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蹦蹦跳跳的抱在一起。
格格大声的说,“轩轩,我们快点切蛋糕,快点和爹地妈咪回房间‘睡觉’。”她将睡觉两字咬得极重,仿佛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恩、恩、恩。”轩轩又恢复了原样,变成了姐姐的应声虫。
没有磨蹭,没有调皮的蛋糕战,在他们的啼笑皆非下,两个孩子快速的切蛋糕,快速的随便吃两口。然后“蹭、蹭、蹭”步伐统一的跑回房间取出睡衣,甚至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一起挤在一间浴室,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
才十分钟,两个孩子已经快速的完成了入睡前的全部步伐。
乔翎的房间二米大的床塌间,已经两个小小的身子全部挤在右侧面。是啊,很奇怪,孩子们并不是大刺刺的睡在中间,而是全部挤在右侧。
“妈咪睡左面,爹地睡中间!”两个孩子已经将床位也分配好了。
分配好象相当不合理。
也许是两个孩子和她有距离感吧,不愿意让她睡中间。
尴尬,她躺在了左面的位置,僵硬的身体相当不自然。
夜箫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擦拭着自己黑色的湿发,湿渌的头发上,点点的水珠蜒着轮廓分明的俊脸,坠入结实、性感的胸肌。
他颀长挺拔的体格犹如经过精心完美的雕琢,简单的浅色上衣和长裤穿在他身上,一举手一投足尽显独特的冷硬气息。
但是,两个孩子完全不惧怕这种令旁人生寒的冷、这种令旁人生惧的硬。
“爹地,中间!中间!”孩子们愉快的拍着中间空出来的丁点位置。
“让你们妈咪睡中间。”他冷着一张脸,示意孩子们不许胡闹。
二米大的床,四个人睡实在是太挤了,孩子那侧倒好,靠近墙壁不会有事,但乔翎不睡中间,半夜摔下去怎么办?
“不要!不要!爹地要讲童话故事给我们听的!怎么可以不睡中间?”
夜箫冷俊的唇角抽搐了两下。讲童话故事?两个孩子看来是存心为难他到底了。
“听话,你们妈咪睡外面会摔下去的。”
“不会,不会!爹地,我示范给你看哦!”鬼灵精怪的格格,将弟弟的手拉过来,圈住自己细小的腰围,两个小小的身体贴得密不透风,空间顿时空余出了很多,“看,这样我们才会摔下去哦,爹地和妈咪也这样就不会摔下去了!”
乔翎的脸色微顿,原来……
“你们妈咪睡中间。”不理会两个小鬼,夜箫直接示意乔翎往中间挪。
乔翎微显不自然的往中间挪近,勉强逼自己忽略两个孩子面面相觑的继续想对策。
夜箫拉过被子将她们盖好,自己掀开被子,沿着床沿躺下。
床塌仅剩的位置相当小,连被子也只能勉强遮盖住半个身体。
不过这样对夜箫还好,连冰冷的雪地,萧条的公园长椅,甚至树上、草地上,哪一个地方他没睡过?
“夜箫,你挪进来吧。”她还是开口了,即使迟疑了很多个一片刻。
有哮喘的人,不能受寒,气管一受寒,哮喘就很容易发作。
闻言,夜箫胸口意外的震了一下,仿佛穿越了遥远的距离,幸福的希望就在眼前向他招手。
他将自己颀长健硕的身躯挪近了被窝,贴近她凝露一样清香的气息。
第十六章
“爹地、爹地!讲故事!”两个小鬼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没故事!”他一口回绝。
是不是他平时太宠两个小的了,害得他现在怎么有种被人欺在头上的感觉?
“爹地!童话故事书!我带了哦!”格格得意的扬扬早已经被她偷渡上床的童话书。
“爹地,我们好想听故事,平时黄老师这个时间都会给我们讲故事的……”轩轩搂着姐姐的小细腰,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声音说的不大,却听起来好委屈。
“是啊!是啊!不听故事我们睡不着!”
