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阿哥入怀止哭

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只是没想到少爷……少爷……他……”

尚书夫人冷笑道:“恐怕你的目的不是这么单纯吧。”

雪梅原本梨花带雨的脸立刻变得如死灰一样白。

尚书夫人道:“你是看上了少奶奶这个位置才会想去照顾少爷的吧?结果发现少爷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温柔体贴,不同你说一句话,甚至做一点小事都要给他骂出来,还天天摔东西。”

雪梅的脸这下是一阵红一阵白,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雪梅,你别仗着我宠你就放肆。我一直认为你懂事听话,同别的丫鬟不一样。少爷真要对你有意思,我二话不说让你们拜堂。可是你现在这种表现……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雪梅一惊,立刻开始磕头:“夫人,夫人!雪梅错了,雪梅在这给您磕头,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一定心安理得地伺候少爷……”

尚书夫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表情:“还想伺候少爷,门都没有。来人啊,杖刑一百!执刑之后送到劳力部工作。”

一百杖。

打完人都归西了,哪有体力再干活。

南宫月手忙脚乱地穿上衣物,往门外冲出去:“夫人,使不得。这丫头年纪尚轻,身子骨差,估计一百杖以后小命都不保了。”

还在磕头的雪梅突然停了下来,抬起了乱七八糟的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说得也是……我是太急了。”尚书夫人想了想,说,“那打五十杖好了!”

说了等于没说。

南宫月道:“夫人为何不给她一个将功补罪的机会呢?我看这丫头也算冰雪聪明,她既然会耍手段去勾引少爷,就表示她还不是普通的傻丫头对么。”

又褒又贬地说着,连尚书夫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

南宫月又道:“但是她再聪明也比不过尚书夫人您的睿智对么。”

尚书夫人略有一丝得意地点点头。

“她既然没您聪明,做错事逃不过您的慧眼,何不留在您的身边,让她偶尔为您分担一些事务呢?”

尚书夫人立即喜笑颜开:“南宫公子厉害,三句两句就把我给说服了。可我不习惯留太聪明的丫头在身边,既然南宫公子喜欢,这丫头就代替秋菊伺候你好了。”

南宫月倒抽一口气。看了看跪在地上蓬头垢面的丫头,只得无奈地点头。

逐客

尚书夫人随着一群丫头离开了,顿时花园里只留下了雪梅和南宫月。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雪梅热泪盈眶,还给南宫月磕了几个响头,头上的珠花和银簪劈里啪啦掉了一地。

“别别,难道雪梅姑娘是想折煞在下不成?”

他扶起哭得稀里哗啦的雪梅,同情地看着她。

好个漂亮的丫头,就是头发乱七八糟,脸上的胭脂都给哭花了,依然如此迷人。

真是……真是,好像嫦娥姐姐啊。

(长期下来想必各位也总结出一个经验了吧,只要是美女,月老都会觉得像嫦娥。)

雪梅依旧梨花带雨:“命是公子救的,以后雪梅就是公子的人了。”

南宫月脑子充血,义愤填膺:“雪梅姑娘如此温柔体贴,而且又长得美若天仙,你们那脑子罐了水少爷真是没眼光!”

雪梅的眼睛立刻由感激哀怨变成了恐慌万状:“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少爷他、他是……他……”

“我说啊,你们少爷的脑袋定是发烧时烧坏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看他那瘦瘦弱弱的样子,怕要别人来怜吧?断袖,断袖啊。”

言犹未毕,一个虚浮的身影就从他俩身边飘了过去。

寒清。

依然一身白衫,行走时衣带翩飘,恍若一缕转眼既逝的浮云。

南宫月补充道:“其实每个人的欣赏水平都有所不同,寒公子他不喜欢你这样可爱的姑娘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成熟美。总之,你们俩都没错,错就错在无缘分吧。”

寒清没有转过身来看他们一眼。

他身后跟着的翠竹倒是转过身来看了看他们。

先是瞪了雪梅一眼,又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南宫月吞吞口水,和雪梅对视了一下,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翠竹看他们笑得这样醒脾,心想这两人还真是临危不惧。清少爷这厢便是去找夫人,叫她给南宫公子下逐客令的。

待他们走远了,南宫月才说:“雪梅,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雪梅道:“少爷的脾气怪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但是最多也就给我们一点脸色看,或是说一两句刻薄的话。其他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坐着,看书或者赏花。我就不大明白了,少爷似乎对任何女子都不大感兴趣。”

争吵

南宫月道:“是他对其他女子没兴趣,不是人家不要他?”

