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鬼啊,妖怪啊,救命呀呀呀——”然后,逃得无影无踪。
二、“你,小……小灿?你是小灿?”摸着下巴,小心肝跳跃,“呀,没想到你长得还挺漂亮,呃……我不在乎你是妖怪,嫁给我好吗?”
可是!这个书生是个怪人,他的反映却是,惊呼:“小灿?!”
娑玛背着手做可爱状,微微摇晃身体撅嘴,话说娑玛公主虽然任性、虽然刁蛮、虽然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人形的模样还是很LOLI很可爱的,这也正是娑玛自信满满最重要的一点。
正当小公主娇羞低头,准备问一句:“刚才说的话算数吗?我变成人形了,我们回家吧!”云云时,书生却突然扑了上来,眼裂牙咬地掐住娑玛脖子就大哭起来:“小灿,我的小灿呢?你这个妖怪,是不是你把小灿吃了?把小灿还给我,还给我——”
娑玛囧,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脚踩其脑袋道:“大笨蛋,我就是小灿啦!”
书生在娑玛石榴裙下垂死挣扎,“我不信我不信,我家小灿是最温柔、最强大、最霸道的——”
啪!
话没说完,娑玛甩了甩齐腰的金发,蹲下狠狠拍了拍书生的脑袋:“告诉你,本公主叫娑玛,不叫小灿。不过呢,你说我的毛色金灿灿的,很好看,摸起来又柔又滑,那以后就允许你一个人叫我小灿咯。”
顿了顿,小公主撑腮又想了想道:“嗯,不过要是其他凡人敢叫我小灿,我就把他吃掉。还有,我不喜欢吃兔子啦,别天天送,麻雀更是!塞牙缝都不够。还有还有,你送的什么破铃铛,我又不是狗,干嘛送我这种定情信物?”
书生彻底呆掉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小灿的所有事情?”
啪!
脑袋再一次遭到袭击,脾气暴躁的小公主跳脚呲牙:“笨蛋笨蛋,告诉你很多次了,我就是小灿——”
故事到这里,金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白涧被下了禁语咒还不能说话,感觉到金猊的不耐烦,蹲坐在金猊怀里掸了掸尾巴。
金猊摸摸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道:“拜托,大姐,你能不能讲得快一点,我和白涧真的还有事。而且,这种人与妖的八卦段子,我在几百年前就听腻了。”
白涧鼓大黑溜溜的眼睛,心道:金倪真厉害,什么都知道。不过……几百年前他不该还没出生么?
娑玛叉腰愠恼:“你知道什么?后来……后来……”娑玛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干脆埋下头去,只剩下整齐的金色流海给白涧和金猊。从她微微起伏的肩膀看得出来,她在……哭?
白涧鸣叫一声,一蹦跳到娑玛怀里,甩甩蓬松的大尾巴,就耷拉耳朵吧唧吧唧地舔起娑玛的手来。这是狐狸表示亲昵的方式,也是白涧在安慰哭泣的小公主。
不过,某只见状却黑了脸。抱胸怒气腾腾地盯住白涧,金猊踌躇这个白涧还真不是一般地呆,对方是人是妖都搞不清楚的状况下,就傻兮兮地跑去安慰,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
心里越想越酸,金猊干脆用满口所有物的语气低沉唤了句:“白涧,回来。”
“……”
小狐狸连耳朵都没竖一下,依旧舔着手。
金猊彻底暴怒了,“白涧,回来!!”
“……”
金猊扶额,无奈之下只得转向依旧埋首啜泣的娑玛,“后来怎么了?难道,你被她甩了?”
闻言,娑玛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不可——”
金猊蹙眉,听得不大清,“你说什么?”
“不可,不可——”
金猊心神一慌,顿时感觉到一股杀气,正欲往后退却为时已晚,娑玛公主已经满眼通红地抬头,嘴巴已经裂到了耳朵边,白涧依旧舔得欢快的葱葱玉手也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金猊对这一幕实在熟悉不已,正是他老娘妖化要狮吼的状况。“白涧!”
“不可原谅——”
“嗷嗷嗷!”
金猊和娑玛同时发声,只闻轰轰两声巨响,地动山摇。金猊在未施出结界前,被怒嚎震到了天边,而白涧……却不知所踪。
山林深处,一抱桃小仙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金猊大人饶命啊,饶命!”