夜箫冷俊的脸抽搐了好几下,都怪他!都怪他!为他们招聘家庭老师时,在工作范围内加了一条临睡前必须给孩子们讲床头故事,因为他总觉得这样孩子的成长才能无忧无虑一点。
现在真是搬来大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箫,你讲吧……”最近距离出现了叛军,乔翎忍不住开口支援。
床头故事……她小时候也没怎么听过……好想听……好吧,她承认,她有点想作弄他……
意识到这点,她僵凝了一下。多久了?想作弄人……这样的感觉真的已经离开好久好久了……
夜箫的头皮整个发麻,拒绝乔翎从来不在他的能力范围。
“书。”惜字如金,冷冷,硬硬,不甘不愿。
“爹地太棒了!”格格一激动,双脚直蹬,差点蹬到乔翎,一个拥抱,夜箫将乔翎拉近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以免真的被女儿伤到。但是,也就是这样拉近一点点,她整个人都被紧紧的置身在他怀里。
她四肢的温度真的很苍冷,他解开自己的衣扣,将她冰冷的双手置身在他微暖、结实的腹部,在用自己的足轻轻摩擦她的足,一下又一下,轻轻柔柔,将她慢慢摩擦到回温。很qíng • sè、很暧昧的动作,但是他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挑逗与情欲,只有全心的认真与专注。
真的,真的,只是帮她取暖,无关风月。
不可否认,这样单纯的动作,这样的专注,她心间那暖暖滑过四肢百骸的感觉,叫做感动。
她的双手紧了一下,在抗拒与感动之间游移,最终,她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颌埋在了他的胸膛。
罢了,罢了,从此以后,她好好的和夜箫过日子吧。
夜箫并没有察觉她的挣扎,两个孩子也并没有关注到厚厚的被子下“暖暖”的一幕,他们笑嬉嬉的将故事书递了过来。
格格开始点故事,“要听人鱼公主!黄老师总是不讲这个故事,说这个故事不适合小孩子听!”
反正就看书念字,他管他人鱼公主还是白雪公主!夜箫腾出一只手,接过了故事书。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他照本宣科,念得面无表情,人鱼公主还没出场,已经彻底被两个孩子嫌弃掉,“爹地!不要念得这么快拉!”
抗议生效,夜箫无奈的放缓音调。
“……她们是六个美丽的孩子,而她们之中,那个顶小的是最美丽的了。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爹地讨厌拉,念得一点感情也没有!”
抗议无效,夜箫头皮发麻,依然面无表情的念着,就象在念得是最最无聊的财经消息。
“……他美丽的眼睛已经闭起来了,要不是人鱼公主及时赶来,他一定是会淹死的。……鲜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在水上光耀地照着。它似乎在这位王子的脸上注入了生命……王子渐渐地苏醒过来了,并且向周围的人发出微笑,可是他没有对她作出微笑的表情,当然,他一点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她……”
身边传来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两个小魔头终于睡着了!夜箫松了一口,合上故事书。
“接着呢?”没想到怀里传来一声细响。
他低下如水晶般茶色的眼眸,对上她聚精会神的眼睛。
“还想听?”他问得很轻声,仿佛生怕吵到两个孩子,更仿佛生怕吓到怀里的大孩子。
“恩。”她矜淡的点头。
好,她想听,他就愿意把她当孩子一样宠着。
他重新翻开了故事书,“……他挽着她的手,把她领进宫殿里去。正如那巫婆以前跟她讲过的一样,她觉得每一步都好像是在锥子和利刀上行走……王子一无比一天更爱她。他像爱一个好孩子那样爱她……教堂的钟都响起来了,传令人骑着马在街上宣布订婚的喜讯。小人鱼向上帝的太阳举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人鱼公主变成翻腾的泡沫消失在大海里。”
故事完了,怀里的人异常的沉默。
“睡吧。”他轻柔的拍拍她的后背。
“为什么人鱼公主不落下那一刀呢?”这个故事,幼年听着和成年后同着,感觉真的是完全不同。
因为他的眼里没有她的存在,因为,爱是成全。这句话,埂到夜箫唇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如果爱是成全?那么他就是全天下最伪善的人。
他的背上有一个十字架,即使连上帝也无法赦免他的自私,他的掠夺。
但是,拥着她,等于拥抱住了全世界的幸福,所以,这一辈子先让他幸福吧,下辈子、下下辈子再让他下足地狱,为所犯的错误一一赎罪吧。
为什么人鱼公主不落下那一刀?因为,如果她可以落下那一刀,她就不会为了来到王子的身边付出一切。
