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给忘得一干二净……

跟着前方那道若隐若现的紫色身影拐了几个弯,王奕正欣喜沿路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侍卫和婢女,那个丫头已经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门,还燃着烛火的屋里,投射在窗户上半个身子的剪影轻轻动了动,那丫头就推开门侧身进去了。

王奕赶紧也轻手轻脚上前,凑近了一看心中大喜,那门也是虚掩着的没有合拢,这下更加坚信美人是在等着自己救她出火坑,于是毫不迟疑地推开房门跟了进去。

入目所及并没有人,侧耳听了听,屏风后面隐约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王奕正要绕过屏风,募然听到一阵水花四溅的声响,屏风上跟着映出一道长发及腰的优雅身影。

莫非美人正在沐浴?脑海中立时幻化出自己拥着美人柔软沁香的身体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无数种欢爱姿势,王奕咕嘟咽下一大口口水,脚底一抬,却不小心踢到身旁的圆凳。

原本站直的身影很快抓过搭在屏风上的云锦包在身上遮住春光,先前身穿紫衣的丫头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谁?谁在外面?”

“我!我!是我!”王奕讪笑,扶好了圆凳站直身体,客客气气行了一礼,“小生王奕,乃知府王稷山之子,特来拜见弦音姑娘!”

水玉儿绷紧一张俏脸,“想要拜见我家小姐为什么不等明天投了名帖再过来?深更半夜的公子为何私闯内苑?”

啊?王奕愣了一下,只当她在逗着玩,“姑娘你别说笑了,不是你家小姐让我夜半子时过来一叙的么?”

“谁在跟你开玩笑?”水玉儿皱紧眉头,“你这人真是奇怪,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你私闯内苑不说,居然还敢信口雌黄?”

“我?我没有……”见她神色不像是在说谎,王奕总算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下开始有些慌张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水玉儿冷冷笑了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忽然双手圈在唇边放声大喊,“来人哪!有采花贼!快来人保护我家小姐!”

王奕被她这一喊是喊得魂飞魄散,急忙又转身想先捂住她,水玉儿立即后退躲到屏风后面。

跟过去的王奕刚绕过屏风,只来得及瞧了一眼靠在床上全身上下仅披了一件外袍的美人弦音,门外一阵嘈杂,下一瞬房门被轰然踢开,无数手持兵器的侍卫闯了进来。

正文第六十四章

章节字数:2322更新时间:09-05-2611:52

就在他一愣神的瞬间,水玉儿突然身子一歪,恰恰好好跌倒在他的脚下,“啊,好痛!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淫贼!”

王奕下意识想要踢开被抱住的右腿,没想到刚一抬起,水玉儿便剧烈一晃,好似被狠狠踢了一脚似的向后扑倒在地上。

“大胆!”门口满满站着的侍卫全部都是赵渊带来的人,无独有偶此前都没有见过王奕,根本不知晓他的身份,此刻见他夜半出现在这位太子宠爱有加的姑娘房里,被当场抓到居然还敢动手,于是皆都不客气地抽出兵器,几步跨了过去就要就地正法。

眼看这架势自己立刻就要血溅当场,可把王奕吓得面无人色,直到人都走到跟前才半天抖出一句,“你……你们敢……我是知府王稷山的公子!”

几个侍卫闻言停了下来,互相瞧了瞧,回头向门口的首领请示指令,那位侍卫统领上下打量了王奕几眼,发现他衣着确实够华丽讲究,挥挥手,几个侍卫后退让出一条通道。

王奕以为他们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这是要放自己出去,连忙连滚带爬向门口方向冲了过去,刚越过那首领身边就被拎住衣袍后襟动弹不得,“想往哪跑去?”

“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那统领傲慢轻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深更半夜的,你堂堂一个知府的公子,跑到我们太子的女眷房里做什么?”

