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早课

在刁乐身上施加的伤害,刁乐肩上的奇怪疤痕。锺梓奇有原谅郭敬寻,因为这实在是没办法,当时他未认识刁乐。

这次…他明明知道刁乐被人带走的,但他因为气刁乐,所以他迟迟不肯行动,在门外还浪费那麽多时间。这是他的错…

锺梓奇痛苦地闭紧了双眼。「我再问你一次,你对刁乐做了什麽?」拜托,不要太离谱,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就…就帮他换了衣服…照了些照片…摸过他替他kǒu • jiāo然後我自己zì • wèi…」张伟彬看见刚才锺梓奇那麽深情的视线和动作,他不经意地回答了。

锺梓奇捧起刁乐的脸深深地吻他,幸好没被qiáng • bào,刁乐也吃了药不知道发生过什麽事…幸好…

「我不会把你交给警察的,放心,把你放了在牢内还怎麽把你玩死呢?」锺梓奇把床头柜的手机和数码相机放好,然後把刁乐横抱起来。

张伟彬吓傻了。「你…你到底是…」

「ChessChung。」锺梓奇把门再次打开,有几个人和两位警察在门外聊著等待。

跟警察聊的,都是锺梓奇的朋友,事件发生在这种高级别墅区,在这里住的身份都非富则贵,警方连警车也没派来,免得太过高调。

「没事发生对吧?没事我们就收队了。」警察看著房内地上的那人,毫无感觉地问锺梓奇。

「没事发生,你们只是巡逻走过,对不对?」锺梓奇笑。

「不!!拉我吧!!拉走我吧!!」後面的张伟彬用力地叫。「不!ChessChung,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也没做过什麽对吧?!原谅我吧!!」

没有人理会他,警察看著锺梓奇的衣服。「锺先生你受伤了,要替你处理吗?」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我先走了。」锺梓奇无视著身後的惨叫,抱紧手上的刁乐,一步一步踏著离开。

无可避免84

刁乐是被手机闹钟闹醒的,他疑惑地张开眼,屋子里很暗,明显是晚上的天色。他摸著自己的手机,有点点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麽事。他只是觉得身体很累,动个指尖都累得不想动。

就像平日放假閒在家睡了十几个小时一样的累。

刁乐看著手机的时钟,八点…昨天发生了什麽事?睡之前发生了什麽事?脑内一片空白的,什麽也想不起,彷佛失去了一天记忆般,有种莫明的烦躁。

从床上起来,他走进浴室梳洗,他昨晚醉到完全没记忆了?

迷迷糊糊地下楼,搭上计程车,刁乐累瘫在椅上。这样的日子很令人无力,下班就回家睡觉,睡醒张开眼就是去上班。

他想著想著又在车内睡了,是到了不夜城之後司机叫醒他的,刁乐道谢之後下车,忽然觉得不夜城的大门有点挤拥的感觉。他经过时才发现那不是客人,而是职员。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又未到营业时间,怎会是客人。

他先进更衣室换衣服,然後很快就离开,去了公关休息室冲了杯咖啡,他把咖啡递到鼻子下,深吸著那些咖啡的香味,等咖啡凉到可以轻松入口的时候再一饮而尽。

咖啡到了他肚子,他才突然想起…他未吃晚饭。

算了,让他醉死就好了,醉死了下班之後还不用对著锺梓奇两眼望两眼。他实在不知道该跟锺梓奇说什麽,他知道锺梓奇很疼他,锺梓奇为他做了很多事,他感动了,还心动了。

然後呢?就为了这份心动赔上自己吗?然後再去被他取笑自己吗?

爱一个根本不可能真心回应的人,他以前傻,他可以赔上一切去赌那一点点的机率。现在他不会了,他受不起这种情伤。

他知道锺梓奇喜欢他,真心的,但谁能保证这真心可以走多远?

没有人能保证,即使是锺梓奇本人也不能。

傻呼呼的跟他真心对真心?锺梓奇要真心不难,要收回更不难,但自己呢?真心了就是真心了,他不是拿得起放得低的人,在锺梓奇离开他之後,他要怎样?再哭吗?再一次抛弃这些记忆远走吗?

