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会先走,你记紧别乱说话就好。」
「安了,我对著你才会随便说话。」昼踏著有点缓慢的脚步再次进门口。
剩下两人了,又跟对方不熟…而且刚才自己听了那麽敏感的话题…刁乐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没给他吓倒吧?」
刁乐本来想反射式摇头,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有点…」
「我不知道寡他知不知道纯的事,不过寡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帮手保密,可以吗?」
刁乐点头。「我不会多口的。」
锺梓奇留意著刁乐的反应和表情,确认他的话有多少成份是真的。「纯知道…昼,昼是纯的艺名,像寡叫夜帝一样。纯知道你和寡住在一起,他很难受。」
刁乐急忙回应。「我没有非份之想的,因为一切都很突然!你…你刚才也听到的,我本来是不夜城的玩具,近期因为某些事和夜帝扯上了关系,所以他很好心地把我变成他的随从公关。因为真的很突然,所以我从不夜城搬了出来,却没有可以住的地方,所以…所以夜帝就帮我帮我到底,先把地方借我住,再让我慢慢找住的地方。」刁乐很心急地解释,他不想被误会,连著夜帝都被误会。
锺梓奇听著,没什麽反应。
刁乐见对方好像不相信,他又继续说。「我知道自己是什麽料子,也知道麻烦了夜帝很多,跟他借住我也提心吊胆的,真的很怕麻烦了他。我会尽快找住的地方,我真的会尽快。」
锺梓奇笑了。「你不用那麽慌,介意你们住在一起的人又不是我。」
「对不起…」刁乐低下了头,他真的知道的,他是什麽身份去高攀夜帝。即使是没相干的外人知道了,都会觉得他很碍眼。更何况,昼是不夜城的第二位,他害昼觉得难受了!
昼刚才还为自己说话,那个吻代表什麽,刁乐知道的。在众人嫌弃刁乐的身份时,昼却告诉所有人自己并不介意,甚至比起一些没相干的人,昼更看得起刁乐。
刚才刁乐真的很感动,有人愿意这样对待自己,刁乐感觉到关心和被重视,他知道昼有在乎他的感受。虽然他之前猜想昼这麽快接受他是因为夜帝,因为他和夜帝之间的友谊,所以夜帝对他好,昼也自然地对他好。
没想到原来昼喜欢夜帝,昼迷恋著夜帝,嫉妒著他的同时,仍然可以这样对待他…刁乐真的觉得很感动。
「我明天就搬走。」
锺梓奇看著刁乐的表情转了几次,然後听见他说出这话,他挑了一下眉。「不是没地方搬吗?」
「先住酒店。」
「我遇上你的那间呀。」
「……」刁乐想起那一晚,他有点尴尬地点头。
锺梓奇又笑了。「你运气不错的。」
「嗯?」
「纯也知道你的事,突然搬出了不夜城没地方住,所以暂借寡的家,他刚才有问我有没有地方可以让你住。」
「你是做地产的?」刁乐有点意外。
「哈哈,不是,不过我刚和女友分手了,她搬走了,你要搬进来吗?离不夜城半小时车程,屋子是我自己买的,不用交租,那些水电的都不用你费心。」
刁乐睁大了双眼。「什麽钱都不用?」
「我没有财务上压力,只是有时钱多到不知道往哪花,不过我很讨厌家里没人,这会令我不想回家。」
刁乐疑惑地望著他。「钱多到不知道往哪花…」
「哈哈,怎样?跟我住很自由的,也省下你不少钱吧。家务也不用你做,我有请钟点,不过要你帮我照顾两只猫。」
刁乐双眼顿时发光。「两只猫?」
「嗯,如果家里只有我一个,我宁愿去找yī • yè • qíng也不回家,人我管不了,至少有些生物让我勉强住下去。」锺梓奇又向刁乐递烟盒。
刁乐摆了摆手。「你很怕寂寞的?」
「我超怕寂寞。」锺梓奇说著身子靠向刁乐。「你来陪我吧,刁刁。」
刁乐呆了。「刁刁?」
「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吗?」锺梓奇站直点了根烟。
这句说话,以前也有人说过,而且正好就是他的前女友。「你是异性恋吧?」他刚才说了女友。
