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大门徜开着,远远的,她就听到花房传来母亲的笑声。
和空气里,又一阵浓郁的花香。
“妈咪,你又忘了不能开着窗户。”淡淡的,她轻声提醒着。
“啊……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记性……”乔妈妈回身见到女儿,乍喜的笑容还未绽放,已经意识到失误,连连拍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她的身体已经行动起来,将一扇窗户密实的关严实。
突然,她蹦出一句话来,“妈咪,花粉对夜箫不好。”
从来她都没有向母亲解释过,但是为了这样的事项能足够引起母亲的重视,她愿意解释。
从这玫瑰园落成以后,她和乔石都心照不宣的将窗户关得很严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夜箫的身体考虑。
“啊?……”乔妈妈还听不太明白。
乔翎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一直蹲在一旁,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盛开的玫瑰的纪寻打断,轻柔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及嫉妒,“只因为夜箫从不见发作过的哮喘?乔翎,这些花也需要空气!”
是他,一直怂恿乔妈妈打开窗户。是他,故意将玫瑰花送给刘妈。
玫瑰,是一种宣誓。
一种追求的宣誓。
玫瑰,也是一种宣战。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宣战。
这些花也需要空气……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还是烙在了乔翎心里。
她和乔石的玫瑰……她珍惜乔石为她留下来的每一点每滴回忆,她也希望,它们能盛开的很娇艳。
缓缓的,她蹲在纪寻身边,手万分珍贵、爱惜的抚摩着凝结着水珠的玫瑰花瓣,“对不起,委屈你们了……”
“傻瓜,爱情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们的玫瑰由我们来共同守护已经很幸福了,所以,它们一合点也不委屈。”曾经,乔哥哥环着她的细腰,在她耳边呢咛着。
……
“没关系,乔哥哥明白的。”她坚定的点头。
纪寻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讽刺笑容,但是,他没有再出言多说什么。
他顺着她的指尖,抚摩着柔弱得仿佛不堪盈盈一捏的玫瑰花瓣,他修长的手指,仿佛只是无意,碰触到了她触手温润的指尖。
两个指尖仿佛带着静电一样,更仿佛有暧昧的电光一闪而过。
她吓了一跳,骤然缩回自己的纤细小手,惊讶的别过脸,只见他依然神情自若,仿佛丝毫没注意刚才差点冒犯了她。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真的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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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着眉忍耐着右臂拉扯带来的痛感,他将飞机停入停机坪。
这趟任务,他圆满完成,一个小时前,二千万美金的酬劳已经汇入了他的瑞士银行帐户。
提着几件简洁的换洗衣物,他用左手掏着钥匙,正想打开家里的大门。
“砰”的一声,大门一下子被拉开了,刘妈铁青着一张脸,推着几个大大的行李箱,身后,大麦似笑非笑的帮忙着。
“怎么回事?”他的眉头蹙着更深了。
刘妈要走?而且看起来不太甘愿!
虽然他很不喜欢总是倚老卖老的刘妈,但是,她始终是乔石的奶妈,他是不可能会赶她走的。所以……出了什么事?
“少奶奶赶我走!”刘妈没好气的说。
乔翎赶她走?不太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淡淡的,他询问。
“我怎么知道她发什么神经!”刘妈的态度非常恶劣,一笔非常丰厚的退休金,并不足以消逸她胸口的怒气。
她的态度太恶劣,根本连尊重两个字都不懂,更别提什么下人的本分,夜箫板起了脸,“你走吧。”本来还想有什么可以解决的,他可以替她做主。但是,她这样侮辱乔翎,齐家容不下这样的管家。
夜箫的冷淡及撒手不管,更令刘妈一口气咽在胸口,不上不下,恼得快吐血。
“二少爷,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妈的唇角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并没有这份多余的闲情逸致,只要乔翎愿意打理这个家,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
偏过身体,他进入家门。
“二少爷,因为玫瑰!”刘妈急了,赶紧在他身后吼,“因为玫瑰,二少奶奶赶我走!”