没等他开口,已经轻轻巧巧站起身的水玉儿接过话茬,“还不是想欲行不轨,占我们小姐的便宜!如若不是刚才你们及时赶到,他怕是就要杀我灭口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么回事!”王奕吓出一身冷汗,“明明就是弦音,就是她,让我半夜子时过来一叙的!”

“哦?是我们小姐亲口跟你说的么?”

“是……差人给我带的口信。”

“是谁给你带的口信?”

“……一个丫鬟!”

水玉儿冷笑,“你说谎,小姐一路上就只带了我一个侍女在身边伺候,太子跟众位侍卫大哥都可以作证,我怎么不记得有给你带过什么口信?而且,这里谁人不知道小姐嗓子受损,近两个月内都无法开口说话!如何能叫人带口信给你?”

王奕急了,“我没有说谎!——对了,适才就是你到后院给我开的小门引我来此,不然,前门有重兵把守,侍卫环绕,我是如何进的来的?”

“这就要问你了王公子!”水玉儿神情依旧冰冷,“小姐见后院里也栽了不少桃树一见之下极为喜欢。我刚才只是为了给小姐剪些待放的花枝,到后面的院子里去了一趟而已,你们看看,剪来的那些花枝不是还插在高瓶里面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靠窗的位置放了一个高腰玉瓶,瓶里可不正插着几枝花苞半开的粉色桃枝。

“这……这不可能……”王奕彻底愣住,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不成?不!绝对不是……对了!“丫鬟,还有我派去送信给她的那个丫鬟可以作证!”

仍然抓着他后襟的侍卫统领手一紧,竖起一根食指在他眼前不慌不忙左右摇了摇,“我说王知府的公子,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深夜私闯女眷后苑,况且还是太子的女眷,你该清楚自己犯下的是什么罪!有什么冤屈苦楚的,咱们先换个地方再慢慢聊好了,走吧!”

向身旁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一用力,王奕踉踉跄跄往前了几步,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脚不沾地压出了屋外。

看这情形也知道带他去的不会是什么好地方,王奕心慌意乱地扯开嗓子大喊,“放开我,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扣了下来,我可是知府的公子唔唔唔……”

很不幸地就此被捂住嘴巴压着换个地方“聊天”去了!

侍卫统领这才转过身向稍微有些倾斜的屏风后面暗暗瞧了一眼,低下头,“弦音姑娘,你受惊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我传太医过来……”

“不用了!”水玉儿打断他,“我家小姐没事,此人今夜胆敢私闯进来,想必是有恃无恐才会如此,还望你多加审问一番,斩草不留根,确保我家小姐今后安稳无忧才行!”

“还请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不负使命!”说罢抬起头,正好瞧见欧阳毓走到水玉儿身边,墨发如云,那随意包覆在身上的云锦隐隐约约,走动间皆是一片凝脂般的……

水玉儿瞪大了一双杏眼,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喂……你流鼻血了!你!说的就是你!”

那侍卫统领才感觉到鼻间正有两道热流奔涌而出,伸手一摸,居然全是鲜红的血迹,立时狼狈仰起头捏住鼻子,向后面招了招手,有聪明伶俐的侍卫赶紧上前扶住他,“此间已然没什么事,容在下先行告退!”

由于捏着鼻子,说话时所发出的声音实在有些怪异,惹得水玉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满室清脆的笑声更他觉得颜面无光,匆匆行了礼便就让那侍卫扶着他,把人全部带出了屋。

刚走下台阶,没想到就跟听闻消息急忙赶了过来的赵渊迎面撞个正着,侍卫统领不知为何忽然一阵心虚,也不管鼻血还未止住,低头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赵渊停下急匆匆的脚步,朝大开的房间里张望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统领不敢抬头,闷声道,“是杭州知府王稷山的公子,适才独自一人闯入弦音姑娘房中,怕想要欲行不轨,幸而我等听闻水玉儿呼救及时赶到,现已然将人拿下,臣正要前去审问清楚,他是否还有同伙潜伏在附近!”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侍卫统领刚想抬头悄悄看一眼,耳边募然传来赵渊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查!给本宫彻查到底,好好查个清楚!”