“我们少爷是江南出名的俊美才子,又是尚书府的第一公子,怎么可能会没人要?”说到这儿,脸上又是一阵子红润,“只是他任何人都不喜欢,包括他自己。他不关心自己身体我们都是知道的,可是今天我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喜欢自残。”

“自残?!”

“不知什么时候他摘了一堆玫瑰放到屋子里,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他竟用玫瑰的刺在手臂上刻字。我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情况的,他看到我以后,竟大声吼着叫我滚出去。我从未见他这么凶过,当场就哭出来了。没想到他看见我哭,更加愤怒,把桌子上的膳食全部砸在了地上。”

南宫月打了个冷噤。

寒清还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不行。”果决断然的回答。

寒清立刻僵硬在那里了。

寒夫人道:“清儿,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别家的男子在你这么大连孩子都好几岁了,你却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南宫公子就是我们的福星,你怎么可以赶他走。”

寒清愤愤不平道:“我成不了亲并不是因为我命中有煞星,而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些人。娘若是替儿子着想,就叫那个南宫月走了吧。”

寒夫人道:“只要你成了亲,我就请他走。”

“娘。”寒清轻轻咬了咬唇,消瘦的身段看上去尤显飘零。

“下去吧!我累了。”

寒清刚一出母亲房间的门,就遇到了那个“福星”。

南宫月笑吟吟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就像会发光一样。

寒清瞪了他一眼,准备拂袖离去。南宫月笑道:“嘿嘿,赶不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骗子。”寒清睥睨地看着他,“我总有一天会让你露出真面目的。”

“寒公子别动怒,小心肺病又给气出来了。我是不会走的,你娘亲也不会赶我走,我会专心地给你找个好夫人的。”

寒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决绝的神情:“我娘说了,只要我成亲,你就可以滚蛋了。”

南宫月心一懔,这小子要豁出去找个人娶了,自己就死定了。

那一万两还没还。

他还是死撑着面子,一脸爱怜同情地看着他:“寒公子身子不大好,还是少出去寻花问柳了,放荡浪子的形象不适合你!还是好好的当闺中怨男好了。”

寒清拉长了脸,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江南

所有人都慌了。

万一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刺激,寒少爷的脾气一发作,说不定就挂在外面了。

南宫月立即认识到是自己的不对,冲过去赔笑道:“寒公子,在下给您陪不是了,不生气好不好。”

寒清乜斜了南宫月一眼,理都不理他就冲出了大门。

翠竹冲进屋子大叫:“夫人不好了,少爷跑出去了。”

谁知里面传出了尚书夫人异常平静的声音:“没有关系,他也该出去寻个姑娘回来了。”

“可是少爷的身子……”

“没有关系,你叫南宫公子陪着他不就好了。

南宫月的脸立刻扭曲到变形:这死老太,居然把我当佣人使唤。但是他还是很自觉地、不等翠竹出来“命令”他,跟着寒清跑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江南五月,暮春时节,草长莺飞。

水湄处,一片繁花绿叶。

南宫月看着前方步履轻盈长发飘逸的寒清,不由感慨:景色尤美,人更美。

寒公子是个怪胎,可迷恋他的姑娘还真有好几个都是绝色美女。

一群姿姿媚媚的女子用手绢圆扇一类的东西半掩着玉容,露出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羞看着寒清,桃花面上略带青涩红润,迷煞人间男子。

原想到寒清会左拥右抱着一对女人回家给老夫人挑未来儿媳妇的,但是没想到那些女子围过去以后,寒清竟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

