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生第十天

啊?”她的眼睛真的能说话,吸引着好奇的我。

“他说让人家放手,因为那个女孩是他妹妹”,白兰绘声绘色的描叙着,“当时街上那么多汉人,没见有人认这个妹妹,连坏人都奇怪汉族人会有xīn • jiāng哥哥。”

“原来很多同事还称我小xīn • jiāng,特瞧不起人”,她继续倾吐着不快,俨然没注意到我脸上那丝尴尬。

听着她自豪话语,吃起无味的饭菜,想想被她称汉人,也没什么错,但让我糊涂的是,她说的一大堆人中,到底坏人是好人,还是好人是坏人。

上楼时,好心告戒白兰不要对同事谈起刚才说过的事情,她还刨根问底的问为什么,没告诉她答案。但心里很清楚,她们会说那些人做的事是有点“苕”。

盼望着下班,像等候放学好被家长接走的孩子,终于在大门口见到了君,他穿得特别正规,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一件蓝色短袖衬衣,配着黑色笔挺的西裤,脚上皮鞋都搽得锃亮,连平时细短杂乱的胡子也被刮得一根不剩,尖尖的下巴泛着青。

见到我,他绅士般走过来,步伐比平时慢了很多。

“皓,你好些没有?”

“好多了,怎么你今天走路和平时不一样啊?”我好奇的问。

“不是的,好长时间没穿皮鞋,站了半天现在开始脚疼起来”他有些哭笑不得。

“穿成这样干嘛?平时那样不是挺好吗!”我责怪说,其实是心疼。

“准备约你逛步行街,想了半天还是不能穿运动服,每次那些拉客买水货的人一看我就像嗨班子,还是穿正规点不会难为情”,他有些害羞的说。也不知是因为约我,还是被人当成“嗨班子”原因。

我笑起来,因为他的滑稽表情,还有那身正规衣服。

和他并肩走在步行街上,我的眼睛不停看着过往人流,琢磨着一对对热恋男女,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无意中眼神被街旁漂亮的冰淇淋摊吸引,因为那蓝色广告上圣诞树一样美丽的外形。

君觉察到我目光注视的位置,一下窜了过去,不久,他手拿一支冰淇淋笑着走过来。

他把冰淇淋递到我面前,“皓,请你吃个冰淇淋。”

“我又没说想吃,还是你自己吃吧!”我装做不在乎。

君急了,恢复本性唠叨起来“你请我吃冰淇淋蛮好,我没拒绝吧?这是进口的。”

我瞟了一眼广告牌,晕,韩国冰淇淋,竟然标价十五圆一支。

想想他马上每天会有四十圆收入,再想想这支价格不菲的冰淇淋,心里是带着痛苦的幸福。

还没开口说话,他已经帮着打开包装,接过它,我愣了半晌。

我坚决的把冰淇淋送到他嘴边,发傻的看着他。

君咬了很小一口,抿嘴笑了,“进口了,是感觉蛮甜……”

这一刻,发觉我们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八月十七日星期三北风

凌晨六点多,不知从哪里飞来只小麻雀,站在窗外防盗铁网上叽喳歌唱起来。

模糊中听到鸟鸣,朦胧觉得已回到家乡,但睁开眼,发现只是幻觉。

平日醒来总会在思想里短暂斗争,但今天却特别奇怪,睁着眼清醒注视这只小精灵,似乎整夜未眠等候的就是它,那叽喳叫唤声比任何闹铃听上去更亲切。

不敢起身,连侧头都很小心,怕惊厥到投入歌唱的生命。盯着不远处弱小的它,这有着一身灰褐色羽毛,但能自由飞翔的小家伙。

它双爪把铁网钳得很紧,承受起小身体,机警的转动着小脑袋,不停欢叫。

那铁网上的灵动,竟让我自卑感觉身处牢笼,也许繁华都市里还能飞翔的,只有小鸟,它好心不远万里来看的,是笼中罪人。

默默看着它,连思想也单纯程空白状态。未许,那对小眼睛发现有人正注视着它,娇小身躯灵巧一闪,可爱身影刹那消失,只有静止窗户留下空空遗憾。

追逐般跳下床,赤脚跑到窗前,在被高楼大厦切割过的天空中追寻那忙碌翅膀,它离开得那样匆匆,连黑点大的印记都没留给我虔诚的眼睛。

有些失落的仰望那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流云间已空空荡荡,飞走逝去的,是希望。

有点愚蠢的开导自己,飞走的,那翅膀,是与都市每个平凡人一样,流着汗水去辛勤觅食。

其实和静一样,今天也能去上班,但心因这飞走的希望而低落,不愿面对那份麻木工作。逃避的做出决定,继续休假,给自己一份好心情。

不知哪来冲动,轻轻走到静的提包旁,从里面摸出她的香烟,打开黄金色翻盖,抽出一支纯白香烟。又继续找寻了一会,也没看到火机。很想抽一支烟却无奈遇到无火,此刻心情,是强烈奢望后更厚重的失望。

