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狐狸精(白涧:是狐仙!狐仙!),当即就闭眼念了诀,“急急如律令,真火来!”
轰。空气中飘了团小小的灰烟,没任何影响。
白涧傻眼,不敢相信地又集中精力道:
“急急如律令,炽焱烈火!”
轰轰!除了比刚才的黑烟雾体积大一点,什么也没发生。
“啊呜呜呜呜——”小狐狸挣扎着在无知人类手中哀嚎起来,这时它才记起,该死的老狐狸,在封了自己声道的同时,也顺手封了它的法力。理由是,怕天真可爱的儿子在凡间显了真迹,坏了天庭制法。但是千杀的老狐狸,怎么就没想过儿子可能被人类抓住剥皮?
此时,白涧终于有了点危机感,仰天大嚎:爹爹,救我啊啊啊——
老狐狸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儿子只在危难时刻能记住自己。而小狐狸的可悲之处却在于,每当它记起老爹的时候,往往是它不在的时候。
但是但是,作者我是亲妈,怎么可能让天然呆小狐狸真被剥皮?于是,遵照“天无绝狐之路”的熟语,与此同时,两人一狐的身后传来了个低沉好听的男声道:
“咳!两位大哥,把这小狐卖给我可好?”
第三章救命恩人
两人乍听,皆怔了怔,回眸侧目才发现竟是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小狐狸挣扎之余,也扭头去看,只见一眉目清秀的俊朗少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暗忖今天想扒它皮的人还真多。
见少年打扮寒酸,俩农夫也颇不以为然,高个瘦子道:“小子,你要买?”说罢,又将小狐狸在手里扬了扬。狐落琼莱被人欺,白涧悲催地耷拉着脑袋,随着那人的爪子在空中晃了晃。
少年颔首:“此乃银狐,物种稀贵,不说百两,五十两是有的。”
两人相视而望,才不管什么银狐不银狐,只在“五十两”银子上大大吃了惊。琼莱镇毕竟是小地方,五十两纹银远远超出了哥俩的预算。由此,两人登时都觉得眼前的少年高大起来。
胖子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捧住小狐狸往少年面前凑了凑,说话也有些结巴了:“那,那……你要了?”
少年挑眉,抬手摸了摸白涧,小狐狸察觉此人身上气息清新纯正,于是顺势在他掌下蹭了蹭脑袋。少年见状笑道:“好乖,好乖。”
胖子一张肉脸谄媚笑烂:“那小爷您是不是要了?价钱方面——嘿嘿!”
少年撑下巴作沉思状:“哦,当然要。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银子。”
闻言,胖子脸一沉,横肉微颤,“那你小子扯什么蛋?”
不过顷刻,少年就从“小子”到“你”、再到“您”,最后兜了圈又变了回来。白涧想,人类的称呼还真多,不像他们狐狸,他管白渊叫老狐狸,一叫就是三百年,“爹爹”这个称呼也只在落难时方勉为其难地喊上一喊。
少年道:“银子的确没有,喏,拿这个给两位大哥换,可好?”说罢,少年就从怀里掏出样东西,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登时两人眼睛鼓如铜铃。他手中的竟是块洁白无暇、晶莹通透的玉如意,乖乖!这年头,能找上块这么细致的玉,卖上千两纹银也不消说,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还是扬州最出名的白玉如意,瞅这工艺、雕琢……还有珐琅的手柄,镶金边缨络流坠,完全就是个上上等的极品。
一高一矮对看眼,都心照不宣地以为遇到了冤大头,忙巴结讨好地接过玉如意,又将小狐狸恭恭敬敬地递到少年手上,这才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分赃去了。白涧不太会算计自己和玉如意的价值,只觉身边的少年没半丝煞气,于是又傻兮兮地舔舔他手背,由衷道了句:
“你是好人。”
少年扬扬眉,大言不惭:“我当然是好人。”
小狐狸大惊,“你能听懂我说话?”
少年不以为然地挠挠耳朵:“嗯啊,就是你又哭又喊救命,我才被你吵醒的。”语毕,少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复躺回大树下睡平:“这下好了,没人打扰本少爷睡觉了。”
白涧耸耸耳朵,一蹦跳上少年的胸,“你是妖怪?”能听懂它的狐狸话,不可能是人类,神仙、也不是天天都那么好运能遇上,更何况少年身上没半丝仙气,所以白涧推断,这一定是同道中妖,可奇怪的是,少年身上也没星点妖气。
来不及等少年答话,小狐狸又道:“刚才谢谢你救我,我是住在跳跳山的白涧,你叫什么?”
少年双手抱头,半眯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跳跳山?就是每次参加天庭酒会都偷玉帝藏酒,又喜欢到处占美女便宜的白渊住的跳跳山?”