金猊不理,阴测测地手持真火就要烧桃树精的老根,桃树精逼于无奈,眼见真火就要烧到自己的真身,赶紧抱着金猊大腿哭嚎:“大仙不要啊,小妖修炼数千年,成妖三百年,位列仙班又是五百年,此情可悯、此理地鉴。大人不能烧了我的根啊,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金猊一脚踢开桃树精,眯眼道:“你不想死?你不想死怎么不告诉我娑玛会狮吼?不想死怎么不说娑玛狮吼如此厉害?奶奶的,我差点被摔死。我要是死了,一千棵桃树精也赔不起!!”
纠结至极,比起他老娘,这个娑玛的狮吼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对,绝对不能让她过门!不然自己以后每天的日子就是被怒嚎出龙谷,那还不被几兄弟笑掉大牙?!
桃树精委屈地戳脑袋,现在的仙二代,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啊。
“是是,都是小妖的不对。我没能及时提醒您提防娑玛公主,害得大仙从天上掉下来差点摔出原形,还害得您和同伴走失。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桃树精为保命,又对着金猊嘭嘭磕两个头,心里却抱怨个噼里啪啦:关他什么事?刚才他还没说完,金猊一听到未婚妻的名字,就吓到没了影。让他怎么提醒?
金猊这般,也不过做做样子,见桃树精卑躬屈膝,对白涧小笨蛋的懊恼也消了七八分,只灭了手中真火道:“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桃树精对着仙二代又磕两个头,道:“其实……娑玛公主发火也是不无道理。她个把月来在山上夜夜笙歌也是为此。”
金猊精致的眉毛皱了皱,坐下凝神而听。小狐狸还在狮夜叉手上,要想救它回来,就只得投其所好,搞懂暴躁的未婚妻在搞什么。真是……悲催的世界。
桃树精继续道:“话说那个书生,见了娑玛公主的真身喜爱至极,对她的人形却是无动于衷,这正是因为此凡人不过向来喜欢些毛茸茸的动物(绒毛控终极者),当初见到娑玛公主,也就当作珍兽爱惜豢养,谁料公主一化人形,就缠着书生娶她——”
说到这,桃树精缩缩脑袋,忌讳地偷瞄金猊,生怕仙二代一个不高兴,又燃起三味真火。不过说来,这个金猊还真是失败,未婚妻居然背着他,一个劲倒贴一个傻呆呆的凡人。
金猊不知桃树精所想,只慵懒地撑着脑袋,语气不善道:“怎么停下来了?说啊!”
“是,是!”桃树精娓娓道来,“事有此巧,那书生却是早已结婚生子,被娑玛公主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告之实情。”
“哦?”金猊嘴角抽搐,怪不得刚才提到娑玛被甩,对方如此暴怒。果真……被无能的凡人甩了啊。
“后来,娑玛公主就在这山上夜夜唱歌,貌似,貌似是在排解失恋之情。”
金猊不语,叹口气眺望远方。这个笨蛋小狐狸……等救出白涧,一定狠狠扯它尾巴一百下。要是它听话,乖乖在自己怀里睡觉,现在他们两人完全就可以逃之夭夭,不去管什么人妖之恋。
只是,金猊在凝听桃树精讲故事的同时,丝毫未发现,其实,自己完全可以撇下小狐狸,一个人逃掉——
有些东西,在金猊心里,也慢慢起着变化。
娑玛公主狮吼金猊图:
娑玛公主妖化图:
第十二章绒毛控者
金猊跟着桃树精来到娑玛小公主喜欢的书生家里,想问个究竟,可一进府,金猊就傻眼了。
两大仙都用了隐身幻术,凡人窥见不得,所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书生家,金猊跟着桃树精在府里晃悠了半天,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瞬移,再回到门口,望着牌匾,沉默了。
门匾上赫然刻着二字:陈府。
金猊撑下巴,怪不得府里景致这么熟悉,居然一个晚上转了一大圈,又回了陈府。陈夫人到处寻求名医,想救女儿一命,这个陈员外却在外面拈花惹草,所以说,凡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边桃树精不明就里,依旧唠叨:“陈员外往日老实本分,没想到这次却招惹了娑玛公主,还望金猊大人手下留情,不要与凡人计较。”
桃树精心里想的,全然是另一回事儿。它胆战心惊,生怕待会儿金猊与“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一个动怒打死他。这个陈员外小魂升天倒没啥,只苦了它这个土地神,要如何与玉帝交待?如何与阎王老爷交待?
金猊神息内敛,各怀心事地进了陈员外的书房,此时他正凝神看什么书,桃树精还没回过神来,金猊就已现真身,轻语道:
“陈员外。”
桃树精大骇,想去拉金猊为时已晚,呜呜,金猊这个仙二代真是乱来,他怎么就没想到,书房房门紧闭,他这样突然现身,极有可能吓死凡人?
