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笑出声来,身旁的小丫鬟都忍俊不住捂嘴笑了。尚书夫人道:“若不是我这宝贝女儿已许了人,定撮合你们俩。”
南宫月心道:我才不会找个和那老太婆一样的人当媳妇,到时候嫦娥会认为我是追她不成才找替身的。
寒香道:“寒香也没想到,会给哥哥做媒的竟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呢。”
南宫月嘴上说:“姑娘过奖了。”实际心想:天庭第一美男用“面如冠玉”来形容,不妥,不妥啊。
尚书夫人道:“今天晚上我们老爷要邀请自己老友和朝廷里的大臣来作客。我瞧公子谈吐出众,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同他们聊聊。”
南宫月道:“晚辈不过读过一点书,不敢在前辈面前现丑。”
尚书夫人道:“没有关系的,他们都是清廉之士,不计较身份礼节。”
骑虎难下,只得点头答应。
下午自由活动。
一想到晚上还要去会那那些老人家(月老年龄请自行联想),他的心情就变得异常沉重。
忽然想到了那个小女孩。已经找不到她了。
若是没有在红线的另一头系上一名男子,那小女孩这一生都无法嫁人了。可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家住何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落下时停留的那个小树林在哪。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周围小贩的叫卖声喧哗,穿着各种各样布帛的老百姓,人生地不熟,从何找起。
垂头丧气地走了一段路。
突然,一个声音震得他头皮发麻:“大家快过来啊,我看到神仙了!”
难道被人发现了?
埋下头急速往前冲了一大段,却发现没人跟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追他,只有很多人看他。不过他就是在天上都是众人的焦点,更别说是这鸟不生蛋的人间。
闻声望去,才发现一堆人正簇拥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黄脸少年。
那少年大声叫道:“昨天晚上我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满脸皱纹,步履蹉跎的老头子,还以为是迷路的老人家,所以就跑过去询问他想去何处,他竟说他要回月亮上去,还说我有礼貌,送了我几根红色的线,有哪位前辈能指点小的,这有什么用?”
语惊四座。
“一定是红线啊!傻小子,你连月老的红线都不知道吗?”
“是啊是啊,那是姻缘线,你有福啦!可以随心所欲给自己配娘子了!”
周围的人吵吵嚷嚷地回答着那黄脸少年。
南宫月只觉得背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燃烧。
满脸皱纹?步履蹉跎?
你们给我看清楚,月老是何等美男!!
都是玉帝老儿给起的烂名字,都给人当作老头子了,人家明明很俊的……
与此同时,天庭。
玉帝道:“若我没记错,整个天宫里,月老的年纪是最大的吧?”
嫦娥妩媚一笑,道:“你有本事把这句话告诉他。”玉帝看了看她怀中的玉兔:“隐儿好像变胖了。”
玉兔的脸抽搐了一下。
霉运
黄脸少年一脸浩然正气地说:“原来如此,看来小的是有仙缘了。虽然在下面容丑陋,却已有了婚配。所以,这绳子不要也罢。我就便宜卖给各位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冲过去要买。
无非就是骗钱嘛,但是别拿他月老的名声来骗啊。
南宫月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那黄脸少年继续说道:“只收三千两白银。”
顿时,鸦默雀静。人群作鸟兽散。
这下栽了吧,傻小子,自己太贪了。
那少年依然不死心地喊叫道:“各位要是觉得自己的终生幸福连这三千两白银也不值,那我也无话可说。”
“好吧,我要买!”
“我也要,我也要!”
“不,我先看到的……!!”
结果那群白痴还是上当了。
南宫月很愤懑,南宫月很郁闷:“这位兄弟说的若是真话,应该先让我们看看效果。几根破绳子是说明不了任何事情的。”
那少年道:“既然这位公子说了,那我就随便拉一个人来试给你看。”
南宫月冷笑道:“想不到这宝贝竟是给你随便试验之物,看来也不值多少钱嘛。”
黄脸少年道:“月老给了我很多啊,你不信我叫~叫个人来试。”
南宫月摇头道:“这样太浪费你的红线了。”
叫人埋伏,一旦别人叫你试,同伙就出来了。这点道理谁都明白。
少年的头立刻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是啊是啊,那我们不试了,各位要相信我的为人啊!”
