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羊毛

迦罗遥回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神态和眸色间发出邀请的暗示。

肖童在脑海里挣扎。

一个光屁股长着白翅膀的小人叫嚷着:“理智!理智!别忘了他的身份!他可是梦儿的爹爹,罗府的老爷。他有好多秘密与你有关,千万不要做出脱身不得的傻事!”

另一个浑身黑团长着蝙蝠翅膀的小人则嚣张地叫着:“吃了他!吃了他!送上门的大餐千万不要错过!这个美男子对你有意思,虽然年纪大点但很有魅力,你敢说你不受吸引?他都主动诱惑你了你还不上他你还是不是男人?”

肖童这个痛苦啊。他的挣扎其实只是一瞬间,但在理智与情欲还没分出胜负之前,他的身体先一步有了反应。

迦罗遥只是轻轻抬了抬下身,让自己的分身与他摩挲在一起,可能只是两个小弟弟稍微打了下招呼,碰了碰头。于是刚刚年满十八岁,正处于男人一生中xìng • yù最强烈年纪的肖童,彻底被身体的欲望征服了。

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何况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

肖童事后悲哀地想,就算迦罗遥那天不诱惑他,但在那种暧昧的气氛下,估计他也憋不了多久。

床帐落下,木榻隐隐震动。迦罗遥终于成功地将清醒的肖童拖进了肉体的漩涡。

这一次二人之间好似有了默契,一举一动都十分契合完美,肖童简直怀疑他们从前是不是已经上了无数次床?为何迦罗遥的每一个挑逗都落在自己的敏感之处?而自己也好似十分熟悉他的身体,在zuò • ài的过程中不断地将迦罗遥引得啜泣不已。

而且肖童一直以为迦罗遥身体羸弱,所以在做了两次之后便强压没有尽兴的欲望,懒懒地躺在床上抱着他。谁知迦罗遥缓过来之后,又在黑暗中摸上他的身体,没两下又将他引逗了起来。

十八岁的身体果然精力旺盛。但让肖童惊异地是罗老爷竟也体力过人。这一夜二人几乎没怎么休息,痛痛快快地做了五次……

和前世的记录持平了。

这是天色渐明时,肖童抱着迦罗遥终于沉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罗……咳,遥,要不要吃葡萄?”

肖童的‘罗老爷’三字,在迦罗遥的视线中吞了回去。他在那夜之后才知道罗老爷单名一个‘遥’字,自二人发生关系之后,很自然地便以名相唤了。

迦罗遥正倚在软榻上看着他给梦儿剥葡萄吃,听他这么问,便笑着张了张唇。

肖童将手里刚剥好的葡萄喂进他嘴里,又伸手接过他吐出的葡萄籽。

迦罗遥满意地眯起眼。肖童见状,只好无奈地做起了这父女二人的‘苦力’。

梦儿在榻边玩着玩具,不时奇怪地看看他们二人,忽然软糯糯地道:“肖叔叔,你要做我母父吗?”

“咳咳……什么?”肖童明明没有吃东西,却被呛得咳了起来。

梦儿无辜地睁着大眼:“叔叔和爹爹睡在一起。只有母父才能和爹爹睡在一起,那肖叔叔就是梦儿的母父啦。”

肖童被震傻了。

迦罗遥望着女儿,柔声道:“宝贝儿,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子荷叔叔说的。”

话说那天早上,哦不,应该说中午了。荒淫了一个晚上的二人好梦正酣,谁也不敢来打搅,但有个人是例外。谁?当然是罗府的大小姐梦儿了。

肖童一睁眼,便看见梦儿大小姐趴在床头,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他与迦罗遥的睡颜。

肖童当时那个尴尬,让他想起前世有一次yī • yè • qíng,也是与一个比他年长的男人春风一度后,醒来看见那人的儿子正站在床头狠狠地盯着他,活活被捉奸在床。

这样一想,抱着迦罗遥的手臂立时僵硬起来。

迦罗遥背对着女儿躺在他怀里,因为实在太疲倦了,对女儿又没有一丝警觉性,因而并没有马上察觉。直到感觉肖童浑身僵硬,才慢慢苏醒过来。

迦罗遥睁开眼,想起昨夜,正在心里琢磨怎么开口,忽听身后传来女儿脆生生的声音。

“爹爹,肖叔叔,你们在做什么?”

霎时间,迦罗遥也僵硬了。他这才明白肖童的面容为何如此发青古怪。

他回过头,和肖童一样面瘫地望向女儿。

“梦儿,你、你怎么进来了?”

