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把他轻抱入怀。「寡,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会嫉妒只是很閒的事,没有需要特别去讨厌自己。你心里见不得刁乐好,但你也没真的去做什麽害他,你已经很好了。不过,我想,你之所以那麽嫉妒刁乐,是因为你对寻没有信心。我不会随便叫你多信任他,但寻本来就不是花心的人,在我看来他很稳重,很值得信任。我也真的相信他很爱你,所以,你直接跟他好好聊聊吧。」
「我怕他觉得这样的我很丑陋…」
昼轻扫著他的背。「我不懂怎样安慰你,你的问题只有寻可以帮你。你可以继续这样暪他,如果你有信心暪他一辈子,你就别告诉他。」
夜帝愣著没有回应。
「寻呢?他今晚来接你吗?」
夜帝摇了摇头。「他今晚有事忙。」
「忙什麽?」
「公司的事。」夜帝呐呐地应著。
「你相信吗?」
「我不觉得他骗我。」
昼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知道夜帝很痛苦,但是,他其实也很羡慕夜帝,因为他和郭敬寻很幸福,不是吗?明明是很幸福的一对。「两个人一起,信任是很重要的,如果你疑心太大,你自己痛苦之馀,对方也不会好过的。所以,多信任寻,不用太在意刁乐的事,刁乐也不像对他有意思,寻对他的关心在我看来也没有暧昧成份。」
夜帝把头撞进昼的胸口,力度大得有点痛,而且冲击令昼被撞後,但他没有生气,要对这麽可爱的夜帝生气,实在是有点难度。
「回家吧,我送你。」昼拉著夜帝的手往更衣室走。
无可避免58
凌晨两点,不夜城的歌舞厅结束一天的营业,刁乐被经理叫去了,他的脑袋仍然眩晕著,缓慢地走到吧台附近。经理叫服务生给了他一杯解酒茶,同一时间很多公关都在喝。
经理皱著眉望著刁乐,等他喝了几口才说话。「刁乐,你知道我要说什麽吗?」
「对不起。」刁乐双手抚著杯子,让自己暖起来。不知道还可以说什麽,他只能重复。「对不起,我对客人太失礼了。」
「你酒量实在太差了,这样不行的,公关那麽易就倒下了,那客人还要干什麽?」
「我会努力练酒量的。」刁乐只能这样说,不过…这一定是很痛苦的路,醉酒那种不适感,满脑子都晕著,一直就是想吐。
「幸好客人都不计较,不然要怎麽办?每天喝两瓶酒之後你就倒下,还要怎样工作。」经理知道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刁乐现在是公关了,即使是那麽不适合,但都已经成了事实。「既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尽量别让客人灌你,自己想办法避开。」
「对不起。」刁乐还是只懂道歉。
「算了,你快去换衣服回家,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也有客人预约了。」
刁乐把杯子的茶一饮而尽然後站起。「对不起,我先走了。」说著跟经理点了点头,忽视身边公关的探听视线,垂著头走了。
今天太差劲了,这种挫败感…加上身体的不适…无法打起精神…刁乐此刻消沉到了极点。
他默默低调地换衣服,尽快离开充满视线的公关更衣室,他边走出不夜城,边摸出手机打开。一个短讯,是小游的。
刁乐站在不夜城的门口,就这样看起那短讯来,然後发愣。
直到一个汽车的响号声,刁乐望了过去,锺梓奇向他挥了挥手。刁乐震惊地左望右望,然後确认他接的人是自己。他垂著头在其他同样离开的公关视线中上车,有些公关向锺梓奇打招呼,锺梓奇一一微笑以对。
「快开车。」刁乐拉紧安全带,轻声说。
锺梓奇也没意思久留,很快就把车开走了。「看见男朋友来接下班,不是该高兴一点吗?」
刁乐没有说话,只是闭起双眼休息。
锺梓奇本来还预期刁乐不多不少都会高兴,而且慌张地做出一些有趣举动,结果却那麽无趣。「醉了?」
刁乐全身放软靠在椅背里,对锺梓奇的话也不感兴趣。「嗯。」
「怎麽醉了也不叫我来接你?」锺梓奇瞄到刁乐手上的手机。「还是说正想著要拨给我?」
「你为什麽会来接我?」
啧,冷淡到不像话,锺梓奇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你自己看,寡的短讯。」
刁乐撑开一只眼接过锺梓奇丢在他大腿上的手机,他摸著对方的手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看,想了一下他把手机还给锺梓奇。
「不看?」
「里面有很多不方便给人看的东西吧?」刁乐按著自己的额,还是很烫…
锺梓奇微微不屑地哈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寡跟我说你醉了,叫我来接你。」
「其实说醉了,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现在只是不太舒服,我自己乘车回去也可以的。」刁乐不想麻烦锺梓奇来接他,要是他天天醉,难道对方又可以天天接他吗?