正如,如果他可以离开她。十四岁那一年第一次shā • rén以后,埋在雪地里的他,连心脏也沁凉了,他不想从此成为shā • rén的工具,他想离开这个家。如果可以不爱她,那么,世界的某一端的今天,他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白领,他也许可以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如果可以不爱……
他微凉的唇划过她的额、吻上她矜淡的双眼。
如果可以不爱,那么,这一刻,他不会那么想吻上那个与心脏那么贴近的位置。
……
乔翎的手心微烫,心在发慌,孩子就在咫尺之处贴着她的后背,她不敢,也不能推开他。
她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任夜箫吻上她柔软的唇。
他的吻如寸寸文火一样,小心翼翼又满含深情,从蜻蜓点水到寸寸深入。
他的温柔太过专注,太过小心,太过呵护。她叹了一口气,任他清新的舌尖顺着她的叹息滑入她的舌畔,纠缠、探索、缠绵。
辗转、辗转……将所有的柔情倾入……
她冷硬的心,象触在熔浆里,不得不点点被溶化。
他已经将心对她全数打开,毫无保留,只希望,与她心脏的那个位置再近一寸再近一尺。
窗外,连月亮也在弯着眉,微微笑。
窗外,连星星也在眨着眼睛祝福。
为这五年来迟来的拥吻。……
心不设防,只是没有想到迎来的,依然是伤害……
第十七章
同家酒店豪华大气的总统套房,整个房间豪华考究不言而喻,如同金元帝国的昭显,套房的设计及用料一掷千金,单客厅的沙发已经是天价。
但是,那边家庭套房里温情在寸寸上演,这边总统套房内阴霾却在步步燃烧。
俊美的男子脸上布满阴鸷,让空气也结了冰,冻了霜。
豪华、空落的环境更加映照得人心萧条。
男子阴郁的目光缓缓切过酒杯边缘,连透明的玻璃散发的光泽也如此寂寞。
他一饮而尽。
“和资料里完全一样,齐夜箫的生活还真简朴,被排名美国前五十富豪之一,带儿女妻子出游,住得居然不是总统套房,而是普通的家庭套房。”背对着窗,低沉的波斯语来自屋内穿着高贵、严谨,褐发灰蓝眼眸的男人。
“美国最有势力的hēi • shè • huì龙头组织,连全球都有势力范围的龙门堂主,纽约最大的物流公司COSMOS的执行董事长齐夜箫,果然和资料里写的一模一样,为人处事,低调、冷硬。”
褐发的男人径自说着,俊美的男人,一杯接一杯也径自饮尽杯中烈酒。
“纪寻,你说齐夜箫怎么娶了个和他一样,这么……冷感的老婆……”褐发男人努力的终于想了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总是一脸冷漠的女人。
纪寻耸耸肩膀,深邃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干脆把那女人绑了吧,如果资料没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齐夜箫唯一的软肋了,我就不信,龙门不会就范。”褐发男人的脸在发狠着。
那张白日俊美温和的脸,此刻半分表情也没有,深沉得让人看不透、摸不明,“你认为有用吗?别忘记了,这几年齐夜箫在逐渐淡出龙门,连唯一的儿子也没有按照规定送去龙门培养成暗势力接班人。现在龙门真正的掌舵依然是雷.约瑟,雷.约瑟这个人视女人为玩物,他唯一在意的人就是自己的兄弟齐夜箫,你有把握即使绑了那个女人,雷.约瑟会就范?”
褐发男人深思,承认,“确实太冒险了,一子错就会满盘皆错。”这个错,他们赌不起。
“所以还是按照原计划吧,齐夜箫再神勇也不过是个有弱点的男人,把他弄到心神大乱,我们下手用特制毒品控制住他就会很容易。”纪寻不甚在意的开口,全身气息慵懒、阴沉。
“你对他老婆有把握?”褐发男人严瑾的询问。
“女人?对我来说,太过容易。”纪寻冷哼,神情仿佛猎物手到擒来般的自信。
“我们找了这么多他老婆和他哥哥的过往给你演这出戏,纪寻,希望你别令我们太失望。”
“这几年哪一出任务,我令你们失望过?”纪寻俊美的眉头不悦的深锁,仿佛极其不耐。
“没有,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也愿穆罕默德保佑我们伊朗,希望可以早一点得到我们伊朗急需的武器。”
褐发男人说完也毫不废话,步出房间,将空间独自留给了纪寻。
吧台上又放了一份新的资料,里面又是熟悉的名字乔翎、乔石。青梅竹马的欢笑声,小情侣甜蜜的争吵声,字字跃入文件的纸间。
浑身散发寂寞气息的男人连眼敛也没有抬眸望一眼文件,他缓缓的步向窗边。
有多少年没有真心笑过了?
透过玻璃窗,站在这个城市最高的位置,他俯视着灯火通明的不夜城,任落寂流淌过心间。
这么多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在为他点照。
“齐乔石,你会甘心吗?”他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