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攥紧了双手,指甲深陷在肉里也全然不觉。
只听寒洛继续说道:“后来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了。那贼子每每都会粗心大意留下些线索给我们,却一直都追不到,似乎总是先我们一步而去似的。于是我便将一路上地种种事件逐一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好像我们一直都被别人牵着鼻子在走。所以我决定停止追踪,先将消息来源摸准了确认了再作打算。”
“要是我猜的不错,你们这一路上遇到地所谓线索,十有bā • jiǔ都是箕水发现地。”木芫清很有把握地猜测道,“而且寒洛你记不记得,当日来报告说发现了仲尤旗的贼子地人,也是箕水。当时就在我房里,我躺在床上起不来,他进来跟你耳语了几句就走了。”
寒洛又点了点头:“你猜得确实不错,一路上都是箕水负责刺探消息的。唉,如今知道他是奸细了,再回想往事便觉疑点重重。只是当时……他在青龙宫中任这个宿主已有几十年的光景,虽然话不多,却一向精明能干,每每我交待了任务,很快便都办妥了回来,我也一直把他看作是很得力的属下,却不知道他心机竟如此之
“心机深的不是箕水,是萧亦轩。”提起萧亦轩,木芫清恨意再次涌了上来,咬牙切齿道,“他才是幕后真正的主使,不但一明一暗两颗棋子布得很好,连人选上也都很下了一番功夫。像箕水那样的人,办事稳重踏实,平日里又不显山不露水的,最是适合做奸细了。而萧鸣凤过于张扬的个性正好能够掩护他。哼,萧亦轩,当真是老谋深算,轻视不得。”
“清儿,你怎知道的这样详尽?便如亲眼见了一般?箕水的幕后主使就是萧亦轩一事,初时连霖翎也不知晓,还是我们后来一起分析猜到的。”寒洛感到很是奇怪。
“寒洛,关于我的事,岳霖翎一点也没跟你说么?”木芫清试探道。
“说过些。”
“哦?怎么说的?”
“她告诉我,我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了,费莫那老贼竟然想让你嫁给他儿子,几次去青龙宫登门提亲。因你病重不省事,都是她打发了亲使出来的。没想到费莫贼心不死,居然指示着他儿子趁霖翎回朱雀宫之时潜入你的房间想要用强,幸好她及时赶到才没出什么岔子。她见青龙宫你已不能再待,整个妖界又都是魔殇宫的势力,便想将你送到人间界避避风头再说。谁知在路上无意间截获了箕水遣回来的信鸟,得知我们路上有难,是以将你匆匆安置好了,又回宫召集了人马连夜赶去与我们汇合。”
“岳霖翎是这样跟你说的?”木芫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没想到岳霖翎居然有这本事,红口白牙如此颠倒是非,把所有功劳都往她一个人身上累。什么提亲病重用强,还编出个什么信鸟来,哼,她这编瞎话本事也太差了些吧,想象力居然如此贫乏。最可笑的是,来人间界不再回妖界,明明是她跟我交换的救寒洛的条件,竟然也被说成了是她施舍给我的恩德。岳霖翎,我倒想看看,你费尽心思编了这么个故事出来,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
“那,后来呢?岳霖翎及时赶到山谷,救了你们以后呢?”木芫清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这话问完,寒洛没有立即回答。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皱着眉头为难了好一阵子,神情间既有不忍,也有不舍,还有几丝无可奈何,更多的还是浓浓的心痛。许久,终于缓缓说道:“清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此次我受伤颇重,数月下不得床,是霖翎她一直衣不解带在身边照料着我。她,对我,有恩。”
还有情吧!木芫清怒火中烧,却仍然强按制住了,沙哑着声音问道:“所以呢?”
“青龙宫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已经名存实亡。唯有,唯有与朱雀宫联手,方能重振昔日威严。所以我决定,决定……”寒洛说的很是艰难,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是没能把话说完。
木芫清声色俱厉,大声质问道,“决定什么?你说啊?我听着呢!”
