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汽车已经派出去了,只要你一出城,立刻就能坐上汽车往回来!快点吧!你敢让他老人家等着?”
金世陵放了话筒,对着电话机愣了片刻,忽然重重的一跺脚,一面嘴里咕哝着“老不死的王八”,一面气哼哼的快步走回房内,让老妈子送热水过来洗漱。金世流还在盘算下午如何同老三消遣,忽然见他撕撕扯扯的开始换起衣服,一张脸板的紧紧的,一丝笑意也无。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金世陵坐在床上,弯腰系皮鞋鞋带:“老混蛋又折腾我!说好放我这一天假的,结果不到半天就往回找!可恨之极!”
金世流哪里还有话可劝慰,若是不要他去奉承,那么自己没有能力去挣这许多钱来维持舒适的生活;若让他去,又非本心所愿。所以他站在当地,竟是一言不发起来。幸而金世陵也没有注意他,只急急的刷牙洗脸,然后又草草的梳了头发洒了香水,口中还吩咐道:“二哥,你给汽车行打电话,要辆车过来!”
金世流这才是找到了事情安放自己,不一会儿汽车开到,金世陵一边戴帽子一边向外走去,口中还在喃喃的咒骂个不休,在这种气愤的状态下,他自然也就把他那二哥给抛到脑后去了。
汽车一路开到城门,金世陵下车后,果然看见赵家的汽车停在路边。这回再上了车,因为道路空旷,那速度就快得多了。至于其余换车乘轿等麻烦,那也就无须再提。
总之,在下午两点钟时,金世陵便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了赵将军的面前。而他虽然花样翻新的骂了半路,可是如今见着老混蛋了,却表现的又温和又沉静,垂着双手一鞠躬,然后抬起头笑微微的望着赵将军,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将军,世陵回来了。”
赵将军本是仰靠在一张长条躺椅上的,在金世陵出现之前,一直是眼望天花板,面无表情的在考虑问题。此刻见他的宠臣回来了,才笑着略抬了一下头:“上午我去陈培老府后骑了一会儿马,回来后就觉着浑身汗湿的不自在,非得立刻洗个澡不可!”
金世陵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双手抓住了躺椅的边沿:“早知道你老人家今天要骑马,那我就不走了。”
赵将军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孩子,骑马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连山都不下了?”
金世陵笑道:“骑马本身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你老人家骑马,那就不一样啦!”
赵将军笑起来:“那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不会在马背上给你演把戏的!”
金世陵似乎是也用心的思索了片刻,而后摇着头也笑了:“是呢!我也晓得这个道理,可我就是想看。”
赵将军双手抓着躺椅的把手,用力站了起来:“别说痴话了,还是给我洗澡要紧。水倒是刚才已经放好了,大概不会凉的。”
金世陵也站起来走到赵将军面前,为他从领扣开始一直解下去,待伺候着他脱下上衣了,才又单腿跪在地上,抬手给他解开腰间的皮带。此间赵将军袒露上身站在温暖的房间中,也不说话,就只垂了眼帘,神情得意的望着下方的金世陵。
一时赵将军一丝不挂了,便大踏步的走向浴室。金世陵则忙忙碌碌脱了外衣,又从柜子里找出浴衣等物,捧着跟进浴室。
赵将军已经坐进定制而来的西式浴缸之内了,那浴缸实在不小,他这样一个高大男子伸伸展展的躺在里面,也依旧还有余地。金世陵高高的挽起衬衫袖子,然后就弯腰站在浴缸旁边,拿着香皂向赵将军身上涂去。不想刚涂抹了三两下,赵将军忽然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话:“进来吧!”
金世陵见怪不怪的答应了一声,放下香皂站起来,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衣服,跨进浴缸之内贴边跪下了,在大毛巾上厚厚的涂了香皂,便开始为赵将军浑身上下的擦洗起来。赵将军的眼睛此时又睁开一条缝——金世陵会洗个什么?他老人家不过是喜欢看见这么个玉人似的luǒ • tǐ罢了。
金世陵低着头,知道自己是落在赵将军的眼中了,但是又有什么法子呢,早在住进别墅内的第二天,他就觉出了不对劲——偌大的一所宅子里,居然没有女眷!
这样的事实再结合起张小山先前对他若有若无的暗示,他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明白也不行,现在这个世界,并不给他装傻的机会。他手忙脚乱而又咬牙狠心的做了决定。目的是很多的,首先,他就要把那些他先前拥有而又骤然失去的权势名利尽快的夺回来!