梦儿奶声奶气地道:“梦儿早上来给爹爹请安,爹爹没起。现在都中午了,原来爹爹在和肖叔叔睡懒觉。”

迦罗遥立刻涨红了脸,心虚地冒汗。

原来都中午了……

肖童同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完了,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咳……梦儿乖,爹爹马上就起了。梦儿先去外面找奶娘玩好不好?”

“不好。”梦儿攀着床沿往上爬,边爬边道:“爹爹和肖叔叔困觉觉,都不叫梦儿。梦儿也要困觉觉。”

迦罗遥和肖童同时大惊。

“别!别!”

二人未着寸缕,床上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气息,如何能让孩子上来?

肖童忙拽过薄被将迦罗遥裹严实,又随手抽过床头一条毯子,将自己下身围住,然后大手一伸,将梦儿抱了起来,蒙住她双眼道:“梦儿乖,叔叔和你玩游戏好不好?”

“不嘛……”梦儿不高兴地哼哼。

肖童抱着孩子跳下床,冲迦罗遥连使眼色。

迦罗遥迅速缩到被子里,在床上摸索,终于找到一件不知是他和肖童谁的一件衣衫,匆匆披上。

他还是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如此尴尬,那边梦儿已经在肖童怀里闹了起来。

“看不见。肖叔叔我看不见啦。”

肖童心想,我哪能让你看见你老爹的luǒ • tǐ。乖宝贝,你还是闭上你那双纯洁的大眼睛吧。

他见迦罗遥终于整理出些模样,便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开始找起自己的衣裤。

“爹爹讨厌,你也蒙我眼睛。”梦儿使劲抓迦罗遥的手。

“呵呵,宝贝乖,爹爹亲亲。”

迦罗遥抱着女儿的小脸蛋猛亲,余光看见肖童正手忙脚乱地套裤子。

他想提醒他裤子穿反了,不过想想算了,这时候有得穿就不错了,他自己下身还藏在被子里呢。

肖童动作迅速,整军装一般一分钟搞定。这才再次从迦罗遥手中接过孩子,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梦儿乖,叔叔带你出去玩。”

也不知他把梦儿带到外室是如何搞定的,总之不过半柱香时候便转回了寝室,见迦罗遥正在床上找衣服,不由摸摸鼻子,道:“别找了。你的裤子我穿着呢。我的裤子……”他顿了顿,弯腰从床底下勾出一条凌乱地长裤:“在这呢。”

二人相视片刻,同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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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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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梦儿这么一捣乱,原本春风一度后的尴尬和局促不由烟消云散,二人态度都自然许多,于肉体之上又多了一层亲密。

那日之后,迦罗遥与肖童的关系被梦儿折腾得算半公开了。府里人不多,但各个都是极精明的主,谁也不曾多嘴。但今日梦儿语破天惊,让肖童大惊失色。

迦罗遥愠道:“这个子荷,怎么乱说话。”

“子荷叔叔说的不对吗?”梦儿疑惑地眨着大眼,忽然爬到肖童怀里,揪着他的衣衫道:“肖叔叔,我喜欢你。你做我爸爸吧。”

“爸爸?”

“爹爹说爸爸就是我母父。对吧爹爹?”

迦罗遥一时措手不及。他是无意中曾和女儿说过这事,但没想到女儿记性这么好,竟一直记到现在。

肖童看了迦罗遥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这个时代少有人让孩子叫‘爸爸’的,突然出现这些熟悉亲切的现代词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肖锐。

“梦儿,这件事……”迦罗遥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向女儿解释,但目光却带着期盼之色望向肖童。

“梦儿这么喜欢肖叔叔,那肖叔叔就做梦儿的干爹吧。”肖童笑着亲了亲梦儿。

梦儿不懂干爹是什么意思,但‘爹’这个词却明白,便开心地笑道:“那梦儿以后叫肖叔叔爸爸好吗?”

肖童看着怀里的小天使,喜欢得不得了。

“好啊。当然没问题。”说着偷眼去看迦罗遥,却见迦罗遥正又惊又喜地望着自己。

就这么高兴吗?

这种目光再次让肖童疑惑,他有种错觉,好似梦儿真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刚刚相认一般。

梦儿美滋滋地坐在他怀里。迦罗遥笑道:“梦儿有爸爸就不要爹爹了吗?”

