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以不跟著我了,自己自立门户吧。」说实话,夜帝现在不想看见他。

凭刁乐的敏感性格,他知道的,他早就感觉到自己跟夜帝之间有个无法轻易消除的隔阂。始终自己跟他男友发生过不光彩的事,夜帝一直以来的表现已经算是友善。

「一直以来,谢谢你,我知道麻烦了你很多,谢谢你。」刁乐再三感谢他,希望夜帝知道自己是真心跟他道谢的。

「安了。」夜帝无力地笑了一下。「我没怪你,我和你是朋友。」

真的,夜帝不怪他,因为夜帝知道得很清楚,怪他也没用的,他更加责怪的人是自己。如果那天不跟郭敬寻吵那麽凶,如果自己可以对郭敬寻更温柔一点,或是愿意适时示弱一下。

一切都是他疚由自取的。

刁乐看著夜帝那种无奈的表情,他也明白很多事都多说无益,他只能静静地退场。

离开更衣室之後,刁乐和经理联络,安排他正式出师进入公关部的事。经理一边处理他的事,一边跟他叮咛。

「你的身份有多尴尬你自己是知道的,再加上你是从夜帝那边出来,其他人一定会有话给你听,我知道你很乖巧,很会忍耐。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忍耐,别给人看轻,也别给夜帝丢脸,慢慢的融入他们,之後的事会慢慢上轨道的。」经理相当担心这孩子的事,但是他也没法管太多,只能这样嘴上说说让刁乐知道有人明白他难处。

刁乐很顺从地点头,他明白的,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正式出场的时候,刁乐在大门旁边等待他的客人。当王直文看见刁乐就在大门边,在众公关的笑脸当中,他忍不住笑了。

他那一笑,刁乐的脸就红了,他不自在地迎著王直文。「王先生,非常感谢你来。」

「我是你的第一个客人,对吧?」王直文真的觉得很好笑。「没想到发生了这麽多事之後,你会变成公关,在大门前迎接我。」

刁乐尴尬地领著王直文坐下,王直文已经很熟练地点著酒。

刁乐打起精神笑。「王先生最近还好嘛?」

「很好,刁乐,那天之後你又怎样了?那小子还有找你吗?」王直文几句就直入主题,他担心了刁乐很久,但担心还担心,刁乐始终只是一个玩具,说穿了也只是情人之一。

「嗯…」刁乐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问他这种话,他极速地思考著该怎样回答。「那天之後他也有找我,不过他没再对我做什麽了,现在我和他介乎认识以上,朋友以下。」