玫瑰?……他的脚步顿住了。
其实,他是一直知道,她在隔壁有一个玫瑰花室,那里盛满了她和乔石的爱情。
不去干涉,但是并不代表他毫不介意。
“因为我偷摘了隔壁花室里的玫瑰花,二少奶奶生气了,说那些玫瑰都是她和大少爷的宝贝,见证他们开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爱情。每一朵玫瑰,都代表她有多爱大少爷。我看不过去,就对二少奶奶说,她这样让二少爷您有多情何以堪,她终归是嫁给了二少爷!但是,我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二少奶奶就发火把赶走了!”她在颠倒是非黑白!她走可以,但是走之前一定要埋下一枚炸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对夫妻这么畅快!
至死不渝的爱情?……
“二少爷,刘妈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刘妈装成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姿态,“有句话,刘妈不得不说,二少奶奶这样成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能行吗?她才二十四岁都不到一点啊,难道就一直活得这样浑浑噩噩?大少爷都死了五年了,二少奶奶也该收收心,和二少爷你好好过日子了。”
见二少爷依然面无表情,神情不受一丝波动,刘妈继续鼓吹,“二少爷,依我看,你还是去隔壁把玫瑰园铲平了!只要断了二少奶奶的念头,她也就会收了心,和你好好过日子了。”
“二少爷!二少爷……”傻眼,刘妈就这样看着夜箫睬也不睬她,径自走上楼梯。
坐在房里面,夜箫褪却衣裳,左手用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裏着自己受伤的右手臂。暗红色的血渍瞩目惊心,染红雪白的纱布,一层又一层,包裹不住湿漉漉的伤口。
伤口一直在向外不住的渗血。
他面无表情的穿上黑色的衣服,将伤口掩盖。
渡到窗边,掀开窗帘,他的目光投向隔壁。
他的房间的位置,看不到那片玫瑰园。
他也不想看见。
一直以为,看不见,就可以充当不存在,但是,原来真的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乔石一直住在她的心里,隔在他们中间。
永远,永远,不可能被取代。
他并不会听刘妈的刻意挑唆,但是其中有几句实话,还是说中了他的痛处。
一抹苦笑,慢慢的爬上他冷峻的容颜。
把玫瑰园给铲平?
把她心里的爱情全数连根拔起?
这样,她的心,就会属于他了吗?
为什么,他开始有一种累了的感觉,原来一直去追逐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影,是那么那么疲惫。
这几天,他在泰国备受煎熬。
那个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那一日,她脸上的那一抹似于幸福的笑容,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骗自己,真的,很难……
只是,他始终相信她,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她,在隔壁。
他放下窗帘,退回自己的身体。
他准备去找她。
冷静了一周的时候,彼此都够了。
他不想失去她,非常,非常确定。
第三章
一路上畅行无阻,一踏入玫瑰园,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玫瑰园里,他的妻子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一起蹲在花丛中,软声细语着,他们的肢体并无任何不妥的亲密,但是,两个人互动的眼神里,有着不容错认的暧昧与默契。
无法克制,一股愤怒的杀倔蓦地在夜箫胸膛中窜起,他握紧双拳,用尽全身力量才没让自己当场发飙。他将自己的身体隐入暗角,望着他们亲热的画面,如同有一根针在心底刺戳。
他的信任被背叛,他给予的自由居然给了他们发展的空间!
这都是他的错!
tā • mā • de!他想杀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并不陌生,见过二次面,每一次都象刻意的安排一样。
原来对方这样若有若无的挑衅,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妻子!
他握紧的双拳在双侧整个压抑的颤抖!
绝不能容许!
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的妻子,不知道和那个俊美的男人低头说了什么,然后礼貌、微笑的起身离开。
他从暗角里步出,踏着地上玫瑰凋谢的花瓣,一步又一步的靠向那个男人。
他的表情阴冷,每一次准备shā • rén之前,他的脸上总是呈现这样的表情。
这一次,也一样。
缓缓的,他举起黑洞洞的枪。
背对着他蹲着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剪刀“喀嚓”一声,带着厚实白色棉质手套的男人将绿玫瑰一刀从茎部剪了下来。
“回过头来!”沉声的,夜箫发出命令。
他不杀背对着他的人。
更加不杀,故意背对着他的人。
缓缓的,手执着弥漫着象征自然纯真的绿玫瑰,纪寻回过身来,一派悠闲,与夜箫的冷、夜箫的阴霾形成鲜明的对比。
“齐夜箫,你就这么点格调?”面对着指在他眉宇间的shǒu • qiāng,纪寻连一丝的害怕也没有,反而唇角扯动浓浓的讽刺与不屑,“莽夫!”他的眼角已经描到乔翎端着水果茶,步入长长的走廊。
夜箫的鹰眼微眯,他明白对方在拿话来激他。
无视黑洞洞的枪口,纪寻阴郁的目光缓缓切过那朵绿玫瑰,挑衅的格在夜箫胸前,“绿玫瑰的花语,爱情长存。无论是生是死,你阻挡得了一次爱情?阻挡得了第二次吗?!”