寒洛索性闭了眼,不再看木芫清,一字一字地说道:“所以,我决定接受岳霖翎。”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乍听寒洛亲口说了出来,木芫清还是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她心里堵得厉害,身影晃了两晃,终于站定了,强打精神笑道:“寒洛,你以为,你说这些个话,便能唬得住我么?你都答应了岳霖翎什么?”
网友上传章节卷四、花好月圆喜相顾八十六、惊天情变
更新时间:2008-10-3117:06:20本章字数:3818
“你以为,你说这些个话,便能唬得住我么?你都答应了岳霖翎什么?”木芫清强笑着问道。
寒洛呆了一呆,脸上掠过一丝凄楚,还是硬着心肠答道:“没有,我没答应过她什么。我说的都是实情。我身为一宫之主,有我的使命和责任,不能叫……”
“不能叫儿女私情牵绊住了,是不是?”木芫清厉声接过话来,冷笑道,“寒洛,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以为我是那任性不经事的小丫头,用几句不爱听的话挤兑着便能打发得了么?什么恩情,什么为了青龙宫,这都是你的借口对不对?我的寒洛,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所谓的恩呀义呀虚的没的牵绊住了的。我的寒洛,说话行事只求对得住自己的内心,心里觉得什么是好便会去做什么,才不管别人怎样看他!你今日昧着自己的心跟我说这些,定然是有一些,一些你说不出口,不能教我知道了的隐情对不对!”
寒洛听了她的话,眸子顿时一亮,闪过一丝惊喜,却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深沉地如一汪死水,再没有半点波澜涟漪,浓地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忽然对木芫清发火道:“木芫清,你少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哼,你说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难道便很长么?你就敢说你已经看到了全部的我么?我告诉你,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没有什么隐情。我决定接受岳霖翎,完全是为了妖狐族,为了青龙宫。再没别的了!”
木芫清第一次见到寒洛发火的样子,就像看到一座万年冰山摇身一变成了喷发的火山,焰光四射。热浆泗流,很是可怕。一时间她被吓蔫了。呆呆地看着寒洛愤怒的样子,良久才意识到自己该说点什么,忙道:“不,不可以。你,你并不爱她呀。”
“爱?”寒洛嘴角上弯。笑容说不出的讽刺,冷笑道,“我早跟你说过,我地字典里,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喜欢没有讨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没有!”
“不。不是的。你不是,还有我吗?”木芫清越听越怕,慌乱着说道。
“你?芫清。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寒洛神色凄苦。语气决绝。
“你说什么?”木芫清大惊失色。怎么,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芫清,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在做是妹妹看待。”寒洛一字一句重复道,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我对你地感情,从来没有超越出兄妹之情以外。”
末了,生怕木芫清还没听清楚似的,低声喃喃道:“妹妹,只是妹妹而已。”似说给木芫清听,也似说给他自己听。
这句话,仿如一个晴空霹雳般在木芫清头顶上炸裂开来,她耳边嗡嗡嗡的响做一片,寒洛又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芫清,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在做是妹妹看待,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超越出兄妹之情以外。”
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居然会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对于寒洛来说,是不同地,居然会以为高高在上如寒洛者,会爱上她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拖油瓶。
是啊,倾心爱慕寒洛的女子有那么多,像身为一宫之主的岳霖翎,像父亲是右魔使的萧鸣凤,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女子?
而她木芫清既没有厉害的本事可以帮他,又没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可以支持他,更没有什么非凡的聪明才智倾国倾城地美丽容貌,凭什么,凭什么可以俘获寒洛的心呢?
