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在尽自己的切力量打听齐威帝和他皇后的曾经过往。那本老旧的日记被他藏起来,那里面只有他能读懂的字符。
原来齐威帝竟然是暗双,他的几个子都是他自己生的,皇家秘辛,难怪锐要用英语写日记。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才能找到哥哥的存在。
肖童不想离开皇宫,可他又想到迦罗遥。
那日受日记的刺激,他竟然模糊地回忆起些许从前。些日子来断断续续,梦中也会浮现些画面。画面里,有那个人……
迦罗遥。
他终于知道罗老爷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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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草民愿意。”肖童终于还是离宫。
迦罗宇恢复他以前的身份,将他以少将的名义编入凤鸣山军营。那里离京城不到百里,是京畿重兵的驻守处。
肖童离开皇宫,来到军队,期间没有机会去打听迦罗遥的下落。他隐隐猜到梦儿是他的儿,是迦罗遥为他生的儿。
虽然记忆混乱不清,但还是能推断出部分事实。
他现在已经知道肖锐的下落,从此无牵无挂,除祝福与欣慰,再无其他想法。但是梦境中时常出现的那个面目模糊的子,却与罗老爷渐渐重合,带给他心痛和怜爱的感觉。
他原已对迦罗遥生情,现在又发现二人原来很久以前便曾是恋人,心情更加复杂焦急。他迫切地想打听迦罗遥的下落,只恨自己势力有限,任人鱼肉,无可选择。
他不知道皇帝有什么打算,也不知迦罗遥和梦儿哪里去。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迦罗遥有办法找到自己,毕竟他是手段通的摄政王。
迦罗遥确实有办法找到他。在入冬后的第场小雪来临之前,他带着梦儿从迦罗宇的别宫中消失。
迦罗宇闻讯后却好似没有那么意外。
“不愧是皇叔啊。在别宫呆四个月,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
迦罗宇沉吟片刻,唤来心腹:“盯紧夏国那些人,有何动作立即通知朕。”
“是。”
他又想片刻,转身向太后的宫殿行去。
“母后万安。”
皇太后在佛堂礼佛。自从皇帝亲政后便搬来里,似乎对佛堂有异乎寻常的热爱。
“皇上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哀家里来?”
皇太后是个温柔娴熟的人。二十几岁守寡,至今已经十余年。后宫枯燥单调的生活渐渐消磨的美貌,虽然仍然年轻,保养得宜,心境却已老去。
“母后。”迦罗宇挥手让服侍的宫人全部退下,坐在皇太后身边:“皇叔离开。”
皇太后握着佛珠的手不由轻轻抖,轻声叹息道:“他虽不是摄政王,但实力仍不容小觑。皇儿无论何时,都万万不可小瞧他。”
“朕从来没有小瞧过皇叔。朕知道皇叔早晚会离开的。”迦罗宇直视着皇太后,慢慢道:“朕只希望,母后能放过皇叔。”
皇太后脸色白,脸上闪过丝慌乱,但很快便收敛,镇定地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母后,朕不是小孩子。朕知道两年前的刺客是怎么回事。”
皇太后望着儿子坚定而严肃的面容,心底忽然产生股愧疚。没有话,似乎是默认。
迦罗宇沉默片刻,轻轻道:“母后,朕还记得小时候,父皇刚刚去世。您抱着在辰鸾宫哭泣。后来皇叔来,您拉着的手‘记着,以后有皇叔呢。切都听皇叔的话’。”
他似乎想起小时候与皇太后孤儿寡母,太皇太后又独力难支,两个人和个幼儿,险些被宫变所吞噬。万幸是皇叔及时赶回来,保住自己的太子地位,顺利登基,扶持至今。
但为何现在什么都变?曾经温柔不问外事的母亲也变得心狠手辣起来,竟联合外人,三番两次对皇叔下手。是为什么?
他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来。
皇太后眼眶渐红,偏过头哽咽道:“知道样对不起皇叔,可是没有办法……日日在佛堂礼佛,便是希望佛祖可以原谅的罪业。不想的……”
“难道非要皇叔的性命不可吗?”迦罗宇站起来,怒火从心底燃起:“什么叫没有办法?两年朕已经将皇叔的势力瓦解得差不多,皇叔也直安分地呆在西南,还不够吗?别忘,他毕竟是大齐国的军神,肱骨之臣,立有赫赫战功。不他是朕的皇叔,就是普通臣子,您也不能样对他。”
行清泪沿着皇太后的面颊缓缓落下。痛苦地道:“不知道……不懂。不懂……”
“母后,儿臣真的不明白,您不是样的人,为何要么做?您有什么不能告诉朕的?朕已经长大,让朕为您分忧。”
迦罗宇焦急地扑到皇太后脚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曾经对皇叔万分信任的母亲为何会变成样,唯的猜测只能是……
“是不是皇祖母……是不是皇祖母去世时让您么做的?”