“要!梦儿爹爹和爸爸都要。”小公主霸道地宣布,拉过迦罗遥的手和肖童叠在一起,然后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捂着,高兴地左右摇晃。

迦罗遥微笑着避过眼去,掩住眸中不由自主涌出的泪水。

多少个日夜。自白清瞳失踪后他日日夜夜期盼幻想着这一天,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却发现自己竟脆弱地无法承受。

哪怕肖童永远想不起他曾经是谁,但只要他还是他,他还爱他,迦罗遥便别无所求了。

晚上肖童躺在床上,想起下午那一幕,心中沉甸甸的。

他其实看见了迦罗遥的眼泪,虽然只有轻轻几滴,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但肖童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只是装作不知道,一直哄着梦儿玩。但不能否认,那一刻他被深深震撼了。

那个男人爱他。

这个事实明确地摆在他眼前。他突然深刻地感觉到他与那个男人有着分割不开的瓜葛。而且与梦儿,似乎也有着说不清地血缘纠缠。

这是怎么回事呢?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梦儿会是他的女儿吗?那罗老爷到底是谁?

肖童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迦罗遥下午时背着他落泪的样子。那种喜极而泣的脆弱,让他份外怜惜。

他再也躺不住,起身披上外衣,偷偷出了房间,向迦罗遥的院子溜去。

到了房门口,他犹豫片刻,伸手推了推,房门未上栓,应声而开。他又迟疑了一会儿,才悄悄迈了进去。

走至榻边,床帐缓缓掀开,那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肖童这个时候反而不踌躇了,对他温柔地笑笑。

那人拉住他手腕,肖童顺势爬上了床。

一夜温存,柔情蜜意,肖童觉得自己的心又沦落了一层。

第二天一早,他想起今日是和迦罗宝约好的日子,便向高管家告了假,匆匆来到约好的地点。谁知等了大半日,迦罗宝竟然未来。

肖童气恼,一路打听,竟寻到了安亲王的府第。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想进王府定会受到刁难。但又不甘心被迦罗宝爽约,所以还是大胆地上去敲门。谁知应门的小厮竟然认识他,看见他便道:“白公子?怎么是您?您可好久没来啦。”

肖童含糊地应了一声,道:“我找你家王爷。”

那小厮热情地道:“请!请!您快请进。王爷就在后园呢。”

肖童见他都没有通报的意思,不由暗自吃惊那白公子从前与迦罗宝的熟稔程度,不动声色地向后园走去。

直到他走得远了,那小厮才忽然反应过来:白公子不是已经失踪两年多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迦罗宝正在后园亭子里苦闷地自饮自酌。他受了皇叔的警告,不敢去见白清瞳,只好闷声发大财,放了老友鸽子。

谁知一口酒还没下肚,便看见肖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由“噗——”地一声将酒都喷了出来。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肖童看着迦罗宝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由心情好了起来,一撩下摆,不客气地往对面一坐,道:“走进来的。”

“你、你……”迦罗宝气得手打哆嗦。忽然想起皇叔的警告,脸色一变,忙道:“清瞳、哦不,肖公子,那什么,我今儿有点事,马上要出府,就不招待你了啊。你看……”

肖童无所谓地摆摆手,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没关系,你去忙吧。我在这等你好了。”

迦罗宝气得呲牙咧嘴。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他深知老友为人,又不好硬将他赶出去,索性也不找借口了,气哼哼地坐回去,道:“你怎么寻来的?”

“鼻子下面一张口,打听啊。”肖童笑眯眯地道:“安亲王在京城很有名呢,稍微问问就知道了。”

迦罗宝气馁:“我知道今天没赴约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关于从前的事你都不要问。问我也不会说的。”

肖童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吟片刻,道:“可是我从前的身分有什么麻烦之处?还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迦罗宝闷头喝酒,一言不发,肖童连问几个问题他都不回答。

肖童笑笑,举着酒杯无所谓地道:“你不说就算了。你唤我‘清瞳’,门卫又叫我‘白公子’。我想这京城里和你安亲王迦罗宝如此熟识,姓白名清瞳的人必定不多。大不了我费点力气,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

迦罗宝跳起来。

白清瞳这个名字与摄政王迦罗遥关系不小,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而且现在刘将军正回京述职,连赵三少那样的家伙都回来了,说不准哪天肖童上街就能遇到旧识。

迦罗宝一头冷汗。如果让这小子自己去打听,不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到时皇叔说不定还要迁怒到他身上算账呢。

他急得在亭子里团团转,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