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受伤了?”
“那你发什么护符!!!”柳文溪咬牙切齿火冒三丈,一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边上,红木做就的太师椅立时碎了一半。
幸而欧阳毓早就有此防备,轻轻松松闪身避开他了这雷霆震怒的一掌,“不发护符的信号,你有这么快赶过来么?”
……就为了让我尽早赶回来,你居然就用护符!柳文溪深吸一口气,“难道你忘记了,护符是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能使用的救命护符么?”
“没忘,而且我这也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不把你弄回来,那个小太监怕不是快要被你给翻来覆去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柳文溪闭眸再吸一口气,手指捏的咯咯直响,忍了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突然暴走,“你、去、死!你这个混蛋!”
一拳挥出怕是带了十成的功力在上面,边跟欧阳毓你来我往过起招来边恨恨道,“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能就这么随随便随用了出去!你好!你好!”
相对于他气得半死,欧阳毓倒一脸无谓,见招拆招显得轻松自在多了,“只不过打扰了你纵欲,就真的这么不顾情面痛下杀招?”
柳文溪双唇紧闭再不说话,脸上明显是已经气怒到理智崩溃的边缘,一拳一脚全都内劲十足。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说完守势一顿,在柳文溪五指并起如刀直插向咽喉位置,仅剩下一寸左右距离的瞬间,指尖急速划掠而过——
柳文溪不得不立刻撤回手指后退几步,那指尖里灌注了醇厚的内力,运气锋利如剑,被他那剑尖般的指尖划过,自己的五根手指不应声断掉才怪!
正文第六十二章
章节字数:2450更新时间:09-05-2212:19
见他后退到一旁站定不再上前,欧阳毓也撤回内力,懒懒斜倚在窗前,凤眸微挑,“怎么?气消了?还要继续么?”
柳文溪重重冷哼,将身上凌乱的衣物稍作整理就要转身出去,被欧阳毓一闪身挡在了门口,“等等,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柳公子不会如此小肚鸡肠罢!”
“我小肚鸡肠?”柳文溪半眯起双眸冷冷瞪了欧阳毓半晌,忽然扬眉轻笑,“恐怕欧阳公子是不记得多行不义这句话俗话了,当初我们定下盟约,只要一方生命危在旦夕岌岌可危之时便可燃此护符,另一方必须以性命相助之,在下牢记此誓约,却被欧阳公子你拿来当笑话戏耍……”
越说越克制不住激动,语气也忍不住提高了一个音调,“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佳人一笑的覆国惨剧,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却不知欧阳公子这次戏弄在下是为哪般?只怕下次再有个什么意外事故,在下也要学那些诸侯放任自流,再也不会上当了罢!”
难得欧阳毓静静听他抱怨完,沉默了一下之后居然主动低头认错,“这次是我做得不对!看到你不忘誓约倾力赶来相助,我心里其实很是感动,多谢!”
被他这么一态度诚恳地道了歉,柳文溪一腔怒火霎时消散不少,“……你知道就好!”
折身坐进另外一把尚且完好无损的太师椅中,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算我倒霉,谁让你是我一生当中唯一真心结交的好友。说罢,找我什么事情?”
欧阳毓也跟了过去,脚尖勾起打斗时碰倒在地上的圆凳,放平了倾身坐下,“我想让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是……”附耳过去听他说完,柳文溪不由得摸摸下巴。
这个世界上果然是什么人都能惹,就是他这种人千万不能惹,“这样会不会做得太狠了一点?那家伙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于你,值得你这番大费周折?”
“怎么?柳公子这是起了恻隐之心不忍下手?”
“怎么会?”柳文溪咧嘴,笑容里透着莫名的邪气,“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么?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是闹得越大越有意思了!你放心,交给我来办,结果一定包你满意!”
欧阳毓凤眸里异光一闪而逝,敛眉婉转轻叹,“既然如此,在下就恭听柳公子佳音了!”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办!”说走就走,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正要往外走去,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等!”
欧阳毓抬眸,“嗯?还有什么事情?”