皇太后浑身震。僵立半响,终于苍白着脸,颤声道:“当年皇祖母病重,将叫到床前秘密交待,在后事之后,务必要、要、要皇叔……陪起上路。”身子抖抖,似乎犹在恐惧当时太皇太后的交待。
原来当年迦罗遥与迦罗延起长大,后因中毒双腿残缺,丧失角逐皇位的资格。迦罗延不知怎么猜到事情真相,对迦罗遥直心有愧疚,多方照顾关怀,却渐渐对个弟弟产生非分之想。
太皇太后与他母子连心,看出他的心思,不由心中大震。于是狠下心来第二次给迦罗遥下毒,次却是想要他的命。谁知迦罗遥因为多年来直服药治疗腿上的毒素,对毒产生抵抗力,竟大难不死,却终于废双腿。
迦罗遥经过此事,深知皇城危机四伏,便在舅舅的帮助下去军营。迦罗延也为此与母亲反目,从此母子成陌路。
后来齐文帝病重,迦罗延在迦罗遥的帮助下顺利登基,继承皇位,给与个弟弟最大的信任和荣耀。他因心系迦罗遥,对后宫之事不太热衷,唯有迦罗宇个儿子。又因心结在心,难以解开,直郁郁寡欢,终于未到三十岁便英年早逝。
太皇太后为此深感悲恸,但当时又仰仗迦罗遥相助,才使自己的孙子登上皇位,对个自己抚养长大的继子也慢慢淡心思。起来,终究是对不起他在先。
可是随着小皇帝迦罗宇的渐渐成长,太皇太后惊恐地发现个孩子竟在走自己父亲的老路。他对迦罗遥那种莫名的儒慕之情和孩子气的独占欲,在别人看来也许无伤大雅,但对心有余悸的太皇太后来,却大不样。
朝被蛇咬,十年怕缰绳。的也许就是太皇太后当时的心情。尤其迦罗遥喜好色,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战战兢兢地守护着个孙子,想尽办法隔离他与迦罗遥的亲近,却越发感到力不从心。因此在临终之时,为怕历史重演,将皇太后叫到眼前,秘密吩咐:如果迦罗遥愿意离开京城不再回来,便不再想件事。但万迦罗遥回到京城,务必要留下他的性命。
不仅是为防止小皇帝对皇叔的情感走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其实也是为保小皇帝的势力,让他真正大权在握,不受任何人的制肘。
至于太皇太后去世后迦罗遥回来奔丧,在后殿遇袭,却是皇太后自己安排的。因为当时赫然发现,迦罗遥竟是暗双,且有身孕。生怕迦罗遥有自己的子嗣后,对儿子的皇位有非分之想,因此不顾太皇太后临终前的嘱托,安排人去刺杀,却发现摄政王不是那般好对付的。
皇太后当时整日忧心忡忡,被愧疚和担忧所笼罩,日日在佛堂礼佛。直到后来迦罗遥产下名婴,才终于安心,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见迦罗遥主动放权离京,回遥西属地后,便不再想别的念头。
但是今年听到迦罗遥回京的消息,又知他深爱的那名少年陪伴左右,皇太后震惊之下,便遵从太皇太后的遗诏,想取他的性命。就是为何迦罗遥会在别院的路上遇袭的原因。
迦罗宇出身冷汗。他没想到里竟有如此多的秘辛和隐情,原来竟是自己引发皇祖母和母后对皇叔的杀意。
“母后,您是如何知道皇叔是暗双的秘密?”
皇太后凄然笑:“以为只有在他身边安排密探吗?”
“可是您为何与夏国人合作?”迦罗宇尤其气愤地便是件事,“夏国与国关系疏淡,前两年又刚征战完毕,种勾结外人的行为您怎么能做?”
皇太后垂下头,低声道:“事却怪不得。太皇太后的母亲是夏国人,也算半个夏国人。皇叔身边的暗钉都是老人家生前安排的,母后只是接手的人而已。”
迦罗宇惊道:“那岂不是皇叔身边有夏国的奸细?”