他希望夜箫能狠狠的失控,狠狠的揉捏这朵绿玫瑰,那么……绿玫瑰花瓣的毒汁就会迅速进入他的肌肤……
对!组织要的是夜箫,他要的更简单,他只要夜箫死!
面无表情,夜箫审视着他。
面前的男人,以他想象的心机要更深重。
绿玫瑰?以为他对花没有研究,就不识毒性?太小瞧他了!
对方越是这样,他越要堤防落入圈套。
平稳了心情,夜箫正准备收回手里的枪。
突然,身后一声惊呼。
“夜箫!住手!”伴随着一声惊慌失措的娇喘。
他的心一沉。
在他的眼皮底下,纪寻带着讽刺的微笑,将绿玫瑰背手扔在身后的花丛中。
仿佛,他刚才如毒蛇一样的阴狠的心情全复不存在。
他将自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被害者”
“夜箫!”乔翎急喘着,一把握住了他的shǒu • qiāng,“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居然拿枪指着凯文……真的疯了!
“凯文是我的朋友,夜箫你别这样!”他的面无表情和无动于衷吓到了她。
感觉到了茶色微缩的眼瞳内压抑的怒气,仿佛快要沸腾了一般。
“夜箫!你不许野蛮!”她无计可施,只能张开双臂,挡在纪寻的面前,堵住那黑洞洞的枪口。
天!……千万不能开枪……
野蛮?看来在她的心里,他是越来越禽兽了。
夜箫的唇角冷淡的微扬,仰视着面前一脸挑衅与得意的俊美男人。
他赢了!乔翎现在的举止维护得就和母鸡护小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站在他们面前的他,反而更象一个破环者,一个好象得不失心疯的破环者。
故意忽略心头尖锐的疼痛,夜箫除了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茶色眼瞳,脸上的表情依然毫无波动。
枪慢慢垂了下来,敞开的玻璃门吹进的微风,让整个空气弥漫在浪漫的玫瑰花香中,夜箫觉得很可笑,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很可笑。
三天前,当他缉拿那个王妃时,那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也是怀着这样坚韧的眼神,挡在她的情人面前。
可惜,那个男人是个孬种,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任何胆识。
三天后,这样的场居然在他的妻子身上上演。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俊美的男人比那个王妃的情人强太多了,起码,他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飘忽与惧色。
但是,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夜箫只是一个局外人。
就好比那一日,他举着枪,面对眼前陌生的男女,感觉,一模一样。
就好象,今天的他,也只是在出任务一样……
“乔翎,你是我的妻子。”他这样,冷声提醒她。
其实,他想提醒的是自己?她是他的妻,他有权利去要求她忠诚。
她伤到了他?张张嘴,她想解释,所有的话,却象没入了胸口一样。
夜箫,我和凯文没什么!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这么简单的话,解释起来为什么却这么难?
心与心的距离,象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跨越,连解释也会变得苍白、无力。
他们是夫妻吗?如果是,为什么沟通会这么困难?为什么彼此会这么不了解?为什么会觉得,只觉得对这样的现状,无力、毫无反抗的能力。
他和她这是怎么了?或者说,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开始过,又何来怎么了?!
他与她,眼与眼,相对着,却无法交流。
这是一种悲哀,心与心从来没有靠近的悲哀。
“乔翎,你是我的妻子。”只是,他这样重复,有了这样的身份,仿佛他才拥有了命令她的权利。
低着头,她轻声叹息。
对,她是他的妻子。
她牢记在心!
所以,两性关系,她任他索取。家庭事务,所以,克守职责的做好一切妻子应尽的义务。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