他想去赌一次,但他没那个勇气承受那一无所有的後果。

所以他一点一点的收回自己散落在锺梓奇手上的碎片,分手之後,他们还可以是朋友,就像他和小游现在。

刁乐把喝光的纸杯捏成一团,然後抛进垃圾桶。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经理探头看了看,然後示意刁乐别站起。「打了卡没有?」

「打了。」

「我有点事跟你聊,跟我来。」经理向他招手,再淡淡地望向休息室内的其他人。其他人都在旁观著,自刁乐进来之後就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

因为他们不夜城现在最触目的小朋友,又发生了新事件。

刁乐随著经理走,直到经理的办公室,经理先坐下,然後让他坐在对面。脸色有点沉重地望了刁乐很久,久得刁乐以为自己昨晚喝醉酒在这里闹事了。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麽事吗?」经理问。

刁乐听见昨晚这字眼,立刻就知道一定有事了。「不记得了…」

「你今天有见过锺先生吗?」

刁乐有点奇怪这问题,但他摇头。「我刚上班前才睡醒…」

经理自顾自地点头。「有留意到大门旁边多了一些职员吗?」

刁乐点头。「我昨晚在店里闹事了吗?」现在回想,今天只要他经过的地方都变得沉默。

「昨晚你喝醉之後,被客人下安眠药带走了。」

刁乐初初听不懂这句,但他稍微意识到这话背後是什麽意思,他就整张脸白了。呼吸都忘掉,一脸恐惧地望著经理,还颤抖著摇头。「不…不…」

「刁乐你冷静点,你没事!你没有被侵犯!」

刁乐还是摇头,惊慌得掉眼泪。「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经理走到他旁边按住了他双肩。「你没有被侵犯!!你没事!昨晚锺先生去了救你!!」

刁乐还是抱紧自己。「不会的…怎麽可能…我被下…下…药…带走了…?」

刁乐完全没有听见经理的话,经理抓住刁乐双肩,用非常坚定的眼神望著他那双惊恐飘移的眼睛。「锺先生救了你,你没事,你很快就被救了,带走你的人也被锺先生教训了,你现在是安全的。」

「安全?我现在是安全?那我明天呢?我後天呢?」刁乐颤著唇抱紧自己的头。「不可能的!我被带走了我怎会没有记忆?告诉我真话!!你骗我的!!」

门突然被打开,夜帝和昼喘著气出现。「刁乐!」

有人叫他的名字,刁乐更是怕得整个缩了起来,整个人缩在椅子上。「不…你骗我的…」

经理简单地跟夜帝和昼说了刚才发生什麽事,然後三人一起望著刁乐。

「找奇来吧。」昼拿出电话。

夜帝按住了他的手。「不,今天我本来在敬寻的家,然後奇来找敬寻还把他拉进房说话。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太对,之後敬寻还出来叫我先回家,说奇出事了。」

「我也觉得不该找锺先生…锺先生昨晚已经很愤怒,我下午时问他要不要给刁乐放几天假,锺先生说不用,让刁乐想怎样就怎样,语气…不是太好。」经理也说出看法。

昼望向那个仍然蜷缩自己在椅上以为这样就隐形的刁乐。「即是说…奇没心情安慰他。」

三人沉默了一下。

夜帝举步走到刁乐身边,然後单膝跪在他面前。「刁乐,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刁乐惊恐地望著他。

「你没事了,昨晚奇已经救了你,你不是什麽都不记得吗?其实中间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没有发生值得你害怕的事。只是你睡著上了别人的车,然後奇去了接你回家,就这样。」

昼也走了过来看刁乐。

夜帝立刻拉他下来。「别随便站他面前,那麽高大一个人,他会怕的。」

昼无言了一下,然後也蹲下来望刁乐的表情。

经理仍然站在门口附近。「昨晚的事,以非常快的速度传开了,隐暪他不是一件好事。」

刁乐立刻急速转过头去望经理。

夜帝也无言了…他站起身走向经理,把经理推出门。「纯,看著他。」

「嗯。」昼应声了。

夜帝把经理推了出门外。「传开了,那是传开了什麽?」

「刁乐被下药带走了,然後锺先生追到别墅街去救他,当时很多人看著锺先生越墙闯进去,里面再发生什麽事就不知道了。之後锺先生把刁乐抱出来,听说刁乐当时身上衣戴非常整齐,不似被做过什麽。不过锺先生非常愤怒,听说当时在场的人全都吓倒了。不过大家在传锺先生英雄救美的同时,也在测猜刁乐在犯人屋内整整一小时怎会什麽事也没发生过。」

