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小小的迷茫

架的凤凰,自己这样迁就,他还给脸不要脸,这有点过分了!

思及至此,他站了起来:“以直报怨,无可厚非。只是贵府少爷现在还是养伤要紧,我们桂家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此跑了,来日方长,我们随时恭候贵府少爷过来报仇!如何?”

赵将军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桂如冰一点头:“赵老将军,您也请息怒吧!我还有事,改日再谈,再会!”

桂如冰跑的真是快。当然,还带着他那位倒霉弟弟桂如雪。

所以当赵将军随后带着全副武装的勤务班赶去桂二公馆之时,就只看见一些惶惶然的佣人听差,因他并没有向平民开枪的打算,所以只好恨恨的打道回府,转而安慰他那身心俱受了创伤的干儿子去了!

桂如雪挨了他哥哥的一个大嘴巴——多少年没挨过打了,攒到如今,一次来了个重的!

他被打的流了鼻血,从歌乐山中直流到山下,上汽车时,才总算是止住了。仰着头坐在桂如冰身边,他用一只冰凉的手托住了微微红肿起来的面颊。

桂如冰根本就不理他。

二人互不搭理的抵达了桂公馆。桂公馆顶楼那被炸掉了的一角已被补的天衣无缝,这里依旧是桂如冰心爱的家园。

桂如冰把桂如雪安置到了公馆后部的一幢二层小楼里,然后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桂如雪在临下山之时,虽然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可是还晓得随手抓起一只皮箱。箱子里装着两大盒吗啡针剂同一大卷黄金储备券,是他最重要的财产了。

他先给自己打了一针,然后趁着头脑清楚,开始抄起电话,联络起出卖黄金的事宜。他晓得自己是打了金世陵,可是一点也没觉着自己闯了祸。

第47章

金世陵两腿大分的躺在床上,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很像一名伤兵。

赵将军坐在他的枕边,一手拉起他的裤腰,很认真的探头望了半天,又伸手进去轻轻的碰了一下:“疼不疼?”

金世陵闭着眼睛摇摇头。

赵将军挪到他的腰旁,索性把他的裤子完全向下退到了大腿处,然后仔细的用手在那软绵绵的xia • ti处拨弄了两下:“疼不疼?”

金世陵带着哭腔开了口:“有点疼了。”

赵将军皱了眉头:“不会是给打坏了吧?”

金世陵很不耐烦的“哎——呀”了一声,用力一蹬腿:“坏不了的!医生不是说没事么?我都不担心,你总研究它干什么?”

赵将军在他的大腿内侧捏了一把:“脾气不小啊!”

金世陵哼了一声:“爸爸,你给我报仇去!”

“我并没有说过事情就这么算了啊!”

“那我也没见你做什么!”

“报仇也得找个由头,你别着急。”说着赵将军侧躺在了金世陵的身边,伸手搂了他笑道:“乖孩子,你听爸爸的就是。爸爸绝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金世陵这回睁开眼睛转向了赵将军:“你的话我都相信,可是别让我等久了,否则……”

赵将军笑眯眯的盯了他的脸:“否则什么?”

金世陵尚未开口,忽然家中听差隔着门禀报道:“将军,张小山军长打来了电话。”

赵将军应了一声,安抚似的拍了拍金世陵的胸口,然后翻身下地推门出去接电话去了。

屋内少了个赵将军,金世陵忽然觉得很轻松。

赵将军有多腻歪赵英童,金世陵就有多腻歪赵将军——谁乐意陪着个老爹打情骂俏呢?赵将军虽然尚未发福,可是头发已经日渐花白;一张脸上尽管皱纹不多,可也很有些老态;为人又是毫无情趣,一味的粗鲁荒淫,哪有一处优点能让金世陵打起精神来?