听出他冷淡的声音里隐藏着的暴怒情绪,侍卫首领不敢再多留免得做了炮灰,赶紧挥挥手让自己的一干手下跟着急速撤下。

赵渊转身上了台阶,刚要进去,被水玉儿挡在了门外,“小姐受了一点惊吓,现在已经睡下了,太子请回!”

正文第六十五章

章节字数:2008更新时间:09-05-2800:41

“我只是想看看她……”

“不用了!”水玉儿斩钉截铁,“小姐睡下时特意吩咐过我,无论是谁都一概不见!”

原来……赵渊心下黯然,你仍然在怨恨我么?

怔怔站了一会,到底还是不愿强行闯进去,等到下了台阶,却又忍不住转回身来,见到水玉儿正要关上房门立马叫住,“等等!”

水玉儿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有一句话,……你带给弦音。”

“什么话?”

赵渊顿了顿,好似下定了决心才接着说道,“你告诉她,那夜所作所为真的不是我本意,至今我也说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失礼的行为,但是我会负责!请她一定要相信,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说完也不管水玉儿听的一头雾水,转身大步离开了别苑。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水玉儿才关好门进到里间,“……公子?太子他……”

“我都听到了!”欧阳毓半倚在床边淡淡答应了一句,眉头却不自觉地微微蹙在一起。

他刚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他近些日子态度会变得怪异,完全是因为误会那夜……真要是因为如此的话……

想通这一点,欧阳毓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半天,轻轻叹息一声,“真是个难得的呆子……”

“你错了,他才不是呆子!”

欧阳毓偏过头往窗边瞧了一眼,“进来吧,这里没有外人!”

随着一阵低沉轻笑,紫木雕成的窗户从外面被打开,一个鲜艳的身影从打开的隙缝中翻身进来,毫不客气地直直坐到床上占据了大半江山,“适才有幸看了一场好戏!”

指尖一动,一枚纹银狠狠打向正占据着自己的床位,并且还大刺刺抖个不停的小腿,欧阳毓在他吃痛狼狈蹿开的时候悠然微笑,“戏已看完,不知我交代的事情,柳公子进展如何?”

柳文溪揉揉遭到暗算的小腿,这回学了乖,自己找了个圆凳坐下,“凡是我亲自出马的岂还有办不成的道理?不过说实话,这个太子其实还真是一位深藏不露,城府极深的人哪!原来一切事情他都已心中有数!”

“……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文溪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朝水玉儿招招手,“玉儿小丫头,去去去,到门外给我们看着点!”

水玉儿刚想反驳,没想到欧阳毓也点点头,“你先出去,有事再唤你!”

没法,水玉儿只能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等到门重新关上,欧阳毓这才将全部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说罢,到底如何?”

柳文溪邪魅一笑,“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个王稷山王知府,是跟谁搅合在一起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呵呵,真是冤家路窄躲也躲不过,看来云妈妈的一番好意就要失算了!”

“你是说……”清滟的凤眸里瞬间闪过一抹幽暗,“他,跟玄幕……”

“不错,连我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知府居然胆敢跟玄幕王府勾结。玄幕意在指染你,而王稷山么,就是为了包庇他的独子王奕qiáng • bào夺财的恶行,两人正合谋着想要对赵太子不利,既如此,根本不用我们诬陷什么罪名,只需要从中推波助澜助他们水到渠成即可。……你既然打算帮他,要不要就此帮到底?”

欧阳毓没有立即回应,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清茶,“……他们打算怎么做?”

“拿你的身份做文章,玄幕早已先我们一步派了人马过来暗伏,伺机而动,只因王稷山还是有些犹豫,所以迟迟未下定论的样子。为防万一,我还是将那些东西放进了他的书房,另外也在两人往来的信鸽上做了些手脚,一切就看你的意思如何!”

“为什么要看我的意思?你不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么?”欧阳毓放下茶盏,“这些,他知道了多少?”

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