夜帝叹了口气。「中间的事,我知道了,有朋友告诉我了,当时我有朋友在现场。」

经理静了一下,然後望著那关上的门。「昼知道吗?」

「当然知道。」

然後两人望著那扇门,一同叫糟糕用力打开那道门。「纯!」

昼很平静地望著他们,他没有蹲在地上,而是依著桌子,摸著刁乐的头。「我全都告诉他了。」

「纯!」夜帝大吼。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你就当我嫉妒他吧。」昼仍然摸著刁乐的头,彷佛在抚摸一只猫。

「不…比起空白的记忆,我宁愿我知道清楚。」刁乐冷静多了。

「奇为你做过的事,好好记在心里,然後你再想想你能怎样回报他。如果一个这麽为你的人,你都仍然对他有所保留,刁乐,我不会承认你就是那个人的。」昼的话既温柔又残忍,然後他把刁乐的手机还给他。「你今天休息回家,看清楚你男人为你做了什麽。」

刁乐握住了那手机。「谢谢你,纯。」

昼捏了捏他的脸,没再说话。

三人目送刁乐离开经理室,夜帝才愣愣地回头望昼。「发生了什麽事?纯你是心理医生?」

昼没回应这句话,他向夜帝挑了挑下巴。「手机开蓝芽,给你点东西。」

「我可以看吗?」经理立刻举手插话。

「一个一个来。」昼没拒绝。

当夜帝接收好短片,经理一边接收也一边凑到夜帝身边看。「哗,原来昨晚还有人录片了!」

「奇的名声有多响亮,看他做这麽疯狂的事,有人拍了下来也不意外。听说在场的人在奇入屋之後就互发,我几位朋友都收到了,昨晚已经寄了给我,然後这就是我今早起床的惊喜。」昼勾了勾唇,但他此刻并不是想笑,他心情复杂极了。

三人又各自沉默了,因为夜帝和经理都清楚昼的心情。

「总之锺先生进屋子期间发生过的事绝对不可以公开。」经理交待了一下,然後赶著二人离开。「两位大少,上班了。」

无可避免85

刁乐坐在计程车上回家,拿出手机看著那段片,一开始是钟梓奇跟一人吵架,初初听不清他们说什麽,然後他友人吼了,说那墙有三米半高,然後要他等警察来。

钟梓奇不知道说了什麽,然後也大吼。『我跟你说了,是我男友在里面呀!!他对我有多重要?!他要跟我一辈子的!!他身上已经有多少伤痕了?!他身体和内心都充满了伤痕!!你要我在这里明知他有危险还等著吗?!然後事後我拿什麽脸去面对他了?!跟他说我无能为力?!跟他说我会安慰你?!他是我男朋友!!我不想再看见他受伤了!!』

刁乐听著,看著钟梓奇那张愤怒的脸,他掩紧嘴巴一直流泪。对比这时的钟梓奇,刁乐想,有人这麽紧张自己,为自己这麽愤怒,他还有什麽可悲的?

他没有事要再去自怜,真的…钟梓奇说,他要跟他一辈子,钟梓奇在很愤怒语言没有修饰,脑袋没有计算地说出来,刁乐要跟他一辈子的。

刁乐一直地哭,也一直地抹著眼泪,想看清楚接下来的事,但他的眼泪都滴到手机上了,他颤著手去抹乾净手机屏幕。

再重播一次来看钟梓奇说完这话之後的事,之後钟梓奇踩在别人的肩膀上爬上那道墙,没几秒犹豫就把手握上那防盗的刺网上。血立刻从他手掌上流出来,但钟梓奇只是皱紧了眉。

刁乐忍不住哭出声来,握紧手上的手机,激动地哭著。

司机早就知道他的客人有事,早就一直在落泪著,现在还大哭起来。「先生,你没事吧?」

刁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