毛巾挪到了那已然是一柱擎天的下身,金世陵为了掩盖窘态,神情格外的认真起来,仿佛是在从事着什么重要工作,擦洗的一丝不苟,而又小心翼翼。
赵将军重新闭上眼睛,懒洋洋的从牙关中挤出四个字:“坐上来吧!”
在房事上,金世陵从来都不爱在上面,因为他懒。不过现在遇见了一位更懒的赵将军,他只好付出一些体力了。气喘吁吁的动作过后,他双腿发软的趴在了赵将军的胸口,而赵将军发泄完毕,神清气爽,一边伸手抚摸着他的屁股,一边悠悠说道:“副官处现在是一盘散沙,我看你一副聪明相,给我当副官处处长去吧!”
第31章
赵将军的麾下,机构庞大,人员众多,单是副官,里里外外便是无数。这副官之中,有亲随的,有外派的,林林总总,各有来头,所以虽然名色是一样的,地位身份却是不一。比如葛刚毅副官,哥哥乃是赵将军手下的团长,家中也阔绰,虽因脸上生了几点雀斑,不能入赵将军的眼,可是在同僚之间,也就堪称是趾高气扬了。金世陵身处其中,也看出了些门道,所以一方面坚持不懈的讨好着顶头的主子赵将军,另一方面也并不放松张小山。而葛刚毅先前虽是不大瞧得起他,但一想他是张师长举荐过来的,赵将军又对他有一种异常的疼爱,便不由的要调整思路,也渐渐的同他交好起来。
金世陵在这交友一方面,是来者不拒,可也不甚用心。他总是经历过一番的人了,知道朋友这东西,好时大家一起好,坏了事了,则是百分之百的无用,比如黄书朗,和杜文仲。
他现在虽然升了副官处的处长,其实终日无所事事,并没有新的公务要他处理。而说是无所事事,却又没有一刻得闲,从早到晚,就围着赵将军一个人转,除了“洗澡”一事是非他不可之外,其余端茶递水、吃饭穿衣,明明是有专人负责的,可也偏要让他再过一次手,好像他手上有蜜似的。(金。沙:论。坛)
他每天都是累的很,晚上睡在楼下的副官室内,无论是午夜还是凌晨,只要房内电铃一响,他就得披了睡衣往楼上跑——或许是“洗澡”,或许是陪着失了眠的赵将军聊闲天。而赵将军叫他,完全是兴之所至,无须考虑时间早晚的。
他每夜都是睡眠不足,白天坐在赵将军身边,他简直的不敢闭眼睛——否则就能立刻入睡。有几次,他不由自主的瞌睡过去,一头栽到了赵将军的怀里,赵将军并不怜悯他,只笑着拍他的后背:“这么爱睡,真是个孩子!”
他迷迷糊糊的笑着直起身:“你又不理我,我当然就犯困啦!”
赵将军合身将他压在沙发上:“你个小东西,这么粘人?那现在我来理你了,你又该怎么招待我?”
金世陵闭上眼睛,没有精力再开动脑筋去敷衍,索性就在赵将军的脸上很响亮的亲了一口,算是代替回答了。
赵将军很满意,金世陵的嘴唇柔柔软软的触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点青春的芬芳——这是很可喜的。
这天的下午,他好说歹说,从赵将军那里又请了一天的假。照旧还是当晚下山——这回他是“金处长”了,身后也有马弁护军跟着,又自乘了一辆汽车,一路上走的威风凛凛,得意洋洋。只是甫一进城,便将身后众人打发了,只留一个要好的司机开车,把他送去了张小山的公馆之内。
这回张小山见了他,那态度几乎带了恭敬的成分了,“我说,金处长,恭喜升官啊!”
金世陵伸手捂了他的嘴:“别拿我开玩笑!我在电话里同你讲的那件事,你考虑好没有?”
张小山拉着他的手坐下了,摸着下巴答道:“其实……我是不大想同温九打交道的……他在生意场上,名声实在不大好。”
“你管他在生意场上名声如何!反正你只做个保镖的,只要护送他的货出了天津,就可以静等着拿钱——这不好吗?”
张小山知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他对温九有了个很深刻的坏印象,所以此刻就有些犹疑,不知要不要为了几个钱,去趟这潭浑水。
金世陵拍了拍他的肩膀:“师长,给我句痛快话吧!”
张小山斜着眼睛望了他笑:“你现在是钱迷了心窍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温九的?”
金世陵不耐烦的一跺脚:“你哪来那么多话?反正就是认识了!我也不过是个牵线人,同不同意的是你自己拿主意,总向我问这问那的干什么?”