「是吗?他没再对你做什麽了?」

「没有,不过我之前从玩具变公关也是因为夜帝,所以现在和他还是有些少连系。昨晚他的生日派对我也有被邀请…」说到这里,刁乐有点迟疑,昨晚发生了太多事。

王直文听完这些话,免不了有点失落,本来还想著郭敬寻那个样子,他俩应该有下文,他本来就是打算来听八卦,又或是说如果他还在骚扰刁乐,他就可以帅帅地英雄救美。

「我记得刁乐你酒量不好的,现在有练好了吗?」王直文看著拿酒的服务生由远至近来到。

刁乐尴尬一笑。「多少都比以前好一点点,哈哈…」

「没关系,我来帮你练。」王直文很爽快地说著,他现在想把刁乐灌醉,看他醉掉的时候又是什麽样子。

他们聊著聊著,加上王直文有意灌他酒,刁乐很快已经受不了。「王先生…我…」刁乐现在很不舒服,他肚子里的一堆水,再看著桌上那两支空酒瓶,他心灵上非常抗拒。

王直文笑了,也不多话。「刁乐,如果你还能喝,我就继续点酒,你自己说你还能不能。」

刁乐知道,桌上那两瓶酒都不是便宜的东西,而且第二枝酒比第一枝更贵,第三枝也绝对是比第二枝更贵。

刁乐皱著眉头。「我去一去洗手间,可以吗?」

「没关系,你去呀。」王直文相当大方。

刁乐为难地笑了笑,然後站起身,才一站起,他就觉得晕了。他勉强著举步,走了没两步就再次坐下。

「刁乐,你还好吧?」王直文非常愉快地问他。

刁乐背对著王直文,脸埋在沙化椅里,他乏力地向後摆了摆手。「不行…不点酒了…」

王直文挂著笑容走近他,刁乐垂著脸,发尾也因为垂了头而从两边分开,白皙的脖子就这样大方地露出来。王直文低头把鼻子凑上去,好香,刁乐的味道。

久违了,王直文把鼻尖轻轻贴上刁乐的脖子。

刁乐颤了一颤。「王…王先生?」刁乐反应过来,背贴著沙化椅坐,刚才激动了一下,感觉头更晕了。

望著他迷离的双眼,王直文笑了。「刁乐。」

熟识的低沈声音,带著微微sè • qíng的邀请,刁乐的记忆也随之被唤起。他努力睁开双眼,望著王直文。「王先生,我现在…是公关了…」

「公关。」王直文意有所指地重复这字眼。「那你是想拒绝我吗?」

「王先生,真的很抱歉,但是如果我以公关身份做玩具的事,别人会有话说,我会很为难。」刁乐揉著额尽量完整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王直文的脸色一下子沈了下来,觉得刁乐现在身份不同了,就立刻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他才刚想说些什麽讥讽的话,馀光就看见旁边的人。

他愕然地望向旁边那桌,那桌的公关突然被发现,他立刻别过脸。王直文再望向另一边,同样的事发生了,他极速地扫视这现场,他没看得很清楚,只是他觉得很多人都在同一时间移开视线。

刁乐并没有留意到,他只是为了酒精而眩晕著。

王直文叹了口气,他轻拍刁乐的头。「你呀…真像灰姑娘。」

「嗯?」刁乐抬起脸。

看著那张难过的脸,王直文也心软了,他只是客人,他只知道服务他的公关或玩具。他第一次留意到,原来这里是一个职场,刁乐的身份不同了,细心想想,的确很令人侧目。还以为他现在应该可以耍耍骄,没想到他处境完全没有好多少。

「你去洗手间洗一洗脸或是什麽吧。」

刁乐勾了一个笑。

王直文把他的脸扭过另一边。「快去,去完回来继续陪我。」

喝醉了也别这样无意识地勾引人,王直文看著刁乐摆著手缓慢地离开,他终於意识到刁乐的身份不同了。和以往所有公关一样,可以让你随便看,随便聊,但要碰?不能了。

无可避免57

接近凌晨的时候,夜帝送著客人出来,他一出房门就看见倚在栏杆望著歌舞厅的昼。夜帝仍然专业地把客人送到楼梯口,话别完之後,夜帝一边走到昼身边,一边随著他的视线望。

在他走到昼身边的时候,昼开口了。「刁乐的第一晚,感觉满不错,他是被客人纵著的类型。」

夜帝知道,又是刁乐的话题。「为什麽这样说?」

「今天我的客人只是来坐一坐,所以我看了他很久,刁乐很早就醉了,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靠在客人肩上休息。但是他的客人并没有不高兴或是投诉,经理走过去问他要不要换人陪他,他也没换人,反而继续点著酒,看著台上表演自倾自饮。」

「这样吗?」夜帝没什麽反应地应著声。

昼搭上他的肩。「还在嫉妒吗?小宝宝。」

「不爽…看著他我就提不起精神。」夜帝伏在栏杆上,没气力地回答。

「哈哈。」昼笑了一下,很快就消音了。

夜帝本来还沈醉在自己的消沈里,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对迳。「纯?」

「我也不爽。」昼挂著淡淡的笑容,但那只是一个自嘲的微笑。「他跟奇一起了,看著奇一直抢著要当他的男朋友,我一直都觉得嫉妒,现在他们真的一起了。」

「反正很快就要分手,奇那家夥可以静下来多久,他以往的情人不是都一样吗?反正对方都会在短时间内分手,奇不会主动分手,但甩他的人多的是。最强的一个是约半年,那个也是奇闻,和奇早就各自出外找自己的乐子,连分手都忘记了就直接各走各的路,然後在yè • chǎng遇上,当时还各自都有伴在身边。」夜帝不以为然地说著锺梓奇的情事。

昼也知道这种事,但他并没有说话,听到这种事,他可以有什麽反应?