“说起来……我这么倾力帮忙奔波,你总该有点表示不是?”
“……柳公子想要我如何表示?”
“很简单哪!”柳文溪俯下身笑意盈盈的靠近他,“听闻想要一亲弦音美人芳泽必须能拿得出千两白银方可,不知我办成了这件事情,是否值得这个价钱?”
说话间两人距离已经挨得极近极近,近到只需要再往前那么一点点便可以轻松吻上他的双唇,但就是这么一点点的距离,却成功的让他不能再越雷池半步。
食指跟中指轻轻夹住抵在腰腹间极其尖锐锋利的瓷盏碎片,柳文溪客气点点头,“在下也知错了,这东西不长眼,还请小心不要割上一刀。”
欧阳毓不说话光含笑看了他半晌,直到他聪明地后退到安全距离才丢掉瓷盏碎片,“柳公子若是真想要此报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何必急于一时?”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把柳文溪听得一怔,回过神后一挑眉毛,“这么说你答应了?”
“还请先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妥再说也不迟!”
“好!说话算话!”柳文溪精神一振,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转身,一脚踩到已经成一地破烂的屏风,方才想起来刚才过招的时候将外厅的这些木质家具都差不多砸坏完了,偏头对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往屋里张望的水玉儿露齿笑了笑,“玉儿丫头,这些东西待会就麻烦你收拾一下,顺便给太子编个好点的理由解释解释,我先走一步!”
足尖一点,人已经飘然出了门外,再一闪便全然不见了踪影,快得连水玉儿想张口骂两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恨恨跺跺脚。
“玉儿!”欧阳毓不知何时也走到门边,“你过来,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做。”
一听她也有事情要去做,水玉儿立刻眉开眼笑,“好啊,我最喜欢凑热闹了,公子要我去做什么?”
“嗯,是这样……,明白了么?”
水玉儿笑嘻嘻点头,“是,玉儿明白!玉儿立刻就去!”转过身也迅速飞奔而去。
顷刻屋里屋外就只剩下欧阳毓一人对着满地残破的木头,站了一会,忽然弯唇悠悠笑了,“真是伤脑筋,看来这下该要我亲自给他一个解释才行,如果……”他还听的话……
远远的另外一边,赵渊正在皱眉思索如何才能解开他跟弦音之间的这种僵局,越想却越没个主意,不禁懊恼地一掌拍在桌上,把拿着奏折呈报功绩的王稷山无故吓了一跳。
停顿了一会,见赵渊后面没什么反应,赶紧起身作辑,“不知太子对下官所呈报的功绩觉得有何不对的地方?”
“啊?”赵渊愣住,他所报的功绩根本就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如何评判优劣?只好随便应付几句,让他尽快汇报完再商议一下。
正说着,一个家丁模样的匆匆忙忙一路小跑进来,对赵渊行完礼之后赶紧凑到王稷山身边,低低的也不知是回报了些什么,只见得王稷山几乎是震怒地呵斥一声,“胡闹!”
骂完下意识抬头看了赵渊一眼,发现他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勉强笑了一下,“烦请太子先将奏折过目,下官有点急事,请容下官稍后再来详细禀告!”
赵渊颔首,“如此王大人请自便,我先看过再说!”
王稷山又是深深一辑,倒退着走出房门以后脚步一顿,慢条斯理走了差不多十几步远的距离,突然撩起衣袍下摆三步并作两步,简直就恨不得用小跑的跑出庭院。
放下奏折,赵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身影,手腕轻抬,身后立刻有一个侍卫上前,微微伏身行礼之后朝着王稷山远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中,赵渊合上双眸,唇边慢慢透出一抹冷笑,能让王稷山大失惊色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只不过,到底会是什么事?……
正文第六十三章
章节字数:2594更新时间:09-08-0221:20
是夜,子时刚过,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边拎着衣袍下摆边蹑手蹑脚向下午刚刚新住进客人的别苑靠近,绕过墙根拐角,那人影悄悄探头一张望,露出一张紧张中又带着掩饰不住兴奋的年轻脸庞,那张脸,赫然正是不久前醉酒大闹过行宫后院的王奕。
虽然已经夜深,别苑大门外头依然是灯火通明重兵把守,想要混进去根本不可能,没有办法,王奕轻轻一拳击在墙壁上面,想了想,转身又顺着墙根往回走去。
这座别苑他先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对里面的构造布局了若指掌,当然记得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曾经还开过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小门,知晓那处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当然也就不会有侍卫把守了,只是想要打开那反锁起来的铁锁也同样需要耽搁些时间就是!