锺梓奇轻吻了刁乐的嘴角。「双性。」
刁乐愣愣地摸上自己的嘴角,想不到自己会在短时间内被两个男人吻了。
这时夜帝扶著昼出来。「奇,你有没有空帮手送他回家?纯快要醉到路都走不了。」
「他呀,他刚才说没有带门匙,送他回我家可以吗?」锺梓奇眨著眼睛,一副无辜地望著夜帝。
夜帝立刻翻白眼。「不…不用了,我送他回我家就好了。」
「送他回我家也可以呀。」锺梓奇说著上去想要接过昼。
「回我家!」夜帝很紧张地移开昼,不让锺梓奇碰到昼。
锺梓奇收回双手。「这样呀,对了,刁刁就由我来接手了,他说要搬来我家住。」
这句话令在场三人都极意外地望著锺梓奇,刁乐本来想立刻否认的,但当他看见昼那瞬间清醒的双眼,刁乐要否认的话就吞回肚子里。刚才那一瞬那的感动是宝贵的,来自於对方的心和动机,还有时间、地点和人物,所有组成的这份感动对刁乐而言都相当值得珍惜。
所以他点头了,对夜帝笑。「嗯,一直跟你住也麻烦你,我会不好意思。」
夜帝凝视著刁乐,看他这是真的还是玩笑的,看了一会儿,夜帝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今晚纯先住我那边,你先去奇的家看看合不合适吧,不合适的话明天继续在我那边借住也可以,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夜帝说完就把昼丢上计程车,两人都喝了酒,自然都不会自己开车。
昼向锺梓奇笑了一下,然後他们的车子就开了。
送走了那二人,锺梓奇从衣袋抽出了一条匙。「猜谜游戏开始,这条匙是谁的。」
刁乐隐隐约约有点不安的预感。「不会是…昼的吧?」
「咇咇咇,答对了,我就在想会不会有可能出现刚才的情景,所以预先把昼的门匙摸了。我很好人,对吧?」锺梓奇说著也走向计程车,派对快要结束的时候,早就联络好一队计程车来接酒醉了客人。
「如果给郭敬寻知道了,他可能会捏死你。」刁乐翻著白眼跟上去。
「小寻喔,他不敢。」锺梓奇坐上车说出目的地。
「小寻!」刁乐又吃了一大惊。「为什麽你跟他们这麽熟?」
「会很意外吗?那些人你也认识,我也奇怪你认识小寻。」锺梓奇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刁乐耳边轻语。「说了你别吓到撞到车顶,我是不夜城的老板之一。」
刁乐没有撞到车顶,他只是狠狠地退开重重地撞上车门,这一个力连司机都回望,以眼神叫客人收歛一下。
「真的?!」刁乐大叫。
「嗯,我爸留给我的遗产之一。」说完锺梓奇就把手撑在窗边,静静地吹著夜风望著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刁乐见对方突然变得那麽静,他一下子也不懂该说什麽,因为锺梓奇现在的样子,寂寞到刁乐有想安慰他的冲动,但他思前想後又不明白对方情绪突变的原因。
自己和对方认识又不深,如果撞了板就丢脸丢大了,所以,刁乐也只是静静地坐著,吹著一样的夜风,看著另一边的景色安静地回想今天发生过的事。
无可避免39
一下车,锺梓奇又回复了那个嘻皮笑脸,令刁乐觉得刚才他在车上只是纯粹吹吹风让酒醒。锺梓奇先带路,走进一个屋苑里。刁乐对楼宇没有兴趣,所以他平常没有留意。
但即使他没留意,他也知道这里是富豪级的住宅,他对自己摇了摇头,人家钱多到没地方花,别人的事自己管不著。真的要跟他摊分屋租,刁乐要怎样卖身才够给。
经过保安处,锺梓奇拉著刁乐介绍给管理员。「刘先生,这个叫刁刁,是我的新同居人,见著他不用拦下来让他过吧。」
管理员睁大双眼来看刁乐。「好的,锺先生,没问题,我会记下来。」
刁乐觉得自己嘴角快抽搐。「刁刁?」
锺梓奇把他拉进升降机里,在他耳边吹风。「小刁刁。」
刁乐用力推开他。「不要叫我刁刁好不好?很呕。」还有,锺梓奇靠过来的时候,他立刻嗅到酒气从他嘴巴出来。
「你不用费心了,我喜欢怎样叫就怎样叫,你改不了。」锺梓奇望著升降机的跳字,摸出门匙,摸了摸他又抽了昼的门匙出来看。