南宫月又摇了摇头:“这不代表我不试你了。这样吧,你若是能让那它爱上我,我就花一万两买下它。”说完,指了指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条黄毛土狗。
少年愣了愣,脸上的汗随即涔涔流下:“怕是不好吧,拿公子的终生幸福开玩笑。”
南宫月又挑衅地说道:“我都无所谓了,你怕什么。”
那少年颤颤巍巍地拿出“红绳”,拴在了南宫月腿上。
又叫人把那条出处未知的狗拴住。
月老笑吟吟地望天。
可是,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那只狗猛地扑到他的身上!
南宫月原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先是受惊,一个踉跄,向后一仰,往地上倒去。
那土狗竟不断在他脸上舔舐着,弄得他一脸唾沫。更重要的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一双双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月老双手抓着它的小腿,麻木地看着它。
这小子弄来的赝品效果居然比他的真货还要快。
南宫月和懊恼,南宫月很想自戕。
连狗都会对他一见钟情。
总有一天他的美貌会引发战争的,还是少出门惹事端的好。
与此同时,天庭。
玉帝和张果老正在对弈。
张果老看着玉帝,摸了摸胡子,说道:“玉帝为何笑得如此开心。”玉帝摆摆手,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没法忍住,道:“这几天日子过得舒畅罢了。”
牡丹
黄脸少年激动得热血沸腾:“大家看到了?大家看到了?”
只可怜了南宫月,他正被那只色胚狗非礼。
此时,一个身段窈窕的丫鬟走来,众人的目光全部聚在了那个少女的身上。南宫月不由得跟随大家的目光看过去。
丁香。
真希望此时有个地洞可以让他钻进去。
穿绫罗绸缎却梳着丫鬟发髻的人,要不是尚书府的,就是相国府的。
丁香神色诧异地看着南宫月:“南宫公子,已是酉时二刻了,老爷夫人都等着您用膳呢。”
南宫月吃力地点点头,再吃力地推开那只正在发情的狗。
不小心摸到了什么,南宫月的嘴角在抽搐。
这畜生……竟是个带把的。
尚书府的夜晚,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一个头发半白的须眉男子站在人群中,高阔爽朗地谈笑着,神情气爽,英姿勃勃。
忽然,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个身穿浅绿衣衫的清秀公子站在门前。衣服上沾染了些许淤泥,但容貌却是极其出众。
一双美目灿若繁星,眉宇间透露出龙姿凤采。竟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气质,正是连公狗都不惜为他断袖的南宫月。
那半白头发的中年男子说道:“定是南宫公子了。果真是人中龙凤,只看他神态便知道是一个年少有为志存高远的好孩子。”
南宫月点点头,几千岁的好孩子。脸上却是堆着笑容,现在不赖在他家都不成了。他可是欠了别人三万两白银啊。
先暂且不想这个了。
他微微抱拳欠身:“尚书大人,在下不才,承蒙您夸奖了。”
“好孩子,犬儿能遇上你这样的福星,还真是他的命好,你可是我们全家的景星凤凰啊!”寒图国笑声朗朗,周围的文武大臣们也随着笑起来。
南宫月左顾右盼了一会,问道:“怎么没见着尚书公子?”