“嗬!脾气大了啊!”
金世陵仿佛是真的羞恼了,抓着张小山的手送到嘴边,半真半假的一口咬了下去。张小山猝不及防,没觉着疼,然而吓了一跳:“好了好了,那我就去同他谈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护送点烟土罢了!”
金世陵很高兴,不是为了得那点好处费,而是觉着自己帮温孝存挤了桂如雪的财路——也算是小小的报了一点仇!
张小山怀着满心的成见,在北京饭店同温孝存见了一面。因为受了赵将军那“相由心生”思想的影响,所以他一见温孝存,首先觉着这人衣冠楚楚,相貌端庄,兼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很有银行家的风采,无论如何不是臭名昭著的奸商模样,就先将心内成见消除了好些。待到二人落座后再一相谈,只看这温孝存谈吐斯文,满面春风,说出的话没有一句不中听;提出的条件没有一项不诱人。搞得张小山简直要为他倾倒,立刻就将先前的顾虑全部打消,成了温孝存的好朋友!
两位好朋友坐在一处,展望那富贵的未来,一齐都是笑嘻嘻。张小山受了鼓舞,不由得就现出了军人的豪气,将手一挥道:“温老弟,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我管他姓桂的是谁,反正在我的地盘上,那就得听我的!敢不服?不服老子就带兵把那些混蛋大员们的脑袋揪下来!”
温孝存笑道:“师长的实力和威望,我是从不怀疑的!只要师长发了话,那我们岂止是分一杯羹呢,简直就可以将这条路线完全的占下来啊!哈哈,当然,这也是很难的,毕竟桂如雪是桂主席的弟弟,这个……我们还是得慢慢来才行啊!”
张小山毕生没有去过比北平更往南的地方,顶头的上司,只认识赵将军一人,对于南京的什么桂主席,是毫无景仰之心。故而听了温孝存的话,他毫不在意的一笑:“我不怕那个什么龟主席!只要我们合作愉快,那其它的都是小事情,我全有法子!你就可着劲儿的往这儿运货吧!东三省的烟土便宜的很,我们这也算是占日本人一点小便宜!”
温孝存扶了扶眼镜,微笑着点点头:“师长说的很是。”
张小山同温孝存尽欢而散,回到牛太太处,给金世陵打电话通报战果。金世陵此时正在家中揉搓他二哥,听了这个消息,他高兴之极,笑嘻嘻的放下电话走回卧室:“二哥,你猜我做了件什么事?”
金世流让他烦的躺不住,披着睡衣在地上来回的走:“你要是好好躺着睡觉,我就猜!”
金世陵上床躺下,又掀开被子邀请他二哥过来同眠:“我在西山,整天都累的要命,好容易回来了,你也不对我好一点!”
金世流走到床边站住:“我也想对你好一点,可你总这样抱着我乱摸,实在是讨厌的很!”
金世陵一撇嘴:“我稀罕摸你!”
他是不稀罕讨金世流的便宜。只是每天都要面对着一位不甚老的老人家,他实在是有些审美疲劳。没有条件出去打野食,又失掉了可以泄欲的表哥跟班,他只好抱着金世流挨挨蹭蹭的胡闹。金世流没见过他这个闹法,肉麻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金世陵知道他这二哥非常之纯情,又见他果真坚持着不肯上床,就挪到里面规规矩矩的躺了:“我不闹啦!你上来抱着我睡觉吧!明晚又得回去了,我真是觉着腻歪!”
金世流听了这话,又暗暗责备起自己的无用来。上床躺下,他把金世陵搂进怀里:“睡吧睡吧——哎呀!你怎么这样烦人?把手拿出来!”
金家兄弟两个,一个欢喜一个愁的睡了一夜。如今金世陵那个睡懒觉的习惯,早被赵将军折磨的无影无踪。他天亮即醒,可是贪恋床上温暖,便不肯起来,又将手伸进金世流的睡裤之中:“二哥,你还睡?你的小鸟都已经醒啦!”
金世流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闭着眼睛转过身背对了他:“摸你自己的去!”
金世陵贴了上去:“哎,二哥,你还是个处男吧?稀奇!”
金世流“唉”了一声,又翻回身去面对了他:“别问这话了,听的我头皮发麻!”说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金世陵紧紧抱住,以免这三弟动手动脚的讨人嫌。
二人如此睡一会儿闹一会儿,直到中午才起了床,而后洗漱穿衣吃饭,略聊了两句家事闲话,就到了下午三四点多钟。金世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