很不甘心的环顾四周,聪明的想到煤气炉,趔手趔脚做贼似的在炉子上点燃了它。

坐在阳台板凳上,拿着陌生香烟,凝视被点燃的开始,袅袅清烟,梦幻的窜向空中,前面一段是执著,飞烟刚离开时,规则一缕,径直升腾。不久开始迅速扭曲变形,扩散成奇异一团,被空气托付改变着,或似缠绵珠网,或似万千发丝,偶尔升起活力的小圈,永远没有固定。

没有吸它,那尖上的星火开始变得暗淡,被燃尽的灰色躯体覆盖得无光,轻吹一口,伴随灰飞,火光又坚强的发出闪烁。

举起它,仰望着和蓝天白云溶为一体的轻烟,童话似幻想柳絮般白云是自己亲手絮上。

幻想过后,深深吸了一口,它不是自己想象那样美好,刺激的味道猛烈呛着喉咙和鼻腔,有些不适开始咳嗽起来,泪水也随着漫溢在眼中。

朦胧盯着慢燃的它,人生也许真的如烟,从生命开始点亮时,便一刻不停的燃烧自我,偶而厌倦休息时,会因为生存压力而被外界激励得更加璀璨,留下不同印记后,最后剩下的,终会是浮尘。滤嘴是块墓碑,刻在上面的,是前端残缺标记。

感到一丝害怕,准备掐熄手中香烟,但矛盾考虑后,还是把它立在栏杆上,让它自灭。

回房后,静刚好侧了个身,睡梦中用手指甲挠着大腿,白皙皮肤上被抓出血红一片,

很清楚这种莫名瘙痒的痛楚,每天和各种皮肤接触,即使洗得再认真干净,也会经常无故瘙痒。

拿起床头矮柜上的花露水,帮她仔细涂抹后,静好像舒服很多,渐渐安静下来,毫无知觉继续恬睡。

忙碌收拾杂乱房间,最近和君频繁的约会让人变懒许多。难得有空好好整理。

当把中午的菜买回时,叫醒还在贪睡的静。

饭间,静告诉我,月头休息在家无聊时,每天下午都看中央一台的《人鱼小姐》,说是如何精彩,一问她为什么还在播放时,她竟然笑得喷出饭粒。

“皓,你真的是和时代脱节了,没见什么时候你看过电视,这电视剧有一百九十集,一哈放得完?”她有些嘲笑说。

“这么长?算了,很累的”,听到都会害怕,更别谈看。(平时几乎不看电视,也惧怕铺天盖地的广告,真有空想看点什么,不如花一块钱到楼下租盘碟看实在)。

“你说也是过瘾,别个国家称小姐的都是说年轻美女,在我们这里哪个敢站到街上告诉别人‘我是小姐’啊!”她夸张的说。

“吃饭吧!哪有那多话”,我训斥着爱遐想的她。

“昨天来的个客人还跟我聊了《超级女生》,他说支持周笔畅,我告诉他我喜欢何洁,还争了半天,你看几好玩,你呀,随么事都不懂”,她被训孩子的口气激将,故意鄙视我起来。

“我知道,满街唱的‘酸酸甜甜就是我’那个小女孩,是去年进决赛的”,我听朋友提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炫耀回击着她。

“不晓得你还知道点来,你用手机投你喜欢的票撒,我就投了何洁的”她得意的说。

“浪费钱”,我恨恨说,她好象感觉投票很民主似的,其实人家就是为了赚短信的钱。

“听白兰说,报纸上还写有个老板出钱要底下每个员工投周笔畅的票,几不公平哦”,静苦大仇深的说。

“拉帮结派搞点内部斗争,你怎么和‘四人帮’一样啊!吃完饭上班去哦!”一句话让她顿时哑口无言,闷着扒起饭。

这句话前天听君说过,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静上班走后,寂寞的房间让我感觉到空虚,习惯了有人陪伴后,最怕孤独。

忙完了收拾碗筷的烦琐小事,我打开了电视,好奇的偷偷看起《人鱼小姐》,剧情没看明白,到是里面韩国美食烹饪吸引了我,幻想能学到一招半势,有空也做给君尝尝。特喜欢主人翁漂亮的妹妹在床头插玫瑰花那段插曲,很是轻快动听。

三点多钟,终于盼到君的电话,忙关掉电视,好听清他声音。

“皓,干什么在啊?”