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瓣,王奕小心摸到那处小门前,谨慎地四下瞧了瞧,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正要耗开那门,没想到里面忽然传出“圪垯”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王奕被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到墙边树丛里,只见一个侍女摸样的少女从门里探出半个头,有意无意往他这边扫了一眼,很快又缩了回去。
看那容貌有些熟悉,似乎……王奕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是在那时陪伴在美人身边的那个丫头。
“敢情美人是知道前门有重兵把守我进不来,特意让丫头等在这里为我开门!”美滋滋地嘀咕了一句,心中再无疑虑,紧忙出了树丛凑上去。
果然小门是虚掩着的,轻轻闪身进去之后又再虚掩上,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见前方有道紫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王奕整整衣衫下摆急匆匆跟了过去,完全没有想过这小门如此隐蔽,美人也是下午才刚刚住进来的,如何能让侍女在这里等候为他开的门?
事情的起因皆是从今天下午开始,为赵渊准备的这座行宫,整个修饰工程王稷山全权交给了他的独子王奕去督办,名为督办,其实每天就是带了娇妻美妾在后院里快活逍遥。
毕竟,能在给天朝太子准备的寝室里先行享用一番,这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机会,所以行宫修成后他更加变本加厉地在寝室里享乐。
那天下午赵渊一行赶到杭州,王稷山知晓自己儿子做过的荒唐事,早早差人把他带走免得被撞见,不想王奕又喝得大醉死也不肯挪身,等到众家仆好说歹说终于把他劝起,将寝室整理妥当扶着他出去的时候已然晚了,正好让王奕碰见了正往内苑走的欧阳毓。
如此难得的美人,他自然是垂涎三尺出言调戏,被家丁硬扶着回去以后酒劲上来便呼呼大睡了过去,没想到刚睡得醉生梦死,一桶冷水泼了下来,立刻睡意全消醉意全无。
他爹王稷山正手拎着一个木桶怒气冲冲瞪着他看,等他一睁眼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王奕知道自己做错事惹了麻烦,只好耷拉着脑袋不出声任他爹骂完。
到底是自己的宝贝独子,骂了一阵王稷山渐渐气消,再三嘱咐他不要再惹是生非,太子过来不是游山玩水,肯定是要查他强抢民女的那件案子,事情还未安排好可能有变,这几天最好小心安分一点……,千说万说念叨了半天才出了屋。
本来尽管他实在舍不得不去染指那么绝色的美人,可事关生死还是保命要紧,没想到临近黄昏的时候却让他无意当中听到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个美人居然会是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怜影阁花魁,自从见过一次她蒙着面纱舞过的无音之舞后就让自己神魂颠倒,一直念念不忘的弦音。
想到玄幕府的人前几日传来的密信中所写,让他不得不怀疑美人是迫于玄幕王府压力才从了赵渊来到杭州,但显然赵渊也只是她的临时挡箭牌而已,美人根本心不在他。
仔细回味一下当时她亲手摘下面纱,回眸间无限幽怨的一瞥,再想想到现在太子那边也没来发难,盘算着是不是美人没把他出言调戏的事情告诉太子,难道是对他有意不成?
一想到这里不禁心痒难耐寝食难安,忍了半天到底还是忍不住抓了一个丫鬟进去送了口信试探一下,没想到丫鬟带回的口信居然是——子时夜半,望能后苑一叙。
能得到美人的眷顾,什么教训规劝的全部都被他抛到脑后,心里开始盘算起今后怎样才能在玄幕王爷跟太子两个人的手中将弦音抢到手中保护起来,完全将王稷山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