「哦。」锺梓奇微怒地应了一下,好心来接他还给他摆架子。
之後的时间,车子内都一片沉默。
刁乐休息了一会儿又看著自己的手机,看了好几次之後他又闭上眼。「小游今天给了我一个短讯。」
哗哗哗,不得了,刚卖完高贵,现在还来这种把戏。锺梓奇不耐烦地望著前方,微微侧过脸不让刁乐看见他的表情,不过刁乐只是望著手机,无聊地把玩著。
锺梓奇知道人在交往前和交往後有分别,但是他没想过刁乐只要一天就原形毕露了。
没关系,交往中的锺梓奇相当绅士的,他可以把这种把戏看成对方可爱的部份。来吧,随便来给我炫耀一下旧爱的事,但想他嫉妒?门儿都没有。
刁乐没听见锺梓奇的回应,不过也不要紧,他只是很想说出来,很想把这件事说出口。「他一开始就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
「哦,那他要回来跟你旧情复炽吗?」
刁乐只顾著自己的事,并没有听出锺梓奇的嘲讽。「不,他说对不起我…他说我是个好人,所以他知道你们有意要设计害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去逃,乖乖地跟著跳进陷阱顺道跟我分手。他说一开始就是想要接近夜帝,所以才来认识我的,根本没有爱过我,所以劝我分手也别难过。」
锺梓奇沉默著没有说话。
刁乐自嘲地笑起来。「不过呀,他还说,他知道我其实并不爱他的,所以他没怎麽内疚,说以後做个朋友可不可以。」
「你怎麽回他?」
「可以呀,除了可以还能回什麽?反正也不太可能再见面,只是客套话。」刁乐收起了手机。
车内又静了,锺梓奇有点生气,是对自己的,刁乐从头到尾都不是想要炫耀什麽,他只是想有个人能听听他的话。想想,除了他之外,刁乐还有谁能倾诉。
锺梓奇心软了。「还很难过吗?」伸手握住刁乐的手。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交往了两次,两次都给人下这种评语,我明明对对方很好的,我有一百,我都愿意为对方付上一百。但最後大家都被这个付出吓怕了,就因为我愿意付上所有,结果就被认为变态,不可能的事。然後还要对方和自己都不是在恋爱,只不过是凑了在一起。」
锺梓奇望向刁乐,他在笑,一种令人心痛的笑容。
「不…我前女友爱过我的,虽然被她断言我没有爱过她,但我也觉得自己是爱过她的。先不论我自己的是如何,我也曾经被爱过的,是我太差劲不懂去爱人。」
锺梓奇捏紧刁乐的手。「没关系的,以前的事让他们过去,我会好好来爱你的。」
刁乐笑了。「奇,不要像之前一样乱对我说甜言蜜语,我会当真的,我当真之後你就麻烦了。」
「别这样说,现在我是你男朋友。」锺梓奇皱了皱眉。
刁乐笑了,没再说话。
锺梓奇又感到一阵烦躁,气氛明明相当和谐,但车内是一双情侣,却没擦出半点甜蜜的感觉。为什麽?明明说了这种情话,以往说了这种话对方和自己都会很入戏的。
刁乐放开了锺梓奇的手,让他放回控杆。「这次谢谢你,下次真的不用来接我了,我知道你很忙,我走出不夜城就可以乘计程车回来了。」
锺梓奇默默地感受那手渐渐的失温。「这种时间还有什麽要忙。」
「我白天休息,晚上工作,你却是白天上班,晚上休息,到了这个时候你已经很累了。」
「不累。」锺梓奇近乎孩子气的嘴硬。
刁乐又笑了。「原来你很大男人。」
锺梓奇意外地望了刁乐一眼。「大男人吗?」
「哈哈,不用对我大男人,出去迷那些小女孩小男孩吧。」
锺梓奇又望了他一眼,看他是以什麽表情说这种话。「我要是出去迷别人,你不会吃醋吗?」