果然,陈研之闻声抬头,见到莫名出现在房里的金猊吓了大跳。
“你,你怎么进来的?”
还好的是,早前陈夫人引荐,金猊与陈研之已见过,不然这会儿铁定被吓死,桃树精刚刚舒了口气,就听金猊道:
“原来陈员外在看医书,想救女儿吗?”
陈研之被话题一岔,暂时也忘记了金猊到底如何进来的事情,颔首叹息:“苑儿病成这样,为人父母的怎能不伤心?娘子也是日日落泪,我这个做丈夫的……哎!”
金猊默了默,趁着空当,扯过陈研之手上的书来看,都是些普通的宁神安睡药方。陈研之见状,拱手道:“若大夫您真能救苑儿,来世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良久,金猊才一把扔掉手上的书,整以暇意地伸了伸懒腰,“下世做牛做马有什么意思?这世就做,如何?”
桃树精委屈地站在角落搅手指,一点也猜不透金猊大人的心思,好讨厌啊好讨厌!
陈研之也是一怔,继而激动地颤抖起来:“难道大夫您真有良药?”
金猊深邃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下明明灭灭,抱胸不言语。陈研之扑通一声跪下:“大夫求您救救我女儿,您要什么我都愿意!”
金猊闹够了,沉吟道:“陈研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防直接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大夫。”
桃树精实在看不下去,趴在桌沿怯怯唤道:“金猊大人,您——”桃树精如此,只是想告诉金猊,在凡人面前无故现身已属违反天规,若还透露身份的话,就罪加一等了。可话还没说出口,金猊已经抢先一步道:
“吾乃神龙八子,此番下凡正是调查夜来笙歌之事。”
桃树精哀嚎一声,遁隐了。
陈研之经娑玛变身一事后,似乎对神鬼也有些麻木,闻言只是抬头怔怔凝视,并没多大反应。金猊气势压人,居高临下道:
“前段时日你遇到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本大仙实话告诉你,此番你女儿的劫,正是这妖怪在作祟。”
话一出,陈研之总算有了些反映,埋首道:“小灿——”
金猊勾勾唇,果然还是舍不得外边的野花吗?这种始乱终弃的凡人最不可饶恕!金猊如此念想,周身的杀气也就越来越重,整件屋子都弥漫着阴测测的黑色雾气,只可惜,凡人陈研之看不见。
本已逃遁的桃树精感觉气息,又从地上冒出个头:“大人,金猊大人,您要冷静,无故杀凡人,打乱其命数是违反……呜呜!”
话未毕,金猊狮脚一踩,桃树精又入了土。
陈研之踌躇片刻,终于道:“大仙,一切因小人而起祸端,请您救苑儿和我娘子。”
金猊冷哼:“哦,现在要放弃小灿,保住自己的妻女吗?”
陈研之沉默良久,突然抬头,却已经泪流满面:“大仙啊,其实我何等冤枉啊啊啊——”
金猊惊诧,敛住杀气:“什么意思?”
陈研之抹干泪,呜呜咽咽地站起来,“大仙您看了就知道了。”说罢,便搬了搬笔架登时书房门后一道暗门大开。陈研之引着金猊和桃树精(桃树精是透明的,透明的)进了内室,一时间,金猊嘴角抽搐,满脸黑线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内室里,关着各式各样的动物,一致绒毛系列的。花的白的黑的绿的,小猫小狗小兔到大熊大虎,只怕带毛的,都被陈研之圈养起来了。动物们见了主人,也是喵喵汪汪地胡乱叫,陈研之摸摸这个,拍拍那个,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大仙存在。
这厢金猊也机械地一点点回头瞪住陈研之,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女儿见到白涧时这么开心了,子承父业啊!
桃树精又从地上冒头,“金猊大人,我查过了,这个陈研之就这么点毛病,别人喜欢字画美女,他却偏爱毛茸茸的四爪动物。”
金猊斜瞥一眼,桃树精识趣地再次消失。陈研之抱着某只花白花白的小虎道:“大仙您大概也明白了,小人就这么点嗜好。为此,娘子和我不知吵了多少次嘴。我实在无法,只得把宝贝们全移到了这暗室来,哎!可因此还是被娘子发现了。那日遇见小灿时,就是娘子勒令我把宠物们全部放生,不然就不让我回家。”
顿了顿,陈研之继续道:“……后来,我就遇到了小灿。您也知道,小灿虽为妖,可那一身皮毛,真是太可爱了。它是我见过最可爱、最温顺、最漂亮的动物……(此处自动省略一千字)”
陈研之怀里的狐狸撒娇地蹭了蹭,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