“上网,有空了随便看看”,(其实家里的网已经坏了两天,咨询过10000台,接线小姐耐心告诉我,很多用户普遍反映有此现象,尽量快些解决,让再等候)这样回答他,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因为无聊在家看电视。

“今天早上去面试了份工作,自我感觉还蛮好的,想应该没多大问题,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怎么样?”他开心的说。

“好啊!”听到他自信的话,很为他高兴,哪怕他只剩自信,我也很欣慰。

“我知道一家吃油闷大虾的地方,味道很不错,你怕不怕辣?”君推荐说。

“不怕”,我孩子般回答。

“我早点出门来接你,得五点多钟之前去,晚了没位置……”,他猴急的描述起来。

挂断电话后,便陷入傻呼呼幻想中,其实只要和他在一起,吃什么都不重要。

和君见面后,他非要拦出租车过去,被我死活劝住了,今天不算太热,不愿让他又瞎花钱,告戒他经常坐出租车,每次都会不在乎,真的把总帐一算,就知道心疼了。

拖他走了老远,找到了807车站,上车后车厢很空荡,找了个双人座,幸福的依偎在他身旁。比起坐出租车更舒坦。

也许是车厢太寂寞,也许是自己起得太早,靠在他肩头,竟不知不觉睡着,那不算宽厚的肩膀,也给了我一种稳定依托的安全感。

“皓,快醒醒,马上到了”,君温柔的声音把我从美梦中唤醒,有点不好意思的在他面前揉了揉因睡觉而发肿的双眼。

“几丑哦,睡着了流口水,像跟我洗过衣服的”,君打趣的说。

“哪里啊?”我脸红的在他衣服上寻觅起来。

“逗你玩,还当真了?”他笑着说。

我立刻明白,轻轻掐了他一下,很讨厌他在大庭广众场合里开这样玩笑。

君带着我下车后,没多远,已看到街道旁长长的人龙。

“就是这家,赶快上楼去抢位置”,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小跑着奔跑起来,被他拖曳的时候,路人投来不解目光,却一点不觉得脸红,心甘情愿陪他一起疯。

当气喘嘘嘘跑上二楼时,宽敞大厅里已是人头攒动,君眼疾手快占了张靠中间的桌子,好象儿时捉迷藏“到牢”一样,一屁股坐了下去。

“皓,快点来,晚了只能等翻台子,”他招着手喊我过去。

当坐到板凳上时,身上开始冒汗,虽然空调白气呼呼的吹吐着,还是感觉到热。

“你坐好,我下楼去排队,千万别走开,”他嘱咐说。

“没有服务员送吗?”我惊讶的问。

“早点来还有,这个点就得自己下楼排队了,你占到位置啊!”他不放心的说着。

“知道了,看你那傻样,我能往哪里跑啊!”我许诺说,仿佛自己已被他捏在手心。

君听到后匆匆下楼,我独自守侯着桌子。

老半天,也没见他上来,开始有些感到担心,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你怎么还没上来啊?外面还是很热吧!》

《还在排队,人蛮多,有打包带走的,一买就是好几份》,他马上回了条。

《我等你》,其实很近距离,却莫名感觉不在身旁的他已离开很远。

《还等十一个人就轮到我了,胜利在望》,他用短信报告现场情况

七月九日星期六晴有暴雨

没睡上两小时,电话急促的铃声把我闹醒,黑夜中,听到耳朵不敢相信的声音。

“皓,我病得很厉害,很冷”,那么微弱,让人心疼。

“你在家吗?”我问静。

“在”,听筒中传来静模糊的声音。

“你别睡着了,我马上过来,带你看病”,我嘱咐着。

匆匆把手机放进包内,又看了看钱包,抓起钥匙出了门。

楼梯很黑,钥匙款上那小电筒照亮许多前方的路。

到静家时,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沉寂无声。

掏出电话,焦急拨通静的号码,隔着门,能清晰听到房间里传来音乐声。

静终于接了电话。

“静,是我,快起来开门”。

短暂的响声后,门终于打开。

静在灯光XL着汗,看上去十分虚弱。

“你男朋友呢?”我询问着。

“回来就没见他人,电话也打不通”,静虚弱的说着,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和平时那个活泼的她判若两人。

“你怎么不舒服?流了好多汗!”摸静额头,很烫,手指上立刻沾满汗水。

“回家很热,一口气吃了两个冰淇淋,把空调开得最大,醒来时人就浑身发冷”,静可怜的说着。

“带你看病,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