皇太后道:“不用担心。既然不想再与皇叔为难,件事便罢手。让他们不再做也就是。”
迦罗宇跺脚道:“母后您太真。那些夏国人名义上听从您的吩咐,心底却是想要皇叔性命的,他们其实并不是真正听从您的命令。”
皇太后愣片刻,迟疑道:“不会的。再不是也在他身边安排人么?上次就是及时派人将他救下,藏到别宫的吗。”
迦罗宇烦乱不堪。其实那次是巧合,因为他根本没有安排人在皇叔身边,而是安排人在皇太后里。那是知道皇太后边有异动,他深知不对才派人跟去。可是话却无法和皇太后。
“母后,朕还有事,先告退。”他完便匆匆离开,安排人立即去寻靖王爷的下落,彻查谁是王爷身边的内奸。
第70章
70
迦罗遥此时身在凤鸣谷外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子里。
已经入冬,他穿着厚厚的棉衣,身形渐显。隆起的小腹,让他无法再安然地把女儿抱在腿上。
“郡主睡了吗?”
“是。郡主已经睡着了,您不用担心。”
迦罗遥听着窗外呼呼刮过的北风,叹道:“不知道子墨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子荷静默片刻,道:“王爷,白公子已被皇上编入京畿禁卫军,您这样将他弄出来……怕陛下那边无法交待。”
“本王又何尝不知道。”迦罗遥苦笑。本来肖童还是肖童的话,将人弄出来,便可顺理成章地带回南方。但迦罗宇将他恢复了身份,以白清瞳的名义编入军营,这便成了叛军出逃,性质大不一样。毕竟肖童只是个毫无身份的普通人,而白清瞳却是皇上亲的少将。
“王爷,那……”
“管不了那么多了。”迦罗遥轻轻一叹,低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
生梦儿时与白清瞳生离死别,独自一人承受着痛苦、恐惧、悲恸和绝望种种,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忍受。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带走他。哪怕被皇上追究,被清瞳误解,都不能再心软了。
他可以忍受白清瞳的失忆和遗忘,但不能忍受再次的分离和绝望。只要清瞳还在自己身边,哪怕从前种种都忘了也没关系。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
腹中突地一动。
迦罗遥低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个孩子比怀梦儿时活跃多了,才五个多月便频频活动,似乎很耐不住寂寞。
也许这是个男孩……一个继承了他和清瞳所有优的男孩。
迦罗遥微微一笑。
为了这个孩子,他也要将清瞳带回来。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哎,白清瞳,你还没睡?”
“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晚上巡营,你可别乱走,小心被人当作奸细抓起来。”
“知道了。”
肖童,又或是白清瞳,和队友打过招呼,悄悄出了营帐。
山里的初冬十分冷,寒风刮得他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裹紧,与巡营的兄弟打过招呼,慢慢向密林里走去。
走入深处,忽然听见猫头鹰的叫声。
肖童皱了皱眉,小心往那边摸过去,低声唤道:“子墨,是你吗?”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肖童汗毛一缩,下意识地侧身一翻,滚到地上。稀疏斑驳的树影中,他分明看见一道月光反射的白芒。
肖童心中一凛,迅速摸出怀中暗藏的匕首,向树后闪去。
那白芒紧随不舍,随之而来的还有凌厉的刀风。
肖童咬牙举匕迎上去,依仗漆黑的夜色和灵活的身手左右闪躲。他想向林外跑去呼救,但那隐在暗中之人的武功着实厉害,肖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多时匕首便被打落。
肖童心中咯噔一下,只见冷寒的刀光扑面而来。
他眼见便要毙命于此,忽然脑海中犹如回光返照,闪现出一幕一幕。
幼时生病,母父将他抱在怀中,温柔地给他讲故事、唱歌谣,一遍一遍哄他入睡。
他淘气将父亲兵器房中的刀架碰倒,险些被掉下来的锋利长刀割掉脑袋。父亲大怒,将他挂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一顿好打。
母父病逝,父亲心灰意冷,被人诬陷参与宫变,全家获罪抄斩。
第一次被带入靖王府,第一眼看见摄政王,即被那人的气度和风仪所折服。
那人关怀他,爱护他。请先生教他读书,请武师教他练剑。
那人有一双美丽的眼,对别人冷厉无情,对他却温柔多情。
那人对他情动,他又何尝不喜欢那人?酒后迷乱,他竟铸下大错。
从马背跌落,险些命丧黄泉,脑海里全是那个人。
醒来后失忆,却仍是一点点恋上那个人。
参军入武,那人竟身怀有孕。迫不及待地从边关赶回,看着那人隆起的肚腹,期待的眼神,一起幸福甜蜜地幻想孩子的性别和模样。
谁知再度分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