白涧听到老狐狸的名号甚感欣慰,四爪在少年身上跳了又跳,“啊,那是我爹爹,你带我去找它好不好?我们走散了。”
听了这话,躺在地上的少年蹙眉似在思考什么,顷刻,精致的五官舒展开来,一骨碌坐起来,白涧顺势跳到旁边,扬扬尾巴听他蹦豆子般道:
“我叫金倪,原本是个修道之人,故此才能听懂大仙您说的话。前不久,我们的道观被火烧了,别无他法,我和师兄几个只能下山分头去找各位云游的长老回来商议。既然现在我与大仙相遇,就说明有缘,小道定先陪您找到令尊再离开琼莱镇。”
小狐狸眨眨乌黑透亮的眼,一时没回过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故此,白涧还是诺诺地点了点头,傻气地相信了无良金倪的话。
可怜白涧涉世未深,就没想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怎可能听懂妖怪说话、一个凡人又怎可知九天之上他老爹偷喝仙酒之事。这些且都不提,但这个金倪前后不一的态度就很是可疑。刚开始对白涧懒懒的,爱理不理,救它也是因为吵到了他睡觉,就连说起老狐狸的语气,也大相径庭,前边指责它偷酒泡妞,后边立马就尊称其为“令尊”。
这一切,小狐狸都浑然不觉,只道:“等我找到了老狐狸,一定好好谢谢你,唔,今天还让你破财了。”白涧想到刚才的玉如意,爪子托腮道。
金倪干笑两声,压低声音凑近小狐狸道:“大仙不必自责,那玉如意是我醒来时顺手从树上抓的,小事一桩。”
“抓?”白涧狐狸毛倒竖,没想到玉如意在凡间能随便从树上抓来。
金倪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拳放在嘴边咳了咳,“那是只小白蛇,我施了些法术而已。”
“嗷?”小狐狸爪子全露,在地上使劲挠了挠,“那待会儿法术消失了——”
“哦,没关系的,我检查过了。小白蛇没有毒,两个笨蛋抱着玉如意睡觉,法术消失最多被吻两口而已,不大碍的。”
白涧突然觉得,人类真的很可怕。
第四章九尾狐妖
天色已晚,一人一狐一番商议(其实是金倪建议,白涧在旁边傻兮兮点头),决定先去客栈投宿,待明日清晨再寻找老狐狸。
到了客栈门口,金倪不知何故又踱步旋到了隐蔽的大树后,见左右无人,大手一挥,登时,小狐狸只觉眼冒星星,再一眨,金倪已从朴实的布衣少年变成了翩翩的华衣公子哥。
这把戏小狐狸并不陌生,三界统管称“幻术”。不过小狐狸不懂,金倪变幻成这么漂亮的公子哥做什么?除了相貌没换,其一袭紫色镶金边绸衣灿灿闪光,发髻玉钗、腰间璎珞翡翠挂饰,无不暗示着“爷有钱,爷非常有钱”。
金倪扇扇手中香扇:“白涧你看我这打扮如何?”一路走来,一人一狐已达成默契,直呼其名。白涧觉得,虽然被凡人一直尊称“狐仙狐仙”很受用,但做神仙要低调才好。
白涧晃晃毛茸茸的尾巴,“好看是好看,可你这么一打扮,比我家老狐狸还花哨了十倍。”
金倪嘿嘿奸笑两声,“如此甚好!白涧你不知,凡人都势力得紧,穿得太寒酸说不定掌柜不肯给我们上房住。”
白涧呐呐颔首,凡间的规矩它都不懂,全听金倪的一定没错。果不其然,到了来福客栈,掌柜见金倪气度非凡、衣着高贵,肩上的小东西也是罕见至极,当即心领神会,点头哈腰亲自把他引进了天字房。
用过饭,掌柜又谄笑着弯身进来奉茶,询问是否准备汤水。与此同时,小狐狸正前爪扑在一盘子上,用心地舔剩食。掌柜见了稀奇,眼眸亮亮笑道:
“公子的这小玩物倒可爱得紧,不知是什么珍罕玩意儿?”
金倪呷了口茶,嘿笑道:“不过银狐罢了,因隐居深山,所以你们没见过它。”
掌柜搓手点头,“原道如此,怪不得喜吃金玉满堂。”顿了顿,又才悄声道:“但公子话说回来了,狐狸这畜生灵性着呢!您也该谨慎些。”
金倪扬眉,示意掌柜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接下去。掌柜也是机灵人,见状咳嗽声道:
“按理这话我不该说,但公子您是贵客……”小心谨慎地环视四周后,掌柜又把已极小的声音压了压:“这些日子,我们琼莱镇不太平,经常出些怪事。接二连三的有人着魔,传闻是狐媚干的。而且这妖怪专挑些年轻貌美的公子哥下手,前几天,我这店里才有位公子也着了道。”
白涧停下舔盘子,耸耸耳朵盯住掌柜。这个凡人管他们狐狸叫“狐媚”,它不高兴了。
金倪佯装诧异,“哦?那这着魔是个什么模样?”
