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拍了一下手。「散了,他们八百年前就散了。」
「八百年前?」
「你之後的三个月,散了。」
刁乐望著杯子,不懂该开心还是难过,只是他知道,他听见这消息之後没有觉得开心。
谢朗勾上他的肩。「你该开心的,背叛你的男人和女人最终没有好结果,不是吗?」
「我又没很恨他们…」
「那你恨我吗?听说你之後去了不夜城做。」
「我没有恨谁…我又没学历,没专长,还带著背景和债务,只有一张脸可取,不去不夜城我还能去哪?」刁乐仍然喝著老板请的酒,很平淡地说。
老板怜悯地望著他。「可怜的年青人。」
「不用同情我,我过得很好。」
谢朗执起刁乐放在膝上的手,刁乐望著他想知道他要干什麽,谢朗和他十指紧扣了。「要和我重温旧梦吗?我技术进步了很多。」
刁乐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我今晚想找个可爱的0号来任我压。」
谢朗哈哈地笑了。「刁刁要做1号?你做过多少次?」
「不要叫刁刁,呕心死了。」
谢朗半个身倚著他。「刁刁,我好想你。」
「呕心死了。」刁乐说著却没有推开他,人类的体温令他感到安心。
「我真的很想你。」谢朗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跨下。「你看我…」
刁乐被执著手,揉著另一个男人的xia • ti,刁乐没有显得很抗拒,反而自动自发地揉著。「这麽快就精神了。」
「来嘛,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没想我?」谢朗在他耳边吹气。
刁乐的女朋友和谢朗的朋友一起背叛了他之後,谢朗就把失落的刁乐勾引上床,让他走上同性恋这条路。当中刁乐没有恨谁,他就这样把旧有生活抛弃了然後走上新生活。
但是和谢朗一起,他会无法控制地想起很多以往的事,那些他毫无留恋就舍弃掉的旧记忆。
「我今晚要找0号任我上。」刁乐仍然坚持,收起了自己的手。
谢朗从背後紧抱他。「你踏进这酒吧的第一步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猎物,不要再想找其他人了。」谢朗把他拉起身,还顺手拉走他的行李箱。
「喂…喂!」刁乐被拉走,什麽都没来得及做。
「朗,你的酒钱先记下了。」老板在後面笑。
谢朗举高手做了个OK的手势,推开门两个人离开了。
「谢朗!我认真的!我要找0号!」刁乐一边被拉著一边仍抗议。
谢朗停下脚步抱紧他。「有人告诉过你吗?没意思就别勾引男人,点了火就得乖乖负起责任。」边说边用下身磨擦他,明示他。
刁乐张口想辩,谢朗已经迎上那张唇深深地拥吻他。刁乐放弃了挣扎,他当初就是被这自我意识过剩的男人用半诱惑半强逼的方法带上床。
而且他发现,这男人的吻技高超了很多。
谢朗察觉怀中人的抗拒感停下了,他又忍不住笑。「刁刁。」
「你好呕心。」
「刁刁…」愈是被叫呕心,谢朗就愈是喜欢叫。
无可避免22
谢朗让刁乐跨坐他身上深深地埋入自己的东西,双手抱著他的背把他疏离的身体贴向自己,脸则埋在刁乐的肩窝上。
刁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後推开他。「做就做,扮什麽亲密。」他不自在地抚自己的肩。
谢朗奇怪地挑眉。「又不是外面随便找一个上床,我是对你有兴趣才上你的,自然我也会想要摸你的身体,不行?」
刁乐双手插在自己发间,烦躁地把自己的短发弄得像个鸟巢。「不行!!我今晚本来是想找个0号压在床上,做到他一直喘不过气,唯一能说的只是我的名字和jiào • chuáng声,我就这样在那可爱小男孩身上疯狂地做足一晚!」
谢朗忍不住笑,把歇斯底里的刁乐压在床上。「我可以实现你愿望的。」
「你鬼才实现我的愿望!你把我的愿望完全颠倒了!我才不要做那个被人疯狂玩一晚的0号!」刁乐被压著仍然不忘狂吼。