寒图国的笑声一下就停了。微微蹙着眉道:“犬子身体不适,怕没法出来见客……真是对不住公子了。”
南宫月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我早有耳闻,在下斗胆,请大人替晚辈介绍一下这些德高望重的大人。”
“好!好!这位是……”
……
好不容易混到了那些老头都喝得差不多了,所剩无几的些许人在那里大侃特侃。
南宫月悄悄起身,从燠热的大堂走出来,户外的空气显得异常清新凉爽。
尚书府的小院里。
小溪轻轻划过铺落在路旁的鹅卵石,奏出轻快明朗的声响,叮叮当当,就像铿铿地风铃被吹得飘飘摇摇。
月朗星稀。
光华洒落之处,一片ru白色,仿佛用奶汁洗涤过一般。
沿着小路走,各种各样的花儿绽放在他的眼前。
不远处,牡丹园里一片五彩缤纷。
花簇锦攒,蕊萼相辉。被月光渲染过后,更是熠熠生辉。
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些妩媚的花儿,而是坐在花丛中的瘦削身影。
那人披着雪白的蝉翼绫,纯净的色泽正如他的肤色。即使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也让那些美丽的事物黯然失色。
南宫月不由得呆了。
少爷
白衣公子似乎没有看见南宫月。
随手拈起一叶牡丹花瓣,放在挺秀的鼻梁下轻轻嗅着。
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扇形的睫毛跟着闪动着,嘴边挂起了一丝陶醉的微笑,很快,他又放下手中的花瓣,原本灼灼有神的神采立刻黯淡下来。
晚风徐徐吹来,雪白衣角被吹得轻轻扬起。
黑亮的青丝也随风飘了起来。
他捂住嘴,轻咳了几声。虽不是很剧烈,可是咳嗽一直没有停过。
南宫月不禁走上前去想看个清楚。
原本步伐很轻,却不注意踢到了几粒石子。
那公子立刻像被惊得转过身来:“什么人。”嗓音脆脆的,却带着病态的喑哑。
南宫月只得说道:“在下南宫月,是来贵府上作客的。”
那公子不屑道:“原来又是个来蹭饭的混帐。咳咳……咳,我告诉你,咳,你别白费力气了,滚吧。”
咳成这样了还来吹风,这小子是不想要命了。
这样柔媚的外貌,竟说出这样没礼貌的话,瞧你那弱不禁风的小样!
“实不相瞒,在下是为尚书公子拉红线的,并不是想来贪几碗饭吃。”南宫月口是心非地说,这年头,人不为己,流血千里。
“什么!”那公子惊诧地说道,“你说……红线?你……你过来。”
服了这位大少爷了。
南宫月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
月色下,修长影子缓缓向他靠近,他的眉角渐渐变得清晰。洁白如月的皮肤,及腰的长发,一双带着些灵气却妖娆妩媚的眼。
那公子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才问了一次,健忘。南宫月忍住不发火,尽量做到彬彬有礼:“在下南宫月,苏州人士。”
那公子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十分冷漠,连说话的口气都凉了下来:“哦。”
接着又咳了几声。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阁下便是寒公子吧?”
神色却没有一丝改变:“你怎么知道。”
语气这么放肆,性格这么孤僻,又咳嗽咳个不停,除了不是个丑八怪,其他都像了。看样子不用给他介绍媳妇了,没几年就隔屁。娶了姑娘让人家当嫠妇么。
说的和想的截然相反:“尚书公子气宇不凡,在下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寒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真是谢谢南宫媒人了。”
南宫月把他那讽刺的话自动过滤:“在下很想知道,为何方才公子见着在下如此惊讶。”
难道是被他迷住了?
很有可能啊,连狗都为他断袖,人就更别说了。
寒清黯然道:“没事……只是认错人了。”
“在下有幸,竟会像公子的意中人。”
“你……你在胡说什么?谁说是我的意中人了。”说罢,又咳了一阵子。这下是给气的。
南宫月道:“原来不是,恕在下无礼。”
“他只是我的仇人罢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咳咳,罢了,我回房了。”
他捂着嘴,轻咳几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宫月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身影和同样飘逸的衣袂,不由赞叹:有个性。
雪梅
次日清晨。
阳光从漫天云朵的罅隙中透露出一丝清亮的光。
原是准备睡一次懒觉的,却给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南宫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再摇摇晃晃地打开了窗子。
小庭院里。
尚书夫人正在站一个婢女面前,那婢女在她面前跪着,哭天喊地:“夫人,雪梅真的是没有法子了,呜……请夫人替雪梅做主啊……”
尚书夫人暴怒道:“你这丫头真是太无理取闹了,当初是谁给我提出要去伺候少爷的?”
雪梅依然落泪不止:“夫人,雪梅当时是看少爷的身子娇,又想到翠竹爱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