「什麽笑话,我才不会自讨没趣,安了,我知道自己是你名为男朋友的宠物。我很好养的,会自己生活,会给你消遗,寂寞了还可以跟你聊天。最重要是可以随时让你过嘴瘾,不然你回到家要跟猫猫们谈情说爱吗?」刁乐心情很好地开起玩笑,有人听了自己的话,刚才的消沉感已经暂时被抛之脑後。
锺梓奇没有话好说,他完全不觉得这番话有丝毫笑点,但看刁乐那一副很好笑的样子,他也说不出泼冷水的话。
为了避免刁乐察觉出冷场,他随便把话题转向。「你喜欢大男人性格吗?」
「嗯…适当的会令被照顾的人很舒服,但过份了会令人吃不消。」刁乐没说出口的是,这种很令人有安全感。
「是吗?」锺梓奇微微笑了。「但你要答应我,真的撑不了要叫我来接你。」
「一定会,哈哈。」刁乐又笑了。
锺梓奇也没办法了,对这个刁乐他真的没有办法。「我偶然会去突击你,不要给我去偷情。」
「如果你真的去接我,你给我电话,不要在不夜城大门接我,别人看著…又有话要说。」刁乐想起那些不屑的视线。
锺梓奇从这话听出了一点东西,他把手肘放在车窗撑著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下。
「嗯?」对方突然静了,刁乐好奇地望过去。
「先告诉你的话怎会是突击?」锺梓奇白了他一眼。
「总之就别害我招人嫉妒!谁知道那里有多少个你的情人夹杂著。」
「零个,我一直有避免跟不夜城的人发生关系。」锺梓奇答得非常爽快。「对不夜城来说,我只是个幽灵老板。」
「幽灵老板?」
「从不会参与的挂名人。」
「真的吗?」刁乐相当意外。
「我对那边的运作没兴趣,只是挂著名有收入。」
刁乐再一次意外。「难怪你的工作都是白天…我一直很奇怪。」
锺梓奇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天天上班就是来不夜城呀?」
刁乐一脸理所当然。「我这样想是正常的吧?」
「不,我有自己的公司,除了挂名之外,我跟不夜城没有实质关系。」锺梓奇记起之前自己用不夜城老板的身份来压过刁乐,这时他努力撇清,不想让刁乐感到自己和那种肮脏生意有半点连系。
「哦…原来如此。」刁乐喃著。「慢著,你有自己的公司,你自己开公司的吗?」
「嗯,难道我要做别人的部下吗?要我看别人脸色做事,我不行的。」
「哗,很帅。」
锺梓奇忽然留意到刁乐的一脸崇拜,他不禁摸了摸鼻子。「也没什麽特别喇。」感觉超爽的,再崇拜我更多吧。
「我对那些事完全不懂,不过你一定很厉害。」
「哈,还用说。」来吧,再夸我更多吧。
「对了,我饿了,回去有什麽可以吃吗?」刁乐突然望向前方,一副上个话题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锺梓奇著实愣了一下,有点跟不上刁乐的速度。
无可避免59
再上班,刁乐非常小心翼翼地摄身走进更衣室,他什麽人也没望,直接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他才脱了外套,他就留意到了。刚才人声很多,大家都在打骂著聊天开玩笑,他进来之後所有人声都停止了。
他咽了一下口水,没关系,这几天都是如此,惯了就好。他挂起外套,一边以视线审视柜子内的衣服,一边脱上衣,今晚就穿礼服好了。
在刁乐的手要触上那礼服的时候,身後一下巨响,刁乐吓得整个静止了。他拚命叫自己别紧张,让空中停留而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