金世陵自己伸手拉开裤腰,低头向下瞧了瞧,发现那粉红色的器官正躺在大腿根处蔫头耷脑的睡大觉。

一经了赵老将军的手,这东西就一定会萎靡不振的软缩起来。显然,它,与它的主人,在对待老人家的问题上,态度是很一致的。

赵将军这个电话,是一接不复返。金世陵躺的无聊了,便起身下床,系好裤子出了房门。

现在已是下午两三点钟,此时飞机不来,便可预见今天应该是平安无事了。走到楼后的草坪上,他忽然看到了赵英童。

赵英童坐在草坪内的白色长椅上,正孤身一人乘凉。在这幢公馆内,他虽然不受赵将军的待见,可是悄无声息的住了这些时日,他显然是已经在家下众人间混出了个好人缘。昆明那边的局势早就恢复了稳定,但他不说走,赵将军也不能开口撵他。而且他这人实在是不讨厌,从不提出任何要求,虽有如无,就连金世陵这种牙尖嘴利狂妄自私之徒,也觉得这位正牌少爷怪可怜见儿的,是很可容忍的了。

赵英童不但不讨人嫌,而且很讲礼貌,见金世陵远远的在草坪前站住了,他拄了手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金世陵微笑着一点头:“世陵弟弟。”

金世陵本来没打算理他,可是见他已然招呼了,而自己也是无所事事,便也点了点头,迈步走过来向他做了他下压的手势:“你坐吧!”

赵英童向一旁挪了一步,靠边坐下了,又望着金世陵,很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金世陵见他把地方都让出来,索性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没事,不过是头上磕了几个大包而已。”

赵英童笑道:“那就好。”

金世陵扫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穿戴的一丝不苟,就问道:“你不热吗?”

赵英童答道:“习惯了,也不觉得热。”

金世陵跟他没有话讲,可也不好坐着相对无言,只得搜索枯肠的寻找话题:“往年这个时候,你在昆明都做什么呢?”

赵英童声音和缓的答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是白天看看书,下午去附近一家小学堂里,教两个点钟的国文。”

金世陵听了,深感吃惊:“嗬!学堂里的先生啊!”

赵英童很惭愧的笑道:“那不敢当,不过是领着小孩子写写字,念念百家诗罢了。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学问在里面。”

金世陵望着赵英童,忽然有些犯困。

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他想这瘸子真是治疗失眠的良药,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都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这也真是个本事!

可正在他打算回房睡上一觉时,一名听差忽然小跑着过来报告道:“陵少爷,将军找您呢!”

金世陵听了,起身便走,也没同赵英童告别——并非他不讲礼貌,而是他忽然把这人给忘记了!

金世陵在赵将军的帮助下,拆掉了头上那一圈纱布,又小心翼翼的梳洗打扮了,然后便随着赵将军出了门。

赵将军告诉他,张小山率部撤回后方休整了。

金世陵对于张小山这人,并无一丝怀念之情。所以听了这个消息,也是毫无感触。汽车一路飞驰进了市区,终于在一座招待所前停下。这招待所门口有全副武装的卫兵站岗,见汽车来了,便大步走过打开了车门,待赵将军探身下车出来后,又一起抬手行礼,脸上神色俨然,很是郑重其事。

赵将军带着金世陵走进了大门,只见前厅宽阔,迎面就是一道铺了厚实地毯的大宽楼梯,一个身穿黄呢中山装的中年汉子从楼上奔下,口中大笑道:“老赵!你来的迟啦!”

原来此人乃是当年在武汉时同赵将军百般不睦的周光亚将军。如今时过境迁,周光亚也被迫退回来养老,二人同病相怜,早已泯了恩仇。赵将军对着周将军,刚要开口回应,忽然周将军身后蹿出一位速度更快的军装汉子,只见此人几大步就跳下楼梯,直奔到赵将军面前,气喘吁吁的深鞠了一躬:“赵将军,您老人家好啊?我迎接晚了,您可千万别见怪!”

赵将军对着来人笑了笑:“小山,你这就太多礼了。”

张小山抬起头,几年不见,他倒还是老样子,一张圆脸上的五官轻描淡写,瞧着分外的一团和气。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赵将军提拔了他,他就总把这点好处记在心里,不敢忘怀。听赵将军说他“多礼”,他赶忙摇手笑道:“您老人家别说这话,我听了可受不了哇。说实话,要不是门口满站着一排兵蛋子,我就非得给您老人家磕一个不可了!”说完这话他又把目光转向赵将军身后的金世陵,没开口,就是笑了一下。

金世陵也笑了笑,强忍着不皱眉头。

他是在醇酒妇人中成长起来的,尽管也在战场上走了一遭,然而始终同这些吵吵闹闹的丘八大爷们不是一路人。

赵将军随着周张二人上楼进了一间屋子,分别落座了谈笑风生,一叙别后情形。而金世陵自知不够资格加入这三人的谈话,便独自进了走廊尽头的小客室内。

这招待所,同时就有点陆军俱乐部的意思。金世陵在客室内坐下了,见茶几上的果盘内,摆了空运而来的香蕉苹果鸭梨,都是在重庆难得见到的水果,便老式不客气的动了手,抓起一个大苹果“咔”的咬了一大口。

这客室之内,长久的无人过来。他吃足了水果,便靠在沙发上打瞌睡。正是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房门开了,张小山笑嘻嘻的一探头,走了进来。

“小金!”他随手关了房门,直向沙发走了过去:“睡着呢?”

