大齐的部族被斩杀了八万战士,其余的残兵败将带领自己的族人退到大漠另一边,那些部族谈起大齐的士兵就害怕的发抖。

胜利的酒宴上,众将士欢腾赞叹,端木冥封赏了贤妃的族人,贤妃的谥号称为孝贤妃。酒宴上端木冥一直喝著闷酒,雪炙明白,端木冥心中难过,趁著大家狂欢不注意的时候,拉著端木冥走回自己的毡房。

“冥,你不要喝酒了。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