“就是昏睡不醒,喃喃自语,而且那脸色白的就跟蜡似的,前晚还好好的人中了它的招,就成个半死人了。”
金倪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掌柜,末了给些赏钱才把他打发走。门一合上,小狐狸就从桌上跳了起来,气愤道:“他胡说!绝对不是我们狐族干的。”
所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纯良的妖怪都不会随意来凡间捣乱,特别是跳跳山的妖怪们,因山脚常有人类出没,老狐狸还专门在妖怪们住的范围内打了个妖障,以此隔开人界妖界。老狐狸作为跳跳山的负责人,如果真有妖怪要去凡间报恩或修行,都需在白渊处登记,并净化身上的妖气方可下山,不然玉帝怪罪,不仅小妖精们受不起,白渊这样的上上仙也要被扯尾巴。
是以,白涧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掌柜“有狐媚在镇上作怪”的说法,唔,至少这个妖怪不是它们跳跳山的。跳跳山除了一直无良的兔子成了仙,都是好妖怪。
金倪见小狐狸炸毛,笑道:“你莫急,今晚自见分晓。”原道,金倪心中自也有把秤,早在来小镇前就听说此处有狐媚作怪,今日变幻英俊公子模样一来是为投宿方便;二来,即为勾这妖怪现身。
如此,白涧也再无话可说,只得静观其变。
三更过后,本已蜷成一团,睡得迷迷糊糊的白涧就听窗外窸窸窣窣有什么声响,身边的金倪也一翻身,坐了起来。
小狐狸耸毛,四爪紧抓被单地瞪住窗外,金倪道:“白涧,大不用如此。就算真是精,也不过一般小妖,你在床上莫管,待我来耍它一耍。”
白涧怔了怔,想到现在自己的法术全被老爹封了,如果真打起来说不定还会帮倒忙,于是乖乖地点了点狐狸头。金倪顺手顺了顺毛,脚步声却已到窗边。金倪又悄声嘱咐了声:“莫动。”便用被子盖住小狐狸,想想还是不妥当,顺手掐了个定身诀才起身凝视窗外。
“谁?”
隔着窗纸,在月光的映照下,倒出了婀娜多姿的女子侧影来。声音娇滴滴,霎时好听:
“公子莫怕,我是这家客栈的邻居,因爱慕您的相貌,故来偷窥,谁曾料……却被您发现了。”
金倪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硌着衣绸又痒又麻。本少爷我的确风流倜傥,可这才来镇上半天,你就爱慕我的相貌了?
外边听屋内没了声音,欲擒故纵:
“是奴家唐突了,我这就离开。”
金倪没答话,外边汗颜了。
“公子——”
“哦,不是要走吗?怎么还没走?”
“……”
金倪咳嗽声,恶趣味道:“或者~姑娘想进来?”
“哎呀,讨厌!”语毕,窗外嘎吱一声被推开,一闭月羞花的女子缓缓地进了屋。金倪站在原地不动,勾唇任由她继续爬窗。女子察觉金倪瞅她,飞眼娇嗔:“死人,还不来拉奴家一把?”
金倪倒也不客气,手一揽就把人带进了怀里,唔,这个味儿,还真是狐狸!只怜狐狸还不知已落他人之手,依旧学猫咪乖巧地扑在金倪怀里嬉笑:
“好啦,奴家承认,其实我不是客栈的邻居,而是西柳巷的姑娘,谁让公子你长得如此出众,勾了我的魂去,这才夜来相会~”女子边说边调戏地用纤纤玉指戳了戳金倪的脑袋,金倪只管笑,放在女子腰见的手更紧了些。女子只当男人猴急,却全没在意。
金倪道:“那今晚莫走了,伺候好本少爷,大大有赏。”
女子娇笑着去解金倪的腰带,金倪脸色突然一沉,微眯眼道:“你还真敢解吗?”说罢,瑞气腾升,整个屋子都被金倪身上散发出来的绚丽光彩照得明亮起来,女子嗅到金倪身上强烈的仙气,大骇道:
“你是,是——”
话未毕,女子便瞬间化了真身——原道是只九尾狐,只是狐狸腰还被金倪紧紧禁锢,一时挣扎无果,干脆帅气地晕掉了。金倪见状蹙眉,可别被自己吓死了,不然抓来就没用了。念及此,便收敛身上灼灼仙气,又在屋里打了仙障,确定九尾狐跑不掉后才又继续无良地扮起小道士来。
掀开被子,解了白涧身上的定身诀,金倪还来不及开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