金世陵揉揉眼睛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不和老头子们聊天了?”

张小山搓了搓手,凑过来在金世陵的脸上捏了一把:“小东西!混的不错嘛!成了赵将军的儿子了?”

金世陵觉着认赵将军为父这件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夸耀的,所以听了这话,也高兴不起来:“那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要恭喜你呢,现在也是张将军啦,前途无量啊!”

张小山在他肩膀上一拍:“托你的福!不含糊,我说的是真话,真是托你的福!”

金世陵有些困惑:“托我什么福?”

“自从你到了赵将军那里,赵将军他老人家对我就是越来越器重,要不然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单挑我去接任司令嘛!小金,好老弟,你说说,我是不是该多谢你?”

金世陵听到这里,就抿嘴一笑:“那你怎么谢我?”

“你要什么?”

金世陵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什么也不要。我看见你平安无事的从前方回来了,觉得很高兴,这就够啦!”

张小山发现,这金世陵几年不见,说话好听多了。

二人连说带笑的在沙发上并排坐了,张小山点燃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喷云吐雾的得意之极:“小金,往后的日子,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金世陵眨了眨眼睛,扭头望着张小山:“打算?我不知道。”

张小山喷了他一脸烟:“你个人精似的东西,会不知道?跟你说,别光顾着搂钱。咱赵将军以后不定哪天还要起来,到时候你把他哄明白了,再要个官儿当当。有官儿才有钱嘛!是不是?”

金世陵晓得张小山这是在同自己讲心里话,就低着头犹犹豫豫的笑道:“这个事……你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

“这也不急,万事都得等机会么!听说,赵少爷也来重庆了?”

“你不是刚回重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张小山一拍大腿:“啧!赵将军刚才自己说的!”

“来了好一阵子了。”

张小山把嘴凑到金世陵耳边,开始嘁嘁喳喳的耳语。金世陵边听边笑,后来就推开张小山道:“你可甭再教我的坏了!我看赵英童这人挺好的,我都不好意思赶他。”

张小山对于旁人的家事,本来也不是太感兴趣。方才那番建议,也是出于对金世陵这颗福星的关心而已。至于对方爱听不听,他才不关心。身体向后一靠,他深吸一口雪茄,换了话题:“小金,我跟你讲,这招待所里有几个姑娘,二十多岁的年纪,那是真漂亮。可惜啊……哈哈……我不敢给你介绍啊!万一赵将军他老人家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金世陵横了他一眼:“笑吧笑吧!不知道是谁把我送上西山的!”

张小山一歪脑袋,用鼻子在金世陵的身上蹭了一下:“真香——你那时要不是上了西山,现在能过的这么舒服?”

“我舒服个屁!”(金。沙:论。坛)

“要求别那么多!这个时候,有吃有喝有住,那就是舒服!”

两个人靠在一起,唧唧咕咕的谈了许久,其实话不投机,纯粹是为了交谈而交谈。张小山认为金世陵是个弄臣,金世陵则认为张小山是个莽汉,互相都不是很尊重。后来张小山起身又去了赵将军那里,金世陵觉着独处无趣了,便也自行出门,在招待所内乱逛了起来。

在金世陵百无聊赖之时,离招待所几公里之遥的桂公馆内,气氛则是冰冷紧张。

桂如冰的确是按照承诺,亲自出面解决了桂如雪的债务危机。

他在解决之时,口气非常之大,完全没有商讨恳求的态度。发言人乃是他的机要秘书,该秘书向债主们分头打去了电话,以不许置疑的口吻转达了桂主席的命令:“舍弟最近手头有些紧张,还债一事暂且缓一缓吧!”

债主们接了这个电话后,纷纷都感到非常惊讶和气愤,认为桂如冰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耍无赖。这种事情,涉及到大笔的银钱,即便是微小的损失,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

债主们忍了一肚皮的