「你一直叫著不要,还不是乖乖地吞著我的宝贝。」谢朗完全无视他的抗议。
刁乐本来脸朝下地被压著,这时他扭过身子望著自己後穴包裹的东西。谢朗见他望著出神,忍不住深深地挺腰。
刁乐静了,静静地望著那个交接的地方,这是他习以为常的事,他生活的大部份时候都是这样过的。现在他放假了,他还是习惯性地做著同样的事。
发觉对方不正常的沉默,谢朗低头望著他。「刁刁?」
刁乐听见叫唤声音,他抬头。
那是一张脆弱到令人窒息的表情。「刁刁你怎样了?」
刁乐索了索鼻子,转身伏在床上。「没事,你做吧。」
谢朗强壮的身体叠在刁乐的背上,嘴巴就在他耳边,近距离地问他。「你不开心?」
刁乐痛苦地闭上眼。「谢朗…」只是叫了名字,刁乐就无法再说下去。
「嗯?」谢朗温柔地拨开刁乐眼前的发。
「有可爱的小男生介绍给我吗?」刁乐把脸埋在枕头内阻止自己乱说话,他的一切脆弱都不能显露在别人的面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了惯性,刁乐不能够容许自己走这一步。
他是一个人的,他只能是一个人。刁乐无法相信爱情,无法相信天长地久,与其再为将来离开他的人而心痛,刁乐宁可从开始到结尾都是孤身一人。
刁乐很想向谁撒娇,向谁讨安慰,和谁一起直到白发齐眉。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世上没有这个人存在,他没必要去幻想和期待,他需要的只是接受事实,习惯一个人。
他的痛他的难过,他很想说出口,在他胸口堵得他难受,但是谢朗没必要知道,谢朗没有任何责任去分担他的难过。
「还在想那种事?」谢朗拉起刁乐的手让他撑在床上,不想再让他一动不动地趴著。
「最好是…不,要一定是那种玩得起,玩完没负担的。」刁乐顺从地双手撑在床上,让後面的人用他最舒服的方法插入他。
谢朗亲了他後颈一下。「像你一样?」
刁乐笑了。「不要像我。」
「乖乖和我做一场,我明天就替你找。」
刁乐扯了扯嘴巴打起精神迎合,微微扭动他的腰去配合身後那人的动作,嘴巴也微张,时不时发出令人脸红的喘息声音,表情也由刚才的平常换成享受。
他突然的投入令谢朗挑了挑眉,不过算了,对方的职业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去和刁乐计较什麽是真反应,什麽是假动情。
不过…谢朗用力地拍在刁乐的臀上,刁乐立刻转身狠瞪他。「喂!」
「喂什麽?」谢朗说著连另一边也打了。
刁乐推他。「你发什麽神经。」
「对你而言,认真zuò • ài就是用服务客人的态度吗?」
刁乐一时间哑口无言,他知道没有人希望和别人上床时,对方明明没感觉都装兴奋。但大家都会体谅他是性工作者,这是没办法的事,也没有人会故意去质疑他。
但现在是他自己的私生活,他连这个时候都要这样吗?明明没有想叫,却假装shen • yin,没有陶醉却假装沉溺。
「算了,这问题对你来说太难答吧?」谢朗放过了他,这种时候他只想好好地享受刁乐的身体,不是去做他的心理医生。
刁乐沉默地转回去望著那枕头的一角,zuò • ài对他而言是什麽?只是一种工作,他不缺乏xìng • ài,xìng • ài次数已经超出他的身理需要,所以他对xìng • ài亦没有特别的欲望。
他想找个0号来压,都只不过是想发泄心灵上的压力。
他从来没遇过一场令他发自内心回应的xìng • ài…兴奋时是怎样的反应,陶醉时是什麽表情,动情时是怎样喘息…其实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再一次发现自己的可悲,刁乐把脸埋在枕头上,鸵鸟地逃避了。
无可避免23
刁乐睡醒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在,他转了个身继续睡,半睡半醒的时候他听见人声。「他在我这里,然後呢?」
刁乐眨了眨眼睛,『他』是指自己吗?那问起自己的对方又是谁?