只是那些女子似乎还更喜欢他那张棺材脸。

寒清表情越难看,她们的脸红得越厉害。

南宫月更是觉得纳闷,寒清出来却也不勾引女孩子,只是沿河散步。

不过尚书夫人的意思就是让他跟着,没叫他管她的宝贝儿子,他也只能跟着走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寒清似乎有些累了,才停下来,坐在河岸边,看着漂浮在河面上的华美画舫发呆。

不知不觉已是落日时分。

连南宫月这样的大闲人也都觉得累了,想去催他,可是看他发呆正发得起劲,不知道叫了他以后会不会把他的病给吓出来。

河边的风一直都在拂着寒清单薄的身子,雪白的衣绦如凋零的花瓣一般飘残。

南宫月有些遗憾地摇头:性子差,也是个美人。可惜活不了多久了。

调戏

河边的两个人都在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寒清是看着遥远天水相接处发呆,南宫月是看着寒清发呆。

已有好多女子都在偷窥着他们。

一个穿金戴银的丫头跑了过来,看到了南宫月那种暧昧的眼神,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在看她们少爷!

南宫月还在不断感慨这辈子最怕看到美人香消玉殒。

“南宫公子,夫人叫公子带少爷回家了。”她小声说道,生怕惊着他了。

南宫月先是一怔,然后又一次扭曲了脸孔:竟把我当保姆了。雪梅见他的神色这样飘忽不定,想到他大概有心事,于是屈了屈膝,回府去了。

周围的变化似乎对寒清来说都是虚无的,甚至没看到南宫月向他走去。

倏然,一件浅青色的绣衣轻搭在他的肩上。

他浑身微微一颤,才转过头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霁媚瞳孔。

南宫月静静凝视着他,却也未说一句话,只是用自己的外衣将他裹得更紧了。

寒清觉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陷入迷糊的梦境中。

南宫月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寒公子,回去歇着吧。”

寒清蓦地一惊,才发现自己竟在发呆。

有些恼怒地把绣衣从身上扯了下来,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情:“你跟着我做甚么。滚开。”

南宫月有些懵了:这大少爷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我也是傻瓜一个,莫名其妙给他盖什么衣服。他又不是女子,我有必要去怜惜他么。

“只是关心公子罢了,公子若是不习惯,那在下不管了就是。”

寒清却是一脸厌弃和冷漠地说道:“你少跟我‘在下’‘公子’什么的,听了都觉得别扭。”

南宫月却会错意了:“寒清少爷难不成是觉得这样叫很生疏?那……那我该怎么叫?寒相公?清儿?小清清……”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龌龊,如此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寒清已是愤怒至极,转过脸去不想再看他。

看到他的反应,南宫月更是觉得好玩,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在他的下颌上划着:“清儿。啧啧,你看看,下巴都可以削葱了,为何不好好吃饭呢。”

说罢,还在寒清的耳边轻呵着气。身后的女子全都倒吸一口气。

寒清脸倏地变得通红,全身就像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南宫月越发觉得他的反应有趣,竟比一个大姑娘还要害羞。

他一把扭过寒清的脸,慢慢贴过去,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寒清的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了,只是有些恐慌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的双眸。

暮春初夏。

温暖和煦的风中夹杂着些湿润柔和的雨露,沾染在两人的脸上,暖暖的,柔柔的。

寒清那旺清澈如泉水的眸子却是如梦幻一般。

有些缥缈,却离自己这么近。

南宫月将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唇只相差细微距离处,极度诱惑地说道:“清儿,我要吻你好不好。”

一阵诡异的沉默。

寒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给这妖孽迷惑了。

他一把推开南宫月,愤怒地站了起来。他的脸此时红得已经可以和番茄媲美了。可是那个罪魁祸首笑得快要岔气不说,就差没有在地上滚来滚去以表示自己的窃喜了。

翦水

原本只是想戏弄他一下就了事,南宫月从未想到寒清的反应竟会如此惊人,居然真像个黄花大闺女给人侮辱了一样险些壮烈地咬舌自尽。

寒清窘得不知该怎样才好,只想一脚将他踢到河中。

过了许久南宫月才止住了自己的笑声,慢悠悠地四处张望,却发现寒清早就杳无踪影了。

微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