妹妹,呵呵,原来只是妹妹!也好,这样一来,再不会被痴心于他的女子们算计了,因为她在他地眼里,只是妹妹呵。
寒洛脸色死沉死沉,坐在原地,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再动一下,仿如入了定一般。
木芫清觉得胸腔中仿佛被人打了满满一针管空气进去了似的又涨又酸疼地厉害,却偏偏瞅不到伤口在那里,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难受得她快要窒息。
此时地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愿想,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逃离眼前这个令她尴尬难过地人。
狼狈地逃离开,一路打着踉跄几次险些摔倒也浑然不觉,视觉听觉感觉全在一瞬间丧失尽了,只觉眼前发黑,耳朵空鸣,连路上究竟和谁撞了满怀也不知道,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继续逃跑,仿佛此时只有没命地奔跑才能缓解那要命的窒息感,才能让她的心不在那样奇异地痛。
“清儿,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她却根本听不见。
整整三天,木芫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既不吃饭也不喝水,只是双手抱膝团在床上发呆,想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呆在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再没有别人,再没有伤心,有的只是死一般的静寂。那莫忘莫变的誓言,那青梅竹马的约定,如今想来真像是一场梦。
话犹在耳,情已改变。细细想来也没有什么可恨的,那些相伴永远的誓言,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也并不是情人专有的,对妹妹也是可以的啊,只是她会错了意而已,这才徒生了这许多的烦恼和悲伤。以后,明白了就会好了吧。
这天傍晚的时候,响起来了敲门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断断续续响了好几下。木芫清终于叹了口气,应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楚炎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碗饭。嘴角边有一处未消尽的瘀青。
“你不吃不喝好几天,怎么受得了?喝点粥暖暖胃吧。天凉了,别再闹出病来。”楚炎放下了饭碗。说着便要离开。
“楚炎。”木芫清开口叫住了他,声音很是疲惫。“你先别走,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待着总爱胡思乱想,说说话也许心里能舒坦些。”
“好。”楚炎答应着坐下了,却很是小心翼翼。
“你的嘴角怎么回事?”木芫清注意到了他的嘴角。
“没,没什么。练功的时候不小心伤地。”楚炎支吾道。
“你和人打架了?”木芫清立刻反应道。“和谁?寒洛么?”
“不是,这是,是那天你跑回来时,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是,是被你头上的簪子硌的。”
原来罪魁祸首是她啊,她竟完全不知道。木芫清脸上一红,觉得这事儿有一丝可笑,心情也好了些。忙陪礼道:“那真是对不住了,我竟一点也不记得。”
心念一动,忽然记起头上别地那根簪子正是她初入青龙宫时。寒洛拿来给她的骨簪,那日两人闲簪堆云髻地情形又历历在目。禁不住心中一酸。又难受了起来。手往脑后一伸拔下了簪子,说道:“往后我再不戴了。”
楚炎见她神情落寞。望着簪子的目光中充满了凄楚,便知这簪子定是有故事的。他侧了头看向别处,继续说道:“不过,你也没猜错。我确实去找寒洛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架,不管怎么说,他教你伤了心,总是不对的。”
“你和寒洛打架?那怎么行,他身上有伤……”话一出口,木芫清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没学会不在乎。
楚炎神色一黯,故作轻松地说道:“他一脸的病容,我怎么会看不出他有伤在身?所以我让了他一手一腿,这样也不算是欺负他了。”
找人打架还有相让之说?木芫清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楚炎行事还真是别出心裁。然而不管怎样,楚炎他总是为了她好。
“其实,你又何必……”木芫清轻轻叹道,“我并不恨他,也没有怪他。”
“不怪他么?他这样对你?”楚炎地眼底有一丝痛,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怜惜。
“也许那一切都是梦吧,从前做了一个美梦,现在醒了,恍然发现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虚幻的,那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何必和梦里的事较真呢?”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就担心你想不开还不肯说,把这个疙瘩堵在心里头,迟早要生病的。”
“你放心,我虽不经事,却还知道不跟自己为难。”木芫清淡笑着回答。她呆呆地看着楚炎,看到了他的担心,看到了他的不确定,看到了他欲言又止地小心,这样珍视的表情,不能不让她感动。
是啊,楚炎他一直以来都是不计回报地陪着她保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最重要地是,他的心事她一看便知,不必猜不必想,很简单很明了。
和他在一起地每一天,虽然平淡无奇,却没有纷纷扰扰的权力之争,不用费尽心思去担心被人设计,有的是细水长流般的平静,是一家几口其乐融融的温馨,而这样的平静与温馨,对于一个漂泊了太久又神伤心碎的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而木芫清此时,就被这种平静和温馨诱惑了。平凡的日子虽然单调,却能让人感到安全,感到踏实。也许,和楚炎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