「纯,你喜欢奇什麽?我完全不明白为什麽那种滥人也会有人喜欢,还迷他迷得那麽紧要,稍有常识也会知道的吧?喜欢上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可以给你什麽?他就算真的和你一起了,没几天他就会外遇了,再没几天他就可以当著你的面带人回家了。你爱他,你能忍他多少天?又能忍受他多少次?」

昼都知道!一切他都知道得很清楚。

「我初时也不明白,奇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分手,既然如此为什麽跟他一起的人会主动分手。以奇的身份地位来说,就算拿不到爱情,也有很多利益吧?为什麽他的情人都肯乖乖分手。因为奇从来都没有认真过,他可以跟你交往几天之後,他就把你当普通朋友,在他面前跟别人上床也不会觉得丝毫愧疚。被无视到这种程度,被情人用这种方式侮辱,稍有尊严的都知道自己该分手。」夜帝知道昼有多迷锺梓奇,他也明白昼很清楚锺梓奇的事,但昼就是怎样也想不通。

昼苦笑著听,并没有搭话,也没有其他回应,他只是继续望著刁乐。

「纯…」夜帝不舍地唤他的名字。

「每次知道奇跟谁交往了,我就会想,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呢?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刚好可以抓住他,刚好就是这个人可以套牢这匹野马?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我更加多去想的是,如果是我,是不是就可以用爱去感动他,让他愿意被我套牢在身边。」

夜帝暗暗翻白眼,拚命叫自己忍耐,他早就知道昼有多迷锺梓奇,所以听见这种话不可以在昼面前说呕心或是什麽的。

昼怎会不知道夜帝在想什麽,换了是他听了这种话,他也会鸡毛蒜皮都想跳起,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说出来,可以说这种话的,也只有夜帝这个对象。

「寡,这次不同的,这不单止是由奇亲自提起,而且他还一直抢著要做刁乐的男朋友。以往的,一半是对方先提出,然後奇一时意乱情迷答应下来,一半是奇做了什麽让人误会了然後让人死赖著他。这次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开始,所以…」昼说出他心里的不安,锺梓奇对刁乐的兴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且关心他的程度已经关心到会当众乱发脾气。

听著昼的话,夜帝也用另一个角度来看刁乐。这时刁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跟他的客人说了几句之後就离开了,目的地怎样想都会是洗手间。

「纯,不会的,我敢肯定地说不会的。」夜帝的目光变了,非常复杂的眸子目送著刁乐离去。「大家都知道锺梓奇对刁乐真的是感兴趣了,所以我才说要撮合他和刁乐,因为刁乐单身著实在令我觉得很有威胁感。让他在奇身边跟著长大,他就会变了,再纯的宝宝被奇亲自调教过,你以为他还剩什麽?」

昼颤了一颤,不可置信地望著夜帝。

「不要说我残忍,也别骂我卑鄙,我实际上也没做什麽,我只是旁观著。奇明说著要亲自调教他,调教完了,刁乐也变成大人世界的一份子,既然如此,奇还会对他有什麽兴趣?敬寻也该明白,刁乐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他们都不会再对刁乐百般照顾,也不会当他绝种动物般感兴趣。」

昼没有回答,他没有感到很兴奋,只是望著刁乐又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客人以手背测著他的脸温,拍拍他的头让他继续靠著自己休息。

昼有留意到,客人是在看表演没错,但更多时候他是在偷瞄刁乐的睡相。

「纯?你生我气吗?看不起我吗?」夜帝见他这麽久也没说话,一时间就慌了。

昼摸著他的头。「没有,我知道你难受,只不过,别太自信。一张白纸或许会令人充满憧憬,但上了色的画纸也不见得就一定是肮。」

夜帝先是细想了一下,然後愕然地望向昼。

昼温柔地回视他,跟他对望,因为夜帝说完了自己的心底话後,很担心昼看不起他,所以昼更加诚恳地望著夜帝。想让他知道这没什麽大不了,他仍然是昼喜爱的夜帝。

夜帝咬了咬牙别过脸。「讨厌…很讨厌…」

「嗯?」

「这样丑陋的自己很讨厌!!」夜帝低吼著。「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嫉妒他,为什麽我夜帝要嫉妒一个刁乐?!到底是为什麽?我很讨厌自己,为什麽我的心胸那麽狭窄?为什麽我容不下区区一个刁乐!我应该更从容的,我不需要对他那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