「你少来骚扰他了,你还有脸见他吗?」
谁!刁乐紧张起来,没脸见他的人只有两个。
「说什麽对不起,他才不需要你道歉,他早忘掉你了,要跟我打赌吗?再见面的时候他一定认不出你来。」谢朗的声音非常不耐烦。「不要再打听我们的行程,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也不想看见你,就这样。」
谢朗挂线後转身,对上的就是一双微微紧张的眼睛。刁乐轻轻抓住被子,想问又不敢问,一直在想著该怎麽办。谢朗自然也知道刁乐是听见了,不过他不想说明,看见刁乐那装著不在意,却又偷偷望他的神情,谢朗的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起来,一直窃笑。
「要出发了吗?」
刁乐愣了一下猛地望出窗外,这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谢朗拿了一瓶水,趁著刁乐毫无防备的时候贴在刁乐脸上,突来的冰冷感自然地把刁乐吓了一跳,当刁乐看清楚那是什麽之後,他哀怨地望了谢朗一眼,接过他的好意仰起脖子就喝起来。
谢朗带著欣赏的目光望著他性感的锁骨和脖子,只是看著已经有让人想压在他身上亲腻地舔咬的欲望。刁乐喝不完那枝水,用手臂抹去唇上过盛的湿润,把剩下的交给谢朗处理,谢朗接过後很自然地喝起来。
刁乐皱著眉望他,不解他那玩味的眼神和笑容是因何事,他小心翼翼地跟他对视研究他的用意,另一边也下床去换衣服。和谢朗对望了很久之後,刁乐发脾气地别过脸。谢朗的眼神太无惧,大方地问他在怕什麽,太sè • qíng地在打量他的身体。
他不喜欢这种具侵略性的视线,他会觉得很危险,像被猎人计划著怎样捕捉一般,令人非常烦躁怕躲不过…
「谢…」
「嗯?」
好狡猾…在刁乐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谢朗早一步察觉到刁乐的极限而移开了视线。刁乐很讨厌被人这样把玩…非常讨厌…而这里不是店里,他可以表露自己的厌恶。
但是刁乐很快就收起这种情绪,这麽激动的情绪不适合他,他会觉得累,没有必要。他已经停止了,那就够了。
「出门吧,你不是期待了很久吗?」刁乐的话停止了,谢朗也没有追问,反倒是接著开口。
刁乐不习惯…别人的体贴和好意,惹得他混身都不自在极了。谢朗没必要体贴地接话,没必要包容他的失态。一切都令他觉得烦躁,扯过颈巾挂在脖子上,所有随身物品俐落地穿戴好,刁乐回避著谢朗的视线拉起行李箱的手把,率先走出房门。
谢朗沉默地望著他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小白兔会被凶神恶刹的样子吓倒,不过什麽动物会被温柔体贴吓倒?是他眼前这只名叫刁乐的野猫。能够接受别人对他粗暴无礼,却无法忍受别人一丝善意。
谢朗跟著出门,刁乐的意思很明显,再试图留他都只会是白费气力。望著他那冷淡的背影,谢朗觉得自己很失败…明知刁乐的神经相当纤细敏感,他明知怎样的态度可以令刁乐安心自在地留下,他却…无法对他残忍,无法忍受他脸上再出现任何痛苦的表情。
「要先找住的地方吗?」
刁乐点头。
「你确定你今晚就要找猎物?」
刁乐继续点头。
谢朗无法明白这种事为什麽会令刁乐脸上出现难过的表情,这明明是愉快的享乐,在他身上却像毒瘾般不得不碰一样。zuò • ài会上瘾的吗?
「真的不休息一下?」
「找完酒店就去。」刁乐很认真地回头望他。
谢朗转移视线望向升降机的跳字,这种事需要这麽认真吗?刁乐到底在想什麽,他的思想到底是怎样前进的…
步出升降机刁乐拿出电话打算报备他的行踪,然後他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急急转身望向谢朗,谢朗则对著夜空吹口哨。刁乐停下脚步凝视他,那个装作事不关己继续走的他。
刁乐整个身体都充斥著抗拒情绪,不喜欢…他很讨厌有人这样对他…他不希望自己留在任何人的记忆里,他不想有人在暗地里记起他,甚至会想念他。他不想跟任何人有关系,他只想像蝴蝶一样穿梭在城市里,不留一丝痕迹地飞过。
当谢朗发现刁乐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