刁乐之前已经觉得疑惑。「你…喜欢昼?」
锺梓奇转了半个身望著他。「不,我喜欢你。」样子有多认真就多认真。
如果刁乐这就以为真的,他这几年就是白混了,他怒极反笑,最後愈想愈好笑,掩著嘴巴笑起来。
锺梓奇步出升降机,刁乐也跟著他停到某扇门。「漂亮的东西谁都会喜欢的,加上纯他完全信任我,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说寡他怎样怎样。」
刁乐跟著他走进屋子,立刻有两只猫发著狂跑出来叫。刁乐非常新奇地低身摸它们的头,猫咪也没有怕生,只是仍然缠著锺梓奇的裤管。「所以?」
「我吃醋了。」
刁乐抬头看他的表情。
锺梓奇抬高脚,把抓紧他裤管不放的猫咪抱在怀内。「他伤害了我身为男性的尊严,他完全无视了我的男性魅力,他还笨得忽视自己本身的魅力。」
刁乐眨了眨眼消化他的话。「那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喜欢。」这次锺梓奇很大方地点头。「不过小朋友,你要知道大人的世界里,不是喜欢就要一起的,喜欢也会因为对象和环境而作出调整。」
刁乐皱了眉。「我不是小朋友。」
「在你明白我喜欢纯,但我不会想跟他发展任何友谊以上的关系之前,你就是个小朋友。」锺梓奇除下外套,搁在沙化上。
刁乐的眉头因为他这句话皱得更紧。「你不会想?那是因为你们就是朋友,你的喜欢就是对朋友的喜欢。」
锺梓奇勾了勾唇笑了。「说出这麽幼稚的答案,你会觉得无地自容吗?」
刁乐的脸轰一声的全红了,本来他以为自己答对的,但是锺梓奇那个回应…令他真的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算了,我和你是两种世界的人,你不明白也是可以原谅的,我先洗澡了,你随便看看,当自己家就可以了。」锺梓奇一边脱著衬衣,解著裤头走进浴室。「还是你想跟我一起洗?」
刁乐的脸还红著,他摇了摇头。「我四处看看。」说完锺梓奇就关了浴室的门。
刁乐没有四处走,他只是坐在锺梓奇搁下外套的那张沙化上,看著那两只猫很努力地抓著浴室的门,想要亲近它们的主人。
刁乐不懂锺梓奇刚才的话,他喜欢昼,当然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但是他不是说不会,而是说自己并不想,他不想和昼有任何友谊以外的发展。
这是什麽意思,自己真的无法理解。
不是喜欢就要在一起,喜欢也会因为对象和环境而作出调整?这是什麽…难道锺梓奇的意思就是,自己高攀不起昼,所以虽然很喜欢,但他不会行动?
不过他说自己是不想,就是他明明可以的。锺梓奇一定非常有钱,单看这豪宅还不行,再看锺梓奇对这豪宅的随便态度,这就知道他是真的钱多得没上心。而且他还是不夜城的幕後老板之一!
锺梓奇没那种惊人的长相,但是随便走出街也是有回头率的,像夜帝和昼那种的,世上又有多少个?最多把郭敬寻也加上去。
昼也不像是那麽挑剔的人,他应该不会嫌弃对方长相…呃,虽然他爱上的就是全世界最帅的人。
总之凭锺梓奇的身份地位,再加上昼对他的信赖,锺梓奇不会完全没可能的。
那是什麽原因!!
刁乐想到脑袋都快要冒烟,他好几次想走过去拍门把他抓出来对质。
所以当锺梓奇擦著头发出来的时候,刁乐正金晴火眼地望著他,锺梓奇愣了一愣,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要看他还清不清醒。
「为什麽!因为你觉得自己高攀不起昼?」刁乐很认真地问。
锺梓奇呆了一下,然後惨笑。「你还在想呀。」
「快回答。」
「没有高攀不起,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我和他也试过几天。」见对方这麽认真,锺梓奇也难得好心情地陪著